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5章 蒼生背棄
“哈哈哈！我乃不死不滅不老的存在，莫說一個小小的你，即便是昔日九皇在世，也奈何不了我！”逆魔掌中眼睛戲虐而笑，右掌中的嘴巴勾起譏誚弧度。
“我看這神域不順眼太久，這一次，也該毀滅了。”逆魔陰測測道，一股逆滅萬世的毀滅意志，自逆魔體內宣泄而出，席捲向九霄。
那九霄天穹，忽然被燃燒出一塊巨大缺口，赫然是空間屏障！！
缺口在逆滅的意志火焰下，迅速擴大，那架勢，竟是要燃遍整個神域，將一切都葬送掉。
太清雲鸞、冰火蒼星無不心頭震顫，剛剛誕生的逆魔，就有毀天滅地之力？
他們能夠清晰感知到，那股逆滅意志的可怕。
他們若深陷其中，撐不過一時三刻，就將毀滅爲虛無。
魚皇又急又怒，怨道：“蘇羽！都是你固執己見，唯我獨尊，才導致逆魔現世！你……你百死難辭其咎！”
一些神明敬畏蘇羽的神通，不敢當衆指責，但那眼神，卻無不透着恨意。
冰火蒼星低沉道：“蘇羽，你惹來了逆魔，禍害了蒼生，你要爲此負責！”
“對！好好的，他爲什麼不聽勸阻，執意殺死逆天寒星？”有隱藏不出的神明，藏在人羣中憤怒吶喊。
“都是你！”
“是你害我們的！”
彷彿，此刻在毀滅世界的不是逆魔，而是蘇羽。
無數的討伐聲音匯聚成一抹意志，蘇羽是罪魁禍首！
他們不敢恨逆魔，因爲逆魔一道意志，便可滅他們爲塵埃。
可他們敢於恨蘇羽，因爲蘇羽光明磊落，不會濫殺無辜，所以他們敢於仇視他。
聞聽此言，蘇羽淡漠以對。
太一東皇鍾內的太清妙玉則氣憤道：“放屁！他在庇護神域，你們這羣遭受庇護者，不出手相助，反而埋怨他惹來敵人？難道你們一再忍讓，敵人就不會出現？自己安慰自己，如此愚蠢的心態，會出現在衆多神明心中？簡直滑天下之大稽！”
太清妙玉分外不解氣，怒道：“想想你們的近況，逆天寒星是如何踐踏你們如牲畜，你們是如何苟延殘喘，在他面前擡不起頭？女人被他強行索要霸佔，親朋故友被他肆意殺害取樂，多年心血積累的資源被搶奪……你們過着如畜生都不如的奴隸生活！”
“是誰斬滅這個禍患將你們解救？是你嗎？還是你？還是你們？都不是！是蘇羽！”太清妙玉輕視俯視他們，哪怕對冰火蒼星也充滿蔑視：“你們有什麼資格討伐他？就憑你們是弱者，就該心安理得的要求他爲你們負責？”
她一番凌厲諷刺之言，駁斥得不少生靈啞口無言。
但她也着實惹怒一番神明，怒斥道：“不要扯其他的！我就問一句話，逆魔是不是蘇羽惹來的？”
“呵呵……”太清妙玉氣笑，望着那一雙雙只敢對自己人兇狠，對敵人卻像土狗一樣懦弱的眼神，倍覺噁心。
“怎麼？無話可說了？既然無話可說，那就請蘇羽前輩給大家一個交代！”那隱藏人羣中的生靈，正氣凜然道。
“對！我們要一個交代！”
“蘇羽若不給出交代，我們神域蒼生全部詛咒他！他永生永世都是神域的罪人！”
太清妙玉氣得渾身發顫，只覺那些昔日和藹可親的面目，變得引人憎惡，冷笑道“你們要什麼交代？”
下方衆生沉默了片許，有一道激烈的聲音吼道：“蘇羽自刎吧，如此才能熄滅逆魔的怒火！”
“哈哈哈……”太清妙玉渾身顫抖，不知是氣，還是笑。
太清雲慧亦感到憤怒和悲哀，大災大難面前，衆生的智慧往往是愚蠢的。
難道殺死了蘇羽，逆魔就會放過他們？簡直愚不可及。
望着承受衆生討伐的蘇羽，太清雲慧想爲其說話，可俯瞰衆生，掃過那無數仇視的眼神，太清雲慧莫名一寒，心生怯意。
嘴脣幾番蠕動，終究不敢違逆蒼生意志，爲蘇羽說情。
唯有太清妙玉初生牛犢不怕虎，不知何來的勇氣，直面衆生，又恨又失望，臉龐冷淡無比：“一羣愚民！你們自生自滅吧！至於你們恨他，詛咒他，將其在史書中寫成千古罪人，那又如何？蘇羽纔不需要理會你們這羣愚蠢的生靈。”
冰火經幻和逆天冷山亦被激起了熱血，義憤填膺斥責衆生。
可得到的，是衆生更爲強烈的反駁。
那擊殺蘇羽，安撫逆魔情緒的聲音，越來越強烈。
悠閒旁觀的逆魔，眼中滿是戲虐之色：“哈哈哈哈……說得對！只要蘇羽死了，我逆意順暢，就不會再毀滅神域！我可以保證！”
聞言，衆生仿若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精神大震。
“聽到了嗎？蘇羽小兒，還不速速以死謝罪？”
“你引來的禍患，當然要由你來解除，自盡吧！”
“你還猶豫什麼？都是你逞威風，害苦了蒼生，還不給老夫馬上自盡？”
……
衆生的呼聲，達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高度。
那意志之強，直逼蘇羽背後八千神邸法相，不由自主浮現而出。
他們通體神光幻滅，彷彿正在替蘇羽承受莫大壓力，各個面露痛苦神色。
俯瞰衆生，蘇羽恍惚記起不久前，路過美人魚部落所看到的一幕。
衆生的智慧是愚蠢的，真正清醒的，永遠只有少數人。
蘇羽行事，一向只求問心無愧，他無法坐視孽女滅世，才東奔西走，無法坐視逆天寒星肆無忌憚踐踏人間，才拔劍出山。
可，他待蒼生如何，蒼生又是怎樣待他？
這一刻，蘇羽恍然明悟，爲何諸多萬古老怪，心性冷漠如鐵。
難道他們年少時，不曾有過兼濟天下，扶助衆生的恢弘理想？
也許有過，但其中有一部分，遭致蒼生背棄吧。
其心中沒有悲涼，反而有一縷解脫，嘴角露出輕鬆笑意：“也罷，蘇某隻是天地一沙鷗，自然擔負不起拯救天下的責任，你們命運如何，又豈是我一人能左右？”
心靈得到釋放，蘇羽思維瞬間空靈，如若洗滌一般。
“誰要你拯救？你以死謝罪，就是對天下蒼生最大的拯救！”
“呸！還有臉笑，怎麼還不死？”
蘇羽左眼漸漸泛着酒紅色光澤，淡淡道：“我說過，逆魔，我會一道殺！用不着以死謝罪。”
唰——
驀然間，魚皇周身突兀環繞一股空間法則鎖鏈的虛影。
伴隨光芒一閃，魚皇剎那被瞬移至蘇羽面前。
緊接着，蘇羽手中出現一柄血紅無比，長達百萬丈的巨劍！
修羅劍！
皇道聖器排名第九的神物，修羅劍！
魚皇大驚，下意識閃避。
然而此刻他才發現，自己背後似乎被什麼牽扯住。
扭頭一看，居然是一根長長的如繩子似的黑影！
黑影另一端，是逆魔的雙腿。
原來，逆魔沒有腿，他只能通過逆意附着在某個生靈身上。
魚皇頭皮發麻，立刻運轉玄妙的神力，妄圖將纏繞他身上的黑影斬斷，斷絕與逆魔之間的聯繫。
可是連萬年年份的天竺銀竹劍都無可奈何，何況是普通神力？
一掌下去，黑影直接將其神力反彈回去，魚皇根本奈何不得分毫。
“嘿嘿，乖乖當我的傀儡吧！”逆魔戲虐而笑，順着黑影，迅速掠向魚皇，想要重新附着在他身上。
但就在這時，那充斥無邊修羅氣息的修羅劍，以蕩滅之勢，猛然斬下。
啊——
逆魔忽而發出一抹慘叫，黑影被修羅劍整齊斬斷。
失去附着，逆魔從空跌落，如泄了氣的皮球，渾身可怖的逆意迅速減弱。
那正在急劇燃燒天穹的逆滅火焰，也悠然停止，天穹也開始自我修復。
即將降臨的滅頂之災，就這樣突兀解除。
衆生錯愕，分外不解。
那強大的逆魔，就這樣……被擊倒在地？
逆魔趴在地上，雙腿又伸出一道黑影，連接上了距離最近的一名普通女修。
順着黑影，逆魔立刻附着向其身體。
可一道血光閃過，將那黑影斬斷。
又是一聲慘叫，逆魔在地上劇痛得打滾嘶吼，痛苦無比。
但他如溺水的怪物，不斷在探出黑影，妄圖附着在某些生靈身上，可卻一次次被修羅劍斬斷。
終於，衆生有些看明白。
逆魔需要附着在某些生靈上，才能發揮其可怖實力。
如果無所依附，則脆弱不堪。
狂喜的心情，瀰漫衆生心間。
“哈哈哈！原來逆魔如此好對付！”
“呵呵，是呀，真是虛驚一場，我們自己嚇自己！”
“呼！太好了，我們得救了！”
他們慶幸着，看上去人畜無害，是最善良，最和平，和普通的生靈，彷彿剛纔那羣激憤叫囂着讓蘇羽以死謝罪的醜惡嘴臉，是別人。
太清雲慧吃驚道：“國君，這是怎麼回事？”
太清雲鸞亦感到費解：“恐怕，要問蘇羽了！”
逆魔幾番嘗試都失敗，揚起手掌，掌心的眼眸和嘴巴充滿怨毒：“你敢壞我好事？！”
蘇羽踩在修羅劍上，淡漠凝視他：“不出所料，你雖強，也有限制。”
逆魔並非憑空誕生，而是存在於人心的產物，類似於心魔。
它不可能獨立存在，只能依附在生靈身上，否則會非常虛弱，不成氣候。
正常情況下，他會從逆天寒星體內誕生，直接取代其意志，藏身於他軀體內。
但蘇羽殺死了逆天寒星，它才被迫選擇其餘生靈附身。
這就是爲何，他一出現，就附着在魚皇背後。
當年的逆天皇者，正是被逆魔佔據過半的意志，逆魔才那般強大莫測。
他附身的身體越強大，他能發揮出的威力也就更爲可怕。
還好蘇羽及時殺死了逆天寒星，蕩滅了其意志，如果他附着的是逆天寒星，恐怕更爲厲害。
當然，更該慶幸的，蘇羽手握皇道聖器第一劍，修羅劍！
若無此劍，恐怕任何神兵都斬不斷它的雙腿，只能眼睜睜看着它不斷壯大。
持劍來到漸漸虛弱，瀕臨消失的逆魔面前，蘇羽淡淡道：“看來，你此次出世，很快要落下帷幕了，安靜等待下一個逆意大成者出現吧！”
那時，不知是多少億年之後。
然而，虛弱的逆魔，掌心眼珠卻露出一絲戲虐：“恐怕不能讓你如願以償，這太初皇朝，還隱藏着一個意外的高人呢！”
恩？蘇羽眉頭一皺，但反應極其靈敏，二話不說，修羅劍斬下，當即將逆魔斬滅。
逆魔亦是大驚，急怒道：“你還不出手？”
“哈哈哈……”一聲大笑自地下深處突兀傳來：“蘇羽小兒！我們又見面了！沒有想到，你也會來這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