引狼入室

凌南天急促離開“三嫂”的雅緻廂房,沿着走廊,回到了後廚,趕緊與陳道等人一起吃宵夜。

“少爺,你的臉咋那麼紅?天氣這麼冷,你還冒冷汗?”猴子邊吃餃子邊取笑凌南天。

以他猴子的機靈,和熟悉凌南天的秉性,猴子知道凌南天剛纔去了哪裡?

“水汽燙的,剛沖澡回來嘛,不奇怪。”凌南天臉色更紅了,忙端着一碗餃子走開,走到另一張桌子去吃了。

“哈哈哈哈…………”陳道、鐵牛等人皆是大笑起來。

他們都知道凌南天是風流人物,剛纔在廳堂的時候,也曾偷聽到那位弟子向凌南天所說的“三嫂”的事情,暗道:三少爺剛纔肯定偷腥去了,可能沒偷到吧,心神不寧的。

凌南天性格是雙重的,對敵狠,對自己兄弟則是很溫和,也不怪意弟兄們對他的取笑。

宵夜後,他硬要與鐵牛、陳道、猴子等人睡在一起,藉口是怕遭暗算。

這一夜,他的心跳了很久,才慢慢平靜下來,才慢慢入睡。

“媽的,他竟然不吃老孃這一套。氣死我了。老孃這塊地,守了二十四年了,還沒有男人來開墾,今夜首次拿出來,竟然釣不到一介武夫。呸!氣死我了。”廂房裡的“三嫂”看到凌南天迅速退出了房門,並順手關上了房門,爾後腳步聲急促地跑開,不由氣得直跺腳。

她自言自語,暗罵自己無能,長得不夠漂亮,不夠迷人,罵着罵着,竟然流下了淚水。

她附身拾起睡袍,重新穿上,又喃喃自語:“悲哀!老孃真是太悲哀了。以前,我是捨不得把身子亂給別人。可是,今夜,老孃得爲五萬塊大洋墊底,也真是找個男人了結一下,可是沒人要,連一介武夫也瞧我不起。呸,我真是沒用。以前,老鴇打死我,我也不把身子給那些臭男人,自視甚高,現在,我自己賣弄風騷,願意獻身了,卻沒人要。悲哀!我真是太悲哀了!”

“呀……”此時房門又開了,卻是木青安走了進來。

“大當家的,對不起,老孃失敗了。”“三嫂”仍是氣呼呼的,坐回於牀沿,抹了抹淚水,道罷則是別過頭去,胸口起伏不平,香溝淺露,煞是迷人。

“哎呀,小鳳仙,別急啊!哪有貓兒不吃腥的?林伯仲這小子色得很,今夜,他大鬧新世界夜總會的時候,還當衆擁吻李菲菲呢。只是,他剛來我家,可能是有色心沒色膽吧。看得出,這小子確實是來吞併我大刀會的。孃的,他剛纔真把白虎幫的場子給砸了,還打死了霍千年的兒子霍少傑,明天一早,白虎幫必然聚衆來鬧事。小鳳仙,你得跟緊這小子了,一來是別讓白虎幫的人傷着,二來是要討他歡心。往後,老夫得依靠你啊。你的風情樓,可是老夫幫你奪回來的,要不是老夫幫忙,你的風情樓早被迎春樓兼併了。無論如何,老夫總是於你有恩。現在,老夫與三弟一身是傷,明天一戰,林伯仲這小子肯定成名,我們大刀會的弟子肯定佩服他,恐怕明天之後,老夫在大刀會中得坐冷板凳了。所以,你給老夫盯緊他,想法瞭解他的心思,及時告訴老夫,等大刀會振興起來,咱倆好好合計,把這小子灌醉除掉。到時候,老夫讓你到會中當二當家的,你一邊經營你的風情樓,銀子由你賺,在大刀會這邊,威風由你擺。”木青安頭部仍包着白紗布,雙臂由白紗布捆紮着,又用吊帶斜掛於肩膀,進來之後,嘻皮笑臉地勸慰“三嫂”小風仙。

原來,這位小風仙並非真的是木青安的小妾,而是城內另一處支院“風情樓”的老鴇。

她年輕貌美,一表人才,是從“迎春樓”的賣藝姑娘分出來的,能彈一手好琵琶。

因爲她之前在迎春樓常受欺負,便領一幫姐妹出來,另立爐竈,組建了“風情樓”,卻因剛起步,不善經營,也因資金問題和支女資源不足,“風情樓”一度差點被“迎春樓”兼併。

在她危難時刻,頻頻光顧“風情樓”小風仙手下一幫姐妹們的木青安也想兼併“風情樓”,便出資支持小風仙,讓小風仙繼續經營好“風情樓”,但受控於木青安。

可是,他剛出資給小風仙,自己的大刀會便受到了外來幫會白虎幫與斧頭幫的聯手欺負,自己也差點喪命。

於是,今夜凌南天離開木宅之後,木青安因聽了樂得剛的一番分析,便請小風仙親自出來,到自己的家中來,扮演他的三姨太,以勾引凌南天,稍後等凌南天重振大刀會之後,再與小風仙一起合謀,除掉凌南天。

可是,小風仙本是賣藝不賣身的女郎,真在勾引男人方面無經驗,雖然感覺木青安之計甚好,也很想坐上大刀會二當家之位,借大刀會勢力做強做大“風情樓”,且欠木青安的錢也不用還,再想想自己年紀也不少了,留着處子之身也無用,反正世上有權有勢有地位的年輕公子也瞧不起自己,不會娶自己爲妻,而無權無勢無錢之人,自己也瞧不起,便很賣力地親自來演這齣戲。

可是,她演得太露骨了,反而一下子就把凌南天給嚇跑了。

“好了,少廢話,老孃知道怎麼做了。慢慢來吧。老孃要睡覺了,你滾出去。”小風仙平生首次勾引男人沒成功,感覺自己很失敗,很沒面子,便沒好氣地道。

“晚安!”木青安此時有求於小風仙,不得不低頭,便訕笑一聲,退出了房門,也嚥了咽口水。

他順手帶上房門之時,心裡也暗道了一聲:孃的,老子出了五萬塊大洋給小風仙,只握過她的小手,還沒碰過她的身子,就這樣把她讓給林伯仲了,老子那五萬塊大洋花得真不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