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6章 毒打(4)
如果他們覺得自己以後的婚事需要靠着家族背後的支持才能幸福,由此拿捏他們母子,那麼他們就大錯特錯了,別以爲她平時不言不語,滿面含笑就是好說話,其實自己到底有多狠辣無情,只有她自己知道。
在這個陌生的時空,她唯幾的親人就是這兩個孩子和爹孃,但是如果爹孃也背叛她,那麼她絕對會離開的毫不拖泥帶水。
“媱兒也好幾年沒來了吧,現在還在做繡活?”刁氏笑問道。
“沒呢,在家裡種地。”
“哎呀,一個姑娘家的種地多累,有多少地啊?”
“不多,也就十幾畝而已。”
“哎呀,那麼少的地,咋夠你們一家人的嚼頭啊!”
“二嬸,我們家還買了一些荒地,準備明年開墾出來好……”楊氏接話道。
“蘭姐兒啊,有銀子就買幾畝良田,你說買荒地,這不是浪費銀子嘛。”楊氏的話沒說完,就被刁氏打斷,接着就是一副長者的樣子,諄諄教誨道:“上次我家那倆小子去你家送傢俱,聽說銀子都是姑娘管着,蘭姐兒啊,不是嬸子說不好,但是這銀子,都是當家媳婦管着,哪能讓姐兒拿着揮霍呢,這萬一被人騙了啥的,賺個銀子也不容易是不?媱兒啊,你先在還沒成家,自然不知道當家的難處,雖然當了母親,可也……”
“刁老太太,我覺得你說的是我家的家務事吧!”君媱懶洋洋的瞄了刁氏一眼,道。
刁氏愣住了,她沒想到自己會被君媱這個小丫頭打住話茬,在家裡她就是頂了尖的大了,兒子丈夫都對她很尊重,只因爲她管着銀錢,那就是能攢下來,因爲她明白,控制了銀錢,就是控制了一家人。
如今她這是好心的給楊氏支招呢,倒是得罪了這個小蹄子?
“話可不能這麼說,我這不也是一片好心?你這孩子……”
“刁老太太,我這人脾氣不好,今天又是我外婆家的好日子,我覺得我們還是不要吵起來的好,您覺得呢?”眼神,一下子變得犀利,那閃着厲色的眸子,讓刁氏的臉一下子變得煞白。
她從來沒害怕過誰,但是君媱的眼神卻好似一條蛇,緊緊的將她纏住,那種恐懼和驚駭,越掙扎束縛的越緊。
最後,刁氏蠕動幾下嘴脣,到嘴邊的話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華氏見氣氛有些凝重,忙出來打圓場,讓她們喝糖水吃着君媱帶來的點心。
看着外婆那無奈的眼神,君媱不覺一陣煩躁,起身說道:“你們吃着喝着,我出去轉轉。”
楊氏聽了忙對着她的背影道:“別走太遠,省的待會找不到你。”
“知道了。”揮揮手,打開門出去了。
“娘,等等我,我也去。”無憂喊住君媱。
“外面冷,你跟在外婆身邊暖和着吧,別進進出出的感冒了,還要吃苦藥。”她現在只是想一個人靜靜,想一想未來的打算。
她這麼說,無憂就只得重新坐回去,還偷偷的瞪了對面的刁氏一眼,心裡暗暗罵了一聲:“壞人!”
後院,依舊是收拾的乾淨整潔,就算是豬圈裡面只剩下一頭懷孕的大母豬,裡面也是被收拾的很利落,那隻肥碩的大母豬,正窩在鋪着厚厚秸稈的窩裡,呼呼大睡。
她剛來到這個異世的時候,就算擁有再強大內心,依舊會有種空落落的感覺,那種近乎於一種腳不沾地的飄忽感,讓她近乎抓狂。
但是待那個人的記憶蜂擁而來,待看到那兩個身材幹瘦臉色蠟黃的小包子,其實她是覺得自己要完蛋了。
還有那一個個被羞辱,被怒罵,被指責,被戳點的記憶,也一併讓她承受了過來。
君媱從來沒覺得自己是良善之人,她可以爲以前的君媱報仇,卻從來沒有想過要代替另一個君媱活下去。
她是個有着強烈自尊和自傲的人,生命從來都是自己的,也無法爲別人而活,在她的世界觀裡,從來都是爲自己而活。
對於那些人的冷嘲熱諷和白眼,她並不難過,只是生氣,爲以前的君媱。
明明就是一個表面柔弱,內心堅強的我未婚媽媽,這在前世屢見不鮮的事情,在這個落後封建的年代,足以將一個人逼死。
所以,她必須要保護那兩個孩子,就算是以前的那個女人的,但現在卻是她的。
沒有代替,她也不會讓自己做一個替代。
“姐,外面這麼冷,你咋站在這裡?”夢妮走了過來,經過這段時間的調養,這個姑娘一眼看上去,雖然還很纖細瘦弱,卻臉色紅潤,病態稍退。
“屋裡有個刁鑽老太太,我覺得煩,就出來看看。”君媱衝着夢妮眨眨眼。
夢妮掩脣輕笑,走過來挽住她的手臂,臻首輕輕靠在她肩膀上。
“二奶奶確實是個不好相與的,那眼神好像帶鉤一樣,以前也沒少在我奶面前說我孃的不是,我也不喜她。”
“夢妮,你以前是怎麼看……我的?”她輕聲問道。
夢妮身子一僵,擡起頭看着君媱,想從她臉上看出什麼來,卻只有一臉的平靜淡然。
“姐,你是不是想到啥啦?我以前身子很虛,大部分時間都在屋裡,雖然聽娘說了,但是隻爲姐心疼,覺得咱們好像同命相連一般,但是後來見到姐的時候,覺得姐對我很好,而且也不會把我當病人看,夢妮就覺得姐是世上最好的姐,不管別人說啥,在夢妮心裡就是最好的。”
每次接觸到別人眼裡那憐憫的眼神,都是她最痛苦的時候,那種折磨幾乎比犯病更痛苦。
但是君媱卻不會,她的眼神很溫暖,好似冬日裡的暖陽,讓她覺得全身不再那麼冰冷,猶如染上了一抹太陽的色彩,讓她很喜歡,而且那兩個小外甥,那麼可愛懂事,就算是不知道爹在哪裡,他們依舊那麼快活,夢妮是真的打心眼裡疼愛的,但是卻不會有可憐的情緒,因爲她知道這兩個字有多麼的沉重。
“你這傻丫頭,好像在和姐拜堂似的,說的那麼鄭重幹啥。”君媱被她的語氣逗笑了,她心裡又不難過,幹嘛弄的好像她要哭似的。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