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43章 夜襲
夜色降臨。
衆多將士們，已經吃過晚飯，進入營帳裡面休息。
除了少數巡查在四處巡邏隊警戒以外，將士們幾乎都是暈乎乎的。
其中一座營帳裡面，一大羣楊家軍的兵士，東倒西歪的靠在臨時放置的鋪子上。
“牛老三，你媳婦兒快生娃了吧。”
楊麻子拿着一杆旱菸，吧唧的抽着。
“跟你有啥關係？”牛老三的一雙眼睛，瞪得跟牛眼那麼大，粗壯的手臂環抱在胸口，冷冷的望着楊麻子。
“別這麼激動，我沒打你媳婦兒的主意，我早就成婚了好不，我家娃，都快走路了。”
楊麻子叫道。
他以前跟牛老三的媳婦兒在一個村子裡長大，青梅竹馬的，關係好的很。
他本來就是和着甲衣睡的。
楊麻子咬牙道。
“大人，我們先前在聊，明日怎麼衝殺呢。”
“怕啥，咱們都是這麼想的。”
直到聽不見腳步聲，衆人方纔鬆了一口氣。
牛老三忽然神情有些黯然。
此時，中軍大帳裡面，北離圖已經端坐在中間位置。
在他們當中，楊麻子既是營正，又是武藝最好最聰明的一個。
在這關鍵時刻，誰都知道，敵人有可能夜襲的，所以，他提前也有所準備。
所以楊麻子的應對是比較正確的，關鍵時候，能保命。
“大夥兒都保重自個，命是自己的，別衝出去送死。”
“楊家刻薄得很，我死了，就完了，我媳婦兒肯定要改嫁，我家那兩個娃，往後誰來養他們。”
這位黑臉巡查，本身就屬於督戰隊一員，類似於將軍的親兵，比他們這些大頭兵，地位要高多了。
一位黑臉巡查出現在衆人面前，他手掌按在腰間的刀柄上，冷冷的掃視着衆人。
但終究是沒看對眼，最後，他娶了別村的另一個姑娘。
“是啊，大夥兒還想活命，就跟着楊營正，別的啥都不要多說。”
他們有不少也練過一些粗淺的拳腳，在出徵前，稍作訓練了一下，但他們能力的確是很弱的。
衆人紛紛表態。
他是不想要打仗的，但沒有辦法，整個播州都是楊氏的，楊家一聲令下，他只能跟着楊家走。
沒辦法，誰都想活命，大夥兒不齊心協力，又怎麼能活命呢。
“大晚上不睡，誰在喧譁？”
但，話還是要說。
楊麻子道。
“都穿戴好，拿上兵器，不要說話。”
跑到朝廷的老家來戰鬥，這要是能贏，也出了奇。
“我不怕死，就怕家裡人沒了我，日子不好過。”
“噓，你小聲點，小心被人聽見！”楊麻子左右張望了一下。
除了楊麻子這處營帳以外，有不少鄉里鄉親在一塊兒的營帳裡。也都做出了差不多的選擇。
“誰要是亂說話，就是跟大夥兒過不去。”
他們打開營帳門，便發現外面整個都亂掉了。
其實，楊麻子說這樣的話，那是要冒着風險的。
他們再次甦醒，是被刺耳的哨子聲驚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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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夥兒都別說話，外面有人過來了。”
至於這次四象城之戰，他是不大看好的。
外面的火燭，將營帳裡面映襯的昏暗不明。
“對啊，我們日子過得好好的，打仗幹啥？就是要我們送死是吧？”
並且，他們基本上還都有夜盲症。
“那是，楊大哥說的對。”
“但，我們就這樣忍氣吞聲嗎？敵人最多隻有數百騎，人多不多，我們能吃下的。”
“不錯，我們都聽楊大哥的。”
“哼，晚上就安靜睡覺，行軍作戰，自有將軍安排，你們到時候聽號令便可……這次就算了，下次再聽見有喧譁聲，定然要軍法從事。”
就在衆人不說話的當口，外面的腳步聲傳來，沒過多久，營帳上的簾子，就已經被掀開來了。
衆人壓低着嗓音道。
“楊大哥說什麼，我們就做什麼。”
外面要是火把熄滅了，瞬間他們就成了睜眼瞎子，那隻能任人宰割了。
“不好了，敵人夜襲！”
楊麻子道。
但牛老三記在心裡，對他態度不大好，總是懷疑他會橫插一槓。
“要是我們死了，一家老小，就沒好日子過了，明日，咱們也沒法拒戰，但一旦戰事起來，我們不要賣力，真要不行，就降了……這話，我只跟你們說，大夥兒可別穿出去讓我人頭落地了。”
“哎，也是，都過去好些年了。”
“怎麼？想媳婦兒孩子了？”
黑臉巡查嚇唬了一番後，這才按着刀柄快速離開。
楊麻子陪着笑臉道。
楊麻子忽然低聲道：“大夥兒都是十里八村的鄉親父老，這次出來打仗，也並非我們的本意。”
這些人當中，只有楊麻子一個練了內功，耳目很靈活，能聽見很遠地方傳過來的聲音。
楊麻子叫道。
兵士們四處亂跑，像是無頭蒼蠅一般，到處都有喊打喊殺的叫聲。
他們這些兵士，都不是合格的正兵，而是前陣子強徵入伍的農民。
北離圖淡淡道。
營帳的衆人，立刻閉嘴不語。
“楊麻子，你說咱們這些人，過來打什麼仗？大夥兒過着好好的，這朝廷也還行，幹嘛要反朝廷呢。”牛老三一臉的疑惑不解。
只是，誰也不肯隨便說話了，只能面面相覷。
他們這些要什麼沒什麼的兵士，可不能輕易得罪巡查。
“想啊，怎麼不想？我還想我爹孃呢，他們年紀大了，又一身的毛病，沒兒子在身邊盡孝，往後可怎麼過。”
“諸位，敵人的騎兵，過來夜襲了，人數應該不多，只要我們自己不亂，就不會有太大損失。”
“我肯定不會告發的。”
營帳裡的其他人，說着說着，眼淚忍不住落了下來。
衆人各自帶着心思，進入睡眠之中。
楊麻子神色肅然的大喝道。
楊定星皺眉，他覺得這樣防守，有些太憋屈了。
七八萬大軍，還怕區區數百人？
“敵人是騎兵，在這黑夜裡，我等如何追擊？萬一被他們引到陷阱之中，我等必然會有所損失，這划不來。”
北離圖不認爲追擊是個好主意，在他看來，就應該守着營帳，一直等到天亮再說。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