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公子來自各處?”青凝輕開小口,她潔柔青裙裹身,青絲墨發垂落,蘊含一股靈動出塵的氣質,這女子很靈秀,聲音宛如天籟,莞爾動聽。
“我暫時住在蕭山。”
羽聰的回答讓風耐空臉上顯露出鄙夷之色,羽聰顯然不是蕭山子弟,蕭山是一個開放的宗門,收留很多漂泊的散修,風耐空明顯把這被抓星老人抓走的羽聰當成這一類人。
“你很幸運,你是第一個被抓星老人抓走而不死的人。”
這來自風谷的少年對羽聰的態度極差,眼神之中帶着濃濃的不屑之色。
“你不會跟抓星老人是一路的吧?”風耐空眼裡兇光欲透,竟然毫無掩飾,直接對羽聰顯露出殺意。
只是一旁的女子開口,阻止了他,“注意你的言行,風耐空!”
羽聰心中明白,這女子也壓制不了對方,風耐空目無一切,臉色更冷,對那青衣女子有傾心,青衣女子越幫羽聰說話羽聰越是危險,然而這女子根本沒有意識到這一點,或是明白了還有意如此,羽聰也不想跟她走得太近,只想找機會離開。
“兩位似乎也很忙,我就自行離開吧,不必打擾兩位。”
“這裡還是陰墟的範圍,陰墟險惡,羽公子還是同我們一起走出陰墟吧。”青凝勸道。
“是啊,還是一起同行吧。”風耐空雖是笑着,笑容卻略帶深意,讓羽聰皺起眉頭。
“沙沙!沙沙!”
遠處陰暗的木林晃動,枯黃的樹葉紛紛落下,傳來動靜。
“我過去看下。”風耐空腳步輕盈,如支飛箭。
“羽公子不必在意。”青凝淡淡笑道,這女子靈動而出塵,一笑一瞥如同一抹清風拂過。
羽聰微笑以對。
“羽公子家在何處?”
“我是從東州過來的。”
青凝星眸一動,薄脣輕起,“沒想到羽公子來自東州……”
兩人等待許久風耐空許久都沒回來,這女子俏臉上露出一絲詫異之色,“羽公子稍等,我去看一下。”
看着這女子蓮步走去,羽聰鬆了一口氣,心中暗下決定,他還是悄悄離開的好,不願再糾纏下去。
羽聰快速穿過林木,踏在鋪滿落葉的地上發出沙沙的聲響,周圍的樹木受陰氣影響,枝條纖瘦,葉子枯黃葉面窄小,遮擋性並不強。
後面的陰墟,一片黑暗,如同一隻巨獸的嘴口,隱隱傳出一股邪惡的力量,陰森恐怖,侵蝕心魂。
前方有一條大河橫躺在陰墟之地的外圍,河流滾滾,水質泥黃,一個黑影卻從河岸的樹木後走出來。
風耐空神色傲然,“何必急着走呢,你不一個人行動也許我就沒有機會下手了。”
羽聰定定看着這個男子,一襲青衣,刀削的眉毛兩邊翹起,彷彿傲睨一世,一雙黑眸,暗射寒星。
“你可有什麼遺言?”
“爲什麼從一開始就想殺我?”羽聰不明白,這個世界生靈的意志到底是什麼,這個世界的人到底是怎麼樣對待事物。
一個生命,在這裡處於怎樣的高度。
“不過是一個不着眼的人物,生死有何差別。”
“你也不過是投到了好點的孃胎裡,在高位者眼裡,你不也是一個不着眼的人物?”
風耐空臉色陰沉,沉聲道,“就憑你這句話,你今天必死!”
風耐空周身忽然出現一道道風弧,向羽聰颳去,把樹木都砍成一段段,羽聰大驚,那風弧竟如此鋒利。
羽聰一躍,雙拳閃着火紅的星光砸下。
風耐空躲開,只見他剛纔站着的地方被砸成一個坑。
“哼!只會蠻力。”他雙手展開,兩條風蛇纏繞在他手臂上,化身幻影,他對羽聰一掌打下,就像一條大蟒張開危險的大口嘶咬而來。
羽聰背後升起一顆大星,這是從星拳衍化而來的法,他自創的法,他沒有什麼功法,只能靠壓榨自己的潛力,不像這些有背景的人有傳承。
但是他的見識、感悟跟能力有限,只能算是小法。
這顆大星飄撒着光華,向着對手砸去,與兩條風蛇撞在一起。
羽聰使出擊雷術,他的拳頭隱隱有雷弧纏繞,一拳擊出,空氣連連震盪不已,風耐空雙臂環抱,擋住一擊,他的臂膀上有風力流動,隔絕了羽聰的拳擊,隔絕了羽聰的雷電。
“這是一種體術?”風耐空略顯驚異,體術盛行於遠古前,自從神道時代開啓,光輪體系確立後,純粹的體術之道就不再那麼頻繁出現。而傳承下來的基本是一些強大的體術,如同出自風谷的他,都沒能學到。
“很好,這體術是我的了!”風耐空目空一切,就算羽聰使出體術也不把他放在眼裡。
“就看你是否有這個能耐了。”羽聰平靜道,他不想打架,但是面對這種殺生之人,羽聰也不會留情。
“我這就擊敗你,拿走它。”風耐空的眉心顯現一條痕路,散發奇光,他的氣息瞬間暴漲,這是一條靈痕,蘊藏着強大的力量,是一種秘法。
“這條靈痕可是我修煉多年才長出來的,你很幸運能見識到它的力量。”
風耐空周身氣勢增長了幾倍,引起猛烈的狂風,一條巨大的風蛇從他身後升起,猩紅的豎眼閃爍,這條風蛇張開大口,都已經有羽聰身體一般大小,還露出兩顆尖厲的毒牙。
“引人印!”羽聰迅速起掌,已經能直接使出引人印。
引人印是從“皇”中感悟出來的招式,媒介就是皇的虛影,但是顯化此影也要消耗一部分力量,最理想的掌印應是無形無態,不需媒介,出掌就是顯印,這纔是這招式的最強施展狀態。
金色的掌印速度極快,瞬間衝到風耐空身前,他身後的巨蛇龐大而遲鈍,根本反應不過來,風耐空眉心的靈痕再次閃光,風化爲牆盾把他重重包圍住。
羽聰沒有運轉七道決,要不然引人印將會更加強大,此刻的他躍身而起,再次施展引人印,風耐空大怒,大哼一聲,風力瞬間增強,把羽聰彈出去。
風耐空卻發現羽聰的第二道掌印根本沒有發力,羽聰只是借力飛出去,而他的身後,是滾滾的河流。
風耐空中計了,他身後的巨蛇怒吼,龐大的軀體壓下,把一顆顆樹木撞倒,羽聰平靜地看着這巨蛇張開巨口,而後他砰地一聲落去水中,這風蛇也衝去河中,瞬間引起驚濤駭浪,大水化爲一個漩渦,久久不停。
風耐空眼神嚇人,大口喘氣,不只是用力過度還是被氣的。
青凝從後方蓮步走來,“你還是對他出手了。”
風耐空不甘,“你爲什麼從一開始就爲他說話。”
“他留下的線索讓言叔他們追到了抓星老人,沒有理由殺他。況且,他雖然出手凌厲,卻從未對你動過殺機,反倒是你,招招想取他性命。”青凝眯着秀眼,這個女子很出靈,眉如翠羽,肌如白雪,齒如含貝,羅裙出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