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整日在府裡宴請賓客,林婉婉費心費力累了一天,實在沒有精力再在現代忙活了。
洗完澡吹完頭,林婉婉便又返回大唐,走出了浴室直接來到牀上,將睡得打橫了的小青玉擺正,接着沾枕頭便睡了過去。
翌日一早,蕭以薰早早地板着臉等在了她跟小青玉的門口。
昨日人多,蕭以薰嫌吵鬧,並沒有現身,一直都宅在林婉婉給她安排的廂房裡沒出來。
今日賓客散去,林婉婉又睡了懶覺,她自然不開心了,早早等在門口。
林婉婉已經習慣了蕭以薰的小別扭,雖然開門時被她嚇了一跳,但仍笑着將她迎進了屋,並用一顆愛心狀的歌帝梵巧克力化開了她臉上的寒霜。
說起來,大部分時候,蕭以薰跟小青玉都一樣好對付,兩人都愛吃糖,尤愛巧克力。
大唐可沒有什麼高明的牙醫,林婉婉怕她們倆把牙齒吃壞,因此巧克力都是她收着,每天也就准許她們一人吃一顆。
林婉婉最喜歡買的巧克力就是瑞士蓮的巧克力球,其次是歌帝梵金裝品鑑系列巧克力。
這兩種,小青玉都不挑,有的吃就開心,而蕭以薰則比較偏愛造型漂亮的歌帝梵巧克力。
“爲什麼要在巧克力上寫西域的字?”蕭以薰貝齒咬了一半巧克力,瞧着剩下的一半巧克力上刻着的英文字母,好奇地問道。
林婉婉隨口道:“感覺好看啊,就寫了。”
蕭以薰不敢苟同地撇嘴:“像蚯蚓一樣,無風無骨,哪裡好看了?”
林婉婉嘆氣,這就是千年的代溝啊,自己養着的小青玉就絕不會問出這種問題來。
教小青玉識字的時候,因爲小傢伙直接認字比較困難,爲了降低難度,林婉婉就把後世的拼音搬到了大唐來教她。
小青玉從來不說拼音字母表像蚯蚓的話,林婉婉教啥學啥。
林家莊學堂裡的小學生們也是一樣,跟着林婉婉學拼音字母表,毫不牴觸。
只有蕭以薰第一次聽到林婉婉教小青玉學拼音時,表示了不屑。
對於有着極強民族自信心的大唐土著,又是士族豪門之後的蕭以薰來說,這種西域的文字太低級了,怎配登大雅之堂呢!
全世界的番邦人來到大唐,那都得學長安官話,貴人們可沒耐心聽他們的鳥語。
林婉婉也懶得跟蕭以薰爭辯,反正她愛說什麼就是什麼吧,對於一個有着很嚴重的心理缺陷和身體缺陷的少女來說,順着她會天下太平一些。
與此同時的縣衙後院內,蕭翀和他的司士書吏王朗,正站在從林婉婉府上拿回來的風扇前商議事情。
蕭翀道:“王書吏,你覺得某之前所提的方案可行嗎?”
“回明府,某以爲可行,或許可以一試。”
就在剛纔,蕭翀提出了改造提水機械的想法。
這個念頭他早就有了,鄮縣多水田,對於水的需求很大,在把海水倒灌的問題和土地鹽鹼問題解決後,提水機械也應該翻新了,舊有的這些機械還不夠省時省力。
只是之前他雖有想法,但一直沒有個清晰的概念,直到昨天在林婉婉府上看到這手搖式的風扇,他才受到了啓發。
經過跟蕭翀的商議探討,現在王朗的心中已經對筒車漸漸有了清晰的方向。
王朗本身就出自墨家,一身奇技淫巧、機關器械之術,跟着蕭翀混之後,有了堅實的財力和權力做後盾,研究起來自然更遊刃有餘了。
“如此甚好,那某就等你的好消息了。”蕭翀拍了拍王朗的肩膀,以示鼓勵。
王朗行禮道:“王某必不負蕭明府期望。”
“好,你先下去忙吧。”
“喏。”
待王朗走後,書棋悄無聲息地走進屋裡,身後還押着一個虯髯大漢。
那虯髯大漢不是別人,正是蕭以薰的貼身護衛忠毅。此時的他卻有些狼狽,被五花大綁着,由四個人押着進了正堂。
蕭翀垂着眼,靜靜地看了他一會兒。
忠毅泛白的眼珠子裡毫無懼色,一臉的滿不在乎:“某沒有犯錯,不知蕭明府不經我家主人同意就將某綁了來,是何用意?”
蕭翀沒有說話,一旁的書棋喝道:“大膽,竟敢這樣同郎君說話,你是活膩了嗎?”
忠毅不服氣道:“某沒錯,你們爲何綁某?某不服!”
書棋冷笑道:“你自己在餘姚縣乾的好事自己眨眼就忘了嗎?還用我們挑明?我看你是不見棺材不掉淚了!
醜話說在前頭,你要是敢在鄮縣殺人,別說你那個離家走出的小主子,便是樂安鄉君都不一定保得住你!吾家郎君平生最容不得以武犯禁之人。”
忠毅大喊冤枉:“某沒有殺人!某出手自有數,絕死不了人。”
蕭翀這才沉聲道:“你確實沒當場殺人,只是將人重傷,不治而亡罷了。”
忠毅仍是一臉不服道:“那是庸醫害人,跟某沒有關係,某沒想殺人的,殺人不是這個價,他們纔給了那麼一點絹帛銅錢。”
蕭翀伸手按住他的肩膀,冷冷道:“記住了,鄮縣不允許以武犯禁。這裡的江湖,蕭某說了算,聽懂了嗎?”
忠毅只覺肩膀上傳來一股透骨的刺痛,頃刻間便冷汗涔涔,低頭悶聲道:“某記住了。”
蕭翀揮揮手,讓書棋把人帶了下去。
原來這虯髯大漢忠毅,因爲小主子離家出走當光了首飾缺錢,便幹起了打手的活,以供小主子花用。
其實他在鄮縣接的活不多,都是小活,誰知還是被官府盯上了,昨日趁他喝多了,直接綁了來。
因爲他經常會消失幾天辦事,林府上的人也習慣了,自然不會找他。
他都被關在縣衙大牢裡一夜了,林府的人還毫無察覺呢。
便是他的小主人蕭以薰,也沒有關心他的動向。
蕭翀此次抓他並沒有走正規程序,因此也就是一個警告的意思。
雖然忠毅打傷人並最終導致了對方死亡,但一方面此事沒發生在鄮縣境內,一方面對方是江湖中人,蕭翀也沒想管那麼寬。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