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5章:安柔私立醫院

不能怪聶兆忠,他出車禍時,聶焱還是跟溫玉已然訂婚且很快就要舉行婚禮的未婚夫妻。從聶兆忠出車禍到如今他甦醒,前前後後,已經過去了將近兩個月的時間,兩個月很多事情都發生了翻天覆地的改變。

其中最大的變故大概就是聶焱的婚事。

溫玉已經遠走奧地利,而就在十幾個小時前,樑柔與聶焱已經領了證,成了合法夫妻。

對於聶焱樑柔這樣的當事人來說,這兩個月,一樁樁一件件,都歷歷在目,就像跑馬拉松的人,其實最難最需要堅持的是最後的一百米。而這兩個月發生的一切,對聶焱樑柔無疑就是馬拉松最後的那一段路程。

大徹大悟,幾乎是步步血淚地走過來。

但這一切對聶兆忠都不存在意義,他就只是睡了漫長的一覺而已。並沒有參與到樑柔聶焱的故事其中,現在問起溫玉,是情理當中的事。

聶焱甚至都不需要跟樑柔眼神交流,就略過了溫玉,當然也不會說他已經跟樑柔領證,而是用一種不容置疑的口吻說:“您先養好身體,現在別操那麼多的心。”

這話很有些不容置疑,聶子談都有些驚訝地望了聶焱一眼。要知道從前聶兆忠在家裡實在是權威感太重,聶子談在內心深處對父親充滿了敬畏。即便如今聶兆忠是插着氧氣機的虛弱老人,但是這種敬畏感太深了,導致聶子談覺得聶焱能用這樣命令式的口吻與聶兆忠說話,實在是太大膽了。

但人跟人之間的關係有時候很難說,曾經聶兆忠是雷霆萬鈞的王者,但如今他卻也不過是在鬼門關轉悠了一圈回來的老者。臉上表情甚至帶了些笑容,艱難的說,“好。”

難得聶兆忠如此配合,聶焱都有些意外,他的這位父親大人,甚少會露出慈祥的模樣,大多數時候,都是針鋒相對的。這一點聶焱的脾氣倒是跟聶兆忠極像,就是有一股子‘就跟別人不一樣’的勁頭。萬年不遇的看到聶兆忠示弱,聶焱就心軟了,緩了嗓音,勸着聶兆忠說:“公司沒您不行,我還等着您回去上班好讓我在玩兒兩年呢。”

這話說出來,聶兆忠就笑的更大了些,連說了兩個‘好’字。

有時候不對比真看不出好壞來,樑柔從前不怎麼懂,但是如今她親眼看了元家的種種。元天霖的情況可比聶兆忠好多了,至少神智清醒。但元天霖的兒子們,那真是恨不能都盼着元天霖快點死。元天霖自己也防兒子防的緊,裡裡外外那麼多保鏢,一副生怕被人謀害的模樣。到了聶兆忠這裡,聶焱能說出這樣的話,實在是跟元家的人相距甚遠。

聶兆忠也不過就是說了幾句話就又沉沉睡去。

昏迷兩個月對人的消耗是極大的,聶兆忠能撐到聶焱來,還跟聶焱說了幾句話,已經是身體的極限。

這一夜,註定無眠。

三個人聚在聶兆忠病房旁邊的套房裡,聶子談先問聶焱,“哥,明天公司有下半年的季度會議,不能耽擱,要不然你先回去睡吧。爸爸這裡,我來盯着。”

聶焱坐在沙發中央,腦袋微微仰着,他今天下午喝酒喝的多,現在雖然酒醒了,但是免不了頭疼的症狀。按了按有些脹痛的太陽穴,聶焱沉聲說:“你跟我一起去,下個季度我打算把海外的幾項業務都交給你。省的下面的人盯着那幾個位置鬥成烏眼雞。”

聶焱如今‘新官上任三把火’,集團裡心思不純,從前是聶子赫或者對聶焱頗有成見的人,都要換下去。一朝天子一朝臣的道理誰都懂,聶焱想要在重要的項目上都放上自己的人,只是他到底還資歷尚淺,如今培養起來能用的自己人並不多,所以聶子談就成了不能缺少的左右手。

公司的事情,聶焱不想讓聶子談缺席。

聶子談當然也想更多的參與到公司的事物中去,從前聶兆忠不過是拿聶子談當棋子用,需要平衡聶焱與聶子赫關係的時候,纔會把聶子談提出來用一用。但更多的事情,就是無視,完全透明人的存在。另外無論是聶子赫在公司的時候,抑或者是後來的尹雅,聶子談根本不可能被他們當作自己人重用。也就是聶焱在掌權後,能一視同仁,甚至當作自家親弟弟一般去對待聶子談,他爲此很激動,也想一展抱負。

但聶兆忠這邊

這事情好在聶焱提早有準備,也算是歪打正着,聶焱當初買這家醫院其實是爲了讓樑柔有個去處。樑柔這人別看樣子柔弱,但骨子裡還是非常有職業女性骨血的人,讓她當全職太太,怕是不成。所以聶焱準備好了這家醫院讓樑柔能施展抱負。

如今又碰上聶兆忠醒過來,聶焱就直接說,“醫院的事情交給你嫂子,這家醫院現在都是她的,該怎麼管理,她比你清楚。爸爸有她照顧,沒問題。”

聶子談還不知道這一茬,扭頭望着樑柔,甜甜地笑了,“那就麻煩嫂子您啦!”

這一聲嫂子,叫的格外地乾脆。

能幫到聶焱一些,樑柔當然是甘之如飴的。她點頭,很認真的答應下來,“好的,我會照顧好他。”

就算是普通的病人,樑柔也會盡全力照顧到最好,更何況還是聶焱的父親,她無論如何都會盡力做好。

安排好事情之後,已經快要四點了,現在折騰回海瀾院去,根本時間都花在路上了。好在這私立醫院各方面設施都很不錯,也有空病房,聶焱跟聶子談倒不挑剔,一人找了間房去睡覺。

樑柔倒是沒睡,她坐車回了一趟海瀾院的大宅。不放心安安一個人在大宅裡睡是一方面,還有就是樑柔看得出來聶焱頭疼的厲害,少不得要回去給聶焱準備些解酒的東西。

回到大宅,天已經矇矇亮,夏天的早晨原本就早一些。

樑柔原本是打算自己準備的,誰知道走進廚房一看,幾個廚師都醒了,一副待命的模樣。樑柔一問才知道,原來大宅裡的人都知道聶兆忠醒了,所以廚師們都已經嚴陣以待要給聶兆忠準備吃食。

這讓樑柔有些訕然,她心心念念着聶焱,倒是把聶兆忠給忘了。

不過好在廚師們提醒了她,給聶兆忠現階段就是流食最好,還不能冒進,要一點點的讓聶兆忠的腸胃恢復。

廚師們開始熱火朝天的準備,不僅有給聶兆忠準備的,還有給聶焱聶子談準備的早餐。聽到樑柔說家裡兩位少爺都守在醫院裡,廚師們更是感動的不行。都說要給兩位少爺好好的補補身體。

而樑柔就在一角,給聶焱熬解酒湯。

這解酒湯的配方還是當年齊奶奶在的時候交給樑柔的,叫做八珍醒酒湯。

準備的配料要很多,蓮子10克,白果5克,百合5克,橘子瓣50克,核桃仁10克,紅棗20克,青梅10克,山楂糕50克,白糖50克,冰糖50克,白醋5克及精鹽少許

將這些準備好的東西都放在鍋裡熬,一點點的熬煮成水果羹的模樣就行了。

齊奶奶當時說聶焱挑剔的很,外面那些亂七八糟的解酒湯根本就不喝。只喝這種有非常多種配料的解酒湯,那時候也是給樑柔開了眼界,她從小的概念裡,所謂的‘解酒湯’也不過就是一碗蜂蜜水罷了。最多加點話梅就已經算是極限,哪裡想到聶家的解酒湯回事這麼麻煩,就準備這些配料,就夠受的。

一旁忙碌的廚師看到樑柔熟練的準備八珍醒酒湯,反倒沒了之前對樑柔的疏離,笑着說:“我們大少爺就喜歡喝這種解酒湯,虧樑醫生你記得住。”

一鍋解酒湯而已,卻好似讓樑柔跟這裡的廚師們形成了很好的關係。大家開始不再拘謹,說說笑笑的跟樑柔說聶焱小時候的趣事,時間倒是過得快。

只是七嘴八舌中,就有人不小心說漏了嘴,說了句,“這醒酒湯還是當年夫人帶過來的,大少爺還沒出生的時候,夫人還給老爺親手煮過。”

這話說完,現場一片安靜。

就跟被人突然間按了靜音鍵一樣。

樑柔也是在聶子赫身世被聶焱說出來的時候,才知道那時齊奶奶的死並不是特例,當年跟着聶焱的母親一起陪嫁進來的傭人,基本上都被聶兆忠清理乾淨了。只是人能清理乾淨,但是記憶卻一直都在。聶家總還是有當年跟這些傭人們共事過的人,就算那些傭人都不在了,但當年的事情,還是留在記憶中。

但,已經成爲了禁忌,不能再被人提起。

甚至樑柔都在想,當年血統純正的那個‘聶子赫’出事的時候,又有多少人是知道的。這棟大宅裡,主人家跟傭人,像是生活在完全不同的世界裡,卻又奇怪的共存在完全一致的空間裡。聶兆忠當年忙着原配夫人的離世,對岳丈家該怎麼交代,忽略了養在大宅裡的‘聶子赫’。但這些傭人,卻都是二十四小時在這個家裡的。

當年有多少人袖手旁觀了呢?

而這些人,這麼多年,眼睜睜的看着艾華帶着假的‘聶子赫’不斷的爭寵,甚至把聶焱都曾逼出家門去,心裡又是什麼樣的感覺呢。

廚師傭人們準備好了給聶焱聶子談,還有聶兆忠不同的早餐。樑柔還讓人拿了聶焱聶子談換洗的衣服,最後由六猴兒抱上還在犯迷糊不想起牀的安安,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往醫院趕去。

途中樑柔盯着車外的景色發呆,她甚至有些疑惑的問六猴兒,“到底誰纔是一切的主宰?”

看起來當然是聶兆忠聶焱他們是聶家大宅的權利巔峰,是主宰一切的人。但事實呢?現實就是這些傭人們,能輕而易舉的‘狸貓換太子’將真的聶子赫除掉,換一個假的來讓聶兆忠當成親生兒子一般寵愛那麼多年。

女主人更是可悲又可笑,今天廚房那個傭人說出來的夫人,顯然是在說聶焱的母親。但就在前些天,也有傭人出來口口聲聲叫的女主人,是艾華。而事到如今,聶焱的母親早已經死了,艾華呢沒有了兒子,她徹底成了無人問津的孤苦老嫗,誰還會爲她付出一分心力。

反倒是今天在廚房裡做活的那些廚師傭人,看起來他們是這棟大宅裡最底層的人,伺候人的人,但誰又能說他們不是真的大贏家?大宅裡的家主換了一任又一任,女主人更是如過眼雲煙,只有這些傭人,纔是這裡最堅實的基石。

磐石無轉移。

眼看她起高樓,眼看她宴賓客,眼看她樓塌了。

這樣的事情並不只是在某一個固定的階層裡出現,事實上,在任何一個人身上,都會發生。

想到這些,樑柔突然清醒非常,在新婚的第二天,樑柔並沒有因爲那一紙證明就滿心歡喜,甚至洋洋得意。她反而自省起來,什麼是恆久不變的,其實是自己。她要做的不僅是聶太太,還有更好的樑柔。只有如此,纔不會出現聶焱的母親,抑或者艾華她們的悲劇,將一生都投入到爭奪男人身上去,從而,毀掉一生。

樑柔帶着飯菜衣服到醫院,聶焱聶子談都還在睡,樑柔就又去看了眼聶兆忠,一切情況都很好。

等樑柔從聶兆忠的病房出來,返回聶焱所在的房間時,就發現聶焱聶子談已經醒了,並且都換了衣服,在吃早飯。

樑柔進門,聶子談就抱怨了句,“嫂子,你可真偏心,醒酒湯怎麼只給我哥準備啊。”

“啊?”樑柔微微驚訝,“你也喝醉了嗎?”

她倒是沒看出聶子談有什麼異樣,所以還真就只准備了聶焱一人份的。

聶焱捧着保溫飯盒在喝醒酒湯,眉眼都是舒展的,反駁道:“你別理他,想喝醒酒湯,讓他自己找女朋友去。這份就該只給我準備。”

平時沒發現,現在兄弟倆坐在一起,倒是能看出三分相似,雖然不是一個母親,但從聶兆忠那裡繼承來的神態還是有幾分相同的地方。

樑柔一下子也彎了眉眼,笑笑不說話。

聶焱聶子談吃過之後就直接去公司上班,留下樑柔,一晚上幾乎沒睡覺,之前樑柔也不覺得睏倦。反倒是聶焱離開了之後,她覺得有些乏。看安安已經被安置在之前聶焱睡過的牀上,樑柔也就上去抱着女兒眯了一會。

樑柔才睡下不久,安安就行了。

到底還是個小孩子,醒了就直接叫樑柔,“媽媽,媽媽。”

樑柔根本沒怎麼睡,但是安安叫了,她也就沒辦法繼續睡下去,睜開眼睛對着安安笑笑。安安看看四周,“我們怎麼會在這裡?聶聶呢?”

明明六猴兒把她從大宅裡往外抱的時候她迷迷糊糊已經醒過來一次,但這小丫頭忘性就是如此大,一副完全不知道自己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的表情。要是真有人販子什麼的,這丫頭鐵定什麼都忘了。

樑柔拍拍她,“我們在醫院,你的聶聶上班去了,今天你陪媽媽上班,順便讓你寫寫作業。”

安安對醫院那真是再熟悉不過,而且說到陪樑柔上班,那安安更是經驗豐富。根本就沒有半點的不適應,點頭說話,還不忘嘟嘴說:“我要多聽聽英語的錄音,免得聶聶下次又笑話我。”

還有這份自尊心,樑柔點頭,“那你就努力。”

跟安安一起洗漱吃過早飯之後,母女倆都進入工作狀態。安安學習,樑柔看這家醫院的資料。

這一看,就看出問題來了。

雖說聶焱接手這家醫院是爲了樑柔能有個工作的地方,並沒有考慮其他。可是好端端的醫院拿出來賣,就能知道這其中必有內情。樑柔一看財務報告就知道了,這醫院之前就已經入不敷出,一直處於賠本狀態,甚至剋扣醫生的薪資,鬧的好幾個醫生都已經遞了辭職信。

之前的院長已經離任,現在樑柔接手,要做的第一步,就是要讓醫院留住人。

一家醫院最重要的就是醫生,若是沒有了醫生,任憑你蓋在豪華的病房,置辦哪怕全世界最尖端的設備,也還是不行。

樑柔反反覆覆的看,最終得出了結論。

醫院的政策有問題。

這家醫院原本叫一個很洋派的外國名字,聶焱當時收購的時候就不喜歡,直接換了,就叫安柔。用了安安還有樑柔的名字,好在安安跟樑柔的名字和在一起,倒是跟醫院想要表達的主題相符。安全安穩平安,柔和溫柔,名字換了,內部的結構也要改。

從前別看醫院名字叫的洋氣,但是內部結果跟中心醫院這樣的公立大醫院沒有區別。

但要知道這私立醫院的資費可是公立醫院的五倍不止。

在公立醫院除了大病難病,其實更多的就是頭疼腦熱,小兒急診這一類的。但是作爲私立醫院,平常老百姓根本不會爲了頭疼腦熱甚至小兒急診跑到私立醫院來。很顯然的,私立醫院的針對人羣,是針對高端人羣的。

但目前的高端人羣,譬如聶焱這一類的豪門家族,小病小痛的都有家庭醫生,根本不需要往醫院來跑一趟。

而安柔醫院現在就是科室太多太雜,沒有一個專業性。

樑柔結合自身的情況,把醫院的各科室主任都叫來開會。

跟這些人說了自己的初步意見,樑柔的想法就是裁撤醫院裡的低端科室,如頭疼腦熱這一類的基礎科室,都不要了。往後安柔就要做臨海市乃至全國最有權威性的心腦外科醫院。主要針對的就是心臟病、腦外科這一類的病症,多見於老年病。

樑柔也說了自己的看法,“所有的醫療門類裡,只有外科是需要手術的,而手術就需要完整的設備以及高超的技術,這是一般的家庭醫生做不到的。所以罹患這種病的病人,只能住院。而且,就算是跟公立醫院對比,我麼也會有競爭力。”雖然私立醫院沒有政府撥款,資金上要比公立醫院多很多,但得了這樣的大病,只要家裡是能出得起錢的,都會盡力救助。

越是高精尖的領域,越是需要付出高昂的費用。

做一場開顱腫瘤摘除手術,比公立醫院貴很多,這一般人是能接受的,但是治場小感冒就要花那麼多的錢,誰都心裡難平。

樑柔設想的很好,要做高精尖的專科醫院。但現實的問題擺在眼前,那就是目前醫院都已經留不住人了,樑柔還要裁剪科室,這很自然的也就要裁員。

裁剪醫生,讓醫院所有的科室主任都心裡惶惶然,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要被裁減的那一個。

樑柔自己就是醫生,聽到有幾個醫生說自己家裡上有老下有小的要照顧,失去工作根本沒辦法生活。公立醫院想要進去並不容易,需要有關係有熟人,進去之後更是步步爲營,從這些人口中,樑柔才聽出自己從前有多麼的幸運。

趙湘實在是個業界泰山北斗型的人物,她一路扶持倒是讓樑柔沒感覺過在坐這些醫生的心酸。

很弔詭的。

反倒是公立醫院的醫生家裡都是情況很不錯的家庭,多得是殷實之家,根本不需要孩子做醫生爲家裡掙錢做貢獻,反而是私立醫院裡,醫生們有很多都來自偏遠的地方,肩負這一家人的生活來源。沒有關係,更沒有背景,進公立醫院進不去,所以纔會投身到私立醫院來。

比公立醫院的醫生更加認真負責,服務態度也會好很多,生怕自己會被辭退,失去工作對他們來說,太難以接受。

樑柔能感覺到這些人的酸楚,就動了惻隱之心。

不能裁減科室,不能辭退醫生,那麼醫院要改制,談何容易。

樑柔陷入自相矛盾的困境。

先讓科室主任都回去上班,照顧好現在正在住院的病人,其實醫院的入住率並不高,空病房很多。這是樑柔在中心醫院的時候想都不敢想的事情,要知道中心醫院已經人滿爲患,別說病房裡放滿了牀,就是走廊過道,都會加設牀位。

一邊是井噴般需要救助的病人,另一邊卻是這裡,空置的病房。

樑柔有些犯難。

等晚上聶焱來醫院看聶兆忠的時候,就看到樑柔眉頭緊鎖,簡直跟世界末日要到了一樣。

他先看看安安,安安吐吐舌頭,表示不知道內情。

聶焱揮手讓安安出去玩,人走到樑柔的辦公桌前,斜斜地靠在樑柔的辦公桌上,點了根菸,深沉的說:“樑院長,能不能跟我說說,你這是愁什麼事情呢?”

樑柔很少有發愁成這樣的時候。

眨眼眨吧眼睛望向聶焱,樑柔語出驚人,“你能不能借我點錢?”

錢?

聶焱腦筋都有點轉不過來借錢這種事,還真是很久沒有聽說過了。

“要多少?”聶焱問了句。

樑柔很有些難以啓齒的說:“幾百萬吧。”

聶焱一展眉,“我讓秘書給你籤支票,就這點錢你還用借?”他覺得可笑。

樑柔卻不喜歡他這樣的態度,板着臉說:“不是向你要錢啦!真的不是!哎呀,那我不借了。”

聶焱被她的表情逗的不行,好聲好氣的問,“那你說說,你要幹嘛。”

樑柔這才說了自己的計劃,“裁員我實在覺得不好,最好呢,就是我出錢讓他們都去進修。我看他們都是很好的醫生,只要繼續深造,多培訓學習,未來一定會更有前途。這錢我也不白花,想要出去進修,都要跟我簽下十年的服務合約,要是違規,就要賠錢。這樣咱們也不會虧。”

聶焱笑話她,“就這麼拉不下臉,還怎麼當院長。”

裁員這種事,每家企業都會遇到,相對利益值低的工種,很容易被淘汰。恐怕也只有樑柔會想這麼多,還要替別人想好後路。

樑柔臉微微有些紅,她何嘗不知自己不是幹這個的材料。她是真的硬不下心腸,人家四十多歲的大男人眼淚汪汪的說家裡上有老下有小,樑柔說不出要辭退這種話。

送出去學習最後,就當是員工福利,進一步深造,回來之後就能進入更高精尖的領域。

也還能繼續留在醫院工作。

聶焱伸手摸摸樑柔紅透了的臉,笑的很溫柔,“知道了,錢的事情你不用擔心,想怎麼辦就怎麼辦,我都支持你。你這些年可給我省了不少錢。”

樑柔翻眼,“我哪有。”

家裡那麼多衣服鞋子,怎麼就省錢了。

聶焱笑笑不說話,就樑柔這樣,他準備什麼就穿什麼的女人,在他們這個圈子裡還真不好找。多得是揮金如土的女人,如樑柔這般跟着聶焱七年沒有名份,也沒想着從聶焱手底下套走錢的女人,大概會被人罵成大傻子。

樑柔見過的太少,哪裡知道正經八百的豪門情婦過的是什麼樣紙醉金迷的生活,恐怕也只有她,要錢是爲了別人,而不是爲了自己。

有了聶焱的支持,樑柔工作起來就順暢了很多。

開了全醫院在樑柔上任後的第一次員工大會,醫生護士全部來,樑柔公佈了醫院的獎勵計劃,就是送一些需要被裁撤掉的科室成員去國外學習深造,費用由醫院來出,不過個人需要跟醫院簽訂十年的服務合同。

違約付賠償金。

若是有人不願意深造呢?那就很抱歉,醫院目前不需要這些科室了,請另尋出路。

樑柔這政策一出,凡是還有些拼勁兒的,都願意出國學習。畢竟是打着‘基海兆業’的名頭,去的都是現在世界上頂級的醫學聖地。

當然也有一些年紀大點的不願意在費勁,更不願意離開家人,只是這些人解約的時候,對樑柔也是很讚賞的。

畢竟如樑柔這樣大手筆的院長,從未見過。

消除掉這一批人後,樑柔開始招募在心腦外科領域的佼佼者。

不僅是國內的,國外的知名醫生樑柔也都發了邀請函,這其實也有些樑柔的小小私心,總還是想跟世界上最頂級的心腦外科名家在一起工作的,哪怕只是當助手,也是一種幸福。

反正現在資金上她不缺,聶焱完全是鼎力相助,說這錢就當是給聶兆忠培養私人醫療隊了。

只要不是說完全是因爲樑柔,樑柔就覺得心裡不那麼有負擔,倒是能放心大膽的去做。醫院裡雖然入住率還是不高,而且在裁撤了好幾個部門之後,一些病人也被轉院去了別的醫院。但醫院內部卻還是興興向榮的。

有錢真的不一樣。

很快就有幾個心腦外科方面很有名的人回了消息,願意來試一試。

樑柔走路都變的很輕快,甚至在面對偶爾醒來的聶兆忠時,難抑激動的說:“等這些名家都來了,您就可以健健康康的去上班啦。”

跟聶焱學的,樑柔現在鼓勵聶兆忠用的都是去上班。

老一輩的人,當真是工作狂,大概也是基海兆業凝聚了聶兆忠全部的心血吧,他一提去上班,就會開心很多。

樑柔信心滿滿的要將安柔私立醫院打造成臨海市乃至全國甚至世界都數得上的心腦外科醫院。

卻沒想到,意外的等來了一個不該出現的人。

趙湘直接找到醫院來,要見樑柔。而且趙湘不是爲了個人私事而來,她也收到了邀請函,今天是爲了邀請函來的這裡。

樑柔之前讓醫院的同事們都齊齊上陣,只要是知道的,名聲出衆、手法精湛的心腦外科醫生,都可以邀請來。

要不知道到底是手下的哪個醫生,給趙湘發了邀請函。

這沒什麼不妥的,趙湘在臨海市甚至全國都有一定的名氣。

只是樑柔有些不敢見她。

不僅是爲了上次的那一個耳光,還有安安的事聽景杉的意思,趙湘已經知道安安的身世,那趙湘這次來,就讓樑柔感覺到了莫大的壓力。

該怎麼見,要怎麼說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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