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婆婆製藥已經到了最要緊的關頭,花玉容來回踱步,已經急得滿頭是汗了。
炎陵雖然坐在椅子上,可是端着茶杯的手卻緊緊的攥成一團,高一山在身邊伺候着,也是一臉焦急,身旁的丫鬟們倒是隨性自在,畢竟莊婆婆的醫術精湛,大傢伙都是知道的,就是不曉得爲什麼,連花玉容也這樣緊張。
但是他們都不曉得,花玉容很清楚得知道那味藥對於炎陵來說意味着什麼,而且只有一顆,只許成功,不許失敗,炎陵給予的希望已經很多了,要是墨兒真的不治身亡,大家都會死吧。花玉容不免後悔,爲什麼會帶着炎陵一起來到這裡。
突然,一陣疾風襲來,炎陵眼神一暗,迅速起身,已經把花玉容帶離了原來的地方,高一山也是一臉戒備的從懷裡抽出軟劍環顧着四周。
幾個會武功的丫鬟們已經圍成一團,把幾個驚慌失措的丫鬟們保護了起來。
花玉容一臉震驚的看着炎陵,“皇上,有刺客。”
“朕知道。”炎陵的眼睛看着外面,不由眯起了眼睛:“沒想到來的這樣快。”
“皇上您早就知道有刺客?”花玉容不敢想象的看着炎陵:“那您爲什麼不帶侍衛前來護駕?卻要……”
炎陵看了她一眼:“朕以爲你足夠聰明瞭。”
花玉容沒有說話,可是心裡卻很生氣,自己帶着皇帝來到莊婆婆的地方,是爲了救治玄冷墨,可是皇帝卻把大家置於險境,這到底算什麼?
想到這裡,花玉容看着皇帝,聲音也冷淡了起來:“奴婢的確不及皇上聰明,會將大家的性命都放在案板上,任人魚肉,還是皇帝對自己實在很有信心?”
炎陵不怒反笑,“你怎麼知道朕沒有後招?看來你很關心這些奴才們啊。”
“奴才也是人,奴才也是爹生娘養的,皇上您身爲仁君,不會認爲奴才都是命賤如螻蟻吧。”花玉容不甘示弱的說道。
高一山一邊看着周圍,一邊不停的衝着花玉容使眼色,花玉容看見了,可是卻更加生氣,沒想到這個奴才竟然連骨子裡面都是卑微的,實在是太可恨了。
“有些人,雖然是奴才,額可是骨頭依然清高,有些人,身爲奴才,卻連骨頭都散發着奴才的臭氣。”花玉容的話說的毫不留情。
炎陵本來是保護着花玉容的,聞言,一把將花玉容推倒在地,眼神冷冽:“花玉容,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
“嗖!”
一隻冷箭迎風襲來,花玉容緊緊的閉上了雙眼,吾命休矣,難道
真的要這樣死去了嗎?真是不甘心啊,還以爲可以多活幾年,看着墨兒長大成人,沒想到還是落到了這般田地。
可是等了好久,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出現在花玉容的身上,花玉容緩緩睜開了眼睛,卻看到炎陵的手流着鮮血,緊緊的抓着那支箭。
炎陵的臉色很難看:“笨蛋,跑都不會跑嗎?”
確定了刺客的方向,高一山振臂一呼,立刻就有一大片的光亮出現在牆面上,花玉容定睛一看,竟然全是御林軍,如潮水般的吼聲在這所安靜的小宅院裡響起,很快就有一個熟悉的身影跑了過來。
“楚將軍?”竟然是楚居白,花玉容看着他,簡直不敢相信。
楚居白看着炎陵:“皇上,臣已將逆賊拿下,等候您的發落。”
炎陵揮揮手:“把他們壓入天牢,你先退下吧。”
“可是皇上,您受傷了。”楚居白還想說些什麼,卻被阻止了。
最後還是不得不乖乖的退下了。
花玉容這才反應過來,趕緊從地上爬起來,看着炎陵,低聲說道:“奴婢給皇上包紮傷口吧。”
“花玉容,你真是個笨蛋。”炎陵恨恨的說道。
花玉容臉紅耳赤,周圍的人都散去了,高一山拿來了丫鬟們端來的藥品,就退到了不遠處。
炎陵看着花玉容給自己上藥,說道:“還覺得朕是昏君嗎?”
“奴婢有罪。”花玉容手腳麻利的上好了藥,看着炎陵說道。
“有罪?”炎陵笑了,“朕看你罵人的時候嘴巴挺利索的呀,怎麼這會子不敢說什麼了?”
花玉容下的跪在地上,不敢說什麼了。
“你呀,就是一張嘴巴厲害的緊,小聰明到了關鍵時候,一點用處都沒有。”炎陵笑着扶起了花玉容:“你說朕說的對不對?”
花玉容臉紅的厲害,哪裡還說得出什麼!匆匆忙忙包紮好了傷口,就不敢再說什麼了。
“吱呀”。
門被推開了,莊婆婆走了出來,手裡拿着一個藥匣子,花玉容的眼睛看着這個藥匣子,一顆心幾乎要從嗓子眼跳出來:“婆婆,這就是可以救得了墨兒的藥嗎?”
“沒錯。”莊婆婆摸索着走下了臺階,把藥匣子給了炎陵:“快去吧,那孩子的病情已經不能拖了。”
炎陵拿過藥,不顧身上的傷勢,飛一樣衝了進去,“墨兒,墨兒。”
花玉容看着這一幕,眼淚都快出來了。
莊婆婆粗糙的手緊緊抓着花玉容:“玉容,你
過來,婆婆有事情問你。”
“婆婆您說。”花玉容看着莊婆婆說道。
“咳咳,剛纔是怎麼一回事?我在裡面製藥,已經聽見了很重的殺氣,到底是怎麼回事?”莊婆婆那雙眼睛雖然看不見,可是卻讓花玉容心中一驚:“婆婆。”
“不要用瞎話騙我,我老太婆雖然是老了,可還不到老不死的時候,你要是不跟我說,那就算了,老太婆也不想知道什。”莊婆婆有點生氣的說道。
“婆婆,您不要生氣,玉容實在是不方便說。”花玉容也覺得爲難,其實不告訴婆婆炎陵的身份,是爲了保護好婆婆,可是婆婆看起來很不高興。
“玉容,你快進來,你快來。”花玉容正想說什麼,卻聽見了炎陵的叫聲,當下就有些不安,難道是墨兒吃了藥不頂用嗎?
“怎麼了?”跑進去一看,卻差點哭出聲了:“墨兒。”
“姑姑。”玄冷墨的臉色已經回到了紅潤的摸樣,臉上的黑氣都不見了,雖然還是很憔悴的樣子,但是已經抱着花玉容和炎陵的手在叫人呢。
花玉容捂着嘴,哭了起來:“墨兒,你嚇死姑姑了。”
“姑姑,墨兒好想做了一個夢。”玄冷墨看着炎陵和花玉容說道。
“你夢到了什麼?”花玉容看着玄冷墨,問道!
“我夢見,一個和父皇屋子裡面一模一樣的女人,抱着我,說是我孃親,她的懷抱好暖和,好溫暖,墨兒好想看到了天上的仙女。”玄冷墨還在說着什麼。
炎陵和花玉容面面相覷,都覺得有些心酸。
這孩子從小沒了孃親,失去母親的孩子,受了多少苦,再差點死去的日子裡,還夢見了花瑾兒,那是一張冷冰冰的畫作,卻代表了孩子對母親的思念。
“傻孩子,你真是個傻孩子。”花玉容一邊哭泣,一邊說道。
炎陵緊緊的抱着玄冷墨,可是因爲玄冷墨在花玉容的懷裡,所以也間接的抱住了花玉容,“皇兒,是父皇對不起你。”
“皇上,這個地方,實在不適合說這些。”花玉容勸說道。
“恩,你說得對。”炎陵反應過來,看着對方說道:“墨兒一定餓了,你去做些吃的過來吧,要柔和一點的。”
“奴婢知道。”花玉容摸了摸玄冷墨的小腦袋,笑着離開了。
“父皇,墨兒好累啊。”玄冷墨說着,又睡去了。
炎陵能夠理解,孩子還小中毒這麼久,一定需要好好休息,當下給孩子改好了被子,戀戀不捨的離開了屋子。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