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
就在方正東、四目、一休大師追至樹林時,一道繩子斷裂聲陡然響起。
伴隨着聲音,大片白色粉末從天而降,瞬間將三人身影覆蓋。
“不好,是石灰粉!”
“快閉上眼睛!”
四目與一休大師被石灰粉嗆得連連咳嗽,不得不將雙眼閉上。
方正東第一時間激活道術種子瞬步,逃出了石灰粉覆蓋地帶,可頭上依舊沾上少許石灰粉。
眯眼打量,只見一道人影從一旁的樹林中飛奔而出,隨着那偷屍二人匆匆逃往山邊。
那人來到山邊,轉頭見方正東竟然瞬間從石灰粉中逃出,面上閃過一抹震驚,隨後急忙從草叢中拿出三塊巨大木板,與偷屍二人組乘着木板滑向山下,就此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這偷屍賊手段倒是全挺的!”
見到三人逃跑,方正東皺眉嘀咕一聲,內氣一泄,身形頓時恢復了原狀。
後面的一休大師聽到他的聲音,連忙出聲詢問∶“方施主,那頭殭屍怎麼樣了?”
“被那幾個偷屍賊扛走了!”
方正東無奈返身,將仍在樹底下,緊閉雙眼,不敢亂動的四目與一休,帶出樹林。
烏侍郎見他們三人回來,急忙揮舞白手絹,呼喊道∶“喂,你們幾個回來幹嘛?還不快追啊!”
“要追你去追吧!”方正東沒好氣道。
眼下那三人坐着木板滑下山,自己一個人徒腳追趕還不得累死。
烏侍郎指着他叫囂道∶“你還敢抗命?信不信我奏上朝廷,治你一個大不敬之罪!”
“你想拿清朝的劍來斬民國的官?”
方正東聽的啼笑皆非,烏侍郎這番話差點讓他以爲大清還沒亡呢。
“民國的官?你是個什麼官?”
烏侍郎面上有些遲疑。
倘若這人真是民國的官員,他還真不好稟告朝廷,讓朝廷派人抓他問罪了。
要知道袁大總統雖然與滿清訂立了條約,給了他們極爲優厚的待遇,但對他們這些滿清遺老遺少們的管控也極爲嚴格。
別的不說,單說這次。
一個小阿哥出行,周圍纔不到二十人守護,並且還不能佩戴槍械。
更別說這裡還是南方,是革命黨人的地盤,不是他們滿清殘餘勢力所能觸及的。
“小地方的警察局長,這個官夠了嗎?”
方正東掏出隨身攜帶的小本本在他面前晃了晃。
烏侍郎見到方正東真的是民國官員後,頓時不敢多嘴,轉頭舞着手絹,衝一旁抱着徒弟屍體,面色悲苦的千鶴斥責道∶“欸,我將這事委託給你,你就是這麼辦事的嗎?如今死了這麼多人不說,就連王爺的屍體都沒了......”
千鶴擡頭看着他,面帶愧色道∶“貧道無能,讓殭屍出棺,害了這麼多條人命。”
烏侍郎怒道∶“現在是說這些的時候嗎?如今王爺的屍體都不見了,你要我怎麼向皇上交差?”
“烏管事放心,只要我還沒死,就一定會幫你找回屍體!”千鶴沉聲道。
他雖然本事不比九叔與四目,但爲人卻極爲守諾,答應別人的事,就一定會替別人做到,即便會爲此付出性命也在所不惜。
“這還差不多!”
烏侍郎哼了一聲,正要轉身,卻聽方正東說道∶“烏侍郎,帳要一筆一筆算,這次殭屍出棺,要不是我們三人過來救你,恐怕這位小阿哥和你都要身陷屍口,難道你就不準備給點報酬嗎?”
“報酬?這殭屍出棺,分明是這茅山道士看護不利,我沒找你們索要賠償,都不錯了,你還敢跟我提報酬?”烏侍郎憤憤不平道。
方正東搖頭道∶“你要是不給也行,不過我看你再過片刻就要屍毒攻心,變成行屍了,到時候就算你肯給,我也沒辦法救你了。”
“行屍?”
烏侍郎狐疑問道,“什麼是行屍?”
方正東指了指如今已被千鶴師徒四人殺死的四具行屍,說道∶“喏,就是他們這幾個人的樣子,但凡被殭屍抓傷、咬傷的人,倘若沒有及時救治,就會變成這樣。”
藉着昏暗的月色。
烏侍郎低頭看了看三個蒙古武士屍體,見他們面色烏黑,瞳孔發紅,手上還長着尖利指甲,頓時被嚇得心肝一顫。
“你現在有沒有感覺手癢嘴癢?身體發冷?”
“是有點。”
烏侍郎惶恐地點了點頭,想到自己剛纔被殭屍抓傷雙臂,他連忙看向千鶴,問道∶“喂,你有沒有辦法治好這屍毒之症?”
千鶴遲疑道∶“屍毒之症用糯米就可以治好,只不過今日師兄送我的那包糯米我已經用完了。”
說着,千鶴擡頭看向緊閉雙眼,站在一旁的四目,問道∶“師兄.....”
四目知道他想說什麼,因此還沒等他開口,便急忙道∶“你可別問我啊,我那裡的糯米都已經賣給方師弟了。”
其實他屋子裡的糯米並沒有賣給方正東,只是爲了配合方正東噁心一下烏侍郎罷了。
四目心眼本就不大。
今日下午他剛想替千鶴解釋一下爲什麼要拆帳篷時,結果卻被這烏侍郎罵了一句。
如今倖幸苦苦救了烏侍郎與小阿哥,沒有感激不說,反倒還責怪他們三人爲什麼不去追趕。
種種因由下,他又豈會給烏侍郎大開方便之門?
聞言,烏侍郎看向方正東,忿忿道∶“那我出錢買你的糯米總行了吧!”
方正東點頭,“行啊,一包糯米加上這次營救費,一共一百根小黃魚!”
聞言,烏侍郎面色頓時變得難看起來,“你敢訛詐我大清?”
有何不敢?
大清冒犯不得?
近代的大清不都是犯我大清者,雖遠必賠嗎?
自己只要一點報酬而已,又不是要在他們紫禁城皇宮裡開小商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