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風得意巷,便是那富貴城中夜裡最爲繁華的地方。
此處爲煙柳之地,是男人們的天堂,青樓妓院多不勝數,富家公子們成夜成夜的在此穿梭着。
春風得意巷有個春風得意樓,春風得意樓是傳聞中富貴城中最爲熱火朝天的青樓,比之萃錦樓有過之而無不及,萃錦樓火起來靠的是白天的生意,而春風得意樓火起來靠的卻是她夜晚的生意。
春風得意樓很出門,春風得意樓裡的姑娘更加聲名遠揚。
近日裡春風得意樓來了一個花魁,叫做綠兒,名字雖綠,人卻是火的不得了。
掐指算來,這綠兒姑娘的出現與百里廣袖開始夜不歸宿的時間,倒是頻頻吻合。万俟錦繡剛從萃錦樓的段紅衣那裡打探到了這些消息,便出了萃錦樓,去那春風得意樓了。
段紅衣在後面笑着說道:“我以爲你會換身打扮再去,如此這般,豈非招搖?”
“招搖便招搖吧,我這是死豬不怕開水燙,我就是換了一身裝扮,怕也是有人會認得出我的。換與不換又如何。”万俟錦繡雲淡風輕的說道,她這是破罐子破摔了,要說這城中自己也算是臭名遠揚了,如若不然,那万俟如玉幾人怎會將矛頭都指着自己。
“那我便助你好運了!”段紅衣在後面幸災樂禍。
巷子走到了盡頭,轉了一個彎,便是春風得意樓,春風得意樓好找的很,樓是青樓當中最高的樓,燈籠掛的是最亮堂的,門口,樓上姑娘站的最多的,姑娘們的品質最高的,進出的客人最多的,那就是春風得意樓。
不過片刻,万俟錦繡就已經站在春風得意樓的門口了。
一個美豔絕倫的女子站在門口,引來了不少人的圍觀,知道的在旁邊圍觀看熱鬧,不知道抓着万俟錦繡當她是春風得意樓新來的姑娘,以爲得了寶,結果被万俟錦繡一把推開。
綢衣男子被推了個趔趄,心裡罵道,好個婊子,脾氣果真衝,真春風得意樓的媽媽,倒是會變着法子招攬客人。
“好脾氣,我喜歡!”綢衣男子絲毫沒有發現万俟錦繡是什麼人,只當這是新來的招牌,放在中間招攬客人,他有的是錢,砸多少在姑娘身上都不怕,對了他的胃口才好。
“別動手動腳,我可不是這樓裡的姑娘。”万俟錦繡橫餓了一眼綢衣男子,快步超前在許多人的注視下走進了春風得意樓。
“可別說笑了,你難不成還是來逛妓院的姑娘?”綢衣男子好似聽見了什麼好笑的笑話,笑着跟在万俟錦繡的身後,倒是沒有再動手。
周圍有幾個知情的人說道:“怕是平安郡主來抓小侯爺回府了,這下有好戲看了。”
話不輕不重,正好入了綢衣男子的耳朵,綢衣男子腳步一滯,又加快了幾步,走到了万俟錦繡的前頭,多看了幾眼万俟錦繡,這才道:“當真是平安郡主,白容冒犯了。”
說話之間,綢衣男子側了側身,讓開了步子又自言自語說道:“也難怪如此驚人,原來是平安郡主,絕世無雙的平安郡主。”
万俟錦繡站在大廳的中間,四周的都是左擁右抱的男子,看了幾眼,又擡頭往上看了看,這春風得意樓似乎有些高,不知道百里廣袖在哪個地方。隨後万俟錦繡看了一眼綢衣男子道,“白容?看你也是常來着地方的,可知百里廣袖在什麼地方?”
白容一臉的受寵若驚,那一張俊臉上,滿是喜色,一擊掌說道,“說起來侯爺這已經連着好幾日搶了我的綠兒呢,我自然是知道侯爺在哪裡的。”
“當真是來找花魁了?”万俟錦繡喃喃道,“給我帶路。”
白容猶豫了一下,見万俟錦繡一副要揍人的架勢立刻妥協的說道,“成,成,成,我給您帶路。”表面看着害怕,心裡確實樂呵的很,看好戲吶,誰不喜歡,而且百里廣袖跟万俟錦繡的好戲,這小侯爺他崇拜了多年,而這万俟錦繡的名聲,他也是如雷貫耳,他倒是想看看他們唱的是什麼戲。
早就聽說侯爺跟四夫人的關係時好時壞,有人說兩人如膠似漆,也有人說兩人就如同是貓見了耗子,說辭不已,到底是怎麼樣,還是個謎,他這隻好奇心旺盛的貓咪,如今要知道真相了,哪裡不興奮。
腳步輕快的上了樓,引了路,邊走邊抱怨:“侯爺的銀子當然比我多,一擲千金都不用皺眉。我這好不容易揣了銀子相見綠兒一面,每每都落在侯爺後面。真是命苦。”
“看你也不是什麼好人,別跟我怨聲載道的。”万俟錦繡踹了一腳白容的屁股,白容一個趔趄,差點摔了個狗吃屎。好在抓着扶欄穩住了身子,只道是万俟錦繡這個平安郡主比傳言中來得厲害威猛。小侯爺妻管嚴怕是要成真了。
白容不氣不惱,幸災樂禍的厲害,要說他最喜歡的事情,出了逛妓院玩美人就是看熱鬧,當然他最喜歡看的便是自己好奇的人的熱鬧。
上了三樓,白容帶着万俟錦繡左拐走過了兩間放,正巧碰上了春風得意樓的老鴇春風嬤嬤,春風嬤嬤是滿面春風,手裡掂着銀子,抹了三斤白粉的臉上笑的白粉撲嗽着往下掉。
白容跟万俟錦繡側身過去,春風嬤嬤卻是伸手攔住了兩人,“白容,你休要再去攪合侯爺跟綠兒。我與你說過,侯爺你得罪不起。”
“我並無攪合的打算。”白容笑着說道,一把攔住了万俟錦繡,得瑟的說道,“我的房間還給留着吧?”
春風嬤嬤看了兩眼万俟錦繡,遲疑了片刻說道:“好個俊俏的姑娘,可這不是我樓中的姑娘。”
“我付房錢便是。”白容正要掏錢,春風嬤嬤一把攔住了白容,眼皮翻飛,打量了兩眼万俟錦繡隨後提高了聲音說道:“好你個白容,連着平安郡主也敢玩!”
“春風嬤嬤既然是認得我的,那就給讓個路吧!”万俟錦繡伸手拿開了白容掛在自己肩膀上的手,看着春風嬤嬤道,“錦繡不想攪了嬤嬤的生意,但是這小侯爺,我今日勢必要領走。”
“那可不成,侯爺說了,今日不準任何人打擾。”春風嬤嬤自然識輕重,侯爺風流成性,她荷包滿滿,怎會讓一個侯爺的四夫人來攪黃這大好的事情。
“我也不例外麼?”万俟錦繡挑眉看着春風嬤嬤。
“誰都不例外。”春風嬤嬤笑着說道,“郡主要是當真想找侯爺,不如等到白天再來。”
“我倒是想等,我不夠怕是有人等不及了。”万俟錦繡道,“我還想回去睡個安穩覺,勞煩嬤嬤讓個路,侯爺今日的消費算我頭上。”
“不成不成,侯爺的脾氣不甚好,嬤嬤我可得罪不起。”春風嬤嬤道,又衝着白容擠眉弄眼了一番。
沒想到白容沒有幫着春風嬤嬤,反倒是提高了聲音道:“平安郡主是來尋夫君的,春風嬤嬤這攔了就是不講道義了啊!”
聲音挺大,傳不到樓下,卻能讓整層樓的人聽見了,有人從房中探出頭來看熱鬧,好整以暇。
万俟錦繡雙手環胸站在春風嬤嬤的面前,笑着說道:“這下我看不用我去喊了,人自己會出來了。”
春風嬤嬤擰了擰眉頭,轉過身去,只見綠衣那房門一開,吱呀一聲,百里廣袖從裡面走了出來,再見到万俟錦繡的時候,目光竟有些躲閃。
“幾日不見,侯爺風流快活,錦繡倒是遭罪了。”万俟錦繡冷言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