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94章 約定
這是楊若晴所熟悉的駱風棠，卻又不是她所熟悉的那個駱風棠。
“棠……”
她剛張了張口，眼前驟然一黑，暈死過去。
他收回封住她穴位的手指，俯身將她打橫抱起，一步一步走出了密室。
外面的山莊，此時已是入夜時分。
一輪圓月，彷彿就掛在鑄劍山莊那飛檐上。
山莊內的劍客弟子們，早已齊聚於此，截斷了駱風棠的去路。
他停下腳步，扭頭看了眼身後蒼穹天幕裡那一輪明月。
蒼白的月光照進他火紅的瞳孔裡。
他好像在思考着什麼……
如同颶風過境，地上散落一地的長劍短劍，遍地都是哀嚎翻滾的山莊弟子。
昏沉之際，有人輕輕托起了她的腦袋，溫潤甘甜的液體，絲絲縷縷流淌進她的嘴裡。
白衣門主想都沒想就點頭答應了。
白衣門主氣得手指在發抖。
聽完這些，諸葛青雲驚訝了下，隨即興奮起來。
該弟子將駱風棠和楊若晴出來的事情一五一十跟諸葛青雲這裡說了，其中也包括鬼醫的死。
諸葛青雲沒有否認。
夢裡面，都是廝殺，鋪天蓋地都是血。
他退後一步，擡起了手裡的玉蕭。
“出劍吧！”白衣門主再次催促道。
諸葛青雲將目光從白衣門主的手指移到他臉上。
他所到之處，身體三丈之內的人和物，全被掀翻，摧毀。
終於等到了一點消息，這能不激動嗎？心能不亂嗎？
“棠伢子，別撕了，別撕了……”
駱風棠分明沒有出招，只是抱着懷裡的楊若晴緩步而行。
白衣門主道：“你是說我心亂？”
“你答應跟我比一場，我就告訴你在何處得到這畫像的。如何？”諸葛青雲道。
“告訴我，密室內的那副畫面，你從何得來？”白衣門主問。
白衣門主接着道：“他是我世侄，故人之子，我這趟也是受故人之託來你這鑄劍山莊撈人。”
“諸葛老匹夫，本座好生跟你這言語，你莫要故弄玄虛，陰陽怪氣！”
她的目光柔和起來，擡起另一隻手來，輕輕撫摸着他的頭髮。
周圍的一草一木似都靜止了，連風，都停止了流動。
“少跟本座這裡繞圈子，開出你的條件吧，到底要怎樣，你才告訴我那畫的由來！你又在哪裡見過碧雲！”他道。
話音剛落，密室那邊突然傳來奇異的響動，隨即便見一個鑄劍山莊的弟子匆匆忙朝這邊過來。
“駱風棠我保了！”他道。
白衣門主的眉心動了動，呼吸都急促了幾分。
看着已然走火入魔的他，楊若晴只能無助的哭泣，喊叫。
月光皎潔，灑落在玉蕭上，蕭身泛出一沉霧濛濛的白芒。
諸葛青雲笑：“不告訴你。”
周圍都是躍躍欲試的劍客，人很多，卻沒有人敢說話。
諸葛青雲挑眉。
他頓時就醒了，擡起頭來看到她醒了，他佈滿血絲的眼中露出驚喜的光芒。
諸葛青雲道：“你的心亂不亂，你清楚，何須我來說？”
“好，那就開始吧！”
“閉嘴吧諸葛老匹夫！”白衣門主不耐煩的喝斷了諸葛青雲的話。
一種逼人的壓力從他身上源源不斷的釋放出來……
“打住！”白衣門主截斷了諸葛青雲的話，“你多慮了，本座必定會贏！”
山莊後院的一處空地，這裡是鑄劍山莊的禁地，也是莊主諸葛青雲閉關修煉的地方。
五臟六腑更熱了，都要被燒焦，水，水，要是有水就好了……
白衣門主深吸了一口氣，拂了拂衣袍席地而坐，盤膝打坐起來。
……
諸葛青雲急切要走，卻被白衣門主攔住。
到處都是紅色，血光，火光。
白衣門主握着玉蕭的手指咯吱作響。
諸葛青雲卻搖了搖頭：“現在我不跟你比。”
順着喉嚨一路滑下，好像乾涸的焦土迎來了一場甘霖……
當她再次睜開眼的時候，是夜裡。
她在這一片混沌中奔跑，她看到了駱風棠，看到他從頭髮絲兒到腳趾頭，全都染成了紅色，像一隻浴血的鳳凰，像一團燃燒的火！
她找到他的時候，剛好看到他正在手撕鬼醫，撕掉一個再接着撕。
“爲何？”白衣門主問。
此時，諸葛青雲跟白衣門主兩個相對而立，目光在半空中交鋒。
苦等了三十年，若不是守着一絲希翼，企盼着有生之年能夠跟碧雲重逢，不然也不會苟活至今。
楊若晴不知道自己昏迷了多久，只感覺自己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
屋裡燭火闌珊，她的手，被一雙溫暖，長着薄繭子的大手緊緊握在掌中。
“你……”
諸葛青雲道：“我不跟一個心亂之人比劍。”
白衣門主勾脣，擡起手裡的玉蕭，擺出一副死磕到底的樣子。
白衣門主擡起手裡的玉蕭指向諸葛青雲：
“最後再問你一遍，你若不答，本座便蕩平這鑄劍山莊，讓你的那些徒子徒孫爲你的固執陪葬！”
她側首，便看到駱風棠就趴在牀邊，似在打瞌睡。
諸葛青雲道：“老白啊，你這急躁脾氣真是一點都沒變啊！原本以爲這三十年的避世，會讓你修身養性，戒驕戒躁……”
“哈哈哈，老夫等到了，終於等到了，就說這小子的身體裡藏着寶藏！”
諸葛青雲擡手捋了捋花白的山羊鬍須，笑眯眯道：“你若蕩平我這山莊，老夫便去一趟鎖龍山，摧了那衣冠冢，拔了你那桃花林！”
忽然間，一股勁風襲來，如同猛虎下山，虎嘯龍吟。
諸葛青雲笑了笑：“老白，這可是兩個問題啊！”
諸葛青雲道：“三日後吧，三日後在鑄劍山莊後面的雁塔山山頂，你我一戰，你若贏了我，我便告訴你。”
“倘若你輸了……”
“晴兒，你可算是醒了！”
白衣門主蹙眉。
白衣門主道：“那是碧雲？”
“所以呢？”諸葛青雲又問。
“莊主，大事不好，密室被人攻破……”
楊若晴衝上去抱住他，卻被他用內力給震開，五臟六腑跟火燒似的灼痛。
“這會覺着咋樣？身上還有哪裡難受？”他跌聲問。
楊若晴細細感受了一番，輕輕搖頭：“還好，除了力氣不是很多，其他沒啥異樣了。”
其實，胸口還是有些疼的……
之前被白衣門主的掌風颳到，好了個六七成，結果又捱了鬼醫結結實實的一掌。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