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這一根筋的獸人大王，白曉文一陣頭痛。
“我很失望，獸人的領袖不應該被暫時的仇恨矇蔽雙眼。”白曉文搖頭說道。
“那是你不知道獸人的犧牲！爲了讓小孩填飽肚子，有多少英勇的獸人戰士，死在了那羣尖耳朵怪物的弓箭之下！”卡穆什站了起來，超過兩米五的身高帶來的是強大的壓制氣場，“他們本應該榮耀地死去！但卑鄙的精靈連正面戰鬥都不敢……”
白曉文暗暗吐槽，精靈族那小身板，走的都是技巧流路線，跟你們這些肌肉棒子正面戰鬥，玩摔跤嗎？
“大酋長，你眼中的世仇，在我看來都只是暫時的仇恨，”白曉文搖頭說道，“現在，席捲全大陸的危機，已經迫在眉睫。獸人已經耽誤很長時間了，如果再拖延下去，很可能被這時代的大潮淹沒。”
卡穆什哼了一聲：“淹沒？人類先知，你少在這裡嚇唬獸人！伽古列高原地勢偏高，其他的地段又是沙漠。海水就算淹沒了一半的大陸，獸人王國也不會有多少損失。”
這也是獸人的底氣所在。大陸諸國之中，獸人王國的損失是最小的……就目前來說。
白曉文很想糾正一下，他說的“時代的大潮”指的是這個時代風起雲涌的變遷，不是海水漲潮……不過考慮到糾正這一說法會導致卡穆什臉上掛不住從而惱羞成怒，白曉文明智地打消了念頭。
“大酋長，你的依仗，就是伽古列高原的地勢高度。那麼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有一天發生大地震，伽古列高原化爲平原丘陵，甚至變成盆地呢？”
“這不可能！別說是蛇人，就是神也做不到！”卡穆什絲毫不信。
“那麼阿穆莎森林的地震又是怎麼一回事？”白曉文說道，“在阿穆莎發生大地震、大海嘯之前，那片森林的地勢，比伽古列高原也低不了多少……可現在呢？森林已經沉入海底！”
紅石王座中的獸人們，都沉默了下來，互相對視眼神交流。
卡穆什梗着脖子說道：“這件事應該精靈王國去考慮，與獸人無關。”
白曉文笑了：“沒錯，這件事精靈女王的確非常重視。我曾受她的委託，調查了阿穆莎森林地震的真正原因……大酋長閣下不知道是否感興趣？”
卡穆什哼了一聲：“有話就說，人類。”
“地震的根本原因，在於‘地脈支柱’的斷裂……”
白曉文將地脈走廊理論又說了一遍。
紅石王座的獸人們，彼此對視，眼中都充滿了懷疑。
“大陸是一根根柱子撐起來的？”
“這不可能。”
“荒謬，人類就會胡言亂語。”
議論聲此起彼伏。
白曉文取出了一顆留影水晶：“各位，我知道空口無憑。但我已經找到了阿穆莎森林海下，坍塌的地脈走廊遺蹟，並找到了那根碎裂的地脈支柱。請看吧。”
精神力注入，留影水晶將白曉文、李淑儀和艾斯萬三人的海底探險經歷，又放了一遍。
這個時間着實不短。但所有人都看得很認真，沒有任何一個獸人露出不耐煩的表情。
看完留影水晶的畫面之後，白曉文又取出了那塊撬來的地脈結晶：“這是地脈支柱的一塊裂片。”
老薩滿慢悠悠走過去，先扒拉了一下白曉文手裡的留影水晶，又蹲下身查看地脈結晶。紅石王座大廳又陷入了沉默。
“伊斯古，你怎麼看？”卡穆什看向老薩滿。
老薩滿慢吞吞地說道：“留影水晶是真實的……沒有經過人類魔法的修飾與僞造。至於他說的地脈結晶，我沒有見過，但裡面涌動着一股大地的能量氣息……我只能看出這些。”
一個戴着黑色眼罩的獨眼龍獸人發表了意見：“大酋長，這肯定是人類的詭計……留影水晶不能僞造，但裡面的探險畫面，卻有可能是刻意演出來的戲法。”
白曉文偏着頭，看了一眼這個獨眼龍：“有趣。請你說說看，我費這麼大的力氣演戲，爲了什麼？”
獨眼龍：“爲了讓獸人停戰，加入你的同盟！”
“同盟對獸人是好是壞？”
獨眼龍：“……”
白曉文攤開手說道：“我來說一下吧。如果獸人加入了大陸同盟，最顯而易見的好處就是……有飯吃。”
“有飯吃？”卡穆什大王重複了一遍。
“對，我的計劃是建立一支大陸同盟軍。盟軍的物資，是以卡爾奇諾共和國爲主，統一調配的。有大陸最富庶的國家在，還用擔心軍隊會餓着肚子打仗嗎？”
白曉文笑着說道，“加入盟軍的獸人，還會領取一份軍餉，用來養活自己的家人。當然，不是每一個獸人都能通過選拔的，盟軍要的是精銳，自然要多重挑選。”
“每個獸人子民都是精銳戰士。”
大酋長卡穆什這句話剛說完，就醒悟了過來：“不對，我還沒有同意加入盟軍！”
“那就先加入吧，”白曉文平靜說道，“這片大陸已經等不起了，妄圖淹沒整個大陸的蛇人，是我們的共同敵人。”
卡穆什顯得很軸：“不行，精靈王國和卡美洛必須先答應我的條件！”
白曉文嘆了口氣說道：“大酋長，現在不是談條件的時候。如今，獸人已經成了盟軍的隱患。六大王國以及麾下數十個小國，都在等待獸人的加入！盟軍必須先內部統一，才能放心地抵禦外敵，爲了達成一致的盟約，六國是會採取極端手段的。”
頓了頓，白曉文又道：“不瞞你說，在我來之前，有人曾經建議，六大王國向獸人全面開戰，將獸人王國徹底消滅，一勞永逸。”
“讓他們來！”卡穆什瞪起眼睛，“獸人絕不畏懼戰爭！”
“一個負責任的領袖，不會讓自己的子民白白流血。一個有遠見的領袖，不會讓自己的國家陷入滅亡的危局，”白曉文嘆了口氣，“我言盡於此。接下來請容許我在紅石城逗留一段時間……大酋長閣下，還請拋開眼前的仇恨，好好考慮一下我的提議。”
這獸人……怎麼一提到戰爭就跟打了雞血一樣呢。白曉文的心情有點小惆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