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的一聲巨響後。
撞向磨刀石的張寶全,血濺當場。
所有人都沒有預料到,張寶全會有這樣的舉動,所有人也都嚇壞了,特別是坐在張寶全身邊的董翠蘭,整個人都傻了。
她呆呆的看着慢慢陷入昏迷的張寶全,再看了眼自己被濺滿鮮血的衣裳,整個人都愣住了。
還是董青峰立刻衝了過去,把神志已經開始模糊的張寶全,和前來幫忙的村民一起將他擡了起來。
孟可君回頭望了一下圍在院門口的村民,一眼就瞥到了人羣裡穿着黃色衣裳的喜蓮。
“喜蓮,你趕緊的駕了馬車去河岸碼頭,把白玉辰給我請來。”
“好!好!”聽到孟可君的話,喜蓮連忙撩起了自己的裙子就往家趕。
想到等會要見到白玉辰,喜蓮的心情竟然控制不住的興奮了起來,腦海裡也不由自主的想起了那天在翠微樓的情景,她白皙的臉頰,也情不自禁的變得滾燙了起來。
衆人手忙腳亂的將張寶全擡進了房間,孟可君拿了兩塊帕子來,剛要靠近張寶全,卻又被董翠蘭一把推開了。
“就是你,就是你這個掃把星,要不是你,我家寶全根本就不會想着尋死!”
這個時候,董翠蘭還在記恨孟可君,甚至把張寶全自殘的行爲都歸咎到了孟可君的身上。
這下子,一旁的董敬業是真的火了,他一瘸一拐的走到董翠蘭的面前,直接衝着董翠蘭的臉就是狠狠兩巴掌颳了過去。
“你鬧夠了沒有?從昨兒個回來,你就一直鬧,一刻都沒有停歇過,可君和青峰大度,才凡事都不與你計較,你倒好,還蹬鼻子上臉了,寶全癱了是他自個命不好,和可君青峰壓根就扯不上任何的關係。”
“你以爲寶全癱了,難過的就你一個人嗎?我們也難過,也傷心,但是傷心難過,像你這樣發瘋有用嗎?寶全就是被你逼的,若不是你整天這樣的鬧,他會覺得活着沒盼頭,還不如死了好嗎?”
“你爲什麼不想想自己都做了什麼,就一味的只會怪罪別人,你若是再這樣無理取鬧,你趕緊的給我滾,還不如在外頭死了的乾脆!”
董敬業氣得面紅耳赤,他是心疼董翠蘭,但是她一直這麼無理取鬧,特別是針對孟可君,這讓他氣不過,這一年多,活得不容易的不止是董翠蘭,孟可君也不容易,董家與她無親無故,她還能如此的無怨無悔,讓他怎麼會不心疼孟可君。
董敬業的這番話,這兩個人耳光,一下子把董翠蘭打傻了,從小到大,董敬業都是把她捧在手心裡疼着的,根本就沒有動過她的一根手指頭,而今,他竟然爲了和他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孟可君打自己,還和自己撂下這樣狠的話。
刺激過度的董翠蘭,這下子更像是瘋了一樣了,她伸手一抓,就將正拿着帕子,按在張寶全流血的腦袋上的孟可君抓了過來。
“就是你這個災星!就是你這個掃把星,你讓我的爹孃不認我,你逼死了我的男人,你還讓我的兒子不認我,我要和你拼了!”
說着她的手指直接衝孟可君的臉上抓了過去,十個手指,十個指甲,狠狠的在孟可君的臉上劃了過去。
“啊——”孟可君吃痛,將手上的帕子一扔,捂着臉了起來。
聽到孟可君聲音的董青峰,立刻將自己抱在懷裡的張寶全放開,一個箭步衝到了孟可君的面前。
“我看看!我看看!”
董青峰趕緊拂開孟可君的手,只見孟可君白皙的臉上,十道觸目驚心的血痕遍佈在她的臉上,因爲劇烈的疼痛,孟可君的眼眶裡已經盈滿了淚水。
董青峰的心一緊,痛得幾乎都要喘不過氣來,但是他心中的傷痛瞬間就被他身體裡的怒火燒成了灰燼。
他一手抱着孟可君,然後一個轉身,手指一扣,直接掐在了董翠蘭的喉嚨。
他眼睛裡燃燒出了的怒火,把的眼眶到燒紅了,他恨不得手上運力,將眼前已經瘋了的董翠蘭殺了。
董青峰的舉動把黃氏嚇壞了,她連忙跑了過去,攔在董青峰和董翠蘭之間。
“青峰,你大姐神志不清,她估計都不知道自己在做什麼,你可千萬別在這個時候做傻事啊!”
董青峰的身手她是知道的,董青峰有多在乎孟可君,她也是知道的,她真怕董青峰一時衝動,會做出什麼可怕的事情來。
“哎呀!可不是嘛!青峰,你這個時候可不能和大姐計較,她這都是被逼的沒法子了纔會做這樣的事!你可不能腦子一熱,也做出什麼傻事來啊!”
徐美嬌這個時候也看出了事情的嚴重性了,立刻跑了過來勸解着。
“你殺了我啊!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啊!反正我早就已經不想活了!”
沒想到的是,被董青峰扣着喉嚨的董翠蘭,這個時候竟然異常冷靜的衝董青峰吐出了這句話,她望着董青峰的眼睛裡沒有一絲的害怕和畏縮,平靜的臉上更是沒有一絲的波瀾,就好像她時刻在等着這一刻一樣。
面部疼痛難耐的孟可君,將臉趴在董青峰的肩上,然後輕輕的衝董青峰說“我沒事,你快放了大姐,她這個時候,不是在置氣,她是在尋死。”
聽到孟可君這樣說,董青峰立刻把自己掐在董翠蘭脖子上的手收了回來。
“你們按緊姐夫頭上流血的傷口,不要隨意的搬動他,現在就只能是希望喜蓮能早點把白玉辰接過來了。”
孟可君自己臉上的血口子都在不停的往外滲着血絲,她疼的皺眉,因爲自己看不到臉上的傷口,她的手都不知道該摸向臉的哪裡。
十道血口子,幾乎是遍佈了孟可君整張臉,董青峰是越看越心疼,越心疼就越是自責,白玉辰對他說的那些話,再次在他的耳邊響起,他望着孟可君的眼神,再次變得幽黑黯淡。
而罪魁禍首的董翠蘭,只是呆呆的站在房間的門口,眼神空洞的看着躺在牀上已經陷入昏迷的張寶全,就好像她身體裡的靈魂,已經隨着昏迷的張寶全飄走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