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博物院?李教授和候寶忠聽見季凡居然要找故宮博來鑑定這件黑瓷罐時,禁不住面面相覷,不由大吃一驚。
“你們兩位可能還不知道吧,前一陣子先是在我們行裡託拍,後來又被故宮博物院收購的那塊柴窯碎瓷就是出自這位兄弟之手。”馬超羣瞧着明顯有些走神發愣的兩人說道。
柴窯碎瓷拍賣這件事在龍江市鬧得沸沸揚揚,兩人早有耳聞,當聽到柴窯碎瓷名字時,他們眼裡不免綻放出異樣的神采。望着季凡平靜恬淡的神情,李教授心裡閃過一絲慌亂,難道說自已今天真的看走眼了。
正當李教授胡思亂想之際,季凡已經聯繫上了孫明學院長,在得知孫院長此時正當院裡的消息後,季凡直截了當地提起請他老人家幫忙鑑定一件瓷器,孫院長非常痛快地答應下來。
把這件黑瓷罐的照片用傳真機發了過去,接下來就是漫長的等待,大家都一言不發地坐在那裡,室內顯得異常寂靜。
隨着一陣高跟鞋踏上大理石地面上發出的有節奏的聲音由遠而近,漂亮的女秘書手裡拿着傳真紙走進室內,“馬經理,故宮博物院剛剛發過來的傳真。”
“快拿給我看看。”馬超羣急切地說道,其餘衆人也不約而同地圍聚在他身邊,“馬經理,你快說到底是什麼鑑定結果?”候寶忠扯着尖銳的嗓音問道。
“恭喜你候老闆,東西是真的,你拿去自己看去吧!”馬超羣把傳真紙遞給他,拍了拍他肩膀說道,“這可是故宮博物院孫院長親自鑑定的結果。這下你可以放心了吧!”
季凡面沉似水地站在一旁,對於這個結果他絲毫不感到意外,早就在他意料之中。餘光掃視之下,他瞧見那個剛纔還牛氣十足的李教授搭拉着腦袋,趁人不注意偷偷地溜出了經理室。
“黑刻花大罐,形制碩大,色自然,紋飾精美,爲康熙年間民窯出產地精品,其罐身的書款系非常罕見的仁廟款。尤顯珍貴,保守市場價格爲四十萬。”候寶忠看着這令人欣喜的鑑定結果,咧開嘴笑了,“老弟,真是對不住,差點冤枉你了,這事要怪那個不懂裝懂的李教授。哎,李教授呢?”
“候老闆你別找了,人早都走遠了。”季凡說道。
“我是有眼不識香相玉,千錯萬錯都是哥哥我的錯。老弟你得給我個機會,中午我在粵府樓擺一桌。再當面向你陪罪你看如何呀?”候寶忠握着季凡的手說道。
“對於古玩收藏這行來說,誰也不能保證一輩子不打眼,候老闆你也不必過於自責,花了幾十萬卻被人告訴是假貨,換作是誰都得急,你的心情我能理解。”季凡大度地說道。
“老弟胸懷寬廣,真是令人佩服之至。”候寶忠說道。
“事情真相已經弄清楚了,你們二位這話也嘮開了,這是個皆大歡喜的結果。依我看不如這樣好了,季老弟下午還要上班。咱們還是就近找個乾淨的飯店好了。”馬超羣微笑着說道。
馬超羣領着衆人來到附近地一家“湘西苗家”飯店,“別看這家店小,可是菜的味道卻具風味。”屋檐下高高懸掛着的一串串紅彤彤的辣椒分外醒目,門口掛着一串串的大小葫蘆。圓肚皮的酒罈子碼得老高,上面紅紙黑字,寫着獼猴桃、桂花、杞、苞谷、女兒紅、燒刀子……五穀雜糧、水果花草。
“這店裡72度的燒刀子可是很有特色。一會兒大家品嚐品嚐,你喝上一口這酒,就象小刀子一下從喉嚨劃到胃裡,連聞一下,都有點飄飄欲仙。”馬超羣極力推薦道。
“72度!這哪裡是喝酒,我看分明是用酒精消毒腸胃啊傳頗有些酒量,也不禁鄒了下眉頭。
“哎,許少,喝酒就要喝高度數酒,這樣才過癮。”候寶忠顯然也是個好喝酒的主,聞着撲鼻的酒香他神情爲之一振,大聲說道。
“歡迎大家光臨本店,請各位裡面請。”身上穿着苗族服飾,頭上戴着銀光閃亮樣式繁複銀飾,皮膚略顯漆黑的苗家女上前熱情地招呼道。
店內採用粗獷豪放地苗家居室風格,豁然一間倉庫似的大屋,房高四米,滿滿一屋子地人,齊刷刷坐在六十釐米高的小矮桌旁吃飯。看上去,所有人如同壓縮在了地面上,任憑中間
高的空間荒廢着。
“我感覺象是又回到人民公社吃大食堂時代。”候寶忠望着略顯空曠的頭頂興致勃勃地說道。
由於馬超羣以前曾經來過這裡,點菜的重任自然落在他頭上,他輕車熟路地點了“血鴨”、“牛桿菌炒臘肉”“酸湯魚”等頗具苗家特色的招牌菜,沒多久菜就上來了,粗瓷大盤裡盛得滿滿的。
血,是餐廳自己用新鮮鴨血和糯米混合蒸熟製出製作的,血鴨是把鴨肉和肥豬肉、花椒、植物油一起爆炒,加上佐料大火燉熟之後,再加入大紅椒切片和血一起小煮。上桌時,鴨子香氣四溢,鴨肉濃辣鮮香,血清香軟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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酸湯魚的做法也別具一格,苗家嗜酸,酸亦取材多樣,有番茄酸、辣椒酸、清酸、米湯酸之別,各有特色,湘西苗家則用米湯爲原料的白酸湯。以在酸湯裡泡過地酸白菜爲引子,煮出的鮎魚豆腐異常鮮美。鮎魚刺少多肉,魚皮光滑魚脂豐厚,在微微的酸湯的提攜之下,竟有些生花妙境之感。酸菜肉質又厚又脆,翻滾多時之後,吸滿魚湯鮮味,入口濃香酸脆。
這酸辣香濃地特色風味,再配以72度的燒刀子,幾個人淋漓,大快朵頤。候寶忠作爲東道,更是頻頻舉杯極力勸酒,季凡推脫下午還要上班,只是喝了點桂花酒在旁邊陪着,燒刀子散發出的濃烈酒氣,即使沒有喝到嘴裡,也令人產生一種熏熏然地感覺,看着衆人愈發紅潤的面寵,季凡暗自慶幸自己頗有先見之明。這頓飯吃得是賓主言歡,大家盡興而歸。
看到季凡臉色有些微紅地回到拍賣行裡,“你小子又去上哪喝酒去了?”程漢章隨口問道。
“我幫着朋友辦事,中午人家安排我們幾個人吃苗家菜去了。”季凡據實說道。
“苗家菜?我怎麼沒聽說過龍江市還有這種風味的菜系,是新開的菜館吧?”精於美食之道的程漢章非常感興趣地問道:“季凡,這苗家菜的菜品味道如何呀?”
“師父,苗家菜酸辣香濃,別具特色,這個菜館就在公司附近,我看這樣好了,明天晚上我請大家去那品嚐品嚐如何呀?”季凡說道。
“好啊!”左思思聽到季凡請客吃飯,興奮地拍着手說道。
下班以後,季凡和蘇晚亭興致沖沖地來到龍江大廈選購刀具,在刀具專櫃前,本來只是想買切割香料刀具的季凡,卻一眼就相中了刀殼上帶着白十字標識的瑞士軍刀。瑞士軍刀從嚴格意義來說,已經不是刀了,它簡直成了成年人的高級玩具,它是某些人精神膜拜的圖騰,多少人爲之沉醉。作爲男人的季凡同樣也喜歡上這種象徵男人品位的粗獷而又不失精緻的瑞士軍刀,挑選了維氏牌子的軍刀,季凡二人刷完卡正要轉身離去時,韓笑石與一個十分性感的女子相攜從對面走來,他身着紫色休閒裝,臉上帶着邪氣的笑容。
“這不是小師弟嗎?別來無恙啊!咦,晚亭你也在呀!”韓笑石裝着非常驚訝的樣子說道,“聽說蘇總前一陣子身體欠佳,我忙於公司的事務,一直沒去前往探望,他老人家最近身體還好吧!”
“看來韓總也是個有心之人,我父親如今身體已經康復如初,倒是勞韓總費心掛念了。”蘇晚亭望着眼前這個差點讓自己失去父親的仇人,極力按捺住心中的怒火,不卑不慷地說道。
“聽到蘇總身體已無大礙的消息,這我就放心了。如今西效開發項目正有條不紊地進行中,我想在不久的將來,它將會以嶄新的風貌呈現在龍江市全體市民面前。”韓笑石哈哈大笑,然後無比囂張地接着說道:“晚亭你替我給蘇總捎個話,就說我這個曾經商界的故人還時刻掂念他老人家,西郊開發項目他是奠基之人,等到項目峻工之日,我一定請他老人家蒞臨現場,進行品評指導。”韓笑石說完帶着得意的笑容揚長而去。
“總有一天,我要把父親失去的東西,全部從你手中奪回來。”蘇晚亭望着他遠去的身影,眼裡流露出堅毅的目光說道。
“晚亭,請你相信我,我一定幫你來完成這個宿願。”季凡緊緊握着她的雙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