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節 小九,我們回家(結局)

蕭汕駕崩的消息一出,原本避暑的舊習便就此中斷了去。

蕭汕無子,喪事本應由戎婉兒在嶽思庸及鴻臚寺的幫襯下舉行,但戎婉兒卻因傷心過度,身體不適爲由,將一切事宜全權交由了蕭湑。

蕭湑倒也未曾推脫,從入殮,到運屍回京,皆是事必躬親,親力親爲。

轉眼,蕭汕薨逝已有一十八日。

而近幾日,爲了方便主持處理事宜,蕭湑乾脆搬入了宮中。

今日便是蕭汕出殯之日,吉時選在了辰時,丑時蕭湑便已起了身。

因着近日疲累,蕭湑倒也沒什麼胃口。

草草食了幾口清粥,便罷了筷箸。

剛從外間進來的長歌一眼便瞥見了剩在碗裡的粥,不禁皺起了眉。

“公子,怎得就食這些?”

“近日瑣事繁多,身體如何受得住?”

蕭湑見來人是長歌,不免有些頭疼。

“怕是起得早了,沒什麼胃口。”他輕應了一聲,伸手揉了揉眉心,隨即擺手吩咐道:“撤了罷。”

“那可不行!”長歌突然出聲反對,其反應甚是激烈。

蕭湑眼眸不由一凝,隨即看向了長歌。

“怎得?幾日不治你,便愈發放肆了?”

見蕭湑面上嚴肅,長歌愣了片刻,面上隨即堆起了笑。

“長歌可斷不敢與公子放肆。”

“這可盡是九爺吩咐的,聽不聽,便看公子自己的了。”

說着,長歌看了蕭湑一眼,目光中,盡是幸災樂禍。

於此,蕭湑自看在了眼中。

但比起長歌此時的目光,他更關切方纔他提到的那人。

“她…如何說了?”蕭湑沉吟了片刻,再出口時,語氣已然甚是好奇,盡是探究。

“這……”

“嗯?”見長歌稍有踟躕,蕭湑不禁衝其眯起了眼。

長歌見已然再難躲去,便無奈說道:“九爺說了,這事是別人的,可公子這身子……”

“我這身子如何?”

長歌似突然有些難以啓齒,但卻不抵蕭湑灼灼目光。

於是將心一橫,忍着心下甜膩和突然生出雞皮疙瘩說道:“卻是她的。”

“若是公子當真瘦了,她是要與公子討些斤兩的。”

“至於怎麼討……”長歌瞥了蕭湑一眼,衝他甚是莫名地眨了眨眼,“九爺說,公子定是知道的。”

“她真是這麼說的?”蕭湑突然出聲,眉目間再難掩甜蜜之意。

見狀,長歌不禁嫌棄地看了蕭湑一眼。

他只當是蕭湑“奴性”上漲。

但他哪裡知道,蕭湑根本沒有聽清他後面所說的話,便是前面一句“身子是她的”就已然讓他迷了心智。

長歌見蕭湑滿面春風,不禁不以爲然地撇了撇嘴,“公子且說,長歌什麼時候騙過公子?”

也不知蕭湑有沒有將長歌的話聽進耳中,他兀自點了點頭,漸漸便入了沉思。

算來他已然有三四日不曾見過單尋歡了。

蕭湑看着碗中餘下的清粥,不禁有些悵惘。

若是平日裡,此時定是他爲單尋歡佈菜、加羹之時。

“也不知她近來如何,可瘦了?睡得可好?”不知過了多時蕭湑方纔沉吟出語。

語中含盡擔憂,藏盡思念。聽得長歌不禁渾身一激靈。

“公子便放心吧,九爺身側不是還有阿璃嗎?”

“嗯?”

“長歌…。”蕭湑話音一頓,突然擡眼看向了長歌。

他眼睛微眯,眸中盡是探究。

而更令長歌有些發毛的是,蕭湑此時面上的神情。

長歌目光不自然地避了避,吞了吞口水,隨即訕笑道:“公子,長歌還有些事……”

他伸手指了指殿外,說着便要轉身離去。

“站住。”長歌剛將身子轉過,身後蕭湑便是揚聲一喚。

見長歌果然將腳步停駐,蕭湑也不着急,不慌不忙地自桌上端起了一盞茶,輕呷了一口,方纔挑眉說道:“說說。”

長歌身子一頓,轉身訕笑道:“公子想讓長歌說什麼?”

蕭湑定定地與他相視了一眼,沉吟了一聲,“說說你與阿璃。”

“我與阿璃…。”

“嗯?”見長歌有些支吾,而眼神則有幾分飄忽,蕭湑含笑一抹,繼續“逼問”。

但,蕭湑面上玩味越濃,長歌面上的躲閃之意便越甚。

撫頭支吾半晌,話沒說出一句,臉到是生了紅。

蕭湑見狀,就是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也知大概是何意。

畢竟,長歌喜歡阿璃已是人盡皆知的事。

但奈何阿璃是個出了名的小辣椒,長歌不知捱了多少打,受了多少罵,幹了多少活,窮追了多少時日都未曾有結果,但看如今……也算是苦盡甘來了。

蕭湑眉梢微揚,眼中不乏欣慰。

“你可千萬要對人家好些。”

“不然阿璃氣急,將小九拐走了,我可是要唯你是問的!”

“公子放心,是她欺負我纔是,我哪裡捨得欺負她。”

話剛說罷,長歌面上的笑意便是一僵,稍作反應,連忙用手將自己猶自微張的嘴捂上。

而眼睛,則在驚恐地看着滿臉壞笑,奸計得逞的蕭湑。

蕭湑見長歌終究醒悟,不禁笑着點了點頭,“嗯,長歌長大了,該選個吉日”嫁出去“了。”

“公子你…。”

“公子,該出發了。”

長歌的“戲耍於我”四字還未出,殿門處卻突然傳來了一道聲音,恰將長歌的話打斷了去。

蕭湑眼神曖昧的瞥了長歌一眼,旋即轉首循着聲音,向殿門處望了去。

那處,此時正有一人逆光而來,不是執劍的長風,又是何人。

他見蕭湑和長歌齊齊望來,神色各異,不禁心懷莫名,步步行來。

“公子”

“裘大人,已然在外間等候了。”

長歌突然冷哼了一聲,待長風擡眼探視之時,他已然轉身離了去。

長風心下莫名更甚,不禁看向了蕭湑,意欲詢問。

蕭湑卻含笑,斜睨了離去的長歌一眼。

“無事無事,不過是咱們家長歌…。”

“懷了春。”

“公子!”

蕭湑的話一出,原本離去的長歌便怨怪地喚了一聲,雖止了蕭湑的話,但卻引得其大笑出了聲。

長歌無奈,只好衣袖一甩,入了內殿。

長風還是不知發生了何事,看向蕭湑,盡是一臉茫然。

蕭湑也不做解釋,僅是擺了擺手,“我們走罷。”

說着,蕭湑便起了身。

而此時,原本入了內殿的長歌亦行了出來,手中還多添了一件素麻薄衫。

面上雖有惱色,但仍舊侍候着蕭湑將那薄衫罩在了身上。

一切準備妥當,蕭湑便欲隨着長風離去。

但剛行出不過幾步,便被身後的長歌攔了去。

起初,長風以爲長歌還在鬧脾氣呢,但轉身之際,卻是半碗清粥入了眼。

長歌也不去理他,而是徑直將那半碗清粥遞到了蕭湑的眼前。

“公子這粥…。”

看着長歌微眯的眼睛,蕭湑甚覺無奈,只好伸手,將那半碗清粥接了來。

瞥了一眼,手一揚,便將其一飲而盡。

長歌見狀,不禁暗自“鄙夷”,心道這世間若是有人能治得了蕭湑,那必是單尋歡!

蕭湑和裘清泉前來德惠門時,萬事已然皆備,而文武百官也俱已到齊。

見蕭湑前來,百官齊齊下跪行禮,而蕭湑卻在人羣之中,尋到了單尋歡。

今日,她一改平日深色衣衫,同披上了素衣。

若不是蕭湑早知單尋歡爲女兒身,怕是會當單尋歡是哪家的溫潤佳公子。

兩人目光越過人羣,相視一笑,思念不解,更添許多,只是如今…。還不是時候。

兩人默契極重,同時望來,亦同時將視線移了去。

吉時已到,三聲號響後,送葬隊伍正式啓程。

蕭汕的棺木由七十二人擡起,而行在最前的是六十四位高舉萬民旗傘的引幡之人。

緊隨在後的,則是蕭汕的滷薄儀仗隊,他們各舉着各式兵器、紙紮綢做的“燒活”。

文武百官、皇親國戚的隊伍行在最後,而其間還夾雜着許多和尚、道士,在行路之際,不斷誦經,意欲超度亡靈。

整個送葬隊伍,長達十幾裡,而在從京城去往蕭汕陵地之時,沿途還設有供停靈,和送葬隊伍休息的蘆殿,可謂是場面氣派,聲勢浩大。

陵地所在之處,離京城並不遠。

那處名爲鶴山,是歷代大寧國皇帝死後所葬之處。

到達時,還未至辰時,將一切準備妥當後,稍等了片刻,方纔行禮下棺,待封陵過後,也不過將近巳時。

已是歸京之時,蕭湑已然作了上車的準備,卻在轉身之際,頓住了腳步。

只因此時,文武百官皆轉身看向了自己。

蕭湑疑惑,稍有幾分怔愣。

見衆人神色嚴肅,不禁笑了幾聲。

“怎麼?”

“各位大人,作何看着本王?”

“可是本王身上有什麼?”說着,蕭湑垂眼,向着自己身上看了看,但見左右並無異常,復又重新看向了身前的百官。

這時,嶽思庸突然自百官中行出,邁步上前。

看到此處,蕭湑眉梢跳了跳,而眼眸則深邃了許多。

該來的,這,便要來了……

只見,嶽思庸近前,站定後,與蕭湑拱手行了一禮。

“王爺身上並無什麼不妥,只是……”

嶽思庸的話音頓了頓,擡首向着蕭湑那處望了一眼,隨即突然伸手掀袍,跪於了地上。

“下官奏請雯王…。”

“接任皇位,繼承大統。”嶽思庸極其鄭重地與蕭湑磕了一頭,旋即朗聲說道。

還未及蕭湑出聲應答,原本站在身周的百官便與嶽思庸一般,接連跪下,伏身在地。

“下官附議。”

“下官附議。”

“下官附議。”

越來越多的人隨之出聲,而話聲此起彼伏,響成一片。

“這……”蕭湑有些遲疑,他面上雖顯得受了驚,但實際,他早已得了消息。

見蕭湑仍未應聲,嶽思庸只當是蕭湑還未想清楚,便起身,再次出聲相勸。

“王爺,這國不可一日無君,還請王爺應允,也好早日登基,振我山河。”

“是啊,王爺。”嶽思庸的話一出,身周,立時便有人出聲附和。

“奏請王爺,接任皇位,繼承大統。”

“奏請王爺,接任皇位,繼承大統。”

“奏請王爺,接任皇位,繼承大統。”

蕭湑本還在審時度勢,嶽思庸卻突然伏身,再行大禮,口中則朗聲高呼。

一聲出,聲聲出。

一時呼聲徹響,在整座鶴山間四下回蕩。

蕭湑甚至都覺得,那聲音已然越過羣山峻嶺,川河溪流,傳入了京城之中。

長年以來的心願就要達成,但,許是因着一切情緒早在蕭汕死去之時,便已然發散而去,如今的他,心下卻是異常平靜。

這江山早在他歸京之時,便已是他的囊中之物,所以他從未覺意外。

而他,終能給他的小九一個家了。

下意識地,蕭湑向着人羣中望去。

單尋歡所在之處,離他並不遠,只一眼,便望入了眼中。

她與衆人一般,拱手跪在那處,口中念着的,亦是奏請他繼位之言。

許是因着蕭湑的視線太過熾熱,單尋歡竟突然擡起了頭,不出意料,恰望進了蕭湑眼中。

一時堅毅化了溫暖,柔情遍佈了周身。

微笑入目,引人心動不已。

真好…。

江山和她,都在……

“好!”

“本王應了!”

“還請各位大人,盡心輔佐。”蕭湑突然開口應聲,聲音擲地有聲,亦傳遍了整座山林。

“臣自當竭盡全力。”衆人聞言,心中皆是一喜,應罷一聲後,齊齊俯身。

“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山呼出,蕩天下,震山河,入天闕。

攻成!功成!

天昭三年,七月二日,天昭皇蕭汕下葬入陵,雯王蕭湑在百官奏請之下,繼位。

蕭湑行登基大典之時,已然是十二日之後。

於這一日,衆人早已是翹首以盼。

天剛破曉,便有百姓至街,雖不能張燈結綵,卻也將街道門戶打掃地乾乾淨淨,仿若時至新年一般,衆人皆是面上帶笑,喜慶自顯。

而宮中上下,亦忙作了一團,但,卻是亂中有序。

大典被定在卯時舉行,丑時剛過,便已有人來,侍候蕭湑沐浴更衣,焚香祭神。

待一切就緒,方在宮人的簇擁之下,行至奉天殿。

奉天殿外,早有文武百官垂首相候。

而新任丞相張弛和鴻臚寺卿裘清泉也已然在殿內等候。

卯時一到,階下鳴鞭,鐘鼓聲起。

殿外羣臣立時下跪,行三跪九叩之禮。

一聲“禮成”之後,便見裘清泉手持黃卷,自殿中步入殿外,向德武門行去。

待鼓聲再響之時,蕭湑即位之事,便已詔告天下。

至此,蕭湑即位,改國號爲天合。

京城街道上,雖不能放響鞭炮,但人聲鼎沸,竟是經久不衰。

而蕭湑也已步出奉天殿,準備接受羣臣朝拜。

羣臣輔一見蕭湑,立時齊齊下跪,山呼萬歲。

呼聲響極,傳遍了宮闕過處,而餘音,亦是久久不散。

蕭湑放眼在階下掃視了一眼,待看到單尋歡所在之處,突然開口說道。

“如今,朕已是這大寧國的天子。”

“所以,趁着今日吉時,朕還想再辦兩件事。”

蕭湑的話一出,階下羣臣不禁心生疑惑,在暗地裡皆是面面相覷。

而在蕭湑身側的張弛和裘清泉,亦是一臉茫然,各自對看了一眼,卻是什麼都未看出。

蕭湑自將這一切看在眼中,但他卻猶如未見,沉了一口氣後,復又說道:“這第一件事……”

說着,蕭湑頓了頓,隨即眼眸深邃,話語再出,“朕要罷去單尋歡空鏡司指揮使一職。”

此話一出,羣臣譁然,皆轉眼看向了跪在階下的單尋歡,有的還低聲討論了起來。

而其間自是有人歡喜,有人則生了擔憂。

但單尋歡卻,猶跪在那處,縱是萬人注目,她亦是一動未動。

張弛也皺起了眉頭,毫不可察地前行了幾步,近了蕭湑身前,而後低聲提醒道:“皇上!這…。”

“這不好吧。”

張弛話語極其嚴肅,蕭湑卻突然勾脣笑出了聲。

張弛詫異,本欲詢問,卻聽蕭湑再次開口。

只見,他面上含笑,眼睛始終平視階下,仰了仰頭後,隨即揚聲說道:“那朕要問問單卿。”

“朕之意,單卿可接受?”蕭湑突然將視線移去了單尋歡所在之處。

目光灼灼,竟是異光閃爍。

衆人見狀,不禁皆屏息凝神,靜候着單尋歡應話。

場中一時靜謐,隨即便聽單尋歡,輕聲而道:“臣無有異議。”

“譁…。”這次,階下是真的炸開了鍋。

羣臣本皆以爲單尋歡會極力出言反對。

但卻未想到,她竟如此淡然,便接受了蕭湑的罷黜之令。

衆人心生茫然猶覺夢中,而蕭湑卻似是極其滿意,面上的笑意愈發濃重。

“既如此,那便請單卿交出金令罷。”

“是。”單尋歡應了一聲,旋即,在衆人的注視之下,將一直隨身的金令卸下,交於了身側方纔行至的宮人手中。

而那宮人,復又將那金令呈於了蕭湑。

蕭湑將那金令接過,觸手之處,猶有餘熱,他不覺便在掌中摩挲了起來。

“至於這第二件事。”蕭湑靜默了片刻,待羣臣議論之聲漸去之時,復又開口說道。

“如今大寧國已有皇上,是不是亦該有個皇后?”

衆人聞言,再次面面相覷,心道這是皇上想娶妻了,只是不知是誰家的女兒會有如此殊榮。

想至此,衆人皆豎起了耳朵,等着蕭湑再次開口。

而家有適婚的女兒者,則將身體緊繃,心裡暗自猜測着,是不是會受上天眷顧。

衆人皆靜,而張弛卻突然步上,隨即拱手應道:“回皇上,此時雖不是時候,但按祖制,應該。”

“只是…。”

“不知皇上鐘意何家女子?”

蕭湑聞言,轉眼看了張弛一眼,微微一笑後,竟提袍,步下了石階。

衆人不知蕭湑何意,連忙跟上,卻看蕭湑突然在單尋歡所跪之處,停下了腳步。

單尋歡早就聽到了蕭湑的腳步聲,他一步步邁來,而她的心卻是一下下跳動。

此時蕭湑在她身前停下,她的心亦隨之猛然一動。

突然,在單尋歡的眼前出現了一隻手。

紋路清晰,寬大有力,正是她相熟的那隻。

不知不覺中,單尋歡便將手遞了去,像往常,他將她手牽起一般,置在了他的掌中。

蕭湑將她扶起之時,她一眼便望入了他的眼中。

那裡,如平素一般,柔情似水,似要將她化了一般。

“你可願與朕執手到老,共看山河?”兩廂對望,蕭湑突然開口說道。

“皇上,這…。”

“皇上還是莫要與臣們開玩笑了,這…。這單指揮使怎做得了皇后?”

蕭湑的聲音雖低,但在兩人身周的衆人卻將他的話,一字不落的聽入了耳中,頓時驚起。

於此,蕭湑不過勾脣一笑,沒有過多的解釋,但卻突然揚手,將單尋歡頭上罩着的紗帽掀了去,一時墨發飛揚,逆光耀眼,雖看去仍舊英氣,卻已然是個女子模樣。

“他……。”

“她……。”

“如今可做得了?”蕭湑看着眼前的模樣,心下甚是歡喜,甚是滿意。

他終於等到這一日了……

“傳朕口諭,單家四女,單尋歡,禮度攸嫺、雍肅持身、甚得朕心,特令其作朕原配,正位中宮,擇日行禮。”

未等衆人言語,蕭湑便已朗聲出口。

“皇上…。”衆人皆驚,意欲再次出聲相勸。

卻聽蕭湑突然厲聲說道:“不得有異!”

“否則,還請各位再尋他人,將這大統繼了去。”

張弛聞言,心下一慌,立時下跪,“皇上息怒,臣下,定遵旨。”

衆人見丞相和鴻臚寺卿已然出聲,也不敢再作阻攔。

身周靜謐,而蕭湑的眼中,卻始終只有單尋歡一人。

他伸手撫上了單尋歡的發頂,“發散了,日後爲夫天天與你挽發可好?”

聞言,單尋歡笑着頷首點了點頭,眼中竟是幸福之意。

蕭湑突然將單尋歡的手握了緊,“走吧,小九,我們回家。”

“好。”

正文完

------題外話------

正文完了,大婚在番外!麼麼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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