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003
番外003
深夜在不知不覺中降臨了,夜空深深地藍着,往事像呼嘯着衝上岸邊的海水滔滔而來,瞬間涌上心頭。我慢慢品嚐着雞尾酒,聽不遠處嘩嘩的海浪拍打着岸邊,寂靜的夜裡,除了叢林間偶爾傳來不知名的鳥叫,令人心裡有種怪異的感覺,只有巨大的海浪聲一陣高過一陣,分外震撼人心。小槿還在和另外幾個服務生聊天,他們不時發出驚異和開心的大笑,那是因爲完全不同的文化和不同的風俗,讓他們互相感到意味和驚奇,各自帶着誇張的表情和放大了的聲音。而我已經心潮起伏。我知道這將又是一個睡不着的夜晚,不單是因爲我剛睡了一下午,更是因爲我在異國的天空下,又感到了那雙來自天堂的眼睛的注視。我知道他在我心裡又復活過來,我端着玻璃杯發愣,很久以來不再有的恍惚又回到心裡。此時此刻,好象他就站在遙遠的天空,看着我這個當年將他抓捕歸案的人,正在千萬裡之外的異國小島上體會人生,看着我美酒在手,身邊有佳人相伴,而他早已經魂歸離恨天。他是否知道,我記憶中永遠不會變化的他,還有關於他的那些傳奇,那些故事的細節,正像起伏不定的小船在我心裡飄搖動盪,從我接手偵破他的案件,到抓獲他押解回來,再直到他被處決,他的故事一直不離不棄地跟着我,像魚沉睡在我的心底,每當我想起他,那些事就成了帶着抱歉的敏感的回憶,侷促而哀痛地藏在心底某個角落裡,所有這一切我都無處訴說也無人可以傾訴。往事便帶着哀而不傷的感動緊緊抵住喉嚨,我感到流淚的衝動。
我是去雨花城將他押回本市接受審判的,那可真是個不祥之地啊,我最不願意去的就是那座城市,真的,我向來認爲那是個不祥之地,連名字都不吉祥。歷史上那裡的幾位皇帝都被推翻了政權,且不得善終,抗日戰爭和解放戰爭中,許多仁人志士也在那裡走上了斷頭臺。更不用說日本侵略者在那裡犯下的滔天大罪,即那場罪名昭著的大屠殺。
他那樣聰明機靈的人,爲什麼選擇了那麼個不祥之地去藏身,而且一而再,再而三地連續作案?我至今解不開這個謎。按說他應該算是幸運的,潛逃到雨花城之後,連續兩次作案都得手了,俗話說事不過三,他竟然還不罷休,最後那次做案的時候被當地警方抓獲,據他自己說,這本來是他最後一次做案,他確實打算幹完這一票,就從此金盆洗手,找個地方隱居起來。難道他不知道在這之前風聲已經很緊嗎,網上對他的通緝令早已經發出,而我們已經得到線索,知道他已經潛伏到雨花城,何況那裡最近又發生了兩起重大盜竊案,作案手法如出一轍。就在大家都以爲他不會在那裡久留,分析他下一步的去向,做好接下來的追蹤準備時,他在雨花市政府辦公大樓深夜行竊時落網了。
去雨花城的時候,我帶着韓峰他們幾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