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阿姨已然初步踏入紅牆。
儘管從職務上來說，她還不夠常駐紅牆。
但憑盧老提供的資源，乃至於段家在幕後給予的條件。段阿姨入紅牆，甚至是常駐，都只是時間問題。
當然，段阿姨在仕途上有十年空窗期。
她未來想問鼎，難度很大。再加上性別的原因，更是讓難度空前巨大。
但未必每一個紅牆人，都能問鼎。不問鼎，也同樣可以擁有強大的勝利。
所以不論是李謫仙還是宋靖，對段阿姨的態度都是禮貌甚至謙遜的。
畢竟是前輩，是和官世恆一個時代的中生代。有實力有底蘊，在外面更有女諸葛的名聲。沒人會主動去冒犯這樣一個女強人。
“段阿姨，感謝您的蒞臨。”李謫仙很有禮貌地說道。“今晚一定要多喝兩杯。”
段阿姨聞言，卻是斜睨了李謫仙一眼。
這小子，段阿姨研究過。
他不是一個擅長交際的年輕人。
也不屑於交際。
但今晚，他明顯有改變處事風格的跡象。至於出於什麼原因，段阿姨不太清楚，但遲早會真相大白。
段阿姨知道這二人過來，不是爲了跟自己攀談。
簡單應酬了兩句，便走開了。
楚雲，纔是正主。
纔是李謫仙宋靖想要見的人。
“終於下海了？”楚雲抿了一口香檳，意味深長地看了李謫仙一眼。
“你楚大少都要當紅牆第一人了。我總得做點什麼。”李謫仙微笑道。“要不然，顯得我們紅牆幫太沒面子了。”
“這是你自己的主意，還是宋大少慫恿的？”楚雲玩味道。“又或者說，是你家人的意思？”
三十歲。
而立之年。
有資格C位出道了。
而李家在紅牆內的整體實力，也並不在宋家之下。
真要說差，那就是差在他不如宋靖聲譽高，能力全面。
但不論如何。
三十歲的李謫仙舉辦這樣一個生日宴，於情於理都是符合的。也是有道理的。
沒人會說他冒進，更不會覺得他風頭太盛，不懂低調。
可即便如此。
楚雲也不認爲這是李謫仙本身的決定。
一定有人在慫恿他，甚至給了他某種暗示。
“楚大少，我人還在呢。”宋靖微笑道。“你這麼當面詆譭我，不合適吧？”
“就是聽個熱鬧。”楚雲說道。“再者，也沒說什麼壞話。你幫朋友出頭，給李大少上位的機會。這難道還能是什麼壞事嗎？”
宋靖玩味道：“聽出來了。你這是在挑撥離間。”
楚雲聞言，眉頭一挑：“你倆之間，還需要我來挑撥離間？”
這番話，含義深沉。
更充滿了譏諷的意味。
還沒等李謫仙或者宋靖開口。
楚雲繼而說道：“我還以爲你們早就崩了。”
宋靖臉色微變。
李謫仙卻依舊神色如常。
早就崩了？
是的。
楚雲說的一點兒也沒錯。
他倆的關係，早就今非昔比。
不管是能說不能說的，早就說透了。
要說朋友，還可以算。
甚至目前二人還處於聯盟狀態。
但私交，已然蕩然無存。
“楚大少。你要是這麼說，話可就不好聽了。”宋靖微笑道。“在沒有任何證據的前提下胡亂指正，是非常不禮貌的行爲。”
“如果得罪了你們。”楚雲聳肩道。“我只能說抱歉了。”
楚雲沒打算慣着他們。
哪怕當初古堡的獵殺行爲，這兄弟二人都沒有直接參與。但楚雲卻掌握了一些情報。
至少宋靖，是有少許交流溝通的。
楚雲沒把此事拿出來說，倒也不是忌憚宋靖。而是他認爲暫時還沒到時機。
一個官世恆，已經讓紅牆內出現了極大的局勢變動。
得慢慢來。太心急，容易徹底崩盤。
那不是楚雲能夠控制的。他也未必能討到好。
李謫仙笑了笑。在一番應酬後，徑直去招待別人了。
人也見到了。天也聊了。雖然聊的不愉快。但不論是李謫仙還是宋靖，都沒有翻臉。而是保持着最基本的修養和素質。
李謫仙走後，楚雲意味深長地問道：“你打算把李謫仙捧起來。然後爲己所用？”
“這麼說。顯得我太狡猾，而李謫仙太傻。”宋靖反問道。“楚雲，你必會真以爲他李謫仙是個傻子吧？”
“我知道他不傻，甚至在智慧方面，不在你之下。”楚雲抿脣說道。“但他這一次，似乎操之過急了。我想，你應該在中間起到了一定的作用。”
“我的確勸過他，讓他出頭。”宋靖說罷，話鋒一轉道。“但我提的時間點，不在此刻。而是當初你被古堡獵殺的時候。”
“嗯？”楚雲皺眉。
“在你最虛弱的時候，李謫仙出手殺了你。他必定名聲鵲起。不論是在紅牆內，還是在武道世界。他都將成爲新一代的領袖。”宋靖平靜說道。“如果他肯聽我的，當初就該動手。而不是等到現在，用一場生日宴來出頭。”
“你這麼說，就不怕我會不高興？”楚雲微微眯起眸子。反問道。
“你高不高興，關我什麼事？”宋靖問道。
楚雲聞言，卻是忍不住笑了笑。
這宋靖的確是個有智慧的傢伙。
而如今，李謫仙已經出頭了。
公開辦了三十歲生日晚宴。
從今往後，他一定會在聲譽和名聲方面，加大力度去推廣自己。
在紅牆內，也會逐漸尋找存在感。
未來，紅牆內除了宋靖。
李謫仙也會慢慢浮出水面。
這是可以預見的。
也是李家有能力做到的。
楚雲的面前，除了擋着一個宋靖。還有一個武道實力深不可測的李謫仙。
“你在盤算什麼？”楚雲看似隨意地問道。
“文的，我來。”宋靖深深看了楚雲一眼。“武的，李謫仙上。”
楚雲聞言，反倒笑道：“你在誇我文武雙全？”
“這是事實，不需要我來誇。”宋靖緩緩說道。“但有一點，你大概還沒有考慮清楚。”
“什麼？”楚雲問道。
“走上這條路，你將無路可退。”宋靖一字一頓地說道。“你這輩子，都逃不掉。也躲不掉。”
“你真的，考慮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