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苗苗甩了甩頭,驅散睡意,徹底清醒過來了。
她擡頭一看,晏笈沉着臉看她,似乎脾氣不怎麼好的樣子,她立刻就慫了,縮着身子往牀帳裡頭躲。
尤其是她剛剛回想了劇情,她一見到晏笈,就想起他登基後殺人如麻、翻臉無情。姜苗苗不知道是該厭惡他的恐怖,還是嘆息他的不幸,她腦子裡懵懵的,下意識只想到了躲。
她本來就是個普通小老百姓啊。要本事沒本事要才華沒才華,人生目標就是當一隻頹廢的米蟲,怎麼就跟這麼個大人物扯上關係了呢?
晏笈一伸手,握住姜苗苗的腳踝,把她從牀深處拖了出來。
姜苗苗拿另一隻腳蹬他,卻也被他一起抓住,纖細白皙的腳腕被他大手抓住,厚繭磨得癢癢的,她本來身體就敏感,頓時一陣酥麻順着骨髓爬上來,全身都開始癢。
她死死抓着絲綢牀褥,拽皺了整個牀鋪,仍然阻擋不了自己被拖出來的趨勢。
“你幹嘛呢你幹嘛呢?”她低聲嚷嚷,“紅玉在外頭,別讓她發現——欸?”她側耳一聽,紅玉的呼吸不知什麼時候已經變得極爲平穩,不是熟睡的那種,更像是昏迷。
她詫異問:“你不會把紅玉打昏了吧?”
晏笈不答反問道:“你那個丫鬟心思不正,爲何還要留着?”
姜苗苗哼哼:“我留着她還有用——你鬆開我的腳,好癢。”她斜着眼睛看他。
握住她腳腕的手色澤古銅,強健有力,筋骨分明,指腹是厚厚的繭,不知是多年握刀習武磨出來的,還是常年擡手殺人磨出來的。
晏笈鬆開了她的腳踝,但是翻手一探,一手穿過她的腿窩,一手扶住她的肩膀,就將她輕輕鬆鬆抱了起來。
對面有張榻,他抱着她過去坐好。姜苗苗擡頭看晏笈,他劍眉凌厲,黑沉的眼眸像是無盡深淵看不見底,然而濃密纖長的睫毛中和了戾氣,薄脣血色淡淡,卻又有幾分薄情。
他不生氣的時候,還是不特別嚇人的。
她忍不住問:“你怎麼來了?”她想起劇情就替他惋惜,他真的是個非常有才華的人,爲什麼上位了要當暴君呢,能不能少殺點人,或許造他反的人就能少一點。
可是剛想到這裡,姜苗苗就露出苦笑,晏笈現在身上就飄着淡淡的血味,掩都掩不住。
她忍不住伸手,想拉住晏笈的袖子,晏笈擡手反握住她的手。她的手很白很小巧,甚至只到他大掌的第二個關節,軟軟的,肉嘟嘟的,能被他完全的籠罩進去。
晏笈道:“你的乳母有問題。”
“我知道。”姜苗苗點點頭,“我把她關起來了,餓她幾天應該能問出來吧?”
“我來問。”
姜苗苗連忙搖頭:“千萬別!”他要問完了估計就剩一具削乾淨皮肉的骷髏了吧。姜苗苗對晏笈的手段想起來還是害怕,山洞裡那次,給她留下太大的心理陰影了。
晏笈也不在意道:“隨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