久別重逢、幾乎生死兩分的情侶,見面時會是怎樣一個旖旎場景。
花前月下,卿卿我我,柔情蜜意的能讓月色染上一絲羞紅,浪漫音樂聲中,花辨如雨落下,兩人凝視着,目光猶如磁鐵的正負極般膩在一起,接下來……
“唉呀呀!疼啊,死丫頭你幹什麼!”
阿刃想像中的前半部分還對,等到皇甫歌走到他身邊,用那充滿着柔情的手指惡狠狠的拎起他的耳朵時,一切甜美的夢就都碎了。
好一個大煞風景的丫頭!
“教訓你呀!你知不知道你多可惡?你知不知道你錯在哪?”
皇甫歌很明顯不是電視劇中的癡情女子,當她的感情積蓄了很久,發泄的方式不是柔柔的哭上一小會兒,而是暴力。
她的情商或者只有幼兒園大班孩子的水準,你看那些喜歡小女孩的小男孩們,表達的方式不就是隻有兩個字——欺負麼?皇甫歌也正是如此。
“我哪裡可惡哪裡錯了啊?”
阿刃嘴上辯解着,欲掙脫皇甫歌的貓爪子,沒想要皇甫歌拿捏的頗緊,手中勁力凝而不泄,看樣子這三年裡功夫大有進境。
“還不承認?!快說自己錯了!”
皇甫歌張牙舞爪的猶如一頭小老虎。
“好好好,我錯了我不對我該死。”
好漢不吃眼前虧,阿刃急忙道歉,雖然他不知道自己錯在哪裡,但他知道,若是再不服軟的話,耳朵可能就沒了。
“態度不好,重來。”
“丫頭!”
……
一翻雞飛狗跳的瘋鬧,除了讓阿刃瞭解了皇甫歌近年來武技上進步很快外,也把二人久別重逢的有些甜蜜也有些尷尬的氣氛鬧沒了。
掙脫了皇甫歌的手,阿刃突然有種恍惚感,似乎又回到了以前,那些兩人在一起應對困難與危險、一起沒心沒肺的惡作劇、一起毫不在乎的哈哈大笑的日子。
他看皇甫歌的眼神,也柔軟起來。
這樣的眼神,其中藏着的濃濃情意,就算是不開竅如皇甫歌也能察覺得到。
皇甫歌心中亦升起一種纏纏綿綿的東西,她有些期待地望着阿刃,很想聽阿刃接下來說出的那句話。
然而就在這時,阿刃驟覺心頭一緊,一種冰涼刺骨的寒意自丹田處猛得衝起,直上腦際,冰得他腦袋嗡嗡作響,渾身打顫。
糟了!
陰極氣反噬!
“丫、丫頭,我有事先走,明天再來找你……”
強撐着說完這句話,阿刃猛得躍起身形,三竄兩跳投進了夜色之中,惶惶然如喪家之犬。
皇甫歌等來了這麼一句話,不禁愣了,再看阿刃逃命似的奔走,憤怒之意自心中猛升。
“臭小子!!”
清脆的叱吒聲,迴盪在夜空。
阿刃聽到了皇甫歌的怒吼,也知道下次見面她不會善罷甘休,可是他實在是不能繼續待下去了,因爲他知道接下來自己將會給身邊的人帶來危險。
生命的危險。
一絲絲的寒意自丹田內四散而出,漸漸佈滿了阿刃的身周經脈,這些寒氣讓阿刃的動作更靈活,力量更大,精神也更敏銳,阿刃知道在這樣的狀態下,最高峰時自己的力量與速度將會有三倍以上的提升。
可是這有什麼用,寒氣正在一點點的侵入他的腦子。
待意識完全被寒氣佔領時,阿刃將變爲一個六親不認的暴徒,他那驚人的破壞力,將不分敵我的發泄在所有人身上。
這就是四方生死鑑的反噬,四方生死鑑,這個古時流傳下來的神秘物體,它的屬性介於固態與氣態之間,它可以通過變化自身的形態將自己融入人類身體,世間絕不會自然生成這樣的神奇物質,四方家的史志之中亦曾隱約提到,說這四方生死鑑乃是取自某個奇異生命的身體。
在種種機緣之下,阿刃將這東西納入體內,並且將其融成了自己的內氣之源,可是四方生死鑑已經積蓄千年的靈異力量豈是他幾年間能夠吸納乾淨的。
只要他從四方生死鑑內提取的陰極氣超過某個限度,四方生死鑑便會活躍起來,它想要把自己的力量全部傳遞給阿刃,阿刃卻沒有辦法承受,待身體完全被陰極氣充斥時,阿刃便受控於陰極氣那邪惡的本源力量。
陽極爐恰恰是這種陰極氣的剋星,一陽一陰,相互制衡,阿刃的神志可在夾縫中保持清醒。
可如今陽極爐已在醫谷地下古陣時毀壞,剩下的粉末,也被阿刃收藏於箱中,並不在身邊,他有心回茅舍去取,一轉念,卻又打消了這個念頭,陽極爐的碎末也不知能否緩解他的症狀,若是無效,他再在茅舍內失去神志的話,韓飲冰可就危險了。
絕不能冒這樣的險。
他不該動用萬流歸宗之術的,那是通神之技,可面對着楚仙來同樣級別的招數時,他又無法可用。
楚仙來擬氣成形的招數實在是不凡,阿刃在那招之下,的確是身臨險境,皇甫歌的一聲驚呼,讓他知道了楚仙來不會爲難他,也讓他下定了拼命的決心。
如果他何刃是一個靠女孩子求情才從對手手下生還的廢物,他還不如第一時間去買塊豆腐撞死,與這種奇恥大辱相比,區區反噬又算得了什麼。
十成十的力道,用出了萬流歸宗。
硬撼風蓮劍歌。
其時,楚仙來一式“牧野風守”的氣勢已至最強,卻因遲疑不放以至於失了銳氣,此消彼長之下,阿刃的一拳,不但破了這式以防守著稱的“牧野風守”,更因歸字決的特效,吸納了不少風之氣息,一拳過去,楚仙來應聲而退。
而四方生死鑑是某會活躍起來的界限,便是通神級別的內氣使用量,練氣級別的招數,諸如傲世四決之流,每次施用起來吸取的內氣對四方生死鑑來說微乎其微,只有上達天意的通神之術,纔會激起它的反應。
也就是說,只要一用萬流歸宗這個通神之技,阿刃就要面臨四方生死鑑的反噬。
反噬的時間長短與阿刃動用的內氣量有關,這次豁盡全力的用出萬流歸宗,反噬來得出乎意料的快,阿刃估算着,根據以往的經驗,這次反噬將持續一個小時左右,之後他體內氾濫的陰極氣有一部分會被他吸收,另一部分將漸漸消散。
其實這也是增長阿刃實力的一個法門,在拉薩時,阿刃有時便會故意引得陰極氣反噬,然後在無邊草原上盡情發瘋,瘋狂過後,阿刃的內氣容量會有一定的增長,平時能動用的陰極氣而不惹出反噬的界限便會向上提一點。
可自從他藉着緩緩不絕的陰極氣與諸天化身的玄妙,習了萬流歸宗,入了通神之境後,無論怎麼提升,一施萬流歸宗之術,總會引來反噬,藥王說可能是通神之術上達天意,阿刃修煉的時間尚短,內氣雖然從量變積累出了質變,但純度不夠,反噬也是很正常的。
阿刃現在需要尋一個無人之所,安靜的捱過這段時間,並打定主意回去一定要把陽極爐的殘骸帶在身邊,無魚蝦也好,陽極爐能壓制陰極氣反噬,它的碎末也應該有點效果。
此時已經入夜,四周遠遠近近的,都有些燈火在閃爍,應是有人居住的,阿刃在意志未滅之前,挑了一個燈光較少的方向,發足狂奔,速度越來越快,氣勢越來越驚人,片刻後,已迅若奔雷。
與此同時,一點點陰冷之意也浸滿了他的思想。
待意識完全冰冷之時,阿倏然住足,仰天一聲高呼,猶如對月狼嚎,淒厲囂張。
之後發生什麼,阿刃便不太記得了。
似乎身到了某個都是石頭的地方,因爲拳腳擊上去的感覺很硬。
似乎有人想阻止他,結果被他打得抱頭鼠竄。
似乎他被人暴打過,所以渾身疼痛不已。
唔……
好痛。
阿刃的意識漸漸迴歸,第一個感覺便是周身上下無處不痛,連大腦好像都被人用重錘敲過,嗡嗡的餘音還回蕩在耳際。
該死,誰揍我了?
阿刃晃晃腦袋,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好半晌頭昏腦漲的感覺才減輕一點,接着,他張目四顧,便看到了一間擺滿了奇怪東西的屋子。
屋子正中央,應是一口大鼎,鼎的右邊是一個長桌,長桌再往後就是阿刃此刻躺的這張牀。
這屋子裡除了這三樣阿刃認識外,其他的他一樣都不認得。
有烏黑的好像樹根一樣的東西,摸上去卻柔軟若綿,有一隻動物屍體製成的標本,似狸又似狗,阿刃絕沒見過這種生物,一塊玉擺在長桌上,溫溫生輝,碰上去才知道它冰涼沏手,似乎是會發光的冰。
長桌還有一排的試管,試管裡有的裝着粉末,有的裝着液體,是什麼阿刃更不曉得,他在林氏大宅裡的化學課程還沒開始就結束了。
其中一個試管裡裝着鮮紅的液體,好似是血液,阿刃看着這一試管的血,接着又看到了自己手腕上有個包紮處,一種不妙的感覺涌上心頭。
在屋內轉了一圈,阿刃放棄了猜測這是一間什麼屋子的想法,轉而想起自己的遭遇來。
自己現在在哪呢?
照理說自己剛纔陰極氣反噬,發力狂奔十幾分鍾,跑不出這個所謂學校的範圍,至於發狂後,阿刃知道自己發瘋時一般是懶得動地方的,在哪裡發瘋就在哪裡瘋完,逮着什麼就破壞什麼,什麼都逮不着的時候就和空氣練武,乖得很。
不管怎麼樣,出去看看就知道自己在哪了。
阿刃搖搖頭,放棄推理,選擇了最直接的辦法。
這個屋子並不大,向外走幾十步就能出去,推開門後,看着微微的陽光散落在門口,阿刃突然覺得有些地方不對勁。
什麼不對勁呢?
直到阿刃走出屋子,看着初升的朝陽,和山下那一片星羅棋佈的房子之後,這纔想起來。
他被陰極氣反噬時明明是晚上,此刻卻是清晨,他暈了一晚?
衍生出的問題是,究竟誰下黑手打得他,打得好狠,讓他暈了這麼長時間。
阿刃知道自己不可能發一晚上瘋的,隱隱作痛的身體和破破爛爛的衣服告訴他,昨天晚上他和某人打過架,而且還沒打過那傢伙,在陰極氣反噬清醒之前,他就被打暈了。
嘖嘖。
好傢伙。
他發瘋的時候有阿刃乘三那麼厲害,能在這種情況下打昏他,需要的能耐可是不小。
微冷的秋風吹拂着阿刃的面孔,阿刃所立之處是一塊寬闊平石,平石前後上接山崖下連峭壁,毫無疑問,他此刻是在山上,向山下望去景物清晰可觀,可見他所處之地並非太高,距平地約有一兩百米,但回頭仰望,此山還有數十仞之高,山石陡峭,直抵雲霄,一派險峻難攀之意。
阿刃記得他似乎見過這一座山,那山距皇甫凌爲他安排的住處不過一兩里路,就不知道這一座是不是那個,想到此處,他張目在山下的房屋中尋找,片刻後,皇甫歌那漂亮的蘑菇狀房屋就入了他的眼。
果然沒錯。
阿刃想了想,結論是昨天晚上有人和他打架,打昏了他,並把他搬到了這裡。
誰這麼無聊?
阿刃回身在屋子裡又轉了一圈,當然是仍沒有發現人跡,出屋後他又仔仔細細的打量了一下這間房子,除了純木質結構外,搭得如普通房屋差不多,模樣倒是沒什麼特別之處,可是建在這裡就有點不一般。
這屋子只有幾十平米大小,建在平整的岩石上,岩石平滑猶如刀削,似乎不是天然而成。
誰會好端端的在半山腰削石成基,建這麼一座木屋呢?
想不通。
想不通就不想了。
阿刃搖搖頭,擡步向山下走去,心想此時韓飲冰應該快起牀了吧,應該回去看看。
一條人工鑿成的山路在阿刃腳下延伸,這山路寬約一米,在山體上蜿蜒盤轉,且只容一人上下,所以當拐過一個彎,看到一個老人出現在面前時,阿刃只得停下了腳步,側着身子等那老人先過。
可那老人在看到阿刃的時候,驟然停步不前,現出戒備的姿勢,同時,一種含而不露的凌厲氣息便從老人身上顯露出來。
竟是個武技高手?
看着老人的姿勢,阿刃心中奇怪,不由得多看了他幾眼,結果越看越是奇怪。
這老人哪裡都很奇怪。
他應該是年齡很老的了,這從他滿頭的白髮就能看出,可是他的皮膚卻很光滑,幾乎少有皺膚,他的頭髮也很奇怪,明明是白的,頭根部卻又烏黑,如果根部烏黑尾部花白是自然現象,可是老人頭髮正好反了過來,難道他的頭髮是越長越黑,而不是越長越白?
更奇怪的是,這老者的臉上紫青了一塊,約莫有拳頭大小,正好蓋在左眼上,這讓他看起來有點滑稽。
難道……?
一個猜測出現阿刃的腦子裡。
老人接下來的話,證實了他的猜測。
“你怎麼醒了?”
些許的戒備之意出現在老人的聲音中。
不會吧?
難道昨天晚上自己是和眼前這老人打的架?阿刃心中暗暗叫苦,這……欺負老人家本來就不對,如果反被老人家欺負,被打昏了,這臉豈不是丟大了!
“老先生。”
阿刃急忙略一拱手,面帶親切笑意:“昨天晚上我痼疾發作,神志不清了好一會兒,是不是您老人家制止的我?”
“當然是我!”
老人氣呼呼的大叫,指着自己的眼睛:“臭小子你看看,老子我已經二十年沒被人揍過了,昨天晚上算是開了葷,身上傷痕沒個十處也有八處,還有這眼睛,你看看你看看,都是你乾的好事!”
見阿刃果然清醒了,不似昨晚那樣莫名的狂暴,老人頓時火冒三丈。
這老人家真是活力四射……
看着老人跳腳直罵,阿刃開始苦笑,既然是自己不對,被人怎麼罵都認了。
“是我不對是我不對。”阿刃急忙道歉,隨即又拍起了老人的馬屁,“老人家您真是武功高強,我痼疾發作的時候力量會大增,這樣都被您制住了,老人家您的武技真是一等一的強。”
這話倒也不是虛言,阿刃知道自己發起瘋來有多厲害,那種時刻的他,阿刃想不出誰能製得住,也許皇甫超塵可以,其他的人麼,通通不在話下。
“老子武功高強那是不用說的,想當年……嘿嘿。”
老人的性情挺天真的,被阿刃一捧,就忘了剛纔的不愉快,面露得意之情,正要說些什麼,卻又好像想起什麼似的住了嘴。
“不知老爺子高姓大名?”
阿刃拱手問道。
“姓什麼叫什麼?”老人瞪起眼睛瞅着阿刃,彷彿這個問題阿刃不該問,兩人大眼瞪小眼的對視了一會兒,就在阿刃也覺得自己問得不對的時候,老人這才摸摸腦袋,有些爲難的言道:“我忘了。”
阿刃一愣,有種哭笑不得的感覺,竟然有人能忘掉自己的名字,真是稀奇。
“已經好多年沒有人問我叫什麼……”老人回憶着,“似乎以前有人叫過我遠先生,你也這麼叫好了。”
“遠老。”
阿刃再次拱手。
“遠老,我還有事,多謝昨天晚上遠老的出手相助,我這就告辭了,日後一定再來拜謝。”
說完,阿刃就要向下走,經過老人身邊的時候,卻被這老人一手攔住。
“我還有問題要問呢,你這小子怎麼這麼沒禮貌。”
遠老皺着眉頭,滿臉的不高興。
“我的確有事。”
阿刃心中惦記着韓飲冰,這女孩毫無生活能力,此刻身處一個陌生地方,醒來時一定會害怕,他要回去照顧她。
阿刃雖然語氣急切,遠老卻像是沒有聽出一樣,一把拉住正經過他身邊的阿刃,阿刃被這遠老屢次阻攔,不由得心生惱怒,正要加重語氣再拒絕老人,老人一連串問出的幾句話,卻讓他一愣。
“唉呀呀,真麻煩,我挑幾個簡單的問題問好了,你是不是吞了四方家的那個寶貝?你是不是已經領悟了通神之境?你的身體究竟是怎麼回事?”
這幾個問題問出,阿刃如同被五雷轟頂,頓時愣住了。
四方生死鑑在他體內,這是他的最大秘密,全世界也就藥王與他兩人知道,藥王還特囑咐過他,讓他謹守這個秘密,四方生死鑑實在不是什麼好東西,以前有人利用這東西造過不少的孽,若是被人知道他擁有這東西,難免會遭人嫉恨。
可如今這個秘密被眼前這老人若無其事的揭開了,這讓阿刃如何不驚。
“您怎麼知道的?”
阿刃震驚過後,立即恢復平靜,他盯着這個若無其事的老人,眼睛中帶着一絲寒意。
“嘿嘿,你老爺子我見過的事情多了去,你這點貓膩一眼就看穿了。”
遠老洋洋自得的笑着,絲毫沒有在意阿刃眼中的敵意。
“這麼說這事就您一個人知道?”
阿刃也笑了,他心中其實在想着藥王在囑咐他時地說過的話,藥王說此事一旦暴露,濟世醫家倒沒什麼,他倒是有可能成爲天命林家的眼中釘,天命林家對這東西忌憚至極,理由不得而知,但幾百年來,只要是四方生死鑑這寶貝一現世間,天命林家絕對會想盡辦法來消滅它的持有者,行爲之瘋狂,像是林家全體上下都着了魔。阿刃在心中掂量着,爲了掩蓋這個消息,要不要對眼前這老人做點什麼,或者利誘,或者威逼,殺人滅口倒不至於,以眼前老人昨天晚上表現出的功夫,那樣做的風險太大。
“好了好了,別廢話了,快跟我上去,給你看一樣好東西。”
遠老拉着阿刃,急不可耐的向山上木屋奔去。
阿刃發現這老者的手勁還真大,但是這力氣中卻沒有感覺到內氣的存在,似乎老人只是身體強壯到生出這些力氣,真是有點奇怪。
兩人進了木屋,老人撲到那張長條桌前,伸手拎起一個玻璃試管,獻寶似的拿到阿刃面前,晃了晃。
“猜猜裡面是什麼?”
老人的笑容頗有幾分天真之意。
阿刃看看,這試管他曾經注意過,也曾猜過裡面會是血液。
“是血吧?”
“沒錯,那你再猜這是誰的血?”
老人的表情更加興奮。
既然老人要他猜,阿刃就知道這是怎麼回事了。
“是我的吧?”
“對了!”
老人大叫。
阿刃皺着眉頭看着老人,趁別人暈倒的時候割脈取血,這種行爲可不值得炫耀。
“您這是什麼意思?”
“你看這血啊?你不明白?嗯?你看它的顏色?”
老人似乎對於阿刃的遲頓很惱火,可是阿刃的確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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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紅的,血液都是紅的,這有什麼特別的?”
“可你不一樣啊,你是極陰之體,你的血不應該是紅的啊,哈哈,看樣子是我的藥起作用了,一下子就把你治好了!”
老人高興的手舞足蹈,阿刃卻被他弄的糊里糊塗。
“等等等等,你說什麼極陰之體?什麼意思?”
“極陰之體就是……”
老人解釋了好半天,阿刃才從他的話裡理順出了邏輯,結果,老人說的話卻把他嚇了一大跳。
老人說所謂極陰之體,是用四方生死鑑植入體中,待陰極氣充斥這人全身之時,此人就擁有了極陰之體,此時這人除了沒有自己的意識之外,幾乎就是個完美的武者,不論在被植入前他有沒有習過武技,在植入四方生死鑑後,他都會在最短的時間裡直達通神之境。
這四方生死鑑,就是四方雜家用來練制武功高手的容器。
“不可能!我根本就沒有失去意識!”
阿刃立即反駁,他把自己的狀況一一說出,語氣確鑿,不由得老人不信。
“真的?”
“當然是真的。”
“那你昨天晚上?”
“我都說了是偶爾失控了!”
濃濃的失望籠上了老人的臉,老人喃喃自語着。
“原來我的藥沒用,沒用……”
“你昨天晚上給我吃什麼東西了?”
阿刃心想怪不得自己一暈就是一晚,原來是吃了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老人卻沒有理他,仍然在那自語着,隨即又從角落裡翻出一堆破破爛爛的書,一本接一本地翻看着,一邊看一邊自言自語,完全是個瘋子模樣。
阿刃又跟他搭了幾句話,卻如同石子扔進大海里,連個回聲都沒有。
再等了片刻,阿刃終於忍不住走了。
真是奇怪的傢伙。
下山後,望着隱藏在山壁之下的木屋,阿刃心中的疑惑越來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