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家二房的人皆垂頭喪氣的回到了慕家。
慕刀雖然是個粗人,但是腦子也還是很靈活的,扶着慕京遠和上官婉容就想開溜。
“混賬,走哪去?”慕老爺子拍拍胸口,不停的告訴自己不要動氣不要動氣!
慕刀條件反射性的站住,轉過臉尷尬的笑笑,“爹,回去啊,你看天都這麼晚了,我們也該回去了。”
慕刀是慕老爺子的種,怎麼會不知道他在想什麼,可是慕老爺子一想到今天,慕家居然跑到親家張家丟了這麼大的一個人,就忍不住動氣。
他慕家雖然算不上什麼大戶人家,但是在這一帶還是有些名聲,慕老爺子愁啊,以後自己可怎麼見人喲。
越想越不得勁,慕老爺子轉過來狠狠的瞪着慕家二房三個人,“你們三個今晚跪在堂屋裡,好好反省,什麼時候反省好了再回去睡覺。”
“咕咕咕”慕老太的肚子不爭氣的響了起來,在場的五個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老頭子,這天色也晚了,慕刀他們今天也吃了虧,道了歉,要不就讓他們去做飯,吃完就洗洗睡吧。”
“爹,我們這就做飯去。”慕刀拖着上官婉容和慕京遠就想走。
慕老爺子狠狠的瞪了一眼慕老太,“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頭髮長見識短的東西,老子今天被你們氣都氣飽了!”
慕老太臉上不太自在的說,“又不是我氣的。”
“你還說,你也好不到哪裡去,以後少惹事!”慕老爺子指着慕老太的鼻子大聲說。
“你們三個還不趕緊滾過去!”
慕刀嘆了一口氣,帶着死狗一樣的上官婉容和慕京遠,就往堂屋走去。
上官婉容和慕京遠心裡是氣憤的,可是現在兩人被打擊的太厲害,已經不想在做垂死掙扎。
再說,慕老爺子現在在氣頭上,就算掙扎也不過是多挨幾句罵罷了。
慕家二房今天這樣悲慘,最開心的不是慕雲裳,而是慕京陶。
慕京陶雖然人小,可是還是很懂事的,今天一天都在擔心姐姐,現下結果這樣滿意,他當然是最開心的人。
“姐,你今天太厲害了!”慕京陶毫不吝嗇自己稱讚,滿眼心心的望着慕雲裳。
“對呀,嫂子,你今天好牛哦。”張玉蓮往慕雲裳跟前湊了湊,全然忘記了是誰說,以後要離慕雲裳遠一點的。
張玉堂得意的笑了笑,“那是,你也不看看慕雲裳是誰的妻子。”
慕雲裳臉紅的看了張玉堂一眼,正對上張玉堂那雙笑意滿滿的眼睛,溫暖至極。
張雲峰作爲張家一家之主,看着衆人開口道,“雲裳,我支持你,你今天做的對,人若是連自己的親人都護不住,那活着還有什麼意思,和善並不代表要被欺負!”
張雲峰的一席話讓慕家大房鄭氏和慕大山很不好意思,他們是慕雲裳的親生父母,卻護不住自己的孩子,老兩口對視一眼,都在眼中看到了決定。
慕家三房一向軟弱,可看到張家人的態度,心態也在悄然轉變。
秋香婆婆自然樂呵的很,慕雲裳不停的給她夾菜,老婆子嘴角都要合不攏了。
…
等慕家三房大房回到慕家的時候,月亮已經高高的掛在天上,將黑色掩埋下的大地照的美麗而皎潔。
“大哥,嫂子,我們就先回去了。”林嬌對着鄭氏和慕大山笑笑。
“回吧,早點休息,有孩子的人了,要注意。”鄭氏是過來人,忍不住叮囑一番。
林嬌和慕天河點點頭,準備往自己的屋子裡走去。
“啊!”林嬌一轉身看到堂屋的三道影子,只有半身高,嚇得尖叫起來。
慕天河趕緊將林嬌護在身後,試探性的問,“你們是什麼東西!”
“嚎什麼嚎,沒見過人啊。”上官婉容心情本就差到了極點,不敢跟慕老爺子頂撞,難道還不敢吼吼大房和三房的人嘛。
在整個慕家,除了慕家二老,以前可都是她的天下。
“三弟,是我們,爹罰我們跪在這裡反省。”
畢竟是親兄弟,林嬌肚子裡的孩子也是慕刀的親侄子,慕刀還是出聲提醒。
“哦。”慕天河這纔將林嬌從身後帶出來,輕輕的拍了拍林嬌的後背給她壓驚。
鄭氏和慕大山也是嚇了一跳,不過想着氣性大的慕老爺子,做這樣的決定她們一點也不奇怪。
“三弟媳,放心吧,她們跪着的才那麼嚇人,你回去好好休息,明明讓裳兒好好給你瞧瞧,這前三個月最是要緊,小心點總是沒錯的。”鄭氏不放心的說。
“沒事的,大嫂,別去麻煩裳兒了,我睡一覺就沒事了。”
上官婉容看着和和氣氣的慕家大房和三房,怎麼看怎麼不順眼,“懷個種了不起啊,就你們當個寶貝,也是!多年都下不了蛋,這有蛋了確實該好好看着,萬一哪天沒了。”
“二弟媳,嘴上積點德,別盡說些陰損的話,會報應到你子女身上的。”鄭氏皺着眉頭看着心思歹毒的上官婉容。
“算了,大嫂,有些人自己兒子不爭氣,現在也只能說些嘴上功夫罷了,我會小心的。”林嬌並不在意上官婉容的話,在她看來,這不過是狗急了又無可奈何的嚎幾句罷了。
今天在張家發生的事對林嬌的心性的影響很大。
上官婉容看着慕家大房和三房也不搭理自己,各自回了自己房間睡覺,心裡怨恨的不行。
他們一家人跪在這裡,飯也沒得吃,今天盡吃虧了!
上官婉容越想,心裡對慕雲裳就越發的憎恨,把今天的種種全都歸結到慕雲裳的身上,就連帶着一向軟弱的大房鄭氏和慕大山,三房林嬌和慕天河也恨了起來。
夜漸漸深了,人們都進入的深睡眠,慕家二房的三人還跪在堂屋打着瞌睡。
此時還沒睡的,還有慕雲裳和張玉堂一對小夫妻。
張玉堂看着收拾牀鋪的慕雲裳,坐在凳子上語氣昏暗不明的說,“娘子,你好像對我嫁我這個肺癆鬼頗爲不滿意啊?”
慕雲裳正在鋪牀的手一頓,心裡一咯噔。
她就知道要遭!
慕雲裳換上一副喜笑顏開的表情,對着張玉堂甜甜的說,“相公說哪裡話,我今天不是爲了氣我二嬸嘛,是她們覺得你是一個肺癆鬼的。”
“哦?我怎麼聽得是她們逼你嫁給我這個肺癆鬼的呢?”張玉堂歪着頭,淺笑的看着慕雲裳。
那個笑容卻慕雲裳頭皮發麻,心裡忍不住誹謗,本來就是事實,當初是上官婉容逼着嫁給你的,我哪知道你個肺癆是裝的,裝的!
“相公,很晚了,有什麼事我們明天再說吧。”慕雲裳朝着牀上努了努嘴。
張玉堂站起來,邪笑着慢慢走了過來,哪裡還有半分平日肺癆鬼的模樣,弄得慕雲裳悄悄的往後退,邊退邊乾笑。
“嘿嘿,相公,我來給你寬衣。”慕雲裳不得已討好的靠近張玉堂。
開玩笑,要是真的惹了她家相公,她還不知道明天能不能下得了牀了。
張玉堂微微張開手臂,好笑的看着討好他的小娘子。
只是他可沒想這麼放過她。
怎麼着也得名正言順爲自己晚上謀點福利,長夜漫漫呢。
“娘子,跟着相公很委屈麼?”張玉堂裝出一副受傷的模樣,頗爲委屈的看着慕雲裳。
你裝!你接着裝!
慕雲裳心裡不停的哀嚎着,面上還是小心翼翼的回答這頭披着羊皮的狼。
“當然不委屈,能跟着相公是慕雲裳的福氣,以前我聽人說你是個肺癆鬼不也是嫁過來了嗎?我既然是你媳婦,就不會那樣想的,正所謂嫁雞隨雞,嫁狼隨狼。”
“娘子,你相公我有那麼威武麼?”張玉堂笑的開懷,那俊美洋溢的模樣看着慕雲裳一癡。
“咳咳咳…”慕雲裳俏臉飛紅,脫下張玉堂的外衣繼續說,“相公啊,我明天回趟孃家,看看我三嬸,我總是不放心,三嬸的孩子得來不易,我怎麼着也得好好看着。”
突然,慕雲裳的細腰上多了一雙有力的手臂。
“娘子,我覺得你還是先想想自己的肚子吧,爲夫着急呀,看來爲夫還是不夠努力,不怎麼對得起你這狼婦啊。”
張玉堂將慕雲裳輕輕的推到在大牀上,邪笑着說,“爲夫雖然是個肺癆鬼,可是即使拼了命也得讓自己娘子滿意的,夜還長着呢…”
春宵一刻值千金,張玉堂這樣想着。
…
第二天上午,太陽暖烘烘的照在慕家三房的窗戶上。
慕天河出去做事去了,林嬌在房裡待着沒事,便出了房門轉轉,聽那些生過孩子的人說,多活動以後生孩子容易些。
當她轉到慕家二房的門口時,本以爲跪了一夜的上官婉容和慕刀,慕京遠應該還在休息,哪知從裡面傳來陣陣叫罵聲。
“慕雲裳那個該死的浪蹄子,老孃跟她沒完!”上官婉容一臉的倦容,跪了一夜的她也沒休息過久就醒了。
慕刀畢竟是個男人,本來平時做活就挺累了,跪了一夜的他此時自然是睡意正濃,“你別吵…”
“慕刀,你還是不是個男人,怎麼這麼沒用,昨晚慕雲裳那麼欺負我們娘兩,你連屁都不敢放一個,你這樣的男人要來有何用!”
上官婉容一把將還睡在牀上的慕刀被子扯開,恨恨的罵着。
慕刀連眼睛都不睜開,用手臂抱着自己,蜷在一起接着睡。
“媽呀,我的命怎麼這麼苦啊,攤上這麼個沒用的男人,就這麼讓別人欺負我,我真的是活不下去了啊,還不如死了算了。”
上官婉容坐在凳子上,大聲哭嚎。
慕刀嫌吵,乾脆用枕頭按在自己的腦袋上,遮住自己的耳朵。
上官婉容本就是個自私的女人,本着你不讓我好過,我也不讓你好過的想法,立馬走過去將慕刀連人帶枕頭往牀下扯,嘴裡罵罵咧咧。
“你個殺千刀的,還睡得着,我讓你睡!我讓你睡!”
“你個瘋婆娘幹什麼!”慕刀終究還是忍不住了,從牀下下來,坐在牀邊粗聲粗氣的問。
上官婉容雙手叉着腰,邊喘氣邊說,“幹什麼,你說幹什麼,你給我報仇去啊,就這麼讓人欺負你老婆兒子,你又沒死!”
“狗屁,就你天天找事,你兒子平時怎麼對待大房的那兩孩子,你不知道啊,這事就這麼算了,你別給我找事!”
慕刀看着上官婉容就心煩,收拾收拾衣裳就打開門出去了。
“你個殺千刀的去哪!”上官婉容不甘心的問道。
“去沒你的地方去!”
上官婉容不甘心的坐在凳子上垂淚,她怎麼這麼命苦,遇到這麼一個沒種的。
眼睛輕輕一擡,就看見了門口正要離開的林嬌。
心裡本就怨恨的上官婉容眼中閃過一抹毒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