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

白玉進落在了地面上,此時,他發現他正處於一處荒野的山脈之中。

白玉進打量着四周,沒有看見那兩個人,怎麼回事?

“適可而止,帶她走吧。”

白玉進聽到身後響起了一個女子的聲音,連忙迴轉過身。頓時,一雙本就通紅的雙眼變得更加血紅,彷彿飢渴的野獸,看見了獵物一樣。

前者是不受控制,後者是純粹慾望。

“你是誰?”白玉進咬着舌尖問道。

“年齡不大,膽子不小,敢這樣看着我。”白玉進對面的女子說道,卻並未動手。

“你到底是誰?”白玉進深吸了一口冷空氣,平靜了一下他自己的喘息,又開口問道。

“我是誰你不用知道,這兩個人你不能殺。帶着她走,再不走,你就留下。”心媚玘淡淡地說道。

“怎麼你們說話,都這麼狂!我今天還就要試試看,你怎麼把我留下?”

白玉進被對方冷冷傲慢的態度,激起了內心一直壓抑的暴虐嗜殺之氣。

白玉進原本就控制不住的魂海之魄,在此時終於全面爆發了,更準確的說,他中的弱魂暴魄草之毒達到了巔峰時期!

嗜殺和暴虐代替了理智和判斷!

白玉進竟是啥都不顧,將懷中的小白狐一把抓住,往四周隨手一丟,手中持槍,就朝着心媚玘攻了過去。

“放肆!”心媚玘沒想到眼前的少年如此不知進退,竟敢向她發起進攻。

“魂技!星芒一點!”白玉進單手持槍,蘊魂於槍,朝着心媚玘刺去,槍未至,勢先出。

心媚玘腳未沾地,立於白玉進前方,黑色寬鬆的長袍與銀白色的頭髮被槍勢吹起。

但白玉進的槍在離心媚玘三丈處,就再也刺不進去了!

心媚玘揮動右手,只見,她周身三丈內,所有的魂力立刻凝聚一起!朝着白玉進衝擊了過去!

“魂技!百繞止江河!”白玉進雙手將槍瞬間極速地轉動,似一扇排水的風車,將衝擊而來的所有魂力卸於四周。

槍法可攻可守,可點可面,既能橫掃千軍,也可潑水不進!

白玉進此時沒有了他自己的思考,他全在憑藉他的戰鬥本能,想要將暴亂的魄宣泄掉,將面前的人殺死!

“魂技!疊浪萬重!”白玉進只有狂暴進攻的念頭,躍起,雙手將槍高舉又殺向了心媚玘。

“不知死活!”心媚玘也被白玉進不斷的挑釁激起了怒火,主動出手,雙手成印,輕語道:“一尾現,輕舞迎司晨!”

她四周所有的魂力以圓周的形式,無差別多角度地攻向了白玉進!

陰陽雙境後就是隕魂境,顯然她隕魂境的魂力比白玉進高出太多。

但白玉進魄的暴動提高了,魂力的爆發破壞力!即使魂力流逝,但只要有一絲魂力,就能發揮出遠超平時的爆發力。

如若不然,他早就敗了!

大範圍、全方位的魂力攻擊,可不是能夠靠身法和槍法能夠避開的。

“天...樞!魂...啓!星象七殺...第二殺,天樞破...滄月!”白玉進嘶聲狂吼道!暴走的白玉進並沒有選擇防禦,而是以殺陣攻向了心媚玘。他的魂力就要消散完了,他的魂海中魄的暴動也快要停止了,他機會只有一次!他放棄了其他方位的防禦,而想以殺陣破開前方的魂鬥能量,欲傷心媚玘!

好厲害的戰鬥天賦!雖然觀戰了他的兩場戰鬥,但此時心媚玘承認,她小看了這個男子!

妖族中可沒有人會陣法。妖族修妖丹,有妖氣,雖然也修魂力,但相對的,他們沒有精神力。也就是說,他們無法推演和佈置陣法。

察覺到殺陣中的魂鬥能量,心媚玘卻是沒有選擇放棄攻擊。這點程度的魂陣,她還不至於束手束腳。

白玉進正面的進攻被擋了下來,與此同時,從其他各個方位涌出的魂力,直接衝擊到了他的身上!

四周的魂力,將白玉進衝擊得,向左前方飛了出去,只留下了,十丈被撞倒的殘枝斷樹的殘骸痕跡!

心媚玘感覺到她的右手發麻,有些提不起來了,剛纔她以右手聚掌中之魂,抗住了白玉進的殺陣。

但白玉進就慘了!

他四肢摔倒在地,整個頭都埋到了被衝擊出的溝壑之下,夾雜着的碎葉和泥土將他的身軀埋住,半天都沒有動靜,好像不會再站起來了。

但泥土終於動了,上面的碎葉也被抖落。只見,白玉進顫顫巍巍地雙手撐地,又從那被衝擊出溝壑中站了起來,並且轉過頭去,雙眼直直盯着心媚玘,但眼神中沒有任何情緒,似一潭千年不動的湖水,死氣沉沉,但眸中的猩紅之光卻恍若天生自然一般。

“適可而止吧,我不想殺你。”心媚玘的聲音沒初始時那麼冷漠了,開口對白玉進說道。

但此時的白玉進,彷彿失去了聽覺,也不知道他是誰,來這裡幹什麼。他的意識之中只有:殺!不死不休!而他唯一保留下來的,就只有他的戰鬥天賦!

白玉進此時不再是平時光潔整齊的模樣。此時的他,頭髮凌亂,散落在頭上,像個乞丐,並且渾身都沾滿了泥土,混雜着鮮血黏在了他的黑袍之上。他站立的雙腿抖動不已,可就是沒有跪下去尋求舒服的姿態。

是的!他已經到極限了,戰鬥不動了。魂力消逝到再也無法發出魂技,魂海之中魄的暴動也停止了。這也意味着,他沒有資本再和這個女人鬥了。

但他猩紅的雙眼,卻並沒有隨着弱魂暴魄草之毒的爆發完,而消散,反而因爲他心中的殺念而愈發躍動!

“禁祭...之陣,七星...噬...蒼穹!獻祭...我...所有的...魄!”白玉進緩緩低語道。

一道紫色的光柱,從九天七重星空之上直落到了白玉進身上,同時,白玉進魂海之中的魄,也離開了它一直呆的地方,與光柱交融在了一起!

心媚玘也不明白這個男子到底發了什麼瘋,她沒打算殺他啊!也說過放他和那個丫頭走,怎麼現在,不惜發起這種極其厲害的陣法,來決個你死我活!

她知道,這個陣法全憑她現在被禁制了的魂境修爲,是很難抵擋下來的!真的要拼命了,心媚玘心想到。

“三尾現,曳眸定半生,輕舞之醉!”她的雙瞳中搖曳出來青色的光芒,將她渾身的魂力聚集。她輕輕地轉動着身體,似忽在爲對手獻上一舞。但而後,在旋轉之中,青光似風暴一樣涌向了白玉進!

滅陣和狐族奧義激烈地撞擊在了一起,但紫色的陣法勢不可擋,其紫色的光芒消滅併吞噬了青色光芒,擴大着它中心的魂力集聚度!

“不好!這個陣法的中心魂鬥能量強度,已經超過了我現在可以承受的範圍”當滅陣將要降臨到心媚玘身上時,她心中想到。

“只能用妖丹硬抗了,得毀掉我十年的苦修啊!小子!我饒不了你!”心媚玘心中有了決策,並想要教訓白玉進!

“妖丹現!守!”心媚玘用妖丹,硬抗白玉進的滅陣。

激烈的魂鬥能量,隨着白玉進滅陣和妖丹的碰撞,四射而出!並從兩人處於的荒野山脈中,往四周,席捲而去!所到之處萬物皆爲塵埃,地面上的土地,都像是被炙烤過一樣,裂開了!

“咳...咳...咳...”一陣咳嗽之聲從心媚玘的口中傳出,她終於抗住了滅陣的威力。但滅陣比她想象得還要厲害,她雖然沒死,但渾身不能夠動彈了,魂力和妖力她再也不能夠調用半分!

此時的她,也早已不再是當初月影下那個似謫仙的狐妖了。她銀白色的頭髮沾染上了些許的塵土,鬆散的黑色長袍已經有好幾處破了,露出了再也遮掩不住的春光,而那一雙始終不肯沾地的玉足,也終於安靜地輕吻着地面。

那小子想必也不能動彈吧!等我在此調養半天,就找他算賬!心媚玘心想到。

但當煙霧散盡時,她看見一個男子正拖着沉重的步伐,向她緩緩地走了過來。

他怎麼還能夠行動!心媚玘心中無比的震驚。

她真的有些慌了,此時的她,就像是一隻待宰的羔羊,可以任人欺負。

“你別過來,我告訴你我的名字,可以嗎?我叫心媚玘。”心媚玘以爲是,她沒有告訴白玉進她的名字,而惹惱了他。故而,想要以此來使白玉進停止動作。

白玉進腦海中,此時就只有一個念頭:殺!而也正是這個念頭,讓他堅持着到現在還不倒!

看着腳步越來越近的白玉進,心媚玘,這個斷落羣妖界,司魂境的天之嬌女,此時也露出來她脆弱的一面。

“你別過來,可以嗎?”心媚玘輕聲對白玉進說道,想要穩住白玉進。

但,徒勞無功!

白玉進還是走近到了心媚玘的身前,他身體內早已沒有了半點魂力,但他還是舉起了他的右手,想劈在他身下正躺着的,心媚玘的頭上。

沒辦法了,只能這樣了,也許這就是命吧!心媚玘心中嘆道。

媚眸!心媚玘的雙眸突然變成了粉色,並看向白玉進猩紅的雙眼。

白玉進腦海中此時頓時一震,隨之殺念漸漸地消散了,但取而代之的是慾望之念,極強的慾望之念正滾滾涌來!

媚眸是心媚狐族的奧義之一,它的等級不高,但卻是每個族人都有。它是心媚狐妖一族的結合之禮。

媚眸不僅對鍾愛的男子有用,而且女子也深受影響。它是心媚狐妖一族女子最寶貴,也是唯一隻能使用一次的奧義。

白玉進感覺到他自身像是掉進了熔爐中,雙目中的慾望在不斷的升起,已經讓他不能夠再思考!此時,他很想去到,北冥極地那萬丈冰川之下,用那裡的萬年寒冰凍住他的身軀!

但有些時候天意就是如此,你永遠不知到下一刻會發生什麼。

心媚玘居然在奧義之力的作用下,緩緩地直立起了她的上半身,一雙潔白的玉臂從後面抱住了白玉進。

這點燃了所有的慾望!

此時輝月終落,黎明已經來臨。

白玉進完全不知道他自己在幹什麼,只是覺得心中的燥熱有了排解之地。順着本能的引導,他沒有拒絕。

手邊摸到了一個毛茸茸的東西,白玉進不禁扯了扯。

“嚶呢”心媚玘的口中輕輕地輕吟出了一聲,同時,七條雪白的狐尾散落在了白玉進的四周。

天已然很明亮了,將久違的光芒再次灑向大地。

白玉進緩緩睜開了眼,看着頭頂刺目的日光,暗道:壞了,他失約了!

他和那個中年人約好了,在早上交換雙方的東西,可是現在,明顯過了時間!而且他和趙靈萱也約定了,午時之前到星雲關,可他又失約了!

好痛啊!白玉進覺得他渾身上下要裂開了一樣,就好像他的這副身子是被人組合起來的。試着運轉魂力,可是魂海中的刺痛,讓他差點就昏倒過去。

“這次受的傷,是自己這麼多年來,受得最重的傷。”白玉進眯着眼,望着頭頂的炎陽,心中感嘆到。

“她走了嗎?對不起!”白玉進心中默默地道歉道。他並沒有忘記在此之前,他所做過的事。

此時,在不遠的荒山之頂上,一個衣着整潔的黑衣女子,正望向白玉進所在的地方。在她的身旁是兩個,已經被打昏了的男子。

醒了嗎?那我也該走了。摸了摸左手食指上的一枚魂戒,輕嘆一聲,心媚玘開啓了狼牙之中,早已存在的傳送門,很快地消失在了這片天地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