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問題,請楊同志放心,我們一定會派最好的醫生和護士照顧傷者,費用方面不急,等到傷者傷愈之後再說不遲!”樑超聞言急忙點頭,態度非常謙卑誠懇。
之前對楊傑輕蔑和不信任的樑超,早已經被楊傑用出神入化的醫術給征服了。
看着眼前神情淡然,目光清澈,彷彿治好戴小強的傷,並不是什麼困難事的楊傑,包括樑超在內的手術室醫護人員,都不由爲他那醫者父母心的平和心態,以及高超的醫術感到心折。
“對了,樑院長,楊傑還有一個不情之請,希望你們能答應!”楊傑說着正色的看着樑超等人,非常鄭重的拜託道。
楊傑醫術高明,又是浯河鄉人,跟新任鄉黨委書記和縣公安局局長關係很近,樑超都還在傷神該怎麼跟楊傑拉近關係,此刻聽楊傑有所求,爽快的說:“楊同志,大家都不是外人,你有什麼事直說就好,我們做到的一定不推遲!”
見兩名外科醫生和四名護士都點頭贊同樑超的話後,楊傑微微一笑,說道:“樑院長也知道,按照規定,除開醫護人員外,外人不能進入手術室,我沒有醫生執照,更不能爲傷者動手術。
我和我父親因爲事急從權,這才進了手術室,爲了衛生院和諸位,希望大家能保守我爲傷者動手術的秘密,這樣的話對大家都好,行嗎?”
樑超等人聞言一愣,楊傑之前的表現簡直就像是一個老醫生,因此他們根本沒意識到,楊傑並不是醫生,作爲衛生院的院長,樑超當然清楚相關的規定。
允許醫院以外的人進入手術室,已經違反了相關規定,不過這也能搪塞過去,畢竟正如楊傑所言事急從權,處理這樣的特殊創傷,縣、市的外科醫生都沒有什麼經驗可循,因此可以藉口楊新華和楊傑熟悉瞭解這樣的特殊創傷急救,所以才違反規定請他們進了手術室。
可如果上級部門,知道手術過程中,他允許沒有醫生執照的楊傑,爲患者動手術,即使患者沒有發生危險,他也脫不了責任關係,畢竟這是寫入條例的原則性問題,他身爲衛生院院長,又是一名老醫生,明知故犯,輕則丟了院長之位,重則連醫生都做不成了。
手術室中的兩名外科醫生和四名護士,雖然不用承擔主要責任,但是處分和扣除獎金什麼的也免不了,因此楊傑把這個要求提出來後,包括樑超在內的七人,不約而同的重重點頭。
見樑超他們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後,楊傑對楊新華說道:“爸,既然樑院長他們的手術非常成功,戴師傅已經脫離了生命危險,那麼我們也可以出去了,免得打擾樑院長他們處理掃尾工作。”
“好的!樑院長,小戴就麻煩你們了,酒廠不缺錢,該用的好藥你們不要猶豫,只要對小戴的恢復有利,再貴的藥都行。”楊新華叮囑了樑超一句後,這纔在楊傑的幫助下脫了手術服,跟着楊傑一起出了手術室。
手術室外等候的衆人,見手術室門上的紅燈總算是熄滅了,心裡頭一下子就緊張了起來。
待到見楊新華和楊傑一臉輕鬆的從手術室出來,衆人那提起來的心這才放下來了。
“小戴已經沒事了,謝謝大家的關心。楊立,安排兩個人在醫院照顧小戴,通知一下小戴的家人,等到小戴醒來的時候,我希望他的家人能在旁邊!”楊新華知道一個人受傷後,最掛念的就是自己的親人,深有體會的他,一出手術室就安排楊立道。
“太好了!”楊立等酒廠的職工,聽聞戴小強沒事後,都不由的歡聲疾呼了起來,手術室外的喧鬧,頓時引來了附近值班護士的警告。
“蔣書記,楊局長,今天真是麻煩你們了。”楊新華見兩人還沒離開有些意外,跟兩人握了握手,感激了一句,卻見浯河鄉鄉長歐羣波和鄉委副書記唐新都在。
“歐鄉長,唐書記,真是不好意思,剛從手術室出來,一下子沒注意到兩位領導,感謝兩位領導對酒廠工作的關心,傷者已經沒有生命危險了。”楊新華笑着跟兩人握了握手後,這纔對他們介紹道:“這是我兒子楊傑,現在在縣委辦外事僑務辦工作。”
楊傑見兩位鄉領導衣着光鮮,聽了楊新華的話後,眼神有些尷尬,看上去並不是來關心酒廠職工的,再看了看一旁的蔣益,頓時明悟了。
蔣益初來乍道浯河鄉,別看他是周書記的秘書出身,人脈關係不淺,可跟了周書記幾年的他突然下放浯河鄉,頗有政治頭腦的領導,都知道這是周書記對外放出來的一個信號,那就是他臨走在即,已經在開始安排他身邊的工作人員了。
沒有了周書記支持,蔣益就像是無根之萍,就算到浯河鄉來做了書記,也很容易被下面的人架空,想要站穩腳跟,就必須要有本地人支持,特別是如果有現在正得勢的酒廠支持,那麼自然能讓浯河鄉的幹部,都不敢過份輕視他。
加上履新的歡迎宴上有縣公安局楊局長作陪壓陣,雖然不至於讓鄉班子成員靠向他,但是至少能讓衆人明白,就算周書記即將離開浯河,可他蔣益在浯河鄉和縣裡並非沒有了背景靠山,如此對他未來在浯河鄉樹立一把手的威信,將會有着非常大的益處。
善於借勢和充分利用把握每一個機會,是一個官員成功與否的關鍵。
蔣益跟在周書記身邊多年,耳濡目染下,一些從政者的厚黑手段,自然使得爐火純青,眼界和手段,絕非一般科級幹部可比。
蔣益剛履新就到酒廠視察,戴小強出事寧願延遲參加歡迎酒宴,也跟楊華一起在衛生院等候,其目的自然就是想借此告訴浯河鄉衆人,他跟酒廠以及楊局長的特殊關係。
都是書記一系的幹部,因此即使知道蔣益的心思,楊傑也不會說穿,反而還得幫着掩飾。
“歐鄉長,唐書記,非常感謝兩位領導在百忙之中,抽空來衛生院看望酒廠受傷職工,不過戴師傅暫時還沒有脫離危險期,目前不宜跟兩位領導見面,鄉領導們的好意,酒廠心領了。
說起來也真不好意思,蔣書記今天下午纔到浯河鄉上任,到酒廠視察工作,卻偏偏遇到這樣的事情,耽誤了蔣書記的工作,蔣書記,楊局長,因爲事發突然,酒廠真是怠慢二位了,到現在兩位領導還沒吃晚飯。”楊傑進入體制後,談吐說話的水平,確實比在學校的時候要強出不少,明知歐羣波和唐新來醫院不是爲了看戴小強,可偏偏還是給他們戴了一頂高帽子。
“歐鄉長,唐書記,兩位跟我父親是老朋友了,現在醫院的事情還沒處理好,我們暫時還不能離開,能不能麻煩兩位領導出面,請浯河鄉的諸位領導們,幫酒廠好好招待一下蔣書記和楊局長,相關費用記在酒廠賬上,還望兩位書記答應楊傑這個不情之請啊!”楊傑知道周書記還沒離開浯河,鄉里肯定不敢怠慢蔣益,必定會爲新到任的蔣益舉行歡迎宴。
只是蔣益恰逢酒廠出了事,又想借酒廠和楊華的勢提醒浯河鄉衆領導,所以一直在醫院呆着,現在估計鄉里那些幹部還一直在等着他就餐,歐羣波和唐新到醫院來,肯定是代表鄉黨委班子成員過來請蔣益,楊傑這麼說,既給了幾位領導臺階下,又賣了個好給蔣益。
“楊廠長和小楊同志太客氣了,大家也不是外人,我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歐羣波並不是第一次跟酒廠打交道,聽楊傑這麼說,知道是當着酒廠職工的面給他們臺階下,笑着點頭謝過楊新華後,這纔對蔣益和楊華說:“蔣書記,楊局長,鄉班子成員都在浯河酒家等着兩位,時間也不早了,既然酒廠的傷者已經脫離危險了,那麼我們就先過去吧!”
蔣益和楊華聞言點了點頭,兩人跟楊新華道了別後,這纔在楊傑的送行下,跟着歐羣波和唐新離開了衛生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