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突然又不行了？！是不是在做什麼壞事情？！”
葉菲菲的吼聲，穿透手機，再穿透牆壁，進入我的耳膜之中。可以想象，直接拿着手機的大炳，是如何的震耳欲聾。
“不是，不是，我這兒有客人，你晚點再過來吧。”大炳急忙解釋。
他本來沒想太多，只是讓女朋友葉菲菲過來的話剛出口，才突然意識到今天在店裡的程璐正是葉菲菲的房客之一，如果她們兩個女人見面，豈非一切都穿幫，害死我不說，他自己這個最大的幫兇也在劫難逃。
更何況，素來死要面子的程璐剛纔向着這個“心理醫生”掏心掏肺，什麼心裡話都說出來了，如果知道大炳的身份，還不立刻起身把他剁了？
“行了，我不打擾你，我從後門進去，昨天忘了幾分設計稿在你那裡。”葉菲菲在電話裡說道，聲音高的連我都聽的清楚。
大炳長喘一口氣，想必是驚出一身虛汗。
“想不到心理醫生也有煩惱啊。”程璐說道。
“我這屬於普遍問題，自從有男人女人就存在幾千年的問題，沒辦法解決。你的問題比較特殊，今天好像不太順利，連續兩個電話把我們的談話打亂了。”大炳耍個貧嘴，把自己的心虛神態輕易化解過去。“剛纔談到哪兒了？”程璐問他。
“我說，你對他有沒有懷有幻想？是因爲自己生活環境的寂寞，還是因爲合租造成的地理位置的親近，還是被他的某些魅力吸引，又或者只是單純的滿足自己的某些需要？”大炳拼命的問，說不定是也是在他自己找一個用於“活命”的方案。
“說不上來，有時候還挺討厭他的。但是缺了他，好像又不行。”程璐說道。
“有沒有假想過他會吻你之類地事情？”大炳接着問。
“有時候工作地時候。突然就會想。但是真正在一起地時候。好像此類地想法很少。”
“也就是說。他如果吻你。你也不反對。是嗎？”大炳地心理攻勢一步一步地加深。確實有他地一套。
“應該是吧……”程璐略微猶豫地回答道。
“但是你很介意他基佬地身份。是吧？”大炳進一步追問。
“嗯。感覺就像走一條死衚衕……”
大炳丟出一連串的問題。似乎弄得程璐緊張起來，連用於撒謊和保全面子的思考時間都沒有，只能憑着直覺來回答。我躲在屋子裡，知道這是用於心理探索小技巧，暗暗佩服大炳的實力。
咚。就在此時，後門輕輕的打開，一片光線從外面照射進來。
我看見葉菲菲拿着手機，出現在門口。她看到我，同樣也是有些吃驚。她的眼睛大大的。和她地表妹蘇蘇還真是有點像。
噓……我急忙把手指放在嘴邊，示意她不要出聲。
“你怎麼會在這裡？”聽到外屋大炳正在和顧客聊天，葉菲菲壓低聲音。關起後門，走過來問我。
她一身黑衣，頂一個鴨舌帽，不僅時尚，還帶着一點小性感。以大炳的相貌，能夠撈到她做女朋友，就算脾氣火辣，也是值了。
“我來找大炳的。”我低聲說着，再指指外面。示意她不要多問。
而外面，大炳正在問程璐，“如果他不是基佬，是不是意味着你能夠接受他？”
“有沒有這種可能？我翻過很多資料，都說性別認知是潛意識裡地東西，一輩子都不能改。”程璐立即問大炳。
大炳沒想到她預先還做過“功課”，因而也不能睜眼說瞎話，想了想，說道。“這個……基佬也分很多種的。有的程度比較深，就是俗稱的同性戀，有的比較淺，就是對女性沒有感覺，如果是後者，大概還有希望吧。”
聽聲音聽情況，葉菲菲立刻就知道外面的是程璐，於是瞪起眼睛看着我，悄聲問道。“你還把她們拉來做心理輔導？”
“不是。她自己來的。”我辯解着，同樣用瞪眼的方式反駁她。
外面的程璐沒聽到我和葉菲菲在裡屋地低聲爭論。朝着大炳進而說道，“不過，如果是基佬變過來的，還是有點彆扭。”
“說不定，他本來就是男人呢？爲了接近你，纔不得已那樣吧。”大炳試探着問道。
“這樣的話，我肯定殺了他！”程璐斬釘截鐵的說道，使得躲在裡屋的我，都忍不住哆嗦了一下。
葉菲菲用眼睛的餘光瞥瞥我，“你做了什麼事情啊？”
“沒……沒什麼。”我掩飾着回答道。這下倒好，大炳在外面拷問程璐，葉菲菲在裡面拷問我。
“哎，他好歹是你第一個男人，就算有什麼小錯，也不用那麼絕吧。”我口風很緊，豈料大炳在程璐面前替我開脫，反而把事情漏了出來。
正如我所料，葉菲菲的眼睛射出兩束寒光，一下子伸出手，揪住我的耳朵。
“哎喲，哎喲。”我被他提起來，差點疼的叫出聲。
“時間差不多，我該回去吃飯了，診費是多少？”隨着椅子挪動地聲音，程璐在外面說道。
“沒幫什麼忙，就不收錢了。”大炳客氣的說道。
“我給你200吧，聽我講那麼多事情，你也挺累的。對了，我下次把他拖來給你看看吧，你幫我研究研究，看像他這樣的，有沒有希望改過來。”程璐接着說道。今天大炳表現極佳，竟然獲得程璐的充分信任。
而呆的裡屋的我，聽到程璐這麼說，額頭直冒汗。看來這戲是越鬧越僵了。
叮叮噹噹。
隨着診所的門口的鈴鐺響起，我知道程璐推門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