13.013(捉蟲)

溫佑棠的話就像是夜裡打更人的鑼鼓,敲得許仲陽腦懵耳鳴。還是許常悄悄在後面提醒他後,他纔回過神兒來。雖然許仲陽面上強忍下來,但心裡依舊咚咚亂響,甚爲不安。

他看出了什麼?寶兒的事他如何知道?難不成還真有幾分本事?

許仲陽穩了穩思緒,故作鎮定。“溫先生這話,是何意?”

“字面意思。許少爺莫要多想。”溫佑棠依舊是那副雲淡風輕的模樣。

其實,溫佑棠並沒有看出個什麼名堂。

許仲陽面色紅潤,雙目有神,還能和他置氣較勁兒,不像是有病的人。但是聽他話裡那意思,淨是試探,溫佑棠便有些懷疑了。

又聽許仲陽描述的那些症狀,再看看他個人,並沒有如他所說的那樣渾身不適。溫佑棠便猜到了,許仲陽在試探他。問題是,他怎麼知曉那病症呢?總不能還是爲了爲難他,故意去翻了疑難雜症的記載吧。

這說明他身邊,定是有個人得了這怪病!故而他才知曉這些細節。

那麼,哪個得了病的人是誰呢?

溫佑棠又想起了前些日子大鬧他後院兒的許家小姐。仔細回想一下,那日那許家小姐紅着臉氣憤不已,說是要捉那偷窺自己的賊子。哦,忘了,許仲陽說的是偷東西的賊子。

到底是什麼寶貝,值得國公府兩個少爺小姐如此大動干戈。

那天溫佑棠並沒有仔細瞧許家小姐,所以也記不清她身上到底有沒有穢物。不過照這麼推下來,八成,那個得了病的,便是這位許家小姐了。

恰好,這些症狀,都與被人偷窺後的異感差不多,生性敏感的人,被人盯着,確實會出現排異現象,那位許家小姐,若真是得了怪病,誤以爲是有人偷窺她,也不足爲奇。

但這都是猜測。

溫佑棠也需要試探一下!所以他才說了那些諱疾忌醫的話。

偏偏許仲陽心裡虛,明明模棱兩可的話,僅僅只是提到了許嫵,就讓他慌了心神。

這更加肯定了溫佑棠的猜測。

許家小姐得病了,還不是一般的病。不然以許府的財力和背景,怎麼會來找他這個初來乍到不見經傳,昨夜偷盜還被抓了個現行的人。

氣氛又恢復到最初的靜謐,溫佑棠悠哉的喝茶,許仲陽則有些坐立不安,空氣中透露着微妙的尷尬。

恰在這時,院子裡哐當一下,從空中落下來一個東西,在地上滾了兩圈後,終於安靜了。溫佑棠這纔看清,是一個小球。內裡是竹篾編制的空心圓球,外面纏滿了紅紅綠綠的線。造型有點像藤球,但又比藤球精緻小巧許多,是姑娘家的物件兒。

這東西怎麼會落在他的院子裡?

同一時刻,許仲陽也在奇怪,這不是他送給寶兒的竹編嗎,怎麼會在這兒?

阿成則順着房檐下的蔭處,慢慢的爬上了牆,他害怕自己再被那棵開了光的杏樹吸過去,只得躲在牆角處偷偷朝那邊瞄了一眼。

然後興奮的跑回來,“少爺少爺,我瞧見了,對面一個姑娘呢。看着眼熟,像是許家小姐身邊經常跟着的一個丫鬟。”

溫佑棠沒接話,要不是顧忌着許仲陽在,他還真想把阿成拎起來問問,‘看着眼熟?你看過幾次,就眼熟了?敢情是得空就往隔壁跑吧!’

--------------

另一邊兒,許嫵一連被關了好些天的禁閉,日日在屋裡待着,要麼看看書畫畫畫兒,不然就做些女工,無聊的很。想看的話本早就被收起來了,就連春鶯和畫眉,也不得外出。

這日,她將將起牀,畫眉還在替她梳洗着,春鶯便滿臉興奮的跑進來了,“小姐,我適才聽守衛們說,昨兒個夜裡,抓了一個想要翻牆進來的賊子。”

許嫵無精打采了幾日,聽聞這個消息,整個人突然就來了精神,“此話當真?”

“是三少爺署下的一個領頭兵說的,應該錯不了。”

許嫵眼珠子轉了轉,“莫不是那個賊人?”說完又愈發肯定自己的推測,肯定是的。

“快,隨我去見三哥。”許嫵揮退了正在籫發的兩個小丫鬟,起身提起裙襬就要往外走。

畫眉趕緊攔着她,“小姐,今天是禁足的最後一天了,您還是別去了,要是讓老爺知曉了,怕又是要罰您了。”說着,又瞪了春鶯一眼,埋怨她沒腦子,偏偏這個時候過來,這不是明擺着攛掇小姐嗎?

春鶯也察覺不對,一同去攔許嫵,“對呀小姐,畫眉說的沒錯,既然是三少爺署下人說的,想必三少爺也知曉了此事,他定不會坐視不理的。咱們還是在屋子裡等消息吧。這天氣又悶熱,還是屋裡歇着好······”

她們不提也罷,一提起禁足,許嫵就惱怒起來,自個兒爲什麼禁足,還不是因爲那下三流的毛賊子,要不是他,自己怎麼被禁在院子裡這些天了。如今好不容易抓個正着,她得好好看看才行。

說着,就甩袖揮開畫眉和春鶯兩人,徑直出了院子。

畫眉和春鶯雖說是兩個人,但終究是奴婢,不敢真的攔着主子。見狀,也只能暗暗叫苦,慌忙跟了過去。

許嫵直奔許仲陽的院子裡去,院子裡就幾個灑洗小廝正在清理地面,見許嫵過來,行了禮後便個忙個的去了。許嫵進屋看了一轉兒,沒瞧見人,她喚了兩聲也不見應答。

便抓住一個小廝問他,“三哥呢?”

“回小姐,三少爺一早便出去了。”

“去哪兒了?你可知曉?”

“三少爺沒吩咐,具體往哪兒了,奴婢也不知曉。”

許嫵愣了愣,難不成,三哥是去衙門了?忽然間又想起來,三哥今日不是當值麼!

她又問,“三哥可是當值去了?”

那小廝老實的可憐,問一句答一句,“三少爺今日是告了假的,先前也是同許常一起出去的,不像是去當值。”

沒去當值?那就是去替自己出氣去了!

行,換個問法。“昨夜聽說逮住了一個賊人,這事你可知曉?”

“回小姐,昨夜沒有賊人,三少爺查清楚了,是隔壁溫府的人,在牆頭打杏子呢。”

聽見這話,許嫵腦子嗡嗡作響,就像是要炸了一般。果然是他!

氣的她又提着裙襬直奔府門口。

畫眉和春鶯兩人跟着勸,可許嫵聽不進這些,她腦子裡就一個念頭,抓住那賊人,千刀萬剮,還不解氣!

等到了溫府門口,畫眉才按住門栓將許嫵攔下,“小姐,您要闖進去,奴婢們是攔也攔不住,但您聽奴婢細細分析一下。”

許嫵雖然氣,但理智還在,氣鼓鼓道,“你說。”

“您如今闖進去了,是去問罪還是找三少爺?問罪的話,那灑洗也講過,三少爺查明瞭,不是賊是打杏子的。咱們國公府就這般沒有氣度,三兩顆杏子也容不下了嗎?您如此進去,豈不是讓少爺食言難堪?若是找三少爺,萬一三少爺不在裡面又該如何?”

“咱們這樣貿然闖進去,連個由頭都沒有,豈不是又同上一次一樣,還不得讓三少爺紆尊降貴的來賠禮道歉?咱國公府好歹也是有臉面的,怎能一而再再而三的如此讓人踐踏?”

畫眉見許嫵靜下來,才鬆了一口氣,“小姐,奴婢逾矩說這番話,也是爲小姐好。奴婢雖是個下人,但自幼跟着小姐,也學了不少。小姐聰慧,定能知曉奴婢是何意。”

許嫵被畫眉說的有些羞愧,是的,她總是這般衝動,闖了許多禍事,都是三哥跟在她身後幫她收拾爛攤子。

她紅着臉看着畫眉,“不,你說的有道理。是我欠妥了。”

三個人站在溫府的門口,想了想,許嫵又開口吩咐春鶯,“你去扔個東西過來!”

春鶯當下便明白了許嫵的意圖,福了一禮後,匆匆跑回了許府。

許嫵等了片刻後,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才讓畫眉敲門。上次聽說了,溫府裡就住了一人。“他聽不聽的見是他的事,咱禮數還是要做全的。”

如她所料,兩聲之後,依舊沒人來開門。

許嫵扭頭示意畫眉,“咱們已經叫過門了,進吧。”

厚重的紅漆木門嘎吱一下,發出沉重的悶哼。許嫵領着畫眉,擡腿走了進去。

而兩個人這番行徑,早已被躲在樹蔭下的阿成,瞧了個乾淨。

56.重之瞳(六)59.香滿樓(二)12.01217.七步詩(一)52.重之瞳(二)30.七步詩(五)19.七步詩(三)41.美人面(七)9.009(捉蟲)29.夢中人2.00243.兒化水(一)36.美人面(二)52.重之瞳(二)36.美人面(二)46.兒化水(四)59.香滿樓(二)60.香滿樓(三)56.重之瞳(六)15.01558.香滿樓(一)63.香滿樓(六)39.美人面(五)47.兒化水(五)37.美人面(三)72.人非人(七)39.美人面(五)14.014(捉蟲)1.00171.人非人(六)9.009(捉蟲)2.00239.美人面(五)75.人非人(終)8.008(捉蟲)68.人非人(三)18.七步詩(二)43.兒化水(一)8.008(捉蟲)15.0158.008(捉蟲)1.00138.美人面(四)43.兒化水(一)39.美人面(五)47.兒化水(五)75.人非人(終)40.美人面(六)31.七步詩(六)69.人非人(四)8.008(捉蟲)26.夢中人(六)50.兒化水(終)18.七步詩(二)49.兒化水(七)36.美人面(二)47.兒化水(五)7.0077.00776.尾聲47.兒化水(五)61.香滿樓(四)2.00213.013(捉蟲)56.重之瞳(六)16.01643.兒化水(一)5.00542.美人面(終)40.美人面(六)32.七步詩(七)40.美人面(六)35.美人面(一)51.重之瞳(一)59.香滿樓(二)36.美人面(二)71.人非人(六)23.夢中人(三)46.兒化水(四)68.人非人(三)25.夢中人(五)55.重之瞳(五)15.01513.013(捉蟲)33.七步詩(八)2.00247.兒化水(五)62.香滿樓(五)20.七步詩(四)48.兒化水(六)40.美人面(六)67.人非人(二)72.人非人(七)35.美人面(一)47.兒化水(五)40.美人面(六)27.夢中人(七)29.夢中人6.00668.人非人(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