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凡離開石家後,乘着夜色順着鬥立江邊走着,突然手機響起。
王凡掏出來,一看不是別人正是石宇行。
石宇行想探探王凡的口風,確定聚魂棺的去向,王凡揚手拋出手機,啪一聲手機掉入鬥立江中。
“小夥子,你這是怎麼了。”
樹林中走出一個老者,正是那江邊釣魚的老薑頭。
“沒事,那手機壞了,我想換臺新的。”
王凡見老薑頭拎着個大筐走近他,身後還跟着條黑白相間的大狼狗。
那狗見了王凡,害怕在停下腳步,身子向後撤。
老薑頭注意到這個細節,轉過頭撫摸着狼狗的頭道:“這人是陰陽先生,捉鬼看風水的,不會傷你的。”
“老伯啊,你這是上那?”
王凡停下腳步,看着面前一人一狗微笑。
覺得那狗身上有股陰氣不停飄動,狗身上招了什麼邪物。
“我上山採點蘑菇,小夥子,石家的風水看完了嗎?”
老薑頭放下狗,起身問王凡。
“完?那有個完啊,算告一段落吧。”
王凡心中知道石家知道自己沒死,剛纔還給自己打電話,自己陷這麼深,陳瑞和石家二兄弟不能放過自己。他想全身而退,不太可能。
“你吃了沒,我家就在前面,要不來我家,嚐嚐我的手藝。”
老薑頭聽說王凡本領很大,又見他和藹可親,心生敬意,拉住王凡的手不由他拒絕。
王凡只得跟着老薑重回鬥立江邊一樁二層小樓,小樓雖然很舊,但是卻還整齊堅固,在江風中搖拽着,別有情趣。
站在二樓就能望見石家別墅,王凡望着晨霧中的屋影,心道,雖然我住那裡有半個月,但是卻還這麼陌生,猜不到裡面人所思所想。
低眼望見老薑頭在院中爐竈忙活,那條大狼狗搖着尾巴跟着他身後,蹦跳不停。
“好了,好了,飯馬上就好,我們燉魚。”
老薑頭安撫流口水的大狼狗,邊開始收拾一條四斤重的鯽魚,王凡想起那天他遇到巨蛙前,老薑頭釣了四條大魚,這可能是最後一條。
老薑頭將魚頭魚尾切下,丟給大狼狗將白條魚投入油鍋,滋滋!油花跳躍,正在吃魚頭的大狼狗嚇得一縮脖。
加上調料,蓋上鍋蓋。老薑頭端着一個鐵盆,轉頭走向院邊的鬥立江。
舀起滿滿一盆江水,回身過來,揭開鍋蓋,看到魚已經變成金黃色。
譁一聲,他將整整一小盆江水倒入鍋內。
滋!油鍋輕響一聲,安靜下來,老薑頭擡頭望見王凡正看着他笑着叫道:“小夥子,稍等,馬上就好。”
王凡微笑點下頭,老薑頭坐在爐旁邊加柴,爐火映紅老人滿是皺紋的臉膛。
“老伯,你是一個人住啊。”
王凡坐在柴堆輕聲問,只見老薑頭嘆口氣道:“甜甜他爹媽都上北京打工,甜甜死後,就剩我一個人啦。”
這時大狼狗已經吃完魚頭,靠在老人身上。
老人抱着它的頭,拿過一把木梳給它梳毛,還說:“你還沒吃飽啊,馬上就好了,你別急。”
王凡瞥見大狼狗的胸口有道猙獰的傷口,足有一掌之長。
“甜甜是你的什麼人?”
王凡猶豫地小聲問,他知道可能是老人的傷疤,但是既然是遇生離死別之事,他沒準能幫上忙。
“甜甜是我孫女,現在那些孩子都不記得她了。”
老薑頭擡手一指,王凡順着他的手指看過去,江邊小毛毛路上一羣小女孩正嘰嘰咋咋笑鬧個不停。
轉過頭來卻見老薑頭的目光在孩子們身上流戀,彷彿在人羣中尋找逝去的孫女。
“她是怎麼死的?”
“甜甜是淹死的,我真不該讓她一個人出去玩。”
提起傷心事,老薑頭滿眼淚水,王凡想不到他心中的這個樂觀老人會有這樣痛苦。
“嗷嗚!”
彷彿聽懂了老薑頭的話,大狼狗在老人面前,搖着頭跳叫。
“你靜靜,飯好了,靜靜。”
老薑頭拉住大狗的頭,怕燙着它。
“那天,甜甜帶大黑一起到江邊玩,我也上山採藥。我在山上聽到一聲槍聲,沒在意,快中午回家見大黑渾身是血趴在門前。
我大叫不好,見我回來,大黑流着血,帶我來到江邊。
我四處望,只見我的孫女漂在江面上,嗚嗚!”
鑽心之痛紮在老薑心的心頭,他抱着大狼狗的頭痛哭起來。
這時鍋開了,王凡將魚盛出來,切一半扔到大狼狗的食盒裡。
之後將老人新採的蘑菇炒好下鍋,切了個尖椒,一會辣香味讓老薑頭重新擡起頭。
“老伯,這蘑菇好鮮。”
王凡將小桌子放好,將一盆燉鯽魚和一盤尖椒炒真蘑端上桌子,轉頭對老薑頭說道。
“這裡人傑地靈,是個好地方。”
老薑頭拍拍正在吃魚的大狗,然後起身拿起一壺酒坐在桌旁邊。
“小夥子,你也喝點。”
老薑頭將酒壺遞到王凡面前,王凡接過來喝一口:“好酒啊,我喝過茅臺也沒這酒好喝。”
“那當然,我這可是在前面村子酒坊的二鍋流上接的。”
老薑頭得意的收回酒壺,狠狠喝一口。
“啊!”
這酒壺很辣,辣得老薑頭鼻涕和淚水齊流,王凡見此咬着魚肉指着老人大笑道:“老伯,你可要慢點。”
好酒入肚,一股暖流從胃內升騰而起,流轉到渾身各處,老人感覺每個細胞像是被激活般,他臉色紅潤,彷彿回到壯年。
老薑頭高聲道:“這才過癮!”
他剛伸手捉酒壺,卻抓個空,擡眼見王凡對他一笑,將酒壺送嘴邊,學着老薑頭的樣子狠狠喝一口。
“哇!辣!辣!太辣!”
酒一入喉,王凡感覺天炫地轉,被那酒辣得滿眼金星,鬆開酒壺怒力睜眼。
感覺一條火龍從體內升騰而起,在周身經脈中洶涌奔流不息,整個人彷彿擡腳就能踏上雲端。
頓時豪氣直衝雲霄,大有會當臨絕頂,一覽衆山小的感覺。
“該!該我了!”
老薑頭搶過酒壺,揚着脖子狂飲,酒都從嘴角流出來,從脖子流到胸口,他的衣服都溼透。
王凡頭昏眼花,轉身擡手搶過酒壺,心痛道:“你這麼喝,白瞎這壺好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