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香小姐”是項翔朋友送給他的一個雅號,在朋友圈裡那是響噹噹的,但當着他的面卻沒幾個人敢去提,因爲只要一提起,這貨保準當場翻臉。
然而,被人當衆提及痛處的項翔卻是一反常態,雖然看的出來他肩膀因爲怒意在微微抖動,但仍舊沒有爆發出來。
“祁順坤?呵呵,你來這裡做什麼?難道也想投資神話?”項翔雙手抱着胸,看向對方的時候,帶着明顯的警惕與戒備。
“不錯,見了好項目當然要插上一腳。”
那祁順坤倒是沒有生氣,點上一根菸,扇了扇這明窗淨几空間中升起的煙霧,又道:“你們造假藥的都能摻和摻和,我們這些正經搞服務業的爲什麼不能在遊樂場項目上琢磨琢磨。”
“呵呵,給你糾正一下,我們家造都是治病救人的藥,經過國家檢測合格的產品,不是假藥。”
項翔聳聳肩,顯然不願意跟着祁順坤多說什麼,看了眼四周,見到陳易已經在那裡坐下,也就做到了他旁邊。
一個巴掌拍不響,一個人同樣也吵不起來架,祁順坤見這“香香小姐”坐到了一邊,也覺得沒意思,就叼着煙,撂下一句話,四下打量起來。
“我勸你跟你這朋友早點找個地方玩樂子去,再待下去也是浪費時間。”
“哼,不知道所謂,真當那神話是你們家的了?”項翔嘟囔着,也給自己倒了一杯茶。
“呵呵,是不是我們家的,咱們走着瞧。”
祁順坤抻個懶腰,在辦公室中晃盪開來,東邊看看西邊瞅瞅,不時衝那兩個前臺姑娘拋幾個葷段子,儘管一身上萬塊的名牌西裝,但卻仍舊改不掉紈絝本色。
陳易對跟這些人不熟,所有人的目光的都放在這兩人身上,他也就坐在一邊的沙發上,自顧自地倒上一杯茶,把玩着那隻細膩潤澤的宜興紫砂茶盞,在一邊隔岸觀火。
溫熱的西湖龍井散發出陣陣清香,琥珀色的茶水配着暗紅色的紫砂壺,色香味俱全,只可惜好戲演到一半就枯嚓一聲斷了,而且還有蔓延到自己身上的架勢。
這祁順坤是什麼人,竟然敢說遊樂園是他的?他自己都覺得摸不着頭腦。
“都特麼你乾的好事兒,爺們現在可是臭大街了!”
一屁股坐到陳易身邊,項翔就沒好氣瞪着眼睛說道,昨天晚上陳易在抓着他從酒店中出來的時候,爲了不讓空姐報警,瞎扯了一句他得了艾滋病還跟道上大哥亂搞,沒想到今天早晨就傳開了,連這祁順坤都知道!
“哈哈,這可不能怪我,我只是跟那空姐說了,至於其他人怎麼知道,那我就不知道了。”
陳易沒有弄清楚那祁順坤爲何放此狂言,但也不着急,就跟項翔瞎扯起來,很不地道的推得把責任乾乾淨淨,這無恥程度讓項翔恨得牙根直癢癢,萬分後悔剛剛還把他當成好人,還要助他“平步青雲”,呸,真是老黑驢牽着不走打着走——就特麼犯賤!
“他
也是準備投資神話的?”
陳易隨意指着那跟前臺小姐調笑的祁順坤,眉頭微微蹙起,帶着詫異之色。
“誰知道他是來幹什麼的”,項翔的心眼不大,還在生他的氣,不願多說。
“咦?”
陳易的眼睛忽然亮了亮,看着那祁順坤,一眨不眨,“這傢伙最近是不是出過事兒?”
“噓,小聲點,找死啊!”
項翔緊張一下子坐了起來,看見那祁順坤還在跟那兩個前臺小姐聊天,沒有注意到他們,這才放下心來,又小聲說道:“這傢伙前些天帶着兩個雙胞胎姐妹花開房,不知道是玩嗨了,還是身子骨不行,半夜吐血被送到醫院去,差點沒死在女人肚皮上。”
說着,他又立即打住,小眼咕嚕嚕盯在陳易身上,道:“咦,這事兒知道的人沒幾個,你是怎麼知道的?”
陳易看着那祁順坤,老神在在,道:“他家風水可能出了點問題。”
“風水?”祁順坤鄙夷說道:“就你也知道風水?這傢伙家裡可是養着風水大師,怎麼可能呢!”
“養着風水大師並不一定就真能起作用”,陳易微微搖頭,風水一途博大精深源遠流長,即便是他現在也不敢說掌握所有,一些偏門的東西沒有聽過見過也是正常,更遑論其他人了。
“看什麼呢?”
項翔見到陳易的眼神還盯在那祁順坤身上,小聲出言提醒道:“你可別惹這傢伙,他的背景很複雜,惹他的人都沒有好下場。”
“哦?複雜到什麼程度?”陳易挑挑眉問道,押了一口茶水,他其實早就好奇,體態嬌弱可脾氣就跟個炮仗一樣的項翔,怎麼見了這個傢伙就跟貓見了老鼠一樣,連還嘴都不敢。
“爺們就跟你說說,勉的你不小心惹了自己不該惹的人。”
項翔又瞅了那祁順坤一眼,這才小聲說道:“祁家可是昆明的土皇帝,幾乎是壟斷了昆明的所有高檔夜生活,而在其他城市,也有很多佈局,已經快慢慢成爲一個商業帝國……”
“土皇帝?”
陳易笑了笑,把玩着手裡的茶盞,道:“這名頭可是夠拉風的,不知道他做了什麼,能有這麼牛逼的稱呼!”
“夜店會所KTV洗浴中心唄?還能有什麼!”項翔明顯帶着鄙夷,雖然這小子也整天去那種地方泡吧把妹,但對這祁順坤卻是不怎麼待見,一本正經的教育起陳易這個看起來的老實人,“我告訴你,別小看夜店會所,那裡可都是魚龍混雜之地,沒點背景沒點手腕可是玩不起來。更別說像這祁家已經在雲南佔據半壁江山的龐然大物了,而且據我所知,他們不僅僅侷限於雲南,正在往上海廣州蘇州杭州等地伸手,在那邊新開的幾家店面也相當火爆。”
陳易是極少去這些地方的,但沒吃過豬肉總見過豬跑,光是道聽途說也能知道那裡泥沙俱沉,而老闆更是黑白都混得開的人,但能壟斷一個城市甚至大半省份高檔場所的卻從來沒有聽說過。
“呵呵,知道害怕了吧?”
項翔見陳易一言不發,以爲這傢伙被嚇住了,感覺很滿意,至少自己剛纔丟的臉沒那麼火熱了,於是風騷的甩甩頭髮,繼續說道:“我告訴你,這些只是表面上的,下面藏着的污垢說出來,保準嚇死你!”
“哦?”
陳易不知道這傢伙今天怎麼話這麼多,但看見祁順坤已經走出門外,站在門口那裡無聊的抽着煙,不擔心背後議論被人聽見的尷尬,而姜水流同樣不知道怎麼回事兒,躲在洽談室裡一直沒出來,權當打發無聊的“求死”:“那你說說,我也看看我能不能真被嚇死。”
“哼,就給說說,知道祁家爲什麼能做這麼大嗎?”
項翔翹着蘭花指捏起一盞茶,小口輕啜,道:“告訴你,樂子多!他們的場子裡不僅僅是小姐多,而且質量花樣都好,想怎麼玩怎麼玩,很多都是從人販子手買來的,無依無靠,任憑他們拿捏。年前的時候,兩個小姐被人帶出去開房,半夜被扔到大街上,一死一傷,這姓祁的臉面都沒出,叫人扔了幾萬塊錢打發了事兒。”
陳易蹙起眉頭,道:“這麼猖獗,難道那些公安機關是混白飯的嗎?”
“管,當然管,可人家事情做得高明,半點把柄拿不到,你說,小姐都是外地蛇頭弄來的,雖然他們是幕後老闆,但卻在他們身上找不到半點證據,能有什麼辦法?曾經有一個局長專門對他家立案偵查,不僅屁事沒查出來一點,而那局長也在不久之後,從他家會所喝完花酒,裝着三十萬現金,從十幾米高的橋上開車摔了下去,不僅死相難看,連名聲都臭了大街……”
就在陳易聽得津津有味,項翔也說了冰山一角意猶未盡的時候,姜水流從洽談室中走了出來,與他一起的是一個年約五十多歲的男人。
男人身高約在一米八多,體態壯碩,滿臉橫肉,脖子上掛着一串足有一斤多重的金鍊子,肚腩肥碩,但卻是精神抖擻,身上隱隱間散發着一股血腥之氣,尤其是在陳易眼中,這人血氣澎湃,帶着的若有若無的煞氣,顯然是沾過人命之人。而且陳易隱隱間還能覺察到他身上有一股若有若有晦澀氣息。
那種氣息說不清道不明,但卻讓人感覺很不舒服,這不是陳易第一次見到,剛剛在那祁順坤身上他同樣發現了這種晦澀莫名的氣息。
彷彿是有所感應一般,那人也朝陳易看了過來,眼中精光噴薄,虎目不怒自威,還帶着一絲隱藏極深的詫異。
“這位小兄弟面生的很啊,想來不是本地人吧?”那男人竟是先開口了。
陳易點點頭,道:“華東來的,這位先生有什麼見教?”
那人“呵呵”一笑,道:“見教倒是不敢當,只是好奇而已。”
姜水流一臉的不高興,胖嘟嘟的臉上平日裡頗具喜感,但此時卻是陰沉着,指了指陳易,道:“陳易,這位這裡的地頭蛇祁鑫祁先生,這是陳易,我們神話的大股東。”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