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焱端起來一飲而盡，放下杯子才說：“難得你不會喝酒，還能聞出來這酒很香。”
韓曦笑了笑沒說話，拿起筷子夾菜吃，她只是不會喝又不是鼻子不好使，看在他是將軍的份上她就不說話了。
此時樓下有位說書先生正津津有味說：“話說，三年前那大敗敵軍凱旋而歸，引得全京城閨秀、婢女、小丫頭、甚至是夫人們激動到徹夜難眠的——顧大將軍，衆人無不知曉他歸來時那英姿勃勃的樣子，卻鮮少有人知道他......”
“說書的在說大人你呢！”韓曦把嘴裡的菜嚥下去才說，本來想笑的，但是硬生生被那張冷冰冰的臉，給嚇了回去。
瞬間覺得說書的是不是誇張了些，就他這張臉都能嚇死人了，還有那麼多人爲了他激動的睡不着？
這怕不是隔着一座城看的吧！
太遠了看不清!
顧焱剛準備起身，樓下就先傳來一道呵斥聲：“喂，說書的，不要命了，也不看看這裡是哪裡，大將軍是你能隨便說的，換一個，你不想要命我們還想活呢！”
底下人聞言也跟着附和，確實，那可是戰功赫赫的大將軍，連皇上都要忌憚三分的人，邊關要不是有顧大將軍怕是早就守不住，只要有他在，就顧炎這兩個字就特別有威震力。
顧焱聞言這才又重新坐回來，樓下說書也真的立馬換了一個，氣氛立馬又變回之前那樣熱熱鬧鬧的，好像剛剛那一幕根本沒有發生什麼似的。
這時樓上三人一桌的人有人說笑道：
“哎，你們知道陳家小姐嗎？聽說被人先殺後毀清白，仵作驗屍說足足有半個時辰呢！”
“有這種事，真的假的，那也太變態了，對着一具屍體……咦，想想就毛骨悚然！”
“你看我敢隨便造謠陳家？”
“你哪來的消息？”
“遠房表哥在陳府當差，昨個夜裡喝醉酒說的，你們別出去瞎說啊，陳府可不好惹，聽表哥說，陳家老太爺知道兇手並非是那名嫌疑犯，但不知爲何，鐵了心的要他死，有權有勢就是好，想誰死誰就得死。”
“陳老太爺怕是曹縣令都惹不起，那可是跟着先皇立過大功的！”
“別說了，瘮得慌，別到時候惹禍上身到咱們頭上，喝酒喝酒。”
“對對對，喝酒喝酒!”
這邊剛結束另一桌又開始：
“你們聽說沒，丞相府出事了？”
“啊？丞相府？右相？”
“嗯！”
“那可是當朝宰相，能出什麼大事，先不說其他的，鎮守邊關的大將軍可是宰相的親兒子，誰嫌命長去惹他們，誰又能惹的動他們？”
另一桌離得近的，加入到了他們的話題：
“就是，哪個命長的會去給左右丞相找事添堵。”
“你們這都聽的什麼玩意？我說的是丞相府不是丞相，斷章取義說的就是你們這種人。”
說話這人好像還氣得不輕，一口喝掉了杯裡的酒又倒了一杯喝掉。
韓曦看了一眼鎮定自若喝酒的顧焱，心想，難道是現在這件事被捅出來？
可如果是那也應該是將軍府背鍋，輪不到宰相府去啊！
兩人都沒有說話，靜靜地聽着他們的對話。
“那到底出什麼事，說來聽聽？”
“左丞相不是有個幺女，叫什麼來着，哦哦，趙天秀，剛十八吧！
前兩天不是趙老夫人大壽嗎，右相夫人出於身份出席了宴會。
不知道是哪個嘴欠的，或者就是故意挑事，在右相夫人準備離開時提議讓兩家聯姻，當時在場的所有人都愣住。
天底下誰人不知左右丞相面不和心也不和，趙老夫人當時也不知道怎的，一口竟然答應，而且看那樣子，好像趙天秀自己也中意顧將軍。聽聞好像什麼時候遠遠看過一眼，便鍾情於大將軍!
哪知顧夫人毫不留情一口拒絕，說顧家永不和趙家結親。趙老夫人壽宴，可想而知當時去的都是些什麼人，顧夫人一點沒有留面子，說完就甩手走人，當時趙老夫人氣得整個臉都綠了。”
“也是，丞相夫人要是當時嘴上不那麼直接多好，委婉一點大家都好彼此有個臺階下。”
“就是，身爲丞相夫人難道不懂什麼叫做表面功夫嗎？這麼直接不是給丞相拉仇恨嗎？”
“你這話說得，丞相還怕拉仇恨？你怕是在開玩笑？”
另外兩個人不知道爲什麼竟然吵起來，另一個人看不下去趕緊說:
“然後呢然後呢，爲什麼說丞相府出事？”
“你腦子不好使？這事肯定最後就是兩位丞相相互鬥，這不就鬧到朝堂上，聽說皇上都頭疼不已，這兩日都不上早朝，爲的就是躲着兩位丞相。他們彼此的恩怨，皇上心裡跟明鏡似的，躲着不見纔是唯一最好的辦法。”
“真的假的，你從那裡聽來的，怎麼越聽越覺得還沒說書的靠譜。”
“誒，這你就不知道了吧，張兄父親是太傅，這事從他嘴裡出來沒有八成真也有六成真。”
“哎喲，張兄，恕在下眼拙，來來來，自罰三杯，張兄莫怪，以後還望張兄多多照顧。”
“好說，好說。”
兩人碰杯完另外一個人才又問：
“張兄，那最後結果呢？結果怎樣？”
“結果暫時就這樣，皇上躲着兩位丞相不見，兩位丞相這不就開始私底下較勁找事，芝麻大點事都能大打出手。不過暫時右相府沒吃虧也沒佔便宜。
別說，顧夫人平時看着溫婉居家唯唯諾諾的，但處事真的是不卑不亢，這點連太后都誇她，聽說昨個趙夫人找過去，直接被顧夫人打出來的。”
“真打假打？”
“真打，這事被好些百姓看見，估計這幾日兩位丞相府都不會安寧！”
聽到這裡韓曦悄悄的說：“大人，你說顧飛這事，是不是那誰故意針對你們的？”
顧焱搖了搖頭，“除非暗算我的也是他們，否則此時不管是我還是顧飛顧程我們都在邊關。”
暗算他的顧炎還是明白不是趙承萬，否則朝堂早就鬧翻天了！
“啊？巧合？有這麼巧？剛巧你出事，剛巧被陷害的又是顧飛？剛巧你的另一個親兵也會出事？
一個巧合是巧合，太多的巧合那會是巧合嗎？”
韓曦相信有巧合，但也沒有事事都巧合，事事巧合那就不是真的巧合，那是人爲。
顧焱也不相信巧合，那桌人說着說着就扯到其他事情上去，都是一些無用的話，說到最後都是一些尋花問柳之事，聽得韓曦想趕緊離開，怎麼說這些都是富家子弟，怎麼這種事在大庭廣衆之下說得津津有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