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準備面試
大清早，張小可還在睡夢中就聞到了一股濃濃的飯香，然後肚子就很配合的鑼鼓喧天的響了起來。尋找香味，張小可坐起了身子，揉了揉眼睛，準備出發去衛生間。
“小可！我還沒叫你呢！怎麼起來了？”
還處在混沌狀態的張小可正叼着牙刷，身後的聲音打斷了她的動作。轉頭，李佑民正穿着小可的粉色泰迪熊圍裙，腦門兒的劉海應該是因爲礙眼的關係，所以就用自己放在洗手間的髮夾給夾了起來。人就這樣站在衛生間的門口，手上是剛剛出鍋的炒飯。
“噗……”
小可將滿嘴的泡沫噴到對面的鏡子上，“李佑民！你穿我圍裙幹嘛！”
“家裡就這一個啊？”李佑民將東西放到餐桌上，開始收拾起自己要帶的東西。“今天上午有個師兄演出，讓我們去伴舞。等結束了我就直接去舞蹈室上課。”
小可漱了口就轉身走向餐桌，但眼睛卻一直盯着在自己面前晃悠的李佑民，“我弟弟怎麼這麼漂亮呢……”
‘噌’的一聲，李佑民一把將手裡的抹布摔在了桌上，然後起身，一把撤掉身上的圍裙。
“張小可，你剛剛在說什麼！！！”
“誒！？呃……我說錯了，哈哈……你生氣啦！？我開玩笑的，我們李佑民是帥氣！純爺們兒的那種！”
張小可知道，李佑民最討厭別人說他漂亮。想來，他這個年紀的男孩子應該都希望自己能高高帥帥的吧！可是就偏偏“天不從人願”，從小就白白嫩嫩的李佑民沒有因爲這幾年的苦日子而改變多少，十五歲的男孩子了，個子不算高大，還瘦的一把骨頭似地，最最重要的是還長了一張日本BL漫畫裡的經典柔弱美少年的臉，真是苦了張小可，每天都要爲這個喜歡鑽牛角尖的弟弟擔心。
“切！我走了。”李佑民背上揹包，低着頭到玄關穿了鞋就離開了。關門時沒忘放輕力道，怕吵醒還在睡覺的姑姑。
“路上小心點！過馬路的時候看着車！別跟不認識的人亂搭訕，知道沒！”最後，張小可還是追出去叮囑了幾句。沒辦法，十來年的“老媽子”，都習慣了！
來到學校，正好伴着鈴聲進了教室，今天是週六，有課的也基本都是選修課。這節課是‘世界美術史’，張小可翻課本的手停在了法國美術史那頁，插圖是一張塞納河日出的照片。手就開始摩挲起那頁，張小可記得在十二歲之前的所有夏天，自己好像都是在法國度過的。
‘嘀、嘀……’
【喂！窮鬼，我的東西你弄來了沒有？】
上課鈴聲響起的時候，張小可收到了姜詩語的短信息。轉頭看了看坐在自己身邊，正在跟前桌女生聊的風生水起的姜詩語，無奈的回覆。
【我知道你有錢，沒必要每天都證明一次給我看。您就不能扭頭跟我直接說嗎？】
【不要。會沾了你的窮酸氣的。快說！‘C’的簽名CD到底能不能弄到！！！！！！】
【今天下午我去他們公司，我會想辦法弄到的。】
三秒之後，左手邊的手機響起，姜詩語順手拿起，然後……
“什麼！你要去‘C’的公司！你去F.D幹嘛！人家會讓你進去！？”姜詩語拍案而起，一個轉身撲向身邊的張小可。很明顯是吃過‘閉門羹’的模樣。
“呃……是、是去面試。”張小可被姜詩語的“怪異行徑”嚇到，從來沒想過這個平時永遠一副“乖巧可人”——除了在她張小可面前外——形象的大小姐會在這種公共場合暴走。
“你？！去面什麼？？”姜大小姐不屑的冷哼。
“助、助理……”張小可倒不是怕她什麼，只是這大小姐的心思她不好猜啊！
“助理？什麼助理！？”姜大小姐依舊從鼻孔裡出去。
“這個待定，到那裡再說呢！”張小可有些奇怪，自己幹嘛這麼乖巧的回答她的問題啊！“我說您到底想幹什麼！？”
姜大小姐沒有理會已經生氣的張小可，只是撇着嘴問道：“F.D不是不隨便招人的嗎？你是怎麼得到面試機會的！連我都……”
“可能是因爲我……品學兼優吧！”張小可無限自滿中。
“我呸！”這邊這兩位吵得正high，耳邊卻忽然傳來了一聲低沉中又略顯蒼老的聲音。
“二位玩的盡興了嗎！”
就這樣，全天楓最鐵面無私的謝教授那方方正正的方塊臉，就這麼放大在了張小可與姜詩語中間，一時兩人同時噤聲。
結果顯而易見，大學教授不會罰你面壁思過。但是，作爲當代大學生，爲了學校環境衛生問題做出貢獻還是可以的。所以，張小可與姜詩語同學很榮幸的被老教授派遣到學校圖書館打掃一個禮拜的衛生。
“像打掃這種粗活跟我根本就不相配嘛！早知道就應該讓李嬸過來，真是的！”自從進了圖書館這位姜大小姐的嘴就沒停過，相反的，手也沒動過。
“我說，你要是真覺得很委屈就叫你那什麼王嬸、李嬸的過來啊！別在這裡煩我，我很忙！”張小可一邊拖着地，一邊嚷嚷道。
“廢話！要不是我上個月刷爆了我的卡不敢再惹我爸生……喂！我幹嘛解釋給你聽啊！”張小可覺得，最近姜大小姐的脾氣有些過於暴躁。
不想跟她發生近一半的糾纏，但還是嘴賤的接了話頭，“我又沒求着你說給我聽。”
“你！我……是因爲無聊纔跟你說話的，不然打死我都懶得理你。”小可自顧自的拖地，對於姜同學的“背景音樂”基本無視。
“喂！窮鬼！你到底有沒有在聽我說話啊！”忽然，身後的姜大小姐厲聲的開了口。
“沒有。”張小可也毫不猶豫的回答了她的問題。
“你！算了！”姜大小姐拉了拉手裡的裙襬，然後正色開口道：“我說，你今天去F.D面試的事兒是真的嗎？”
“嗯。”拖地的人依舊在拖地。
“幾點？”雖然問的人有些愛答不理，但是卻還是豎着耳朵在聽。
“兩點半。”
“什麼！兩點半！！你知道現在幾點了嗎！”
“知道啊！十點鐘，來得及。”張小可看了看手錶，然後無所謂的開口。
倒是這邊的姜大小姐，竟是一臉看怪獸的表情。“來不及！你不用回家換衣服嗎？你別告訴我你打算穿成這樣就直接去面試。”
“不然穿成你那樣？”掃了眼眼前姜大小姐那粉藍粉藍的蕾絲蓬蓬裙，張小可一陣惡寒。
“喂！窮鬼，就算人情世故你不懂，但是最基本的禮貌你還是知道的吧！穿成這樣去面試那就是對人家的不尊重，對工作的不重視，你知道嗎！”姜大小姐說的一臉的嚴肅。
張小可明白姜詩語話裡的意思，但畢竟不是同一個階級裡的人。無奈的撇嘴冷笑了下，“你以爲我是你啊！花家裡的錢還美得花枝爛顫的。”
“廢話！我家裡有錢我爲什麼不花？我知道像你這種窮鬼就是吃不到葡萄鮮葡萄酸的主兒，其實心裡頭做夢都想有一個像我爸那樣的老子，再找一門當戶對的有錢老公，舒舒服服的過完一輩子，對不對！”姜詩語說的一臉的得意，最後還不忘順了把頭髮。
張小可覺得有些好笑。“我說你怎麼也算是一‘名門淑媛’吧！怎麼說話那麼粗俗呢！就你那點人生目標，都被你自己一句話概括了，你覺着有意思麼！”
“沒意思也比你強，哼！”
轉身掏出電話按了一串數字，然後又渾身上下的掃描了張小可一遍，最後纔開口道。“窮鬼，你穿多大碼的鞋子啊？”
“38，幹嘛？”小可依然矜矜業業地拖着地，只想儘快結束這裡的工作，她還趕着回家給李佑民做飯午飯呢！
“喂，王經理嗎？我等一會要帶一個人過去，你先給我準備幾身可以面試的女裝。身高大概168，偏瘦，腳是38碼的。嗯……好的，知道了。”很明顯，剛剛姜詩語口中那個要‘被帶過去’的人就是她張小可。
“你要幹嘛？”條件反射般的將雙手護在胸前。
“幹嘛？！當然是幫你啊！我告訴你，你必須面試成功，這樣你纔可以接近‘C’，而我纔可以用錢來控制你！”
姜詩語說的一臉的理所當然，最後竟然高傲的擡了擡下巴。“你不用太感謝我，走吧！等會我會讓保鏢來打掃的。”
“誒！？保鏢！？”想來，姜大小姐身邊的那幾個保鏢，應該算是多才多藝了吧？
先是衣服，然後是鞋子，最後又被強行帶到理髮店做了頭髮，如果不是小可騙她時間臨時改到一點，估計會被她拉到美容院來個全身spa。
哎……平時給她欺負慣了，雖然知道她的終極目的，但是這冷不丁的對你這麼好，還真挺難受。張小可回了一趟家順便做了午飯，再給李佑民帶了個便當過去，那小子似乎就沒吃飽過，每天閒來無事就喊餓玩兒。
其實，說到自己這個弟弟，張小可是真的打心裡自豪。不說別的，就李佑民那張臉往那一擺，別人就只剩羨慕嫉妒恨的份兒了。絕對完美的花美男苗子，天生就是個該在舞臺上發光發亮的能量源！
“小姐，請出示工作證。”耳邊的聲音打斷了張小可的冥想，是個警衛打扮的人。
“我是來面試的。”小可禮貌性的笑笑就打算繼續往裡面走，但是纔剛一擡腳就被攔了下來。
“不好意思，我如果沒記錯的話，公司今天沒有面試安排。”
“啊！？”
張小可有些不解，因爲李佑民是培訓生的關係，所以她每個月都會來幾次F.D，但是從來沒有出現過像今天這種情況。“那我找人，A班訓練生李佑民。”
“不好意思，訓練生我一個也不認識。”
“你……”
張小可有些動怒了，怎麼今天這麼費勁啊！“我真的是來找李佑民的，是他讓我來這裡面試的。算了，人事部的鄭主管你總知道吧！是他讓我過來的，不信的話你給他打電話。”
“呵呵…現在的歌迷都這麼專業啦！連偶像的公司的工作人員都能知道的這麼清楚啊！”那個保安終於笑出聲來，滿臉的不屑。“小妹妹，實話告訴你吧！你已經是今天的第八個想要混進來的人了。從你說你是培訓生家屬時候我就知道了，不過你還算是比較沾邊的。就剛纔走那位，愣說是我們總經理的閨女，後來我跟她說，我們總經理今年33，她就傻眼了……”
保安站在張小可的面前喋喋不休外加自言自語起來，小可有些頭疼，所以就拿出手機，哎……非常時刻，只能浪費這寶貴的手機費了。“我給他打電話讓他來接我總可以了吧！”
“呦！還有模有樣的！”保安似乎已經確認了張小可的歌迷身份，仍然在那裡自說自話，“我就奇怪了，你們是怎麼知道今天‘C’回公司排舞的事情的？害的我們今天要像看門狗似得在這裡守一整天。”
“‘C’！你是說今天‘C’在公司裡？！？”張小可激動，‘C’在公司，那是不是說，自己今天就能拿到簽名給姜大小姐了！？
“呦呦！裝的還挺有模有樣的！你不是打電話叫人嗎？怎麼還不打啊？”保安笑的一臉的得意，也不知道他在高興個什麼。
張小可不屑的白了那個保安一眼，然後重撥，但是……李佑民怎麼不接我電話……
“哎？怎麼不打啦？”保安見張小可一直盯着手機發愣，便調笑着問道。
張小可忍氣吞聲的咬着牙，又再一次的看向對面的人，“你能不能替我叫李佑民出來，他好像沒帶電話。”
“切！小妹妹，你還是走吧！別不好意思了。反正你也不是今天第一個被我識破的人了，我不會嘲笑你的。啊哈哈哈……”保安笑的花枝爛顫，張小可卻氣的沒了言語，真是閻王不在家，小鬼稱大王啊！氣死我了！
“在幹嗎？”
天籟般的音色軟軟地飄入張小可的耳膜，轉過頭，來人很高，臉很帥氣，眼睛很漂亮，而且很眼熟，“啊！左那個什麼寧！”
“左司寧。”
“對。”張小可點頭，然後笑的一臉陽光無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