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絕對沒有。當時我是直接收的錢。”李可言說道。這個他可是知道的,絕對沒有留下任何的書面證據,他可是知道的,書面的東西,極有可能讓他萬劫不復。
點了點頭,柳如風說道:“這還好,只要李鶴年他們找不到證據,那就沒事了。”沒有證據,他們大可以狡辯,不承認。甚至可以反過來說你誣告。只要沒有證據,那這個事情就很好處理了。
“當時的那個巡撫現在在哪裡,你知道嗎?”柳如風繼續問道,他擔心李鶴年他們找到那個巡撫,然後帶回來作證,那樣的話,可是有點麻煩的。
搖了搖頭,李可言說道:“不知道。”他就是個御史,既不是吏部的,也不是政事堂的,對於這官員的調動,哪裡能夠知道啊?
“我先讓人去查一下他現在在哪?最好是死了,不然這事情就麻煩了。”柳如風說道。要是那個巡撫死了,那麼這個事情就簡單了,完全的死無對證。如果不是這樣的話,那就是件頭疼的事情啊。
“多謝柳相大人。”李可言趕緊說道。有了李可言的這句話,他的心裡就有底了,至少不是像剛纔那樣的茫然無助。
擺了擺手,柳如風說道:“你也別急着謝我。到底行不行,還說不準。不過,你要記住,管住自己的嘴,什麼都不要說就對了,不然,誰都救不了你!”
“柳相放心,我絕對牢牢管住自己的嘴,什麼都不會說的。”李可言馬上向柳如風保證道。他也知道,只要這件事情捅上去了,那麼自己十有八九是要進監獄的,而柳如風的提醒也十分的明白:進去之後,什麼都不要說,要不然不僅你慘了,我們也慘了。
點了點頭,柳如風說道:“你知道就好。這個事情不是沒有挽回的餘地,關鍵是當年那個巡撫的下落和死活。”這件事情,李可言當初沒有留下證據,就算找到當初的那位巡撫,其實也不是不可以矢口否認的。當然,這都是最壞的打算,柳如風希望它們都不會出現。
第二天的早朝,果不其然,路逸浩將昨天經過多次潤色的奏章呈了上去。
“皇上,微臣聽聞左都御史李可言貪污三萬兩,請皇上明鑑。”路逸浩說着,就將奏摺呈遞了上去。
聽到這個消息,不論是柳如風還是李可言,都知道,現在麻煩了。不過,他們也只能被動應對,畢竟這個事情的關鍵之處還是在於那位巡撫現如今的下落。
“呈上來。”聽到有人受賄如此之多,皇上怎麼能不憤怒。要是皇上知道,林楓曾經在內宮拿的都比這多,不知道會做何感想?
王公公趕緊下去,將路逸浩2的奏摺給皇上呈遞了上去。
仔細的看了一遍奏摺,皇上又將奏摺遞給太后,等太后的意思。
太后倒是不着急,這也是她預料當中的。李鶴年吃了這麼一個暗虧,要是不報復一下,那就不是那個囂張跋扈的李鶴年了。看完奏摺,太后將奏摺合起來,慢條斯理的問道:“李愛卿可有什麼想說的?”
“太后,微臣……”李可言還真不知道怎麼說。如果李鶴年掌握了確切的證據,那他說謊就是欺君,這可不是個比貪污小的罪名啊。
“李愛卿有話直說。”太后倒是不怎麼急切,比起皇上的憤怒,太后淡定的多了。當然,太后的淡定全是來源於林楓告訴她的消息。因爲早在昨天,她就知道今天會有這麼一出了。
“微臣……微臣確實一時貪心大起,收受了賄賂。”想了一下,李可言還是決定招了,這種時候,硬抗是扛不住的,畢竟李鶴年的人脈關係之廣,不是他所能知道的。
要是真被李鶴年掌握了確切的證據,那自己可就是兩種罪名了。這對於他來說,那唯一的一絲活命機會也沒了。所以,他不能冒險,儘管昨天和柳如風商議好了,不過李可言還是改口了。
本來柳如風的意思是讓他死死的咬住不鬆口,但是出於自己利益的考慮,李可言臨時改口了,這讓柳如風很是被動。一時間,將自己昨天晚上準備的話全部嚥了下去。
“你可知道,受賄是什麼罪名?”太后依舊是不疾不徐的問道。對於這整件事情,太后恐怕不必李可言知道的少多少。說到這裡,就不得不提天網的效率了,居然還真就讓他們找到了確切的證據。
“微臣罪該萬死。”李可言跪下磕頭不止,唯一的希望就是太后能夠饒他一命。
“來人,拖下去。”太后揮了揮手,說到。
很快,御林軍就來,將李可言拖了下去。而李可言的眼裡也是充滿了絕望。
對於李可言如此坦白的交代,就是李鶴年都有些意外。因爲當初那位向李可言行賄的巡撫是他的學生,所以他很快拿到了證據。他還在想着是不是犧牲一下自己的這位學生的時候,李可言就全招了。
“路大人,那位向李可言行賄的是何人啊?你這奏摺中也是語焉不詳的。”太后繼續問道。當然,太后比誰都清楚,這行賄的人是誰。不過,她還是要象徵性的問問的。
“回稟太后,此人……此人是……”路逸浩說着,回頭看向李鶴年,這個時候,到底有沒有必要將李鶴年的這位學生犧牲掉。
默默地點了點頭,李鶴年知道,要是皇上、太后鐵了心查的話3,根本不難查出來。
“路大人,你倒是說啊!”太后看向路逸浩,開口問道。
“回稟太后,此人是東南行省巡撫金權。一年前,他已經調任東南行省巡撫了。”路逸浩開口說道。自己這邊又搭進去一個人,不過,金權是東南行省的巡撫,皇上還真不一定敢動他。從這點上來說,自己這邊不一定會吃虧。
“好大的膽子,連朝廷的巡查御史也敢行賄。”太后假裝震怒的說道:“李相,哀家命政事堂儘快將金權調回京城,交有司法辦。”
“太后,金權是東南行省巡撫。”路逸浩開口提醒道。意思很明白,金權是東南行省的巡撫,現在他手握重兵,您老人家還是緩一緩再說吧,不然會一石激起千層浪的。
看向路逸浩,太后問道:“怎麼?這巡撫就不能交有司法辦嗎?哀家可是從未聽過此等規矩啊。”
“太后,老臣會馬上讓人通知金權巡撫進京的。”李鶴年趕緊搶着回答道。他知道。這一回,太后是鐵了心要辦金權了,只是現在該如何辦纔好?
“如此,此事就勞煩李相了。”太后說道。果然一切如林楓所說的那樣,李鶴年會妥協。只是不知道這金權會不會進京?要是他進京了,該如何處置他呢?殺肯定是不行的,各地的巡撫都看着呢?不殺,那可是個禍害啊。
今天的朝會,柳如風至始至終,沒有說一句話,今天的一切已經完全打亂了他的部署,這個該死的李可言,昨天說的好好的,怎麼今天突然變卦了呢?一瞬間,柳如風甚至都懷疑李可言是李鶴年派到他這裡的臥底了。特別是他們兩人都姓李,這很可疑,看來回去要好好的查查李可言的底細。
散朝之後,李鶴年馬上就召集所有的心腹議事了。
“李相,爲什麼你要讓我把金權說出來?”剛剛坐下,路逸浩就開口問道。他原本是不想說的,或者隨便說一個人,但是沒想到李鶴年點頭了。
看向路逸浩,李鶴年問道:“你覺得太后查不出來?”
“可是……金權可是你的學生啊。”路逸浩開口說道。按照這個關係來說,金權可是他們陣營的人。這麼把金權說出來,那可是相當於出賣自己人啊。
微微的搖了一下頭,李鶴年說道:“他早就不認我這個老師了。我給他多次寫信,他卻是遲遲按兵不動,要是他的大軍能夠提前進入南江行省,吳王未嘗沒有一戰的實力。”
“大人,這個也怪不得金權大人,畢竟當時趙破虜的大軍虎視眈眈,任憑是誰,也得觀望一下。西北軍的戰鬥力,還是很有威懾力的。”路逸浩爲金權辯解4道,畢竟這些年,金權也沒少給自己送錢。特別是金權從相對貧困的北幽行省調到富庶的東南行省之後,那每年的孝敬可是都有所增加的。
擺了擺手,李鶴年說道:“好了,不說這些了。先想辦法把金權調回來。”
“李相,這恐怕有難度吧?現在朝廷的命令,還有幾個行省的巡撫會聽?”路逸浩問道。現在大家都是不想撕破臉皮,所以才這麼僵持着,一旦出事,那麼就是全面的爆發了。
“調不回來也得下令。”李鶴年說道。現在的李鶴年倒是不希望各省和朝廷對立了,在他還沒有找到下一個可以扶植起來的人之前。
吳王現在已經被囚禁在京城,自然是不用考慮了,那剩下的王爺,和先皇的血緣關係又太遠了,沒有足夠的號召力。至於各地的巡撫想要起兵,那也是很有難度。
現在最好的方法自然是扶植起來一位王爺,不然到時候各地的巡撫,肯定是誰也不服誰,那樣還真不一定鬥得過朝廷。而且,那時候,自己也不一定能得到什麼好處,對於沒有好處的事情,李鶴年是絕對不會辦的。
“那以什麼名義下令?”路逸浩開口問道。直接說,肯定不行,金權又不是傻子,肯回來纔怪。躲在東南行省,那多安全啊,都是自己的人。回到京城那可就成了砧板上的魚肉了,任人窄割。
“就一政事堂的名義,任命金權爲參知政事,調其回京。”李鶴年說道。看這個升官的調令,是不是能把金權調回來了。
猶豫了一下,路逸浩還是沒有說什麼,點頭表示自己馬上去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