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倫是個十惡不赦的惡魔?
這話如果是從一個普通人口中,或者是索倫的敵人的口中說出,倒沒什麼好奇怪的。可是,這句話,竟然從另一個魔頭,而且還是索倫的鏡像——修羅的口中說出,多少顯得有點奇怪,還有點滑稽。
“那傢伙,算了,我也懶得說了。”修羅道,“我爲什麼仇恨他?就因爲我覺得不爽,不爽,知道嗎?”
不爽?不爽也可以算是仇恨一個人的理由嗎?
“尊敬的修羅閣下,如果有一天,我說的是如果。”那會長擡起頭,看了看那團黑雲,“如果有一天,你和你仇恨的這個人打一架,究竟是誰勝誰敗啊?”
這問題一出,那修羅竟被問住了,半天都沒再說一句話出來。
這個會長,他打算幹什麼?丁當一愣。
“修羅閣下,您只是他的鏡像,應該是打不過他吧?”這個醜陋而又狡猾的會長,幽幽地說道。
“胡說,我怎麼會打不過他呢?我修羅,乃是阿修羅界的第一大魔。你聽聽,阿修羅界,那不就是以我修羅來命名的嗎?”修羅憤怒地說道,“他索倫算是什麼東西,敢和我較量?”
“未必吧。”見自己的激將法起了效果,這會長又添油加醋道,“索倫陛下,可也是天底下數一數二的高手啊,他會輸給您,未必吧?”
“什麼未必,是必定!”修羅果然中計了,怒吼道,“那傢伙根本就不是我的對手,我一拳就可以把他打趴下!”
“俗話說‘眼見爲實’,我們可想看一看,您們兩位交手,到底是誰更勝一籌啊?修羅閣下,以我的愚見,不如你就放他出來,當着我們的面,你們兩個就比試比試如何啊?”
丁當終於明白了,敢情這老奸巨猾的會長是故意挑唆修羅,讓他把索倫放出來啊!
“修羅,你別上他的當,他這是誘騙你把索倫放出來呢。”丁當大聲叫道。
“把他的嘴,給我堵上!”這個剛纔看上去還很軟弱的會長,睜大了那可怕的眼睛,指着丁當,叫道。
早有兩個戴着墨鏡的男人,衝上臺來,一把就抓住了丁當,把他又綁了起來,還拿塊布把他的嘴給堵上了。
丁當想反抗,可身上依然是癱軟無力。
他的神力不再,根本對付不了這兩個傢伙,只能眼睜睜地看着那會長繼續表演。
“修羅閣下,以您的本領,就算把索倫放出來,您也能輕鬆地制服他,對嗎?”這會長果然很狡猾,“可是,如果我們沒見到您和索倫比試,我們又如何知道你們中間誰更厲害啊?”
“這有何難?不就是放他出無間地獄嗎?容易啊。”修羅說道。
“是嗎?”這會長興奮了起來。
“會長,讓,讓他說,說出來。”這時候,暈過去的歐陽三省又醒了過來,說道。
會長朝他點了點頭,笑了。
“閣下,真的就那麼容易嗎?”會長繼續問道。
丁當使出全身力氣,朝那團黑雲裡的修羅搖着頭。
可是,得意忘形的修羅卻哈哈大笑道:“很簡單,只要我修羅吞下六個魂魄,再讓我投入這招魂鏡中。不消片刻,那傢伙就會從鏡裡回來的!”
“噢,就這麼簡單啊?”會長心中大喜,轉過頭,與歐陽三省彼此會心地點了點頭。
“不過,那六個魂魄可不是隨便什麼人的魂魄!”修羅道,“這六個魂魄,必須是恐懼、嫉妒、貪婪、憤怒、懷疑和野心的魂魄,它們只附在特定人的身上。有了這六個魂魄,那傢伙就會獲得重生的力量,再加上我,修羅的魔力,他就可以衝破無間地獄的叔父,回到這裡了。”
“噢?恐懼、嫉妒、貪婪、憤怒、懷疑和野心?”會長一愣,轉而又喜悅了起來,“那這六個魂魄都要到哪裡去找啊?”
“這我就不知道了。”鏡魔修羅這句話,又給那會長當頭潑了一盆冷水。
丁當暗喜,說了半天,找不到那六個魂魄,索倫還是不能復生啊?
“你不知道,那你說了半天干什麼?”歐陽三省開口了,“說白了,你還是不敢放索倫出來啊。”
“切,我還怕這傢伙嗎?就算把他放出來,他也不是我的對手!”修羅的牛脾氣上來了,“我確實不知道這六個魂魄在哪裡,只知道就在你們這些俗人的中間,只是他們身上的這些特點是特別突出的。等到六個魂魄集齊,我就一口吞下,我自己的本性是狂傲,加上這六大魂魄,這七魂合一,正好就是索倫這傢伙的所有臭脾氣。他一受到這七種力量的召喚,自然就會獲得力量,重回這個世界了。”
尼瑪的,修羅,你的智商也就這樣了。
丁當真想給這修羅一拳。這傢伙,別看魔功蓋世,可這腦袋瓜子真是不好使啊。你竟然把這些秘密和盤托出,你知道這都是些什麼人嗎?
修羅的本性是狂傲,也正因爲如此,他纔不怕說出這些話來。在修羅的眼裡,這些俗人,都不值一提,就算讓他們知道了,那又怎樣啊?
丁當並不知道,作爲索倫的鏡像,這修羅可以擁有與索倫不相上下的功力。可是,他唯獨缺少索倫那老奸巨猾、心思縝密的特點。即便索倫同時擁有恐懼、嫉妒、貪婪、憤怒、懷疑、野心與狂傲這七大弱點,索倫依然可以戰勝思想單純的修羅。
換句話說,如果索倫真的回到這個世界,修羅根本就不是他的對手。
修羅不知道這一點,因爲他太狂傲。丁當也不知道,因爲他了解修羅卻不瞭解索倫。不過,歐陽三省卻知道這一點。
他的嘴角,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剛纔被修羅掐得差點死過去的他,臉上又煥發出勝利的神采。
可就在這時候,劇場外面響起了槍聲。
“啊?怎麼回事?”歐陽三省一驚,叫道,“外面到底發生了什麼?”
“不,不好,有人衝進來了!”從外面跑進來一個戴着墨鏡的保鏢,可是,他一跑進劇場,就倒在了地上,再也起不來了。他的背上淌着殷紅的鮮血,是被人開槍打死了。
這時候,從外面又闖進來一羣身穿黑衣,蒙着面的人,足有三十好幾個。
雖然這些人的人數遠不如救世會信衆的多,可他們每個人的手裡,都端着***。
“都給我舉起手來,不要反抗!否則,我們的子彈可不留情!”有個蒙面人扯着嗓子,叫道。
救世會的會衆雖然人多,卻都沒有攜帶任何武器,面對這些凶神惡煞,手握***的武裝蒙面人,他們只得乖乖地舉起了手。
這時候,從外面又走進來幾個人,他們並沒有蒙着面。
走在最前面的兩個人,正是吳逸羣和徐衝。
“啊?師傅,師傅。”丁當想叫,嘴巴卻被蒙着,就是叫不出來。
吳逸羣、徐衝與一個戴着墨鏡,留着小鬍子的男人,已經走了過來。
“把他放了!”徐衝對着抓住狄仁捷的墨鏡男人說道,後者猶豫了一下,只得乖乖地把狄仁捷身上的繩子給解開了。
“吳老弟,徐衝,你們怎麼到現在纔來呀?”一鬆綁,這狄仁捷就眉飛色舞了起來,“每次都要搞得這麼驚險,你以爲這是動作片啊?”
“我們可不是來救你的,而是救他的。”吳逸羣笑了,手指着臺上的丁當,“他比你重要。”
“什麼?憑什麼,就因爲他比我長得好看嗎?”狄仁捷撅了撅嘴,搖搖頭,“哎,同樣都是人,這做人的差別,咋那麼大捏?”
吳逸羣並不理會他,而是徑直朝着那臺上而去。
“銀狐?”看到越走越近的吳逸羣,歐陽三省睜大了眼睛。
他當然知道這個職業殺手的厲害,面對他,自己是沒有一點勝算的。
歐陽三省轉回頭,卻看到放在桌子上的那一面鏡子。突然,他丟掉丁當,衝了過去,將那面鏡子又放進盒子裡,就帶着那盒子要跑!
“站住,不許動!”這時候,他的身後響起了一個洪亮的聲音,“把手舉過頭頂,把那盒子放下!”
歐陽三省慢慢地轉過頭,卻看到吳逸羣也拿出一把手槍,瞄着自己的頭。
“把手放下,把盒子遞過來!”吳逸羣不容商量地叫道。
此時的丁當已經被徐衝鬆開了繩子,摘掉了口裡的棉布。
丁當哇的就吐了一口,“真髒啊,這布多久沒洗了,還有臭味啊?奶奶的,別是用你外婆的裹腳布做的吧?”
“丁老師,你怎麼樣了?”徐衝關切地問道。
“我沒事,抓住這傢伙!這傢伙你也認得的,他就是混進我們學校裡的奸細,那個道貌岸然的韓校醫。”
“我認得。”徐衝點點頭,“還有他們兩個,一個校長秘書,一個輔導員,沒想到,我們學校裡,竟然有這麼多的邪教組織成員啊。”
高明亮與高麗娟已經被控制住了,他們瞪大了眼睛,咬緊嘴脣,看着丁當,卻也無可奈何。
在幾十把***之下,沒有武器的他們,也只能束手就擒了。
“韓三省,哦,不,應該叫你歐陽大公子,你還是束手就擒吧,別頑抗了。”吳逸羣笑了,“你沒想到吧,螳螂捕蟬黃雀在後,你們以爲我們已經找不到你們了,卻沒想到我早就躲到大樓的後門,親眼看着你們把丁當和狄仁捷帶上車去。我們這樣做,雖然委屈了他們兩個,不過,還是找到了你們的老巢。”
“哼,銀狐,你確實很狡猾!”歐陽三省並沒有舉起手來,而是緊緊抱住那盒子,冷笑道,“只可惜,鏡子還在我手裡,我是不會給你的!這鏡子要是落到你們的手裡,人類的未來就完了!”
“是嗎?”吳逸羣點了點頭,“我今天帶了一個人過來,我就讓他和你說說吧。”
“一個人?誰?就是他嗎?”歐陽三省看了一下站在吳逸羣身邊的那個留着小鬍子的墨鏡男人。
那個墨鏡男人摘下墨鏡,露出了猥瑣而狡詐的笑容。
“大公子,你好啊,我叫胡千里,是令尊大人的家庭總管。”
“胡千里?你,你是我爸,不,你是歐陽那老東西的管家?”歐陽三省一驚。
雖然他以前從沒見過這胡千里,不過,這傢伙的臭名,可是遠近皆知的。就因爲父親歐陽升身邊有這麼一個狗頭軍師,父親也沒少幹出一些傷天害理的事情,比如強拆人家房子,找流氓地痞打那些釘子戶。
歐陽三省根本就看不起這狗腿子,可這狗腿子胡千里卻一副笑臉,說道:“大公子,是我。老爺他非常思念你,想帶您回家,您還是跟我回去吧。”
“哼,我跟這老傢伙早已經斷絕了父子關係!”歐陽三省咬着牙,說道,“當初,他把我和我母親趕走,何曾想過父子之情?你回去告訴他,我是不會認他這個爹的。”
雖然對歐陽三省所代表的這個邪教組織不認可,但丁當聽了這話,還是在心裡佩服起了這位歐陽家的大少爺。
“三省啊,你還是跟爸爸我回去吧。”突然,從下面走上來一個披着赭色袍子的會衆。
歐陽三省一愣。
那個男人慢慢地將那袍帽掀了下來,露出了一張保養得很好的臉,一張看上去慈眉善目的五十多歲的男人的臉。
他,就是陽光集團的老闆歐陽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