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雪域聊心

光,天地清晨間的第一縷光。

滴,滴,滴......

一滴又一滴晶瑩的水珠像一個個小精靈輕輕地撫在晉戈的面上,他緩緩地睜開了沉重的眼皮,昨夜像惡夢般的大金鵬王化成了周圍的冰雪世界。

這是一個由冰晶構成的山洞,那光滑的冰棱相互反射着自己的影像,在陽光的照耀下扭曲得像是魔幻一般,如同一個娜娜多姿的美人在跳着銷魂的舞蹈,美不勝收。

“你醒了。”說話的人是昨天那個叫李好的少年,他的身影就那麼駐在門口,望向晉戈的目光還是如冰般冷漠,但已比昨天多了幾許柔和。

晉戈輕輕地點了點頭,向四周望了望,看不見,看不見孫楠,他用探詢的目光望向李好。

“你那個朋友我已經送了他回家了,不用擔心。”李好那伴隨着銀質頭髮飄動的冷酷面孔這時竟難得地露出了一絲笑容。

“那麼你帶我來這,是爲了?”晉戈一臉的疑惑。

“因爲,我們是......同類。”李好輕輕地轉過身去,彷彿特意不讓晉戈看到他此時的表情。

“同類?”

“普通人是不可能承受那怪物如此凌厲的攻擊後還能生還的。”李好淡淡地說。

“聽着,我不是普通人,也不可以是普通人。”在地獄中那個男子的魂魄化作光華四散時的微笑彷彿就那麼靜靜地在晉戈眼前浮動,良久,他才倔強地說道。

“我也不是普通人,所以我們是同類,你和我在世間都有一個稱呼——鬥神士。”李好那雙冰眸死死地盯着晉戈的雙眼,彷彿要從他的眸子深處看出他最深邃的秘密一般。

本來就寧靜非常的冰室裡的空氣一時好像凝固了一樣,晉戈聽着這個陌生的詞語,心頭卻猛地一顫,全身都變得滾燙滾燙的。好像很多年前,就聽過這個詞語一般。

“我不是什麼鬥神士,我只是晉戈而己,一個有點特別的——高中生。”晉戈彷彿爲了逃避什麼似的,目光閃爍着不敢直視李好的雙目。

“真的是那樣嗎?還是你不願意去承認......”

晉戈的腦子如同被五雷轟頂一般,癡癡地看着遠處那晶瑩如鏡的冰霜,夢中的一幕幕像是流光一般放射出來。

血,被血染紅了的世界。

“鬥神士,去死吧!”

如楓,那個有着長長的紅色頭髮的可愛鄰家女孩就那麼被那道劈下的光刃活生地砍開兩邊。

“還有一個呢......快去找。”

不動,一動也不敢動,晉戈就如此地屏蔽着氣息。

本來他可以的,他可以站出來的,應該站出來阻止這一切的。

被劈死的是他前一生的情人嫦娥的轉生,躲在車底的他不能看見臨死前她的樣子,但可以想象得到她那哀怨的眼神......

那個男人一步步地向着晉戈潛伏的方向走來,完蛋了,被發現了。並不是夢,死亡的真實感是那麼可怖地威懾着他。

“啊!!!”對了,被逼到絕路的自己瘋狂地從車底衝了出來,稚氣的手裡捏着地下散落的碎玻璃片,狠狠地朝着男子那寬敞的肚子胡亂刺去。

“去死吧,去死吧!!”小小年紀時的晉戈瞪着通紅的雙眼,雙手不斷地就那麼揮動着,仿如被獵人逼到絕路的獵物臨死前的拼死一搏。

突然,他揮動的雙手停了下來,他也發覺了不對,擡起自己害怕得直顫抖的頭,迎接他的是那雙彷彿可以吞噬他的黑魔瞳。那個男人就那麼站在不遠處盯着他,看着他像個傻瓜一般地拼命。

那一刻,晉戈反而冷靜了下來,就像一隻困獸般狠狠地無畏地直視着那個男子的雙眼,一切都變得無所謂了,死亡,生命,這些近在咫尺的將要來臨和失去的東西都不重要了,晉戈把如楓慘死的那一幕幕銘刻在自己的腦子裡,讓自己滿腔的仇恨在眼睛中放射而出。

那個男子的看着晉戈的雙眸,嘴角突然堆起一陣邪惡的笑意,一隻手捏住晉戈的脖子,像抓小雞一般把他拎了起來,扔進了車裡,晉戈幼小的身子頓時被車箱撞得昏了過去。

“忘記一切吧,永遠地活在自己製造的恥辱當中吧!”那個男子的聲音充滿着無盡的狠毒。

接着晉戈所有關於這一晚以前的所有記憶都伴隨着一陣陣白光從他身上消失了,如果不是大金鵬王的這次意外,那麼晉戈將永遠活在自己的惡夢中,無法醒來,就那麼永遠沉淪下去。

但是這一切,永遠都不會讓別人知道的。這關於鬥神士的可怕記憶。

晉戈擡頭看了看凝視着他的李好,淡淡地說道:“我討厭鬥神士,就像大貓吃老鼠。”

“你不想嗎?你不想有一天能重返天界?你不想有一天能完成心中末完的願望?你不想讓最親愛的人死而復生嗎?我,需要你的幫助。”李好的雙眸在說這時彷彿拼出一絲火花。

讓人死而復生......晉戈的心彷彿被這句話敲了一下,如楓,那是他心中永遠的夢魘,真的可以做到嗎......

“可以成爲神的人,只有鬥神士。只有成爲鬥神王的鬥神士們纔可以獲得神格。”看着心頭一動的晉戈,李好又回覆到那種冷冷淡淡的語氣說道。

“鬥神王?”

“神界每年都會有神仙化成宇宙中的塵埃,而如今的神界決不像遠古時代可以依靠修煉而飛昇爲神,如今成神的唯一途徑就是每五百年舉行一次的鬥神王大賽。鬥神士們組成五人的團隊作戰,最後勝出的團隊如果能戰勝一位指定的神靈,便可以獲得神格。”

“只要成了神就可以使死人復生?”

“對。但死去的人是沒有辦法成神的,所以你要變強。”

“如果真的如你所說,那麼我願意成爲鬥神士,如果真的要沉淪,那麼所有的痛苦就讓我一個人去承受吧。”晉戈的神色中透過一絲無奈,但語氣卻十分堅定地說。

李好有力的手輕輕地拍在他的肩膀上,晉戈知道自己走上了一條不能回頭的路。

注:鬥神士。和遠古大神簽訂了契約,擁有神力的人。他們是這世間僅次於神的存在,但是強橫的妖物是可以輕易地將他們擊殺。他們躲藏在黑暗中獵殺着那些自洪荒時代一直隱藏在這世間作惡的妖獸。又因爲他們最終要弒神,所以被世人稱爲鬥神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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