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國,一個豪傑遍野、羣雄迭起的時代。一個風起雲涌,波瀾壯闊的舞臺。
這座舞臺,人主,雄才大略者有之;隱忍待發者有之;守土之犬者;鼠膽寸光者亦有之。
這個時代,文臣腹藏機略,胸懷天下,談笑間檣櫓灰飛煙滅;武將個性飛揚,縱馬馳聘,百萬軍中取敵首而還!
張繡,幸運或不幸,恰處於這個獨一無二的絢爛時代。
說他幸運,是因爲他乃張濟之侄,身世背景特殊。
張濟何許人也?與李傕、郭汜、樊稠並列爲董卓帳下四大將之一,歷任中郎將、鎮東將軍等職,官至驃騎將軍,聲名赫赫,手握西涼重兵,也是三國亂世初期一位響噹噹的人物。
驃騎將軍?那可相當於漢朝的國防部副部長。更別說張濟因膝下無子嗣,待張繡更是如己出一般。傍上這樣一位叔父,張繡這輩子的起點可比這世上絕大多數人都高。在這人命如草芥一般的王朝亂世,只要不慫不孬,早晚也能混個將軍噹噹。
而現實也是如此,張繡二十來歲就被提撥爲建忠將軍,封宣威侯。相當於後世的准將少將銜。但這並不全部因爲張濟的關係,更大的原因在於張繡自己爭氣,憑藉年少時習得的一身好武藝以及一杆精湛無比的槍法,張繡少年時便常隨張濟左右征戰,是以軍功升任建忠將軍,封宣威侯的,並在軍中得號——北地槍王。按照正常的歷史軌跡走下去,張繡在後世其名聲更勝於其叔父,躋身三國名將之列。
而爲什麼說他不幸呢,因爲在當下的南陽之戰中張濟不幸身中流矢身亡,張繡失去了他的一位至親的同時失去了他最大的依仗。
更爲不幸的是,現在的張繡已經不是原來的張繡了!直白點講,現在張繡的身體,被一個廢柴穿越黨佔據了。
……
張秀醒來的時候是晚上,周圍黑漆漆的。他伸手去摸電燈開關,想要取點水喝,摸了半天卻連宿舍牀邊掉漆嚴重的白牆都沒摸着。
突然間,一股強烈的疲意襲來,在張秀腦中好像炸了開來,全是混沌。張秀的腦袋如同捱了一悶棍般,悶哼了一聲便是昏了過去。
此刻房門卻被兩人打開,這兩人在月光下一身古代甲冑,箭步衝到張繡牀前。一人手執火炬,先照看榻上張繡無恙,這才點明室內蠟燭。另一人卻道:“難道宣威侯又做噩夢了?”
執火炬那人一邊點着蠟燭一邊搖頭道:“人禍矣,驃騎將軍生前雖然與宣威侯名爲叔侄,但兩人之情甚於父子,此番驃騎將軍遇難,宣威侯竟能悲痛過度乃至於病倒,實在……”
另一人觸景哀嘆一聲:“驃騎將軍生前待吾等甚厚,此番遇禍,也是因要爲吾等謀一個安身之地而遭此難。唉,是吾等拖累了將軍啊!”
“事已至此,多說無益”執火炬者道:“既然宣威侯無事,那你就先回軍營安撫士卒。我來把守府衙,照看宣威侯。”
那人應了一聲正要出門,執火炬的又好像想起了什麼:“胡將軍那邊,怕是還不知道這番禍事,若是被那廝知曉……”
……
虛幻飄渺卻又存在着些許真實感的夢中,張秀似乎化身成爲了一個稚氣孩童,自幼便被父母送出遠門,拜訪一位當代武學大師學習一些強身健體的武藝以及些許兵法韜略。
學習的武藝五花八門,從徒手空搏到刀斧劍弓乃至騎射皆習之。但學習最多的,還是槍擊之法。俗話說月棍年刀一輩子的槍,槍法乃十八般武藝中最爲難學的之一,特別是還要學習名師槍法,受苦挨訓都是常有之事。張秀雖然好似容身於夢裡這自幼習武的孩童的身體中,卻又好像一個旁觀者,就好似靈魂被裝進了一具提線木偶裡面,能感知所有發生的事情卻不能自控。
這夢境猶如放電影一般,從六七歲的幼童成長爲十三四歲的少年似乎只是一眨眼便發生了的事情。俊秀少年學武小有所成,回到西北偏遠苦寒的故鄉,憑藉父親的餘蔭從本縣一個小縣吏做起。亂世將起,邊境騷亂,西涼首當其衝。金城豪強麴勝襲殺本縣之長劉雋欲響應邊章韓遂之亂,而少年獨身伺機又將麴勝襲殺,避免了金城陷入戰火。於是郡內稱義,少年趁勢招合本地遊俠青壯,成爲一方豪傑。
之後,因爲叔父張濟在時任大漢破虜將軍董卓的軍中升爲校尉,少年便率人馬投奔之。叔侄二人憑藉勇武謀略在與邊章韓遂以及羌人、匈奴人的交戰中爲漢軍屢立戰功,張濟也是步步高昇,爲主帥董卓所重用,得以統領一部人馬。而少年也水漲船高,得以充任軍職,憑藉少年武勇在西涼軍中打響了名頭。
這個夢很完整,有些地方模糊不堪,也有很多地方詳盡到似乎是在拍一部史詩級電影鉅作。張秀,不,應該說是張繡了——打小就熟讀三國的張秀終於意識到夢裡這個少年並不是自己,而應該是三國人物之一的北地槍王張繡。
自己怎麼會夢到張繡呢?雖然自己和這個人名字諧音相同,自己也曾在讀三國演義時不止一次YY過自己要是張繡的話會怎麼征戰三國,一統天下。但是自己怎麼會莫名其妙夢到張繡呢,俗話說日有所思夜有所夢,白天經常想什麼看什麼晚上就會夢到什麼,那自己要夢也應該夢見個高腿膚白貌美的系花班花吧,嘿嘿嘿~
還是回來說這個夢吧,張秀現在感覺自己的身體很沉,眼皮像鐵皮一樣被人焊的死死的睜不開,估計這夢一時半會醒不了,還得繼續往下看。
少年稚嫩俊秀的臉龐逐漸褪去,北地軍旅的苦寒在青年臉上刻下了遠比年齡更大的痕跡,張繡以董卓部將的身份親歷了董卓之亂,親眼見到了兩任大漢少年天子——劉辯劉協兄弟在董太師的淫威下顫顫發抖;見識過虎牢關外良莠不齊龍蛇混雜的十八鎮諸侯;甚至還和當世第一戰將——馬中赤兔人中呂布一起並肩作戰過。
不止是征戰殺伐,張繡還曾驚鴻一瞥目睹過貂蟬的沉魚落雁般美貌,也見識到了貂蟬是如何讓董太師和呂溫侯如癡如醉神魂顛倒,甚至操戈相向的不堪往事。
嘿你還別說,這夢沒白做,至少憑空臆想出了一個比系花還好看百倍千倍的女的——到這時候張秀還以爲自己真在做夢,以爲這些不過都是腦海裡的潛意識和自己異常豐富的想象力的創造反饋。
再之後,張秀看着張繡又參與了李傕郭汜之亂,而本來就深受異族侵凌的關中因此更加生靈塗炭民不聊生——嘿你說張繡這小子怎麼淨幹這些殺人放火爲虎作倀的事了……
畫面延續到了最後,張濟帶着本部西涼軍拖着蕭瑟的背影離開關中,揹走武關,襲掠荊州南陽郡就食。穰城城下,這支軍隊的主心骨,時任驃騎將軍張濟在指揮部屬攻城時不幸中流矢身亡。
那偉岸的身軀倒下的時候,三軍爲之動容!天地爲之變色!張秀聽不見四周的喊殺聲,也感覺不到呼吸聲,更感受不到身上哪怕一絲刀箭帶來的傷痛,但是他的心卻不知爲何猛然顫動起來了。
主帥落馬,軍中大忌!
“但這並不是結束,甚至不是結束的開始,這只是開始的結束!”不知道爲什麼,張秀想起了丘吉爾的這句名言。
夢境中的感受愈來愈發真實,張秀終於感覺自己能讓手指頭動了。夢境行將揭醒之際,張秀只看見真正的張繡化作一道英武的身影挺身而出。怒吼聲處,西涼將卒悲愴衝涌而上;長槍指處,城牆告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