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噓!”林悅用手指壓着嘴脣,示意我不要說話。等那老闆娘走後,她嘴角才露出一抹得意的微笑,對我們做了個鬼臉,說:“你們還楞着幹嘛,快進屋裡吃飯去,就當是我報答你們這一路來對我照顧吧!”
我和顧泰兩人面面相覷,不明白林悅葫蘆裡到底賣的是什麼藥。
等我們進到屋裡後才發現那老闆娘已經準備好早飯在桌上等着我們了。雖然只有饅頭鹹菜,可在已經很久沒吃過熱食的三人眼裡已經是奢侈的美食了。
這個小店除了我們幾個外好像也沒有別的客人了。不過想來也是,這裡並不是進入太行山的主要入口,也鮮有遊客會走這條路線。看着屋裡那些殘舊的傢俱,就知道這個小店應該也開了很久了。
林悅奇蹟般地退燒了,很奇怪的是,她不但比之前活潑開朗了許多,而且竟然沒有問起她昏迷前的事。顧泰好幾次欲言又止的想問她到底是被誰埋到地下的。可每次話到嘴邊,看到她開懷大笑的模樣,他又不得不把想問的話嚥了回去。
或許,這是她在故意迴避!
“老闆娘,這裡只有你一個人嗎?”林悅嘴裡塞滿饅頭,含糊不清地問道。
“不是,我男人昨天去鎮上買東西去了,大概今天中午會到家。”老闆娘用一塊絹布擦着那玉手鐲,頭也不擡地回道。
看得出,她好像很喜歡林悅那玉鐲。
“那你一個人在家不怕嗎,昨晚這兩男人來敲門有沒有嚇到你?”林悅繼續問道,今天的她,像是一個話癆子。
那女人走到桌邊,挨着林悅身邊坐了下來,伸手抓起一個饅頭就往嘴裡塞去。林悅看到,這老闆娘不知道什麼時候已經把那手鐲帶到自己手上了。
看着那手鐲滿滿地套在了老闆娘的粗壯手腕上,林悅強忍笑,心裡暗自好奇她是怎麼把這鐲子給戴進去的。
這鐲子的口徑這麼小,想必戴的時候她手應該很疼吧!那老闆娘睨了我和顧泰兩人一眼,竟然“咯咯咯”地笑了起來,毫不掩飾地咧嘴大笑着。
林悅被她笑得有些莫名其妙,她狐疑地看着我和顧泰,竟發現我倆都埋頭猛吃,好像對她提問沒興趣一點興趣樣子。
我倆的反應更勾起了她的好奇心,便催問道:“怎麼樣嘛,我們來敲門時你真的不害怕嗎?”
終於,老闆娘把饅頭吃完了,才緩緩地說道:“小姑娘,我要是害怕的話我也不會把店開在這鬼地方了。昨晚這小子來敲門時,我還尋思着,是不是從山上下來的野鬼來投宿了呢!”說罷又自顧地哈哈大笑了起來。
林悅小心地看了看門外,悄聲地問道:“你是說,這裡會經常有野鬼來住店嗎?”
一聽到“野鬼”本來還漫不經心的我突然來了精神,也不吃饅頭了,聚精會神的聽着她們的談話。
“我怕說了你們會害怕,”老闆娘神秘兮兮地說着,“知道我爲什麼要把店開在這裡嗎?”
“不知道!”三人異口同聲地回道。
“切,你們是不是以爲我傻,把店開在這荒無人煙的地方。”老闆娘突然把臉湊到我們面前,撇着嘴,不屑地說道。
“沒有,我們絕對沒有這麼想!”再次異口同聲,把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就怕把這喜怒無常的老闆娘給惹火了。
“你們要真這麼想也不怪你們,按常人的想法,當然是不明白這是爲什麼了。不過我要跟你們說,我會把這店開在這裡,並不是做人的生意,而是專門做鬼生意的!”
“啊?做鬼生意?”林悅驚叫道,就在這時,木門突然“啪”的一聲自動關上了,陽光被拒在門外,屋裡一下子變暗了下來。
“哈哈哈,看把你們給嚇的,其實我是跟你們開玩笑,騙你們的!”
“老闆娘你真壞,這個玩笑可一點也不好笑,嚇死人了!”林悅嘟着嘴,抱怨道。
“不過……”老闆娘壓低着聲音,湊得更近了,“不過我也不完全是嚇你們的,這房子挺邪門的,我剛來這裡住的時候夜裡經常看到家裡出現好像鬼影呢!”
顧泰乾笑兩聲,抖着嗓音說道:“老闆娘你真幽默,不過這次我可不會再相信你了。”
嘴上雖是這麼說,可其實心裡早已經被嚇到不行。顧泰發抖的身體已經出賣了他害怕的事實。
不過也沒有人會笑話他,因爲此刻除了老闆娘自己外,大家心裡都有點毛毛的感覺。背後發冷,好像有很多眼睛在注視着一樣,讓人覺得很不自在!
“這可都是真的,當時要不是我沒有別的地方可以去,我纔不會住在這個鬼房子裡呢。”老闆娘對顧泰不相信她的話感到有些惱怒,爲了讓我們相信她沒有騙人,又繼續說道:“這房子本來是我老公外公的,據說老人家生前做的工作就是和屍體打交道的。具體是做什麼的,我也不是很清楚。我只知道,在他晚年的時候就自己一個跑到這個地方來建了這棟房子,死後才被家人接回去。當時這房子就一直空着沒人住,直到有一年我們家起了火災,所有的東西都燒沒了。聽我老公說這裡還有一間沒人住的房子,沒辦法,最後我們就搬進來了。”
原來是這樣的,難怪這家店會開在這種地方。不過更讓人覺得好奇的是,一個生前和屍體打交道的人,爲什麼在這種地方開店呢?
“可這個地方這麼偏僻,爲何你們還願意繼續留在這裡?沒打算搬到外面去住嗎?”我疑惑地問道。
“哦,那是因爲我們沒錢,再者外面的房子那麼貴,根本買不起。不過在這裡住久了,反倒也覺得不想離開了。賺點來往過客的錢,日子倒也還能過得下去。”老闆娘轉動着腕上的手鐲,眼睛笑眯成一條線。
一想到昨晚這老闆娘一副沒錢沒商量的模樣,我在心裡暗自苦笑着。這裡莫不是家黑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