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2章 疲憊（二更）
零頭留下來家裡吃。
多出來的四十斤，明年正月聚味軒開張了，高價賣過去。
臘腸被掛到竈房的屋樑底下，就跟一截截紅色的炮仗似的，看着好喜慶。
鎖上竈房門，疲累了一日的衆人這才各自散去歇息。
……
前院，譚氏的東屋。
兩口子坐在燈下，臉色都不好看。
“看今個老王家話裡的意思，這婚事怕是退不成了！”
老楊頭沉聲道。
譚氏鼻孔哼了一聲：“你慫，我可不怕，關乎我閨女一輩子的事兒，該胡來的時候就得胡來！”
“也不撒泡尿照下自個，那不拖累咱閨女嘛！”
不過這雙方媒人，本就是女的。
小雨湊過來貼着她耳朵道：“聽說陳虎昨日在鎮上被人打了個半死！”
譚氏和劉氏掌勺，金氏照看竈膛，孫氏打下手。
躺回自己的被窩裡，兩個人並排躺着，誰都沒吭聲。
“晴兒，來我這兒洗！”
老楊頭拿手指點着桌面，沉聲道。
漢子很是惱怒。
楊若晴把寫字的凳子搬到了屋後面的日頭地裡。
懷着這樣的憧憬，漢子也進入了夢鄉。
譚氏道。
女人暗歎了一聲，回了自己的被窩。
“東西送出去了就莫再提。”他道。
說是回去就病了。
對面西屋裡。
這會子也是真累了。
兩桌酒席。
“還有一斤紅糖一斤紅棗一斤桂圓一斤花生……”
跟着楊華洲去了村後的山上給老楊家祖宗上墳。
封閉的帳子空間裡。
黑暗中，楊華洲卻清醒得很。
洗完了腳，很快也吹熄滅了燈上了牀。
然後，她自個端起木盆，去了村口池塘洗衣裳。
“咱揪着重點說，這會子，老王家的意思是不退親！”
楊華洲舒服得喟嘆了一聲。
聽到譚氏忿忿不平的抱怨，老楊頭眉頭皺得更緊。
早飯後，孫氏喂完了豬便去了前院幫忙。
一串串掛在竹竿上晾曬。
新婚第三日。
“咱也大放血了，這些東西和錢，都足夠給他王栓子買個媳婦了！”
“啊？”
難道自己是個廢物嗎？
譚氏側身坐在牀邊，雙手抄着擱在大腿上。
沉默了下，悶聲道：“梅兒那也是一時衝動嘛，她不也還是個孩子嘛！”
楊氏自打前日被楊若晴用一盆洗過大腸的水潑了後。
老楊頭聽着譚氏如數家珍的抱着這些數目，更煩了。
鮑素雲照例蹲在那給楊華洲洗腳。
昨夜一宿沒睡，今個又操持了一大家子的三餐飯。
譚氏啞了。
老楊頭用旱菸杆子敲了下桌子。
那臉陰沉得，更刮下二兩冰霜下來。
“晴兒，跟你說個事兒，保證你聽了樂呵。”
“老母雞抓了一隻，雞蛋送了二十個。”
卻一直沒心思點燃。
照當地習俗，孃家那邊的女眷過來送‘梳頭油’。
他道。
不大一會兒她就睡着了。
省得給有心人給惦記了去！
楊華忠把臘腸扛到了屋子後面。
有媳婦，真好。
是小雨。
“這事兒咱理虧，他們那邊不退親，咱也不好開那個口！”
“再說了，咱家賠了老王家兩三兩銀子。”
邊洗衣裳邊說悄悄話。
小雨壓低聲道。
老楊家這邊，則請了族裡的幾個年長的女眷過來作陪。
“你莫胡來！”老楊頭瞪起了眼。
或許，是真累了，也許好好睡一晚，明兒夜就行了呢？
以及鮑素雲孃家的兩個嬸孃一道兒過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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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事兒啊？”楊若晴問。
“老王家真不地道！”
“莫老是把王栓子破相的事兒掛在嘴上成不？”
……
讓大安邊寫字邊看管着這些東西。
雙方媒人的婆娘也得到場。
“你不敢開那個口，明個王洪全婆娘過來吃酒席，我私下跟她把話挑明！”
一個人影朝她招手。
手裡拿着旱菸杆子，菸絲兒早就塞進了孔眼裡。
譚氏道：“有啥不好開口的？咱總不能顧着面子和道義，把閨女往火坑裡推吧？”
這幾日都不露面，今個也沒回村。
“人家孩子從前端端正正的，還不是你閨女把人燙破相的？”
“他本來就破相了嘛，那副醜樣兒！”譚氏嚷嚷道。
“王栓子都破相了，那臉跟只癩蛤蟆似的，竟然還想要賴上咱梅兒了？”
於是，早飯後，周媒婆，駱大娥陪着鮑素雲的嫂子周氏。
兩個人蹲到了一塊兒。
跟着一起晾曬的，還有楊若晴做的臘大腸。
溫潤的水，浸泡着他的腳。
楊若晴怔了下。
眼底掠過一絲笑意。
‘招風耳’他們辦事利索啊！
小雨接着道：“傍晚的時候回的村子，我爹那會子剛好在村口王貨郎家買醬油。”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