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霍霆琛動了下眼皮，卻是沒有回話。
微微一頓，莫微羽又道。
“或者……我換個問法，莊穎肚子裡的那個孩子，真的是你的？……可我看着，怎麼不太像？”
一句話，用的是問句，口吻卻彷彿已經篤定了一般，並不需要他的親口承認。
但霍霆琛還是反問了一句。
“哪裡不像？”
莫微羽呵呵一笑，目光落回到了男人胸口的那枚戒指。
“你要是真的那麼緊張莊穎肚子裡的孩子……又怎麼會把她當成一顆棋子，耍得團團轉？”
如果白晏禮沒有找她，跟她說那些話，大概她也會像莊穎那樣……被這個男人徹徹底底地矇在鼓裡。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是他一手策劃的，結果呢……
在他如此不遺餘力的竭力‘維護’下，莊穎那個傻女人幾乎半點懷疑都沒有，對他更是感激涕零到死心塌地！
果然啊……
人生如戲，全靠演技。
大概莊穎到死都不會想到，她的這枚結婚戒指……根本不是莫微羽從哪裡撿來的！
而是霍霆琛趁着莊穎不注意，親手從她手裡摘下來，交到白晏禮手的。
後來又由白晏禮轉交到了她的手裡。
正因爲如此，莫微羽纔會懷疑——
莊穎肚子裡懷着的，根本不是霍霆琛的孩子，甚至……連那個晚她親耳聽到的激烈牀戲，也全都是假的！
畢竟，眼見不一定爲實，耳聽更不見得會是真的了。
聽到莫微羽這樣說，霍霆琛也不否認。
直接承認了下來。
“你沒猜錯……我確實沒有碰過她。”
沒想到他會突然回答得這麼坦白，莫微羽微微一怔，竟是有些不適應。
微斂神色，她下意識追問了兩句。
“既然你並不打算碰她，也不打算跟她生兒育女……那你娶她幹什麼？當成花瓶放在家裡，擺着好看嗎？”
說這話的時候，莫微羽的神情沒什麼變化，語調也並不怎麼激動，不像是耿耿於懷地質問什麼……僅僅只是表達心難解的疑惑。
因爲好，所以想要知道一個答案。
僅此而已。
霍霆琛微勾嘴角，眉眼透着幾分涼薄，一句話說得似是而非，不知真假。
“爲了擺脫你啊……”
莫微羽口吻一滯，臉色微微一僵，爾後瞬間冷了下去！
輕嗤一聲，莫微羽轉過身，幾乎是拔腿走！
“是嗎？那我打擾了。”
然而，還沒等她邁開步子，霍霆琛忽然伸出手，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大概是因爲受傷的緣故，他的手心沒有很用力，但是溫熱的觸感還是讓莫微羽不自覺地頓了一下步子。
隨後，男人的聲音在身後響起。
“你那麼聰明，又怎麼會猜不到我娶她的目的，嗯？”
聞言，莫微羽眸光微動，驀地像是想到了什麼！
緩緩抽開手，她轉過身，垂眸看了男人一眼。
“……她告訴你了？”
當初，看到霍霆琛那麼緊張莊穎的兒子，兩人之間還因此發生過一些不愉快……霍霆琛當時給出的回答和解釋，莫微羽也還有些印象。
他說那個叫小麒的孩子，跟他父母被害的慘案有關，是一條找尋真相的重要線索。
同樣，莊穎無疑也是線索之一。
莊穎並不笨，算霍霆琛沒有明說，卻也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價值所在。
爲了不讓自己失去利用價值，在沒有達到目的之前，她顯然不會輕易開口說出霍霆琛想要的那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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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爲了從莊穎口撬出有用的信息，霍霆琛會對她百依百順，滿足她的希求，跟她結婚、牀，甚至生孩子……也不是什麼難以理解的事。
更甚者，只怕霍霆琛的目的還不止如此。
對莫微羽探問的目光，霍霆琛點了點頭，應了一聲。
“是……她說了。”
“什麼時候說的？”
“在昨晚。”
“呵，”莫微羽笑了笑，像是恍然明白了什麼，“昨晚剛說的，應該還沒來得及求證吧？你不怕她是騙你的麼？”
霍霆琛眸色沉沉，許是想到了年少時的那段陰影，連口吻都跟着陰沉了下來。
“我心裡有數。”
莫微羽還是怪，同樣想起了宮老爺子的死。
還有在老爺子壽宴，打在‘宮老爺子’——也是裴子修胸口的那一槍。
“可是……你們墨家不是已經報仇了嗎？也早口口聲聲咬定了我的外公是當年那件事的幕後主使，既然如此……還有什麼好查的？事情不是早水落石出、真相大白了嗎？”
“還沒有結束，”
霍霆琛沉着眸色，眉眼間染了幾分霜寒。
“當年那件事的兇手，不止一個。”
聞言，莫微羽神色一正，先前一直想不通的某些問題，瞬間得到了答案。
看樣子，從頭到尾……他跟莊穎都只是逢場作戲。
想到這裡，莫微羽竟然覺得莊穎有些可憐，雖然她並不同情那個蛇蠍心腸、咎由自取的女人……但莊穎終究是可憐的，因爲她癡心錯付的，是霍霆琛這樣一個冷血到骨子裡的男人！
而正是因爲莊穎的可憐，才愈發襯托出了這個男人的冷漠薄情！
微微一頓，莫微羽若有所悟。
“所以……這些都是你的主意？”
莫微羽沒有具體指明什麼，但她知道霍霆琛聽得懂。
莊穎在熱水壺投毒是真，但是除了這一點……接下來發生的所有事情，只怕都是旁人將計計的一個局，而她則生生從施害者的身份，被迫淪爲了受人愚弄的可憐蟲。
在整個過程當，霍霆琛自然是幕後推手之一。
而莫微羽爲了懲治莊穎，在宮銘的安排下，也配合着演出了一齣戲。
昨天，在跟着墨顏和白晏禮來醫院之前，因爲有過莊穎搶走孩子試圖換心的前車之鑑……莫微羽特地叮囑宮銘暗派人盯緊莊穎。
而那一層剛好又是vip貴賓級別的病房，爲了防止意外發生，明裡暗裡裝了不少攝像頭。
所以……
幾乎在莊穎投毒的那一刻，她的舉動已經完全暴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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