具體的人數,蘄黑虎哪裡能知道的那麼清楚,每天都會有人加入或者因爲一些事情離去。畢竟那麼多的堂口。想了想,蘄黑虎說了一個保守的估計:“大人,黑虎幫現在在各省的人員差不多有近萬人。不過,大部分只是一些苦力,核心幫衆比較少。”
蘄黑虎這麼說也很明顯,這些人只是在我手下做苦力的,我並不能完全調動他們,所以,官府不需要擔心我聚衆造反。再說了,漕幫的人數可比他的黑虎幫多得多。
“這些人員分散集中嗎?”林楓問道。如果這一萬人相對分散,那麼收集的情報就會相對多一些;如果這一萬人全部聚集在一個地方,那根本就沒有用。
“基本上不算集中。各省都有人。而且分佈在各個碼頭,一個碼頭也就百餘人。”蘄黑虎也是小心的回答着,萬一哪個地方說的不好,就有可能留下殺頭之禍。
細細琢磨了一下蘄黑虎的話,一百多人一個碼頭的話,那就是差不多有一百個聚集點,如果以這一百個聚集點編織一張遍佈全國的網,雖然不是很密,但是卻可以慢慢的增加,倒是也不錯。
“蘄大哥,有沒有想過做一些別的生意呢?”林楓開口問道。在古代,消息流通最集中的地方無非三個地方:茶館、酒樓、妓院。所以,林楓就準備從這三個地方下手,在各地購置產業,從而開始形成一套密集的情報網。
說到做生意,蘄黑虎還真不知道做些什麼。現在他也就是在運船上夾帶一些東西,到京城來販賣,賺一筆,還有就是各處分堂每年上繳的利潤。不過,現階段,各分堂還需要他出錢養着,所以,他的利潤也就是運船上的夾帶了。當然,他的幫派也販運私鹽。不過,這個更不能擺上檯面的。
看了林楓一眼,蘄黑虎問道:“不知道大人這話是什麼意思?”
林楓也懶得繞圈子了,於是說道:“這樣吧,我也不繞彎子了。我想要你的人,我出錢,你出人,咱們在各處辦一些酒樓、茶館、妓院。至於紅利三七開,如何?”
聽到林楓的話,蘄黑虎簡直不敢相信,世上還有這麼好的事情。準確的說,那些人並不是他的人,只是在他的手下罷了。而且,林楓能放心將錢交給自己?
“大人就這麼放心將錢交給在下?不怕在下卷錢跑了?”蘄黑虎看着林楓,開口問道。
笑着搖頭,林楓說道:“咱們這是爲皇上辦差,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你能逃到哪去?再說,跟着咱家做,咱家也給你弄一身官身,不比你現在好?”
“大人說的是真的?”蘄黑虎簡直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了。這是天上掉餡餅,還真好砸在了自己的嘴裡啊。
“咱們這可是爲皇上辦差,自然是要有身份的。大的不敢說,給你個五品的遊擊將軍銜還是沒有問題的。”林楓對蘄黑虎說道。只不過一個五品的閒職罷了,朝廷最多出點錢養着,也花不了多少錢。
一把跪在地上,蘄黑虎對林楓說道:“多謝大人的提攜。在下一定盡心竭力的爲大人辦事。只是不知道大人有什麼要吩咐的?”
“你到我書房來,我細細給你說。”林楓說着,就帶着蘄黑虎朝着自己的書房行去,他準備將自己的想法告訴蘄黑虎,而蘄黑虎也是自己選定的一個重要管理人員之一。
來到書房,林楓讓蘄黑虎坐下之後,就轉身從書架上拿出了大燕朝的地圖,說地圖有些不貼切,上面也只是大概劃出了大燕朝的輪廓,上面標註着一些重要的地名而已。
“你來看。”林楓將地圖鋪開,對蘄黑虎說道。聽到林楓的話,蘄黑虎趕緊湊過去,認真的聽起來。
“這是咱們大燕朝的地圖,而你的人員主要分佈在南方,以及沿着大運河的的部分北方地區。而北方地區幾乎沒有涉及。所以,接下來,咱們的重點是北方地區。要讓咱們的人遍佈整個大燕朝。”林楓說着指了指地圖上的幾個點,重點指了東三省的位置。此時的東三省並不屬於大燕朝,所以,地圖上東三省的位置是一片空白。
“大人,這裡只不過是一片不毛之地,咱們去那裡幹什麼?”蘄黑虎對於林楓說的在西北各地發展倒是可以理解,但是去東三省那種不毛之地幹什麼?
東三省,那裡可不是不毛之地,那裡有數不盡的寶藏。當然,這個也沒有辦法和蘄黑虎解釋,林楓只得說道:“這個以後再說,目前咱們只要來往這裡販賣人蔘、貂皮等一些貴重品,把咱們的絲綢、食鹽、茶葉等賣給他們,但是要注意結交他們各部落的首領,同時取得他們的信任。咱們這裡的物品便宜一些賣給他們也沒關係,主要是獲得他們的好感,知道嗎?”
“我知道了,大人。”蘄黑虎對林楓說道。現在林楓說什麼,蘄黑虎都會同意,不管怎麼說,自己現在好歹也是五品的遊擊將軍了,雖然沒有什麼實職,但是也足夠光宗耀祖了。
將地圖合起來,林楓坐在書桌後面,鄭重其事的對蘄黑虎說道:“接下來我要說的,纔是最重要的。你們的主要任務並不是賺錢,也不是做生意,那些只是副業。”
“大人,那我們的主要目的是什麼?咱們不就是爲了賺錢嗎?”蘄黑虎有些不解的問道。哪有做生意不圖賺錢的啊?那不是傻子嗎?
伸出一根手指,林楓晃了晃,說道:“咱們不是爲了賺錢,有比賺錢更重要的東西收集情報。茶館、酒樓、妓院都是消息流通最快的地方,也是消息最多的地方。咱們的人來往其間,要注意收集情報。特別是一些重要的情報,收集到了之後,交給各個地方的負責人,統一整理之後,交上來給我。”
“大人,這什麼樣的情報需要收集,什麼樣的情報不需要收集啊?”蘄黑虎問道。茶館、酒樓、妓院這些地方,蘄黑虎也不少去。那裡的大部分的是一些捕風捉影的事情,當然下層百姓也樂於瞭解這些東西並私下傳播。所以,這些地方的消息大多都是一些不實的消息,都是以訛傳訛的。
“什麼情報都收集,整理之後就派人交給咱們的商隊,隨着商隊帶來京城。如果是什麼特別重要的情報,則快馬飛報京城,不需要經過商隊轉交。”林楓對蘄黑虎說道。對於明朝錦衣衛收集情報的事情,林楓也不太瞭解,只能是根據自己的理解來。慢慢的有哪些不合適的地方,再改正就行。
聽完林楓的話,蘄黑虎也知道自己做的是什麼事情了。怪不得林楓讓自己各處派商隊,敢情做的就是這個啊。“大人,我知道了。我會和各堂口的負責人說的。”
“你回去和各堂口的負責人說,對於他們,朝廷也不會虧待的,每人一個百戶的頭銜。不過,告訴他們,別沒事拿自己的頭銜出來顯擺。咱們是藏在暗處的。要是誰到處招搖,別怪我不客氣了。還有,他們的家人,朝廷會妥善安排的,在京城會單獨給他們劃出一個皇莊來,由他們耕作。”林楓自然是不會完全相信蘄黑虎這些人的,畢竟完全沒有什麼信任的基礎,所以,林楓無奈,只得將這些人的家人留在京城,這樣,他們做事也會有所顧忌。
點了點頭,蘄黑虎表示理解。自己和林楓完全沒有什麼深交,林楓能夠這麼信任自己就已經讓蘄黑虎疑慮重重了,如果林楓再不做出一些事情來制衡一下自己,蘄黑虎都要懷疑這是一個陷阱了。哪有天上掉餡餅這麼好的事情啊!
“好了,現在我給你佈置第一個任務。”林楓將要囑託的事情囑託完畢之後,又開口對蘄黑虎說道:“現在,就發動你們在京城的人手,給我打聽李鶴年的事情,無論是捕風捉影的還是道聽途說的,全部收集上來。”林楓相信一句話,凡事不會空穴來風,所以,這些事情必然是有原因的。
“李鶴年?”聽到李鶴年的名字,蘄黑虎猶豫了,那可是當朝的宰相,權傾朝野。記得當初吳公公就蔭庇在李鶴年的手下吧。這麼說來的話,李鶴年的觸手已經伸到內宮之中了。
看到蘄黑虎有些遲疑,林楓再次說道:“沒錯,就是右丞相李鶴年。如今的朝政就是由他把持着。”看到蘄黑虎臉上那變化不定的神情,林楓就知道蘄黑虎不敢派人去查李鶴年。畢竟,李鶴年,那是有外號“太上皇”。當然,這個稱號一般是別人的背地裡叫的,當着李鶴年的面,可是沒人敢叫。要是在李鶴年面前叫了,那李鶴年就是默認了,這可就是謀逆的大罪了。他李鶴年可不是真的太上皇。
“大人,這……這不好吧?”蘄黑虎開口說道。他可不敢去找李鶴年的晦氣,只要李鶴年上下嘴皮子碰一碰,那他蘄黑虎就死無葬身之地。蘄黑虎寧可得罪林楓,也不願意得罪李鶴年,至少目前來說,是這樣的。
坐在椅子上,林楓端起一杯茶,開口說道:“蘄大人,看來你還是沒有看清形勢啊。”
“大人此話何意,還請大人明示。”蘄黑虎也開口問道。難道有什麼內幕不成。看來,自己這確實是消息不靈通。根本沒有聽到什麼風聲啊。不過,這話說回來,如果連自己都聽到風聲了,那李鶴年豈不是早就該聽到了。
放下茶杯,林楓伸出一根手指,問道:“我且問蘄大人一個問題,這天下是誰的?”
“當然是皇上的,不是有句話說的好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天下自然是皇上的。”蘄黑虎開口說道。至少在她的認知裡面,這天下是皇上的。
滿意的點了點頭,林楓繼續說道:“你看,你也說了,這天下是皇上的。既然連天下都是皇上的,那他李鶴年在跋扈,不也是皇上一句話就能把他打發了嗎?”
“可是……”蘄黑虎還想再說什麼的時候,林楓有繼續說道:“蘄大人,我問你,皇上今年多大了?”
“六歲。”蘄黑虎說道。幼年天子登基,那也是發了昭告的,天下誰不知道啊。
站起身來,林楓走到蘄黑虎的身邊,繼續問道:“我大燕朝祖制,皇上什麼時候親政?”
“這個,在下就不知道了,不過,怎麼也得成年吧。”蘄黑虎說道。對於朝廷的一些事情,他確實是不怎麼知道。畢竟他就是一個市井小民,每天管好自己的事情就夠了,沒什麼必要去操心朝廷的那些事情。
“錯!”林楓回過身來,對蘄黑虎說道:“我朝仁宗皇帝是八歲親政的。如今皇上六歲,虛歲已經有七歲了,也就是說,明年皇上就可以親政。”
說完,林楓看着蘄黑虎,繼續問道:“蘄大人知道皇上親政意味着什麼嗎?”
茫然的搖了搖頭,蘄黑虎說道:“不知道,還請大人明示。”
“皇上親政了,那還能容得下李鶴年這樣的權臣?那皇上親政和不親政又有什麼區別?皇上豈不是還是每天要看李鶴年的眼色行事?”林楓繼續問道。他現在就是要說的蘄黑虎死心塌地的跟着自己一起對付李鶴年,要不然,就算蘄黑虎嘴上答應了,也不會用心辦事。
仔細琢磨了一下林楓的話,蘄黑虎也明白了不少,開口說道:“大人的意思是,這李鶴年早晚是要死的。所以,咱們現在出手,那就是幫了皇上的忙,皇上親政了,那還不得感謝咱們?”
“沒錯,看來蘄大人在官場的領悟能力着實不錯。本官這也是奉太后的旨意辦差,太后是誰?知道嗎?”林楓開口問道。現在蘄黑虎已經慢慢的往自己的想法邊上靠了。
“太后當然是皇上的母親啊。哦,我明白大人的意思了,雖然咱們是奉太后的旨意辦差,其實這是皇上的意思。只不過,現在不好以皇上的旨意辦。”蘄黑虎如同恍然大悟般的說道。
打了個響指,林楓說道:“沒錯。咱們就是在爲皇上辦差。皇上親政已經指日可待。所以,咱們得抓緊時間,要不然到時候皇上親政了,可就不會念着咱們的好了。”
“大人說的是,這件事情可得抓緊了。”蘄黑虎點點頭,開口說道。一想到自己即將要做的事情是幫皇上的忙,蘄黑虎心中的那個激動,那就別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