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苛責的要求讓我心裡竄出一股火,怒道:“沈晨北。你別得寸進尺。如果你要如此,就別怪我走法律程序。哪怕只有三成的機率,我也要把丫丫的撫養權拿過來。”
沈晨北一點不懼,冷嗤道:“那你試試看,到時別說三天,我把丫丫送走。讓你一輩子也見不到丫丫。”
我氣的渾身發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我知道沈晨北說到做到,他要是把丫丫真送走了。我真見不到人。
沈伯父在中間和稀泥:“樓笙,大家都各退一步,就按着晨北說的辦吧,丫丫十八歲成年後。她有自己的判斷能力,她要是願意跟你生活,我們沈家也不會阻攔。”
沈伯父當然會爲沈晨北說話。我氣笑了:“我這個做母親的連想要看孩子的權利都沒有,我能說什麼?能不退讓嗎?”
不管怎麼說。現在先見了再說,以後的事誰也說不準,我們倆再怎麼爭。其實最後關鍵還是在於丫丫。我多在丫丫身上下功夫,沈晨北也無可奈何。
車子緩緩地開進沈家,進入那一扇大門時,我忽然想起沈晨北曾說過的一句話,我跟沈家將永永遠遠糾纏不清,現在我才真正知道這話的真正含義。
王姐帶着丫丫在房間裡玩,我看着跟在身後的沈晨北冷聲說:“我自己進去就可以,這是你們沈家的地盤,不必勞煩你看着跟着了。”
沈晨北雙手插兜吊兒郎當的回了我一句:“這是我的地盤,我想去哪裡,就去哪裡,正好我也要去看丫丫。”
說完,沈晨北率先進去,我也只得咬咬牙跟着進去。
王姐陪着丫丫坐在地毯上玩玩具,丫丫眼尖啊,一眼先看見跟在沈晨北身後的我,從地毯上爬起來,高興不已:“媽媽,怎麼這麼久不來看丫丫啊,丫丫好想媽媽。”
這話大大的愉悅我,又讓我心酸無比,我走過去將丫丫抱在懷裡,瞪了沈晨北一眼,對丫丫微笑道:“媽媽最近有點事,對不起啊丫丫。”
“哦,媽媽,沒關係的。”丫丫摟着我脖子很是理解似的,水靈的眼珠看向沈晨北,甜甜地叫了一聲:“爸爸。”
這一聲爸爸,聽在我耳朵裡,其實很是刺耳,她本該叫躺在墓園裡的沈晨南,而不是這樣冒名的沈晨北啊。
見到沈晨北,王姐恭敬的起身道:“少爺,樓小姐。”
沈晨北對她揮了揮手:“下去吧,給丫丫弄點吃的上來。”
沈晨北伸手疼愛的捏捏丫丫水嫩臉蛋:“竟然沒有先看到爸爸,丫丫,爸爸可是要吃醋了。”
沈晨北說這話的時候故意將臉往丫丫這邊偏斜了一點,丫丫心領神會,在他臉上吧唧一聲:“這樣爸爸就不吃醋了。”
沈晨北滿臉口水,卻享受丫丫的吻,衝我挑眉,我正要說什麼,丫丫又在我臉上吧唧了一口:“這樣爸爸媽媽就都不吃醋了。”
丫丫的吻措手不及,臉頰上有點溼潤,好似這抹溼潤會轉移,紅了眼眶,我緊摟着丫丫,努力扯着笑:“丫丫真乖。”
得了誇獎的丫丫特別高興,烏溜溜的眼珠子盯着地毯上的玩具說:“媽媽陪我玩嘛。”
“好,媽媽陪丫丫玩。”我將丫丫放在地毯上,這屋子裡的玩具還真多,一地都是玩具熊,沈晨北也沒走,隨着我們也在地毯上坐下,礙於丫丫,我也不好明着趕他走,只能任他在這礙眼着。
不過還好,他也就坐在一邊,沒怎麼說話,除了丫丫與他互動,倒也算是透明,後來他更是出去接電話了。
知道事實後,怎麼看着沈晨北都覺得變扭,聽着丫丫一口一個爸爸的喊得親切又甜,心裡就有點氣憤。
王姐給丫丫煮了一份吃的端上來,見沈晨北沒在,忽然笑說道:“樓小姐啊,其實這少爺心裡還是有你的。”
王姐突然這麼一句,我擡頭看着她:“王姐,我跟他已經過去了。”
沈家的事這王姐肯定是不知道的,我也不能去多嘴,只得如此說。
王姐嘆息一聲:“我瞧着沒過去,我給少爺收拾房間的時候,可看見他的房間了還擺着樓小姐的相冊呢,這麼多年少爺也沒個心儀的姑娘,那可不是還念着你嗎。”
“我看他也不缺女人,三天兩頭的換女人,不是挺勤的,再說我已經結婚了,王姐不是應該知道嗎?”想着我後面又加了一句:“我跟我丈夫很恩愛。”
若說王姐還不知道我結婚了,那就奇了怪了。
王姐最終重重嘆息出去了,丫丫聽得有些似懂非懂,坐在地上抓着自己的耳朵,水靈靈的大眼睛看着我,茫然的樣子,萌極了:“媽媽,結婚是什麼?”
現在的丫丫正是對什麼都好奇的時候,抓着問題,你要是不給她解釋啊,愣是不會罷休。
我思考着回答丫丫合適,沈晨北忽然出現在門口,插了一句:“丫丫,你媽媽這是不要你跟爸爸了。”
一聽這話,我怒道:“沈晨……南,你對孩子胡說八道什麼。”
沈晨北倚在門口挑眉道:“難道我說的不是事實?”
事實你個頭,這話還沒說,丫丫小臉兒委屈道:“媽媽,你不要丫丫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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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丫眼睛裡已經蒙上水霧,大有一種我要是回答一個:是,她肯定能哭出來的那種,我無心理會沈晨北,摸着丫丫的臉蛋安撫道:“不會,媽媽怎麼會不要丫丫,別聽你……爸爸胡說,爸爸這是跟你開玩笑的。”
“真的嗎?”丫丫一副不信的樣子,眼珠子又轉向沈晨北,我給沈晨北暗中一個凌厲眼神,要是他敢亂說什麼,就真別怪我不客氣了。
沈晨北勾了勾脣,回答丫丫:“嗯,爸爸跟丫丫開玩笑的。”
有了沈晨北的話,丫丫纔信了,眼中的水霧說不見就不見了,一邊玩着,我一邊喂她吃的,歡樂無比。
在沈家陪了丫丫幾個小時,丫丫後來玩累了,躺在懷裡睡熟了,看着丫丫可愛小臉,我多想將她帶走。
讓孩子跟母親分離,這真是能要了母親的命。
我捨不得將丫丫放到牀上去,就一直抱着,直到後來胳膊酸了,沈晨北有點兒看不下去,將丫丫從我懷裡抱了過去:“又不是以後不讓你過來,用得着這幅表情。”
爲了不弄醒丫丫,我只得放手,狠狠地瞪着沈晨北,恨不得在他身上刺穿一個洞。
沈晨北將丫丫輕輕地放在牀上,示意我出去,關上門,沈晨北說:“留下來吃飯吧。”
我冷笑:“沈家的飯,你覺得我還吃得下去嗎?”
沈晨北輕哼一聲:“樓笙,你這態度最好擺正一下,想要見丫丫,你就避免不了來沈家,或者是見到我,來日方長,何必跟自己過不去。”
確實是,跟沈晨北置氣,那不就是跟自己過不去,所以以後打算將沈晨北當透明。
“我先回去了。”
沈晨北沒有不識趣的攔我,只是我走出幾步,他忽然說:“我哥給丫丫取了一個名字,叫沈可妍。”
“什麼?”我回頭。
沈晨北又說:“在丫丫出生那天,我哥給丫丫已經取好了名字,叫沈可妍。”
一直以來,都是丫丫的叫着,沈晨北也沒告訴過我丫丫的大名,當年我跟沈晨南想了很久丫丫的名字,卻沒有一個滿意的,沒想他在出事之前已經給孩子取了名字。
沈可妍,沈可妍,這名字真好聽。
“我知道了。”鼻尖一陣酸澀,我捏着冰冷的指尖離開沈家。
之前連成傑給我打過電話,說是蕭寒邀請我出席她的生日聚會,在聚會的前一天晚上,蕭寒給我打了電話確定,讓我到時早點過去。
這場聚會,最後將我跟蘇姍的矛盾拉到了最高點,她遭受如此大的打擊,沉寂了這麼久之後,不出手,我纔會覺得意外。
只是我千防萬防,沒防住她用瞭如此極端的手段。
蕭寒的生日聚會這晚,我早早的去了,傅容庭本說要陪着我一起出席,臨時卻有了事,自然,這臨時有事是人爲的而已,不過這是後來才知道的。
蕭寒這次的聚會弄的不大,不像那些富家小姐,將一個生日聚會搞的跟商業酒會似的,她只請了一些特別好的朋友,在自己家中弄了一個露天patty。
跟蕭寒相交這麼久,這還是我第一次來她家中,她親自出來接的我,見到我,禮節性的抱了抱,笑說道:“我還真怕你不來,先跟我進去吧。”
“蕭大小姐都打電話親自請了,我能不來嘛。”我玩笑道,將準備好的生日禮物拿出來:“生日快樂。”
這禮物是跟楊歡去美容院那天準備的,蕭寒不缺錢,不缺奢侈品,送價值貴重的東西,不如送情意貴重的禮物,於是讓人照着蕭寒的樣子,做了一個陶瓷人。
“謝謝,好漂亮。”蕭寒拆開禮物,臉上不由驚喜:“這是我收過最好,最用心的禮物。”
我調侃道:“只要你喜歡就好,不過我想這份肯定不是最好,最用心的,恐怕最好的是最後連成傑送的那份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