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二章 雞皮疙瘩

皇帝冷眼看着吵得不可開交的大臣們,道:“聽聽,你們說的這都是什麼話?倭寇殺人是因爲開了海禁麼?朕還是第一次聽說,難道自太祖太宗年間,就沒有倭寇鬧事了,嗯?”

勤政殿中一片靜默,誰都知道自前朝以來,倭寇之患就不絕了。前朝思宗在位期間,好大喜功,講究萬國來朝,所以海貿極爲興盛。但到本朝高祖建國到今上登基之後,海上貿易時禁時開,變幻不定。初朝時四海不平,附近的邊陲小國趁火打劫,因而高祖立國之初,就實行全面禁海,至後來太祖海禁初開,只太祖末年海盜猖獗,而且和倭寇勾結在一起,在沿海邊界形成倭寇之患,因而太祖接受臣下建議,厲行海禁,斷絕海上交通,禁止所有的對外貿易。到今上登基之時,海禁是開開禁禁,今上認爲‘先因海寇,故海禁不開爲是。今海氛廓清,更何所待!’再次提出開海禁,只朝中一干目光短淺的老臣們認爲‘海禁不可輕開’、‘數千人聚集海上,不可不加以防範’,又認爲南洋各國曆來是‘海賊之淵藪’,因而只開了福建、廣東兩省的海禁。

皇上以海氛廓清欲大開海禁,但遭到了朝中過半數的大臣反對,其中最爲激烈的就是以傅閣老爲首的官吏,以及建朝時所分封的侯門世家。都城的侯門世家是怕海禁一開,南邊出身的官吏和商賈勢必相連,威脅到只在都城立足紮根的侯門世家,還有一些世家豪門自持身份。不喜商賈,擔心自己的地位受到衝擊。

然倭寇之患自前朝以來就懸而未決,當年中宗年間曾蕩平四周海盜,剿滅倭寇。靠海的城市已有十餘年不曾經過倭寇之患,然而沿海傳來的消息,福建、浙江兩地沿海遭到了倭寇的襲擊。海船遭受襲擊,百姓損失慘重不說,甚至許多的百姓被殺被劫!因而一時間,朝中又有許多關於禁海的論調出來。本來朝中老臣反對開海禁,這回兒更讓他們找到了好的藉口,而且高門世家因隱約覺察到皇上近來的強勢,膨脹的權勢讓他們有些忘了皇權不允許被覬覦。更何況皇上並非優柔寡斷,有着堅毅果敢的性子。

“宋國公,你剛纔不是說,聚衆會飲牽扯到你的事兒,是中傷麼?看看這個。你還有什麼可反駁的?”皇帝冷冷摔下一封奏摺,一邊的御筆太監將那奏摺遞到御階之下的宋國公。

宋國公戰戰兢兢地接過奏摺,看過後冷汗直流。雖然是六月溽暑,但大殿裡角落裡擺放着的冰盆冒着絲絲的涼氣,使得大殿裡一片清涼,然而就在這樣的寂然無聲中,這絲涼氣沒由來的讓宋國公脊背一涼。

皇帝冷笑道:“你還有什麼話說?先皇念着宋家先輩的功勞,封你們公爵,看看你們就是如此報答皇家。報答朕的?”本朝歷來北方和西邊就有民風彪悍、性情暴戾的遊牧民族虎視眈眈,宋家先祖以軍功起家,深受先皇寵愛,便封國公,本來傳到這一代爵位應該降一等的,先皇仁厚。便允若宋國公仍然承襲國公的爵位。宋國公無先輩之才能,牆頭草卻是做的十分成功。宋家崛起的時日太短,還是以軍功起身,行事作風中帶着‘暴發戶’的恣意狂妄,後輩倚仗祖上蔭德,不思讀書,不想習武,不求進取,只知道吃喝玩樂,驕奢享受。今上看他們不順眼很久了,但礙於先皇的仁厚名聲,遲遲沒有動作罷了,如今宋國公正好撞到槍口上,這樣好的理由今上豈會拒絕。

宋國公跪下叩首道:“聖上,臣願戴罪立功,求聖上開恩。”

皇帝沉默半晌,在大多數人以爲聖上會駁斥回時,雖宋國公是武將之後,但到底這麼些年參與的戰爭寥寥無幾,但是皇帝卻是同意了!

張致遠在心裡嘆氣,今上大概心裡有數,這宋國公站到了太子那一派,之前九門提督與太子結黨事件中就涉及到了先皇在位時候分封的幾位老公侯,這宋國公就是其中之一。再者東南沿海,更多是水兵,海上作戰難度何其大,宋國公這次是跑不掉的了!不過皇帝也不想真的置沿海百姓於不顧,又發了旨意八百里加急往江南而去,給了江南都指揮使,讓他領兵往寧波一帶絞殺倭寇不提。

其實這事兒按說起來也沒吏部什麼事,不過稍微有些見識的都能感覺到這風雲詭譎的。要說之前幾位成年的皇子爭鬥,造成朝堂不穩,連江南都波及到了,不少朝臣成爲這皇子爭鬥中的‘炮灰’,那斷期間人心惶惶,唯恐波及到自己。而如今皇上插手其中,而且在節制太子黨的勢力,兩江總督這樣的封疆大吏都被革職,九門提督也落網,如今派宋國公去剿滅倭寇,看樣子連他都跑不掉了,如此一來人人自危,都如履薄冰,戰戰兢兢,生怕一個不小心惹怒了皇上,落個同樣的下場,一時間朝堂上還真清明瞭不少。

安寧藉着養胎的藉口,交際應酬,能推就推,張致遠在家陪老婆,等到吏部開衙才姍姍而來,處理公務時心不在蔫,得虧他在吏部積威尤甚,作爲尚書大人自然是有自己的辦公間,不然若是讓下屬見到原本冷酷如三九寒冬的尚書大人辦公時間一副春心蕩漾的樣子,指不定會嚇的下巴都掉下來。不過饒是如此,張致遠能力也不是說假的,爲了早點回家陪娘子,處理公務來自然是戰鬥力滿滿。

等到了時辰,張致遠神清氣爽的招來長隨駕車準備回家了。偏還沒上車,就傳來一道不陰不陽的話:“尚書大人可真是顧家啊,聽賤內說大人的夫人又有了身孕,大人可真是龍馬精神啊!”

張致遠對待外人一向沒什麼好臉色,當然了他一向都是面癱。就算是有好臉色旁人也不一定能看出來,聽了這話轉身去看,道:“原來是左侍郎啊,找本大人可有公事?”

吏部左侍郎在張致遠未調任到都城來時。本以爲那右侍郎的位子板上釘釘是他的,再說那會吏部尚書年事已高,恐怕一兩年就會告老。那尚書之職回落到誰頭上,還不是一目瞭然的事。哪想到半路殺出個程咬金,吏部右侍郎的位置被張致遠得了去。如今兩年過去了,人家順風順水的成了吏部尚書,成了頂頭上司,還簡在帝心,就是當初交惡了二皇子。二皇子成太子後他也半點事都沒有,這口氣他怎麼也忍不了。好在他姑娘爭氣,被指給了誠郡王做側妃,他們家就是未來小王爺的外家,雖說他家是站在太子身後。但也懂得雞蛋不要只放在一個籃子裡的道理,眼看太子有失寵的跡象,他家還可以投誠誠郡王,不管如何他們家都不會虧就是了。如此的想法讓左侍郎有些飄飄然,但到底也是在官場上混跡幾十年的,就算暗裡看張致遠不順眼,但也不會明着找他麻煩,像今天這樣是不是的明說暗指的刺上幾句的事兒也不算頭一遭了。

若是平時張致遠也有興致跟他打打太極,但安寧如今懷孕兩月有餘。害喜症狀出現了,雖不比懷着福久那會來的劇烈,但小東西挺能鬧騰,再加上安寧被慣壞了,孕婦性子使喚出來,把大老爺當成使喚丫鬟一樣呼來喝去的。丫鬟們都見怪不怪了。這兩人吧一個黃蓋一個周瑜,不說丟不丟男人臉面的事兒,安寧這兒倒沒什麼,大老爺是覺得挺有趣,感情是把這情趣了。早晨出來時家裡小祖宗說想吃十里街有家點心鋪子的蜜餞,還指名道姓非得是大老爺親自去買來的,這不張致遠算着現在趕着回去正好趕到小祖宗午睡起來。哪裡想到有些人吧就是不識時務,他也沒客氣,深邃狹長的眼眸微眯地斜睨了吏部左侍郎一眼,道:“左侍郎竟是有空關心本官的家事,還不如關心關心今年吏部的考績評績吶!”說完也不管人家是怎麼反應的,利落的上了馬車,車伕鞭子一揚抽在駿馬身上,駿馬嘶鳴,馬車疾馳,揚起了一片塵土。留下吏部左侍郎臉色忽青忽白,心裡思量着張致遠這話到底是什麼意思,難道是由什麼陰謀不成,吏部主管官員考績、評績,那張致遠又是掌管吏部,少不得做些手腳,一瞬間腦補了各種陰謀,臉色青紅白變來變去。

張致遠沒想到一句話就上升到這樣的高度,若是讓他知道頂多就是嗤笑一聲,這樣的牆頭草還不值得他如此!

驅車到十里街買了蜜餞並其他幾樣招牌點心,還順手買了個撥浪鼓這才往家趕。這段時間總算見識到了懷孕的女人當真是善變,以前安寧懷景曜時他忙於公事,加上母親去世,相處的時間並不多,那時候安寧還是溫良恭儉的,賢惠大度;等到有福久時,兩人相處時間是多了,但那會他記得最清楚的反而是安寧害喜害的十分嚴重,吃什麼吐什麼,可急壞了一衆人。現在總算見識到了,懷孕的女人果然是善變的,一會兒溫柔的小貓兒似的,乖巧的黏着你,一會兒又是發飆的老虎,對着自己橫眉立目,威風八面的,還真是有意思極了。

大老爺心裡邊兒自然是高興的,覺得安寧這是在自己跟前放開了,心裡邊兒放着自己的不是,發飆的老虎在他看來也是特別順眼,瞧那柳眉微挑,杏眼凌厲,粉面含春露威的小辣椒模樣兒,特招人兒。想着,這瞬間冰山勾脣,眉梢間帶着抑制不住的笑意兒,搖了搖手裡的撥浪鼓。充當車伕的長隨豎着耳朵聽到裡面的聲音,暗自讚歎:自從太太懷孕後,老爺整天神采飛揚的,心情是出乎意料的好啊!聽這聲兒似乎是搖撥浪鼓呢,瞧瞧今兒是撥浪鼓,昨個是絹質風車,前天是風箏,大前天……還特意親自到十里街買點心。你說這太太懷孕都兩月了吧,老爺這眉梢間的喜意還沒消呢,不過這樣倒挺好,最起碼咱這做長隨的伺候在跟前,感覺不到那深秋蕭索風吹啊,反而是初夏荷葉初露的涼爽。多好啊!

影壁前的葡萄繁茂如綠雲,葡萄藤葉間正垂着一串串還顯青澀的葡萄,形成了一片陰涼,擱着石桌石凳。還有藤椅,這會兒豔陽西斜,日頭沒那麼毒了。偶爾還有些微風吹過,帶來點涼意。不遠處有個石頭圍砌出來的荷花池子,水光瀲灩,綠草盪漾,荷葉翠綠,荷花粉嫩,清澈見底的水間偶爾可見波瀾。頗爲幾分‘魚戲蓮葉間’的韻味。不過這些魚不是觀賞魚,而是能食用的魚,魚苗是從空間碧波潭裡弄來的,雖說是食用魚,但也挺好看的。味道也十分美味。好歹景曜和景佑已經長大了,過了下池子捉魚的年紀,讓景曜靜下心來釣魚,還不如福久呢。偶爾手癢癢了,就自個垂釣,釣上來的還挺有幾分可得意的。

“寧兒這是做什麼呢?”張致遠抱着一堆東西回來,笑道:“小東西今個可乖,有沒有鬧你?要吃蜜餞麼?特意多買了些酸梅蜜餞,昨個不是還嚷着噁心麼。這個吃了正好。我還看到這個,就買回來了,是不是挺好看的?”獻寶似的把撥浪鼓拿出來搖了兩下,安寧哭笑不得,接過來搖兩下,道:“是挺好的。可老爺你買回來準備給誰用啊?要是給我肚子裡的小東西您還得等七個月不是,得好瀾哥兒不兩個多月了,生的虎頭虎腦的,給他玩他肯定喜歡,畢竟是外公送的喲。”捻了顆蜜餞放到嘴裡,酸酸甜甜挺好吃的。

張致遠嘿嘿一笑,抖落了安寧一地的雞皮疙瘩,“那就擱着給小東西用,小時候不懂新舊。”

得,這廝臉皮已經厚到一個境界了,安寧自認比不過,默默退散,想到什麼似的道:“你這段時間怎麼每天都回來這麼早?”

張致遠偷偷塞了顆蜜餞到嘴裡,可真夠酸的,酸的好啊,酸兒辣女麼。聽了安寧的話,道:“最近公事少,我這也怕寧兒自個無聊。”

安寧推開他一些,道:“審美疲勞不懂麼?整天看到你這張老臉,你不嫌煩我都嫌煩了。你不在家我哪裡無聊了,不還有玫兒陪着我的麼。”澄泓他媳婦過了三個月安全期也時不時的過來,安寧看了怪彆扭的,就讓她去找張玫玩,張瑤也出了月子,偶爾也會抱着瀾哥兒過來玩。她倒也不怎麼無聊,雖然這針線不讓做了,字畫不讓寫了,看書也不能看太久,把修剪盆栽的樂趣重拾起來吧,這倒好剪刀都不讓碰了。這倒還不算,整日補湯都快把她湮沒了,不過得虧有空間在,基本上午睡時間她都呆在空間裡,倒也不至於過於無聊。

老臉?張致遠恬着老臉湊過來,道:“娘子,爲夫的臉其實聽白皙的,不老。”

安寧無語,抖落了一地的雞皮疙瘩,推開這老臉,“大熱天的別靠那麼近,你也不看看你年輪幾何了?瞧眼角都有細紋了。”安寧的手指撫上張致遠的眼角,在這個平均年齡五十的時代,大老爺四十又幾已經算得上中老年了,要是還跟二十出頭的年輕似的那還不得亂套了!雖然是修煉了《清心訣》延緩衰老,但時間還是在他臉上留下了歲月的痕跡,不過很不明顯,他現在看起來也就三十來歲,和當初他們成親的時候幾乎沒甚差別。安寧這個雞蛋裡挑骨頭的,不刺激刺激大老爺她就覺得不舒坦。

張致遠哈哈一笑,得寸進尺的摟着安寧親了一口,安寧白了他一眼,“別鬧了,在外面呢。”

“寧兒是說在屋子裡就可以了,”哎呀寧兒都不害羞了,真是遺憾吶。“那咱回屋去。”

“哎呀說你胖你還真喘上了,給你三分顏色就想開染坊了,爪子拿開。回什麼屋子,屋子裡沒什麼好看的,在外面兒還能看魚戲蓮葉間呢。”

張致遠就是典型的打蛇隨棍上,狗腿似的捏捏安寧的手,道:“你要是覺得無聊,就出去走走,要不去別莊裡去住幾天?這會兒小東西也安全的很,後天我休沐要不咱明兒就去?

安寧眼前一亮,她還真想出去走走,張家在京郊除了西北那處種植大棚的別莊外,在太行山腳下還有一處,去年冬天他們一家子就去那裡過暖冬了。那一處多山地和丘陵,當然了平原也有,還有許多太行山的分支山脈,山峰高低羅列形成天然屏障,而且大小河流衆多,動植物資源相當豐富,比起其他田莊來說。在那住了一段時間安寧就爲自己的空間莊園附近增加了不少野生動物還有一些太行山的特產藥材,還有些山裡的野生果子,比起正當培育起來的果子來說別有一番滋味。張致遠這麼一說,安寧還真的有心往之呢,不說出門散心的,單就是爲了給空間增添物種這件事她都覺得該去。畢竟上回他們去的時候正值冬天,現在是夏秋,正是萬物生機勃勃,快要成熟結果的時期。一時有一時的景色,雖說自家園子修建的小橋流水,曲欄蜿蜒的,但看多了也覺得乏味。至於空間中的,雖說景色怡人,但她也不能長時間呆在裡面啊,多看看別的景色陶冶身心麼。

“這挺好,不過景曜和景佑他們要上學,福久和玫兒是可以跟着去,你還要上班,休沐一日還不夠倒騰個來回的呢。”

張致遠笑道:“福久就不去了,我已經爲他尋了先生,正準備去拜師呢。”

安寧疑惑道:“誰呀?怎麼沒聽你提起過?”福久雖然啓蒙不晚,到現在初級蒙學讀物已經從《弟子規》《千家詩》到現在《文字蒙求》、《增廣賢文》讀的差不多了,即使是現在還要砍出半天時間來練武。安寧已將給他挑選的煉體的功法給他,平時都有帶他修煉,不過就連蔣家武學師傅都讚歎福久武學天賦過人。不過看起來他對什麼都感興趣,所以安寧就還讓他繼續和蔣澈一塊兒練武,她也和大老爺提過,這邊兒怎麼不吭不響的就把先生給找好了?

張致遠淺笑道:“我曾經和你提過,你就沒往心裡去。我知道你的意思,這並不耽擱。我給福久找的先生是致仕的翰林院掌院學士,曾經是我的座師,學問自然好,而且在士林中備受推崇,不是那酸腐文人。我原本就有此意思,還去探了先生的口風,他說要先見見福久再說。”

“你思量好是好,不過還得看福久的意願,要不讓福久去書院讀書吧。我看他平時除了蔣澈也沒什麼玩伴,以前給他找來佃戶家的孩子陪他玩,他都不樂意。去書院讀書,多接觸接觸同齡的朋友,孩子有出息是一碼,但總得有個快樂充實的童年吧。”當初景曜和景佑要被送到廣安寺讀書時安寧都沒那麼糾結過。

張致遠捏捏安寧的手,笑道:“你說的也是,不如等福久回來,先問問他吧。”他們倆還真算得上開明的父母了,到底是對福久多一層擔憂和疼愛。還因爲這事兒安寧說要去田莊的事也往後挪了挪,還是張致遠先考察了下書院,就看不上人家,還有那些蘿蔔頭兒子也不喜歡,最後還是領着福久上了致仕的翰林院掌院學士的門,收了做學生。張致遠說這人不迂腐倒還真不假,允許福久只上午來學習,下午跟往常一般到蔣家去。福久就開始了吃過早飯到文先生家去學習,午飯前回來,後來漸漸就發展成直接在老師家吃過飯,直接去蔣家,等晚飯前就回到自家來,這樣鬧的安寧一整天都只有早飯和晚飯才能見到小兒子,有點鬱卒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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