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第二十五章

在未與老馬和好如初的那幾天裡,喻喜甜和束旌聲聊得倒是勤快。最近幾年發生了什麼,有哪些不堪回首或者難以忘懷的經歷,還有創業路上的坎坷與成功,什麼都聊,就是不談感情。誰都不敢去聊感情,因爲他們之間曾有過感情,它因喻喜甜毫無預兆的劈腿無疾而終。有時她刻意去回想,還想不起來呢,時間太久了,都忘了。

可束旌聲並沒有忘記。他深深期待着長大後的某一刻能與她再次開始,一期待就是整整八年,他已經25歲了。

別說這八年,整整二十五年他都沒有動搖過他對喻喜甜的感情,他始終都是真誠的,坦率的,只要她願意,哪怕讓他做小的都可以——但這個問題他與賀山小小討論過,賀山並不允許。

他嘲諷他:“你還像個男人嗎?沒見過世面的男人才會在一棵樹上吊死,別他媽給我犯 | 賤。”

束旌聲不爲所動:“既然有緣重逢,我就相信我們能重新開始。”

“你省省吧!你看她給你機會重新開始嗎?人家有對象!”

“有對象怎麼了?就算結了婚又怎麼了?!”束旌聲瞪着眼睛大言不慚。

“你腦子被驢踢了吧?還結了婚怎麼了?”賀山恨不得腳底板蹬在這位臭弟弟臉上:“你有沒有點道德底線?”

“沒有!”

“那你去吧!”

“我不敢……”

“你不敢你說個屁?!大話誰都會說!”

賀山簡直想用自己粗壯的大腿擰斷束旌聲的脖子,好掰開他腦瓜子看看他在想什麼。他這位弟弟哪兒都好,就是一根筋,搭錯的筋。

束旌聲這會兒處於有賊心沒賊膽的狀態,就算有那個膽子光明正大撬人牆角,那成功機率呢?他一向擅長用概率學和數據來演示收益率,到了喻喜甜這兒,他屁點信心都沒有。孤注一擲怕是要虧個精光。

“好哥哥,你快幫幫我吧。”束旌聲放低姿態,調高音調,抱着賀山的手臂甩來甩去,他實在沒辦法的時候纔會這樣向賀山撒嬌。

一個身高1米88身強體健的大個頭男人撒起嬌來,場面還真夠可怕的。賀山從前是喜歡這口,可自從束旌聲過度發 | 育以後,他就再也不要和他哥哥弟弟膩膩歪歪了。

“你別,我終於知道你那基佬追求者是怎麼看上你的了。”

束旌聲一聽,可挺起了胸膛,啪啪捶兩下:“我很man的好吧?”

“切。沒老子厲害。”

“好好好,哥哥最厲害,厲害的哥哥能不能給困擾的小弟支個招?”

“能硬上就硬上吧,你看她還渣不渣你。”

“然後魚死網破?”束旌聲捨不得。

“你他媽談個戀愛像打仗一樣!”

“……”

冷戰差不多維持了一週,在臨近臨近偃旗息鼓的節骨眼上忽然愈演愈烈,原因是老馬在喻喜甜不知情的情況下以她公司的名義向青海扶貧賬戶轉了賬,喻喜甜得知之後自尊心受挫,忍不住又與他吵了一架。

這回吵架沒有當面吵,因爲老馬飛外地開會,短時間回不來,只能微信上你來我往。喻喜甜可算是憋屈死了:“你要是真想讓我出這個錢,行,我大不了把不動資金提前取出來,收益折損我自己承擔,至於一聲不響就替我做好人嗎?傳出去人家怎麼說我喻喜甜?”

“你現在有困難,我幫你一把怎麼了,我作爲你男朋友,連幫你的權利都沒有嗎?”

“你跑到我公司,找我的出納和會計,敲我的公章,這些事情不用讓我知道?你還有理了?”

喻喜甜幾乎頭皮炸裂,相處這麼久以來,她從未發現馬家恆是這樣一個不尊重他人隱私並且做事不看後果的人。或者說,只會爲自己做人,卻不知道替他人做人。

今天下午她外出回來進到辦公室,就聽到幾個員工在茶水間議論公司的財務狀況:“公司已經頂不住了,連小几十萬都要靠老闆的後臺來撐腰,咱們這口飯不知道還能吃幾天……”

聽到這話她還能忍?當然是拿着電話跑到會議間,打了十幾個都沒通,對方還要慢悠悠地和她開玩笑:“怎麼了,火燒眉毛的時候纔想起來找我了?”

她的火當時就燒起來了,門都沒鎖就開始罵,發泄完一大通,對方卻是笑笑。說她不成熟。

喻喜甜捫心自問,跟馬家恆談戀愛的這段時間已經算是掏心掏肺,他喜歡溫柔體貼,那她就溫柔體貼;他喜歡小鳥依人,那她就小鳥依人;她喜歡霸氣側漏,那她就霸氣側漏。她迎合他,做一切能取悅他的事,到頭來他還要說她不成熟。早在哪兒?他不是喜歡她的魄力嗎?既然是他說的如此這般不成熟,那所謂的魄力,豈不是信口胡言的?

“我是覺得,事情總要解決,拖着總不是個事兒。人家那裡等着這筆錢解決燃眉之急,不能再耽擱。”他爲自己解釋着。

“爲什麼不用自己的名義?”

“因爲是你承諾給他們的。你無法承擔,我替你。”

“承諾不是我一個人許下的,是我跟謝邑嵐!謝邑嵐跟你非親非故,需要你幫他什麼?”

“誰跟你合夥我不用知道得那麼清楚,我只知道要不解決你一樁心事,免得夜長夢多。”

“你有時候霸道得像個怪物。”

“這是霸道嗎?我以爲這是一種體貼。”

“我不要這種體貼,我不要行了嗎?”喻喜甜打字打得幾乎要把手機屏戳爆:“我跟你在一起太累了。你知道我要承受多少壓力嗎?公司面臨窘境的時候你幫我我非常感激,可是也得有個度,我不想成爲外人眼中抱着你啃的吸血鬼啊!”

“你是不能忍受外人說你傍大款吧?”

馬家恆這句話回過來,喻喜甜與他最後的一絲絲溫存可算是走到了盡頭。

她的尊嚴就這麼被他扒了扔在地上。她哭了,心很痛地。

很久都沒有收到回覆的馬家恆突然意識到自己說錯了什麼,態度忽然柔和起來:“等我回去了,咱們再好好談談好嗎?這只是一件小事,不要讓它影響了我和你之間的感情。”

喻喜甜在桌上趴了許久才精神過來,回了最後一句話說:“行了不多說了,分手吧。我要去找別的男人結婚了。”

半小時後,馬家恆說:“好的。那就分手吧,我也發現了,你愛的根本就不是我,而是面子。”

他回答得竟然如此痛快。

……

真沒想到,本已經談婚論嫁的愛情忽然就因爲一件小事而走到終結。喻喜甜恍惚極了,一個人端着紅酒在辦公室裡坐了很久。從她認識他第一天起開始回想,但她就像個沒有感情的空殼,那些美好的記憶在分裂的一刻全部煙消雲散。

她沒有特別特別難過,也不是非常氣憤。因此開始懷疑馬家恆說的到底是不是對的,她到底愛過他嗎?

晚上工作人員下班後,銷聲匿跡許久的溫麗莎來了一趟公司,大概算是認錯悔過。找到喻喜甜的時候,形容憔悴的她“哇”地一聲哭了出來。

喻喜甜沒有精神,高跟鞋脫在地毯上,兩隻腳曲起蹬在沙發凳,雙手抱膝,一動不動地看着眼前來人卑微地站在她面前。一張梨花帶雨的臉,美人美貌更博同情,她卻沒了第一次認識溫麗莎時那樣憐憫的心。

溫麗莎埋着頭不說話,雙手侷促地在腹前揉搓着,像是渴望聽到教誨一樣。

於是喻喜甜滿足她了。

“是哪裡想不通,纔要去當人家的第三者?因爲錢嗎?”她話中的刺直直紮在對方心窩子上,再狠狠拔出不留痕跡,只有那同感是真實而又綿長的,就像她此時此刻的心情一樣。

溫麗莎並不擦眼淚,而是沉默知趣。她發着抖,撩起上衣袖擺和寬鬆的褲腿,直到那青青紫紫的傷痕逐一暴露到空氣中來,才壓抑着痛苦停止。她是銀河世紀創立以來第一個簽約的模特,也是曾經最火的一個。喻喜甜還記得面試她的第一眼,溫麗莎白到透明的皮膚,纖長的骨骼,飄飄欲仙的氣質,她當時是真的羨慕了。

現在那脫俗的皮相換來的卻是鱗鱗傷口,幾乎是深深烙印在僅僅23歲的年輕女孩身上。

喻喜甜看見這些,凝着眼怔住了。她聽到自己的嗓音有些控制不住地顫抖,問:“你……報警了嗎?”

溫麗莎咬着牙搖搖頭:“不能報警,都是我自找的。”

她哪裡不悔恨?要是知道那個男人會這樣虐待自己,又怎麼會爲了幾個錢而迷失自我成爲他的女人!何況他有家室還有孩子,有地位還有勢力!起初的好言哄騙持續僅僅半個月有餘,等到玩膩了她的時候,惡言相向不止,還要動手打罵,說是棄之如敝履,都不爲過。

喻喜甜看到她發抖才站起來,給她端了張凳子,要是再不讓她坐下,只有自己最不像人。

可惜溫麗莎虛弱極了,還沒等到凳子過來,就腳脖子一歪,整個人倒在了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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