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卓一路向北,漸漸地看到了銀裝素裹,大雪紛飛的場景,有些地方,山頭的積雪足足數十米高,終年不化。
他千里眼搜尋之下,竟然找到了一塊“故地”。昔日“夢穿”時來過,記憶尤其深刻。那是一片四面都是陡峭懸崖的峽谷,當時覺得很真實,實則是真有此地。
狼頭怪蟒,雪飛蟻,看着這些低階魔獸,許卓都感覺到相當親切。是第一次接觸到的魔獸物種。
他降落在峽谷中,又看見了標槍樹,拔起一根,其根莖相當鮮嫩可口,而起地表上的莖稈,則堅硬如鐵,整棵樹筆直如槍,稍微一擼就是一根上好的長矛。
他簡單在製作了一支樹標槍,用力透支而出,“咻~”的一下,那標槍飛到了天際盡頭,不知道飛到哪裡去了。
許卓如今的力氣發射出來的標槍,自然非同小可,比那些攻城的巨弩都還要厲害!
以前的時候,他可以開二石、三石的強弓,現在已經找不到貼切的量詞來衡量他的力量了。事實上,許卓自己現在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有多強大的力量!只感覺舉手投足間,都有無窮的精力,永遠不會疲憊一般。
以前,許卓受限於行動能力,未能脫出這片峽谷牢籠,現在故地重遊,陡峭的高峰以及狼頭怪蟒魔獸卻是已經阻止不了他了。他也無意屠殺那些狼頭怪蟒,遇見飛天而起,繼續往北探索。
越往北,就越發苦寒,人煙極爲稀少,即便是魔獸的數量也少了起來。
不過,即便是冰雪森林裡面,也是有綠洲的。在極北處有一座超級高的山脈,最高的高峰約有三萬多米,超過地球上的喜馬拉雅山珠穆朗瑪峰數倍,橫亙東西,連綿八九百里,在這條山脈的腳下,朝南的地帶,就是一片罕見的溫暖之地。
這裡雖然也下雪,但只有冬天才下,積雪也是當季就化,這裡也有春暖花開的時日。許卓縱觀整條山脈,物產頗爲豐富,還有一條河流沿着山腳緩緩而淌,因是之故,有許許多多的土著部落依山而居,只是沒有形成國家。
這裡的人們信奉冰雪女神,傳說在最高峰的山頂,有一座冰雪神宮,以前有不少虔誠的信徒會徒步爬上去進行參拜,香火還十分鼎盛。
可是,漸漸的,冰雪女神似乎消失了,數千年未有顯化神蹟,虔誠的信徒便漸漸變少了,那座冰雪神宮也很少有人踏足了。
即便如此,也仍然有大約六成的人仍舊信奉冰雪女神,只是沒有那般虔誠。
許卓出於好奇,便飛上了那座最高峰,只見頂端確實有一座冰雪神宮,宮門緊閉,裡面冷冷清清,屋檐下的冰棱子都好像長矛一般,有的甚至要趕上柱子粗細了。
在冰雪神宮前方有一大片空地,似乎是個廣場。在廣場邊緣,聳立着一座高高的石碑,若不是許卓具有透視眼神能,估計還發現不了。
因爲,這峰頂的氣溫太低了,積雪終年不化,那座石碑已經被冰雪覆蓋了厚厚的一層,根本看不清其真面目。
這冰雪女神也混得夠慘的,不會是真的已經隕落了吧?許卓心中嘀咕,他揮手間,飛劍出手,用劍氣將石碑表面的積雪和堅冰全部清除,露出了石碑的真容,上面刻了三個非常秀氣的字:“玉女峰!”
是用幽暗大陸上的文字寫的,許卓廝混於這個世界這麼久,早就精通這個世界的語言和文字,因此認得。
名字倒是好名字,字跡也是相當娟秀,不知道是不是出自那位冰雪女神之手。
許卓拿出手機自拍了一張,隨後就踏雪走向數百米外的冰雪神宮。
積雪都要淹沒他的大腿,許卓放出飛劍,當成雪橇,御劍在雪地上滑行,頗有情趣。
想了想,還是動手替冰雪女神將門前的積雪全部給清理乾淨了。饒是他神通廣大,清理這麼多的積雪,也渾身燥熱,寒意盡去。
屋檐下巨大的冰棱子也都被清理乾淨,最終,許卓推開了冰雪神宮的大門,進門的第一眼,他不由驚愕異常!
之前也沒怎麼注意,現在才發現,大殿**奉的那座冰雪女神的雕像,其容貌竟然與莫璇一般無二。
只是髮型不同,服飾不同,那五官、臉型,甚至是身高,都是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怎麼回事?這冰雪女神怎麼跟璇兒長得一模一樣?”許卓立刻覺得一定有故事,絕不是什麼簡單的巧合,這一點,從夏菱紗和蛛後之間的莫名聯繫就能推斷出。
只是,蛛後畢竟是活生生的,這冰雪女神卻絲毫不見蹤跡,根據山腳下的信徒們所言,冰雪女神已經數千年沒有顯化神蹟了,很多人都猜測,冰雪女神早已隕落。只不過,大部分人仍舊信奉她,當成了一種精神上的傳承與寄託。
許卓施展輪迴之目,四處搜索,足足搜索了半個多小時,將這玉女峰,甚至整條山脈都搜尋了不知道多少遍,確定沒有發現有人隱居的蹤跡,這才作罷。
“咦~,此處有古怪!”許卓犯了燈下黑,之前只顧着搜索周邊及遠處,倒忘了身前,那尊雕像的底座上,竟然隱藏了一個暗格。裡面的空間很小,大約巴掌大小,是中空的,基本沒有東西可以將其打開。那裡面,隱藏了一粒豌豆大小的金色砂礫。
“不,不是砂礫,這絕對是一種神物!”許卓招手拿來飛劍,化作匕首大小,開始在雕像底部挖掘,最終,小心翼翼地將那裡金色砂礫取了出來,放在手心仔細觀摩。
金色的砂礫不是凡物,有足足數十重禁制保護,許卓一層一層地小心破解,最終,止步於最後三層。
因爲這三層保護着,許卓也不能看穿那砂礫內部到底是什麼。
許卓取了這粒金砂,將雕像底部破壞的地方重新修補好,隨後就離去。他打算在這附近的部落中再走訪一段時間,事關莫璇,他不得不鄭重對待。
在許卓走後不久,一股黑風呼嘯而來,進入冰雪神宮之後,落地化成一個妖豔的黑衣女子,她雖然美豔,但是嘴角卻生着兩顆獠牙,彷彿西方傳說中的吸血鬼。
“咦~,居然有人來過?這裡裡外外,竟然打掃得這麼幹淨?奇了怪了?難道是哪個信徒又來參拜了?”這妖豔的黑衣女子環顧四周,冷笑,“你都隕落這麼多年了,竟然還有那麼多忠心的信徒,妹妹我可真是羨慕啊!”
“只是,典伊姐姐,你上古時隕落,真身已死,但是真靈居然逃了出去,只是,你的真靈到底跑到哪裡去了呢?害得妹妹苦苦搜尋都不可得啊。”這妖豔的黑衣女子輕嘆一聲,“妹妹我平生最大的願望,便是抓住你的真靈,將你煉化成奴僕。可惜啊,可惜!”
“不過,如今妹妹我醒來,你的這片領地,我是要接手的。典伊姐姐你在幽冥世界有知,可千萬不要怪罪於我噢?”這妖豔黑衣女子“咯咯”冷笑,笑聲非常瘮人,然後嬌軀一扭,重新化作一股黑風而去。
她雖然看見了冰雪女神雕像底下的破損和後來修復之處,但是也沒放在心上,只以爲是信徒來參拜時進行修復的。信徒嘛,真的能走上來的信徒,必定是虔誠之至,什麼噁心的事情都能幹得出來的。
“這些賤民,信奉什麼冰雪女神?哼哼,冰雪女神早已隕落,數千年未有反饋給你們神蹟了,你們還信仰她做什麼?都來參拜我黑巫女神吧!”黑衣妖豔女子化作黑色的旋風,在山腳下的部落居住處盤旋,“我就一個一個部落來收服,讓你們這些賤民全部趴跪在本女神的腳下,進行跪舔!嗯,就從這個人口最大的部落開始,瘟疫,給我降臨!”
妖豔黑衣女子化作黑色旋風,在山腳下那個人口最多的部落轉了一圈,撒播下無數的瘟疫種子,然後陰測測地笑着離去。部落中的人都在熟睡,卻是誰也聽不到她的笑聲。
這是一個人口足有三萬多的部落,以女子爲尊,因爲他們遠離文明,世代居於這種苦寒之地,還是母系社會。事實上,這片山腳下,冰雪女神的信衆們,幾乎都是以女性爲尊,大約是信奉的就是女神,女人的地位就天生高人一等。女人又會生育,男人不會繁衍後代,所以地位天生的低下。
這個部落,一夜之間,足有八成的人都患病,開始發高燒,嚴重的直接燒昏迷,頓時讓整個部落人心惶惶。
“天吶,這該怎麼辦啊!我的乖女兒啊,你醒醒啊,醒醒啊!”一戶人家,母親抱着昏迷不醒的女兒,哭天喊地,她的丈夫端着一碗熱水進來,立刻就被這女人給罵走了,“都怪你,都怪你,昨天言語裡對冰雪女神多有不敬,這下好了,女神來懲罰我們了!”
那丈夫嘟囔道:“哪有那麼嚴重,我不過是說了冰雪女神幾句壞話而已,女神幾千年都沒有神蹟顯現,說不定早就不在我們這一方天地了,再說,說女神壞話的又不是我們一家人,爲什麼別人沒事?”
“別人沒事?”那女子像看白癡一樣看了自己的丈夫一眼,恨鐵不成鋼地說道,“你是豬腦子啊,還是牛腦子啊,怎麼這麼笨啊,一整天就知道跑野外打獵打獵,你出去看看,看看還有幾戶人家沒有遭受這種瘟疫的!都是你們,下賤的男人,不懂的尊重冰雪女神,這下好了,冰雪女神降下瘟疫來懲罰你們了!可是,女神啊,你要懲罰就懲罰那些不尊重你的下賤男人吧,爲什麼要波及到我的心肝寶貝女兒啊!”
最後這句卻是仰天悲號的,簡直是聞者流淚,見者傷心。
那丈夫不信,跑出去別的人家都看了一下,發現果然如他家的婆娘所說,是真的幾乎每戶人家都有人感染瘟疫,當下就慌了。
那可是瘟疫啊,在這缺醫少藥的原始部落,被瘟疫侵襲,就意味着要滅族了。
部落的酋長立刻召集高層議事,清一色的女人,男人根本就沒有資格參與進來,甚至連旁聽的資格都沒有。
“你們說怎麼辦?”酋長是一位老太太,八九十歲了,仍舊精神矍鑠,她德高望重,平素在部落裡就是一言九鼎的存在。即便現在開會,也是威嚴凜然,其他女人都低眉順眼,不敢過多與其對視。
當然,這並不是全部的高層,有些女性高層因爲身染瘟疫,在家中發燒或昏迷而未能前來參加。
“我猜測,是因爲我們部落裡有太多的人對冰雪女神不敬,所以才招來了冰雪女神的不滿,施以瘟疫略作小懲。”一名肥肥胖胖,坐下來就好像一堆肉山的中年婦女說道。
“那依你的意思,我們不用理會,直接硬抗一陣,瘟疫就好了?”有人狐疑,反駁。
那肥肥胖胖的中年婦女點頭,十分認真地道:“就是。我就是這個意思。衆所周知,冰雪女神她老人家,心地可是十分善良的,絕對不會因爲這點小事就滅掉我們整個族羣。嗯,多半是嚇唬嚇唬我們而已。”
“不可掉以輕心啊,我覺得,我們還是要組織人手,儘快去冰雪神宮參拜一番,嗯,貢品一定要豐盛,務必要讓冰雪女神滿意才行啊!”又有一名女性骨幹說道。
她對面坐着一個穿着斗篷,帶着黑帽子的女性,嗓子十分尖銳,高聲叫道:“我反對!”
“哦?請說理由!”年邁的酋長看了這斗篷女一眼,點頭示意,讓她有話說話,不要怕。
斗篷女就清了清嗓子,說道:“是這樣的,冰雪女神未顯神蹟真的已經幾千年了,還在不在真的是一個未知數,救人如救火,事情非常緊急啊,若是冰雪女神真的不在了,那我們耗費了巨量的時間,巨量的財力物力,攀登上數萬米的峰巔,能凍死人的那種地方去,就算祭拜得天昏地暗又有什麼用呢?”
“那怎麼辦?這裡就冰雪女神一個神祇,我們不去求她,難道還有別的神祇可以求助嗎?”有女人問道。
那斗篷女就乾咳一聲,嘹亮的聲音說道:“你別說,還真有旁的神祇呢。我聽說啊,在離咱們部落五百里外的一個半山腰上,出現了一座黑巫女神廟,裡面的神女相當靈驗,最近常常顯露神蹟,我們若是去供奉她,絕對能挽救族人於水深火熱之中。”
“黑巫女神?聽都沒聽過,而且一聽就知道這名字很邪惡,說不定是什麼邪神呢,我們怎麼能信奉一個邪神呢?”有女人反對。
“都生死關頭了,有什麼不能信奉的?只要黑巫女神能拯救我們的族人,哪怕她是魔鬼,我也願意尊奉她爲主人!”那個斗篷女人嚴厲喝斥,一副爲了族人什麼都能豁出去的正義凜然的形象。
一時間,關於繼續信奉冰雪女神,還是轉換門庭,投到黑巫女神的門下,議事廳中爭論不休。
雖然這裡是女人當權,女人的地位高,但是仍舊脫不了三個女人一臺戲的窠臼,更何況,這大廳內足有十餘個女人,一時間,嘰嘰喳喳,簡直比最繁華熱鬧的菜市場還要嘈雜,吵得那酋長都差點瘋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