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事,我還以爲你不來了。”連成傑朝服務員招了招手:“你要喝點什麼?拿鐵還是摩卡?”
我笑說:“不了。我不能喝咖啡。還是給我來杯果汁吧。”
連成傑愣了愣,給我叫了一杯果汁。看了我一眼問:“樓笙,你這是……”
“我懷孕了。”這話我是故意說的:“上次醫生診斷出也許不能生,我還想着這輩子可能當不了媽媽,幸好上天可憐我,我也想明白了。這有的事是強求不來,孩子得順其自然。這感情也是。”
連成傑自然能明白我的話裡話,我本不想如此對他。可想到樓簫那日瘋狂的舉動,那日她的話,我想有些話是必須說明白。
連成傑眸底掠過一抹傷痛,稍縱即逝。隨即笑了笑說:“恭喜了,這世間的事確實得順其自然,人生短短几十載。有太多的不可得,不可爲。但這也不代表便不可想,不可守,人生難免要留些美好在心底。回味也是一種無窮。”
他這是告訴我。就算不可得,也要可守。
一時我不知道該怎麼說,但我們也都彼此表達了自己的想法,只是彼此都改變不了彼此。
我不知道樓簫現在怎麼樣了,那種偏執的性格,放在誰身上都讓人頭疼,可我又不能去要求連成傑什麼。
連成傑擅長察言觀色,一眼就望進了我心裡的心思,喝了一口咖啡說:“上次我或許沒跟樓簫解釋清楚,沒有處理好,這爛攤子是我闖下的,也該我來收拾,你就別再擔心,安心養胎。”
我說:“樓簫偏執,其實你也不用做什麼,只要少見她,她也就三分鐘熱度,等過了這股勁也就沒事了。”
我想樓簫也不是第一次如此,只是這次反應比以前更大了些,多花點時間,也就沒事了。
“恩,樓簫才二十一歲,青春年少,我們都是從這個年紀過來的,自然是明白,樓簫本性不壞,稍加引正,會是一個好姑娘。”連成傑雙手交叉,一雙鳳眸如潺潺流水:“你有沒有想過送樓簫出國,或許換一個環境,能有不一樣的收穫,她這一輩子還長,總不能浪費在那上面。”
他說的那上面是吸毒。
出國這一條路我沒有想過,把樓簫放如此遠,到時出了什麼事,我連趕過去都來不及。
可或許換個環境能讓她重新做人,也不失一個辦法。
“恩,現在樓簫我也不知道去哪裡了,下次我跟她說說,不過我想這件事到最後還得要你幫忙才行。”
“沒問題,樂意之至。”
跟連成傑聊了一會兒,我們沒有再談感情的事,都是成年人,自然也不會拖拖拉拉,各有自己的選擇,說明白就成。
眼看着中午,連成傑邀請我一同吃飯,我想着這離傅氏集團也不遠,也就拒絕了,自己去餐廳買了一份飯去公司。
快到公司時,傅容庭給我打電話說:“今天中午我恐怕不能趕回去,我給你叫了餐送過去。”
我揚着嘴角說:“不用了,我沒在香山。”
他那邊一急:“你去哪裡了?”
“家裡悶,就出來走走,找楊歡敘敘舊。”心裡想着給他一個驚喜,我撒謊了,問他:“你現在在公司?”
“沒有,正在回公司的路上,剛纔出去有點事,你在外面注意安全,等我忙完過去接你。”我聽得出他心裡的十萬個不放心。
我笑說:“知道了,不會讓你兒子出事。”
眼看着到了,我也就掛了電話,付了師傅錢,我提着飯下車,外面的天氣炎熱,這一下車頭就有點暈眩。
正值午飯時間,門口進進出出的員工特別多,這已經不是我第一次來公司,但我這個隱形妻子鮮少在公衆面前露面,認識我的人也只存在於照片上,我更多的是存在傳說中,都知道傅容庭有一位漂亮的老婆,被金屋藏嬌着。
前臺小姐見我來了,依然是恭恭敬敬喊了我一聲少夫人,我點頭笑了笑進了電梯,剛出電梯就遇到了琳達,見到我時,她很意外,又很慌似的,笑容有些不自然:“少……少夫人,你怎麼來了,傅總他不在公司。”
一面朝辦公室走,一面笑道:“我知道,剛纔我們通了電話,他待會就回來了。”
“少夫人,你這是給傅總送飯,要不我幫你拿進去吧。”
“不用了,這就到了,琳達,你去忙吧,我在這等他回來就好。”
我的手放在傅容庭辦公室門把上時,琳達急急地說:“少夫人,要不還是我來吧……”
琳達的反常讓我心有疑惑,她如此極力阻止我進辦公室,難道辦公室裡……
能讓琳達如此的,那必然只有那人來了,我看了看她問:“琳達,是不是她過來了?”
琳達表情很是不自在,點頭也不是,搖頭也不是,我心中就更加確定了。
我的手輕輕一推,辦公室的門打開,原本是傅容庭坐着的辦公椅上坐着的正是蘇姍,在門開的那一刻,她旋轉着椅子轉過來,或許以爲是傅容庭回來了,臉上的笑容就像是孩子得到心愛的糖果一樣甜美:“容庭,你回來了?”
嘴角的笑容在看見我的一瞬間,完全凝住了。
琳達有些擔憂的解釋:“少夫人,蘇小姐是來找傅總商談代言合同細節。”
我不知道什麼代言,只知道醉翁之意不在酒,若真是合同,也不用蘇姍親自出馬,該是杜奕偉過來。
我語氣淡淡:“琳達,你先去忙吧。”
琳達不放心,看了眼蘇姍,猶豫着說:“少夫人,還是我陪你等傅總回來吧。”
“不用了。”我給她一個放心的笑:“沒事,這已經到午飯時間了,你還是去吃飯吧。”
在我的堅持下,琳達先下去了,蘇姍並沒有想要從辦公椅上起來的意思,我將買來的飯放在辦公桌上,她淡淡地瞥了一眼我,提醒說:“樓小姐,你跟容庭的合同還有七天就到期了,你不該再出現在公司裡。”
我皮笑肉不笑:“蘇小姐,我想你受過的教育比我高等,可怎麼每次本末倒置,我可是傅容庭的老婆,你算什麼?合作人?還是舊情人?”
“怎麼,你這是想反悔。”蘇姍臉色有些難看:“你難道忘記了當初怎麼答應我的?我聽說你在傅家放了話,若是懷不上孩子就淨身出戶,怎麼,你覺得自己還能回得了頭?”
我委實不想跟蘇姍鬧,因爲這盤局我已經贏了,自己是孕婦,又何必跟不值得的人置氣。
我在沙發上坐下來,沒有理會蘇姍,等着傅容庭回來。
我的不吭聲,被蘇姍當做是挑釁,她從椅子上倏地站起來,盯着我說:“樓笙,你別以爲用這幅態度,買一些飯,死纏爛打,就能讓容庭不跟你離婚,你別做夢了。”
“蘇小姐,做夢的是你。”我歪着頭,笑的雲淡風輕:“我跟容庭兩夫妻的事,蘇小姐總是這麼摻和着,你知道這叫什麼嗎?你這是想當小三兒?”
蘇姍一口氣憋在胸口上,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樓笙,你出爾反爾。”
“現在就算我想離婚,你問問傅容庭,他會不會跟我離?”我笑說:“蘇小姐,你人長得如此標誌,追你的男人恐怕也排隊到長城了,你卻總是這麼盯着我的丈夫,不知是何道理?你難道不知道覆水難收?”
她雙手撐着辦公桌上,長長的秀髮自由的垂在兩側,巴掌大的臉清麗無比,可那一縷縷秀髮隨意的掃過胸口,因氣憤而不斷起伏的胸口,又是說不清的魅韻。
可真是美人。
蘇姍起碼盯了我有三十秒以上,本以爲她會大發怒火,卻沒想神色頹然又帶着悽楚落寞:“樓小姐,覆水難收,這個道理誰都懂,可是這付出的真心,也是收不回來的,你明明不愛容庭,爲什麼就不能將他還給我,你跟沈晨南過你們的日子,我跟容庭過我們的日子,這不是很好嗎?”
蘇姍示弱的模樣反倒讓我不知如何反駁,本該是這樣的結局,各回其位,可我這心也丟了,丟在傅容庭身上吶。
我本也不是想找事的人,誰不想安安穩穩的過日子,可有時候爲了一些東西,還真是不能退讓了。
抿了抿脣,我實說:“蘇小姐,我知道你很愛容庭,這份愛,超乎了所有,我甚至也不敢跟你比,可我現在是他的妻子,就理應跟着他,容庭給你造成了不少傷害,我也願跟着他來補償你,可讓我把丈夫讓出去,我辦不到,我們的立場不同,你有你的執着,我有我的心願,這一切都是註定的,若是你早回來幾個月,或許我也就讓給你了,可偏偏……命運捉弄。”
“你……不打算再離開了?”她顫着聲音問我。
琳達或許是給傅容庭打了電話,他回來的更急,匆匆地推開辦公室的門,見我坐在沙發上沒事,他彷彿鬆了一口氣,邁着修長的腿,面色冷然地朝蘇姍走過去:“你怎麼來了?”
這一聲質問,讓蘇姍臉色尷尬,眸光裡又是滿含委屈跟苦澀,微微斂着眉說:“容庭,新樓盤開盤,我是來談代言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