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攬緊她顫抖的身子,乾淨纖長的大手輕輕地撫娑着她的後背,那試圖給予她溫暖和安全感的手臂每一次用力都如同用盡全部力氣,卻又怕傷到她,深深蹙起眉心。
“有我在,別怕,傻瓜!”一句最深情的暱喃,一聲最溫情的責備,獨屬於陸敬之給予蘇婉的專屬寵膩,世間又哪會有第二個人曾經受過這種禮遇?
只是她不知道嗎?真的感受不到嗎?
是誰在她跌落塵埃時伸出一隻寬厚的大掌,毫無渴求地默默爲她付出,他是陸氏集團高高在上,運幬帷握的掌舵者,衆多愛慕追求的異性裡,她又是蒼海中的哪一粟?
離開吳希彥的蘇婉倍受婚姻情感的折磨,當她撫着空空的小腹再也感受不到小生命的存在時,有那麼一刻,產生無邊無際的恐懼,她把自己蒙在被子裡流淚,一遍遍地呼喚着被她小心呵護的小生命,希彥的無情,婆婆的責斥,還有那些世俗冷暖不恥她所作所爲的目光。
她有絕望過,她有看着水果刀試圖伸出手過,可是當她看到思宇,那個眉目冷清,處處維護她,試圖用自己瘦弱的肩膀代替爸爸爲她撐起一片天空時,所有的絕望和痛苦又瞬間消散。
在簽下離婚協議書的瞬間,她以爲自己永遠不會再去愛一個人,不會再用五年時間來沉澱自己的愛情,不動情,不守情,不癡情,她把自己封閉在一個只屬於自己的世界裡,不容許他人的靠近,包括陸敬之,這個優雅貴氣低調奢華的男人,在她最最需要幫助時就會出現,拯救她的男人,無論她如何的不屑一顧,即便用最冷漠無情的話去拒絕他的關心和體貼,也甘之如飴,叫她別怕,傻瓜的男人。
陸敬之,你究竟爲什麼要在蘇婉最脆弱的時候闖進她的視野?
難道這是作爲商人的你一種趁人之危的策略嗎?
還是,在你無所不能的世界裡,那些聶曉靜一般璀燦奪目的千金小姐只能像一隻觀賞的花瓶沒有徵服的意義?
他溫暖的指腹輕輕劃過她不知何時擡起的小臉兒,揩掉沾染着的淚水,像是捧着珍愛的搪瓷娃娃一樣眉眼間滿是溫暖的笑意。
她從沒見過一個男人的笑容會如此的溫暖,像最契合她身子的體溫,每一次都帶着安心的力量,有他在,她不必害怕,擔心那個響在耳畔的聲音掀起她內心的脆弱,她也不必介意自己那一貫隱藏好的脆弱的淚水在他眼前崩落。
世上有一種人不跟你分享快樂,卻總在你最痛苦的時候及時擁抱你,讓你沒有力氣去推開他,即便你知道在他心裡,自己並不是一個無足輕重的陌生人。
她明明知道不可再前進一步,卻還會身不由己的深陷其中。
陸敬之就是這種人,那雙深沉如海般浩渺廣袤的眼眸中,倒映着的是沒有掩示脆弱的纖細女人,她每一次顫抖和猶豫都被他悉數收入眼底,在他眼中,她透明的宛如玻璃花,那種棱角分明的純淨嬌美讓人心疼,讓他忍不住想要將她揉進自己的身體裡。
迷人優雅的笑容如海棠緩緩綻放,他說:“婉兒,在我面前,你不需要隱藏柔弱,就做自己,讓我來守護你!”哪怕一輩子!優雅如他,軒昂的眉宇因爲她眼底的水氣而變得柔情似水,濃濃的寵愛和體貼隨着他勾勒在她脣邊的指腹而譴眷癡纏。
她眼中的淚流得更兇,她捂住雙目,退離他的身邊,帶着那太過溫軟的聲線想要逃離他的世界,她怕,在她來不及整理好一段突然逝去的婚姻時,再跌進一個更深的泥藻中,她沒有力氣再去接受一份承諾,更沒有勇氣去面對世俗的壓力,她承認此刻,自己被那些膽小怯懦的恐懼感給桎酷,她選擇逃避。
只是,腳步剛剛擡起,眼前便出現一對相擁而立的碧人,英俊的男人身穿昂貴的銀色Zegna修身西裝,雪色襯衣領口繫着淺藍條紋領帶,修長勁實的雙腿配上意大利純手工訂製的皮鞋,襯托着男人奢華貴氣,他臂彎裡被雪色的藕臂環住,嬌柔嫵媚的林彩蓮如同一隻火烈鳥,微仰着下頷,波浪捲髮似有意搖動,風情萬種地朝蘇婉一笑:“蘇小姐,原來你在這裡,簫總可擔心着呢!”
林彩蓮紫色的眼影下流露着無限風情的眸子眯了眯,仿似纔看到陸敬之,然後又看了眼妝容有些凌亂的蘇婉,瀲灩紅脣抿開性感的弧度:“陸總,聽說您取消了與聶氏千金的訂婚?這陸老爺子可是中意着這門親事呢,不過這陸總追求愛情的至真至誠還真得難能可貴!”
笑裡藏刀的褒揚,精緻的眉眼勾着媚惑奪人的光芒,林彩蓮在圈裡是有名的花蝴蝶,30歲一把年紀還要小女人一樣嬌柔嫵媚,那些企圖爬上她的牀的男人卻依然樂此不疲。
只是她的眼光也並未是來者不拒,誰都知道她鐘意的永遠是那些事業有成的有婦之夫。
蘇婉沒有在意她眼中的嘲弄,拐着彎地強調她今天是以簫奚承的女伴出席,實則是要讓吳希彥看清她這個看似清冷的女人,如何在男人面前混得風聲水起。
吳希彥聞言臉色陰沉地掃過蘇婉潮溼的小臉兒,倏而揚起的眉宇透着分明的嘲笑:“蘇小姐果然不可小覷,懂得取悅身邊每一個值得付出的男人!”
林彩蓮巧笑嫣然,紅脣輕掩上白晳柔滑的指腹,視線卻是沒能離開站在蘇婉身後,優雅貴氣的陸敬之,他修長的雙腿筆直而立,如同一棵挺拔凜然的樹,自然地將蘇婉攬進自己的懷中,動作親暱,不乏柔情,他是那麼的不在意在吳希彥面前或是那個別有意圖的女人面前展示自己對她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