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三章悼念初戀
“其實, 厲勳叔是我第一個喜歡的人……”良久的沉默，然後是項淋涵帶着鼻音的陳述。
“第一次告白，他笑着拍了拍我的腦袋, 說了句‘這是誰家的小孩兒, 真可愛。’第二次告白, 他坐在舞蹈室的牆邊, 微揚着頭看着我說‘我一直把你當女兒看的。’第三次告白, 他無奈的搖了搖頭，然後語重心長的跟我說，‘你還小, 不懂’……今年我長大了，所以, 第四次告白已經安排在日程中, 但……”
張小可能從項淋涵那淡淡的敘述中, 聽出那悲哀中所帶的那份無奈。
“你知道我第一次見到厲勳叔時的情景嗎？”
項琳涵擡手揉了揉臉頰，然後閉上了眼睛, “那年我十三歲，第一次跟爸爸去公司，然後我就看見了在錄音房錄音的厲勳叔。呵呵呵……怎麼說呢！說俗點的話，那就是童話書裡面的白馬王子！真的，我當時就是這麼想的！但是我不敢跟他說話。他那麼高大, 那麼耀眼, 那麼高貴。我就一個人偷偷地躲在隔音玻璃邊看着他, 然後他出來時, 以爲我是工作人員的孩子, 所以就主動跟我說話，還買冰激凌給我吃。”
“所以就喜歡上了？”張小可坐到項淋涵的身側, 然後幫她倒了杯水遞給她。
“嗯。特別特別的喜歡，我就是爲了能夠接近他纔來FD當藝人的，可是……”項琳涵又吸了吸鼻子，“我知道，他當我是他閨女！”
張小可聽着項淋涵的語氣，又是好笑又是無奈。“你也別太悲觀了，我看得出來，厲勳叔也很在意你。”
“那是，連遺產都給我了，能不在乎我麼！”項琳涵這次是真的哭了，而且是嚎啕大哭。
“啊！？”張小可詫異，沒明白項琳涵話裡的意思
項淋涵手裡還攥着張小可硬塞給她的水杯，然後一臉悲壯的盯着杯子裡的水，“你說我項琳涵會缺錢嗎？他怎麼能這樣對我……大不了、大不了我給他遺產，他別死行不行……”
“琳涵……”張小可不知道還能說些什麼。
“我很生氣……真的！你別看我在哭……其實我是氣的……我……這是在生氣！”項琳涵的聲音已經斷斷續續了，張小可湊了過去，然後就伸手抱住了項琳涵顫抖的身體。
“沒事兒了，已經沒事兒了……”
“能沒事麼！我辛辛苦苦的暗戀了他這麼多年！他怎麼能這麼就沒了呢！至少、至少……讓我把話說清楚了……他再死啊！”
“琳涵……”
張小可想起之前厲勳叔那雙注視着項琳涵耳垂的絕望目光，和那句充滿了欣羨的話。“老人們常說，厚耳垂的人命好，琳涵就是呢！所以，要開開心心的過活啊……”
也許厲勳叔在死前，最惦念的人是琳涵吧！
厲勳叔的葬禮辦的很簡單，因爲他生前是個孤兒而且又沒有什麼朋友。
項琳涵受到的打擊很大，所以自己給自己放了個大假，每天在FD閒逛，但就是不接通告。
許董因爲厲勳叔的事情被查辦了，原因是有人到歐洲的總部告了‘御狀’，而且還附帶了一些列的其他受賄證據。至於這個人到底是誰，許董到最後也不知道。但是，項琳涵知道。
大家的生活看似平靜了，只是，張小可覺得，有些事情還是在暗流涌動。
中午吃飯前張小可接到了珍珍的電話，說是張媽媽上午在搬花的時候受了傷，傷口流血不止，現在在送到醫院的路上。
張小可沒來得及跟公司打招呼就打了輛車急急的趕了過去了。
“請問你們誰是病人家屬！”張小可剛到醫院，還沒來得及問珍珍情況，手術室裡的醫生就衝了出來。“病人情況特殊，我們這裡是小醫院，血庫存血不足，已經向大醫院申請調用了，但是現在情況緊急，需要馬上獻血！”
張小可將包包丟給身邊的珍珍，“我！我是B型血，我媽媽可以用我的。”
醫生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沒有一絲緊張的神色，“雖然我們不太建議使用近親的血液，但是像現在這種緊要時候也只能這樣了。你跟這位護士小姐去抽血吧！”
“珍珍，這裡你幫我照顧一下。”張小可跟珍珍交代了幾句，然後就跟着護士小姐去抽血了。
抽血這種事情張小可很熟悉，已經不記得是第幾次給媽媽輸血了。媽媽的身體不好，所以像這種流血暈倒的事情已經不是第一次了。所以，張小可也不是第一次給張媽媽輸血了。
“小可，這是剛剛那位護士小姐給的牛奶，你喝點兒。”出了抽血室，珍珍就伸手扶住張小可，然後將手裡的牛奶遞給她。
“嗯。”很順從的接過珍珍手裡的牛奶，張小可開口，“怎麼回事兒啊？”
“我今天有事兒，所以上午沒在，利昌哥送花來的時候，阿姨就過去幫他的忙，然後不小心碰到了門口的梯子給砸到了。”珍珍的口氣很自責，嘆了口氣，“你知道伯母的脾氣，利昌哥說送她去醫院，她說是小傷，所以不肯，之後就是我回花店，看見了已經暈倒的伯母。”
“嗯……”張小可瞭解自己的母親，她不想做的事情，是誰逼都沒用的。
“小可啊，醫生說伯母的傷不嚴重，只是有些失血過多。你的臉色不好看，你還是回家先休息休息吧！這裡有我呢！”
“嗯，我知道，等會兒我媽媽醒了我就走。”張小可低頭喝着手裡的牛奶，說話有氣無力的。
“還是不告訴小佑？”珍珍跟張小可是五年多的老鄰居了，也是家裡破產之後認識的第一個人。
張小可咬着牛奶吸管，搖搖頭。“不告訴。”
“你呀！小佑十六歲了，不小了。家裡好不容易有個男人，你卻一直都護着藏着的，那小佑要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啊？”
珍珍雖然喜歡李佑民，但是也心疼張小可，想想張小可十六歲的時候，已經在舒言哥的咖啡廳打了好幾年的工了。
“呵呵……我知道。”張小可弱弱的一笑，然後又是低頭喝奶。
“哎……每次說你，你都是這個表情，我知道你沒往心裡去。”珍珍嘆氣，然後盯着身邊的張小可，“你的過去我沒法過問，但是從我認識你的那天起，我就知道，你就是最典型的沒心沒肺受罪命！不都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嗎？而且你爸爸還留了房子給你們一家三口，加上花店的生意，雖然不至於大富大貴，但是讓你們一家三口安安穩穩的過到你大學畢業找到固定工作應該沒問題吧！你又何必把自己逼得那麼緊呢？”
“呵呵……哪裡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很明顯的逃避問題語氣。
“就是這個故作堅強的表情，我看着最不順眼！”珍珍拍了拍張小可的肩膀，“你呀！別老讓我跟個小老太婆似的，每天在你身後囉囉嗦嗦的，我自己都煩了。”
“嗯……”張小可點點頭，很明顯沒聽進去多少。
珍珍搖搖頭，然後一臉的不耐煩，“哎！我就是白說！”
“呵呵……本來就沒什麼事兒嘛！是你愛操心。”
“行，我話多。”珍珍嘆氣，然後起身，“我出去給伯母買點吃的。”
“謝謝你珍珍……”
本來張小可是打算聽珍珍的話，回家休息的，但是因爲自己走的太匆忙，沒來得及跟公司打招呼，所以就打算先回趟公司，然後再回家。
只是，恰逢今天是韓菲輪休，而且超超跟阿修又弄不清楚Sun-6的演出服，所以最後張小可還是跟着Sun-6跑了音樂節的那躺通告。
“超超，今天我只管收拾Sun-6的服裝，其他的就麻煩你了，我今天不太舒服。”
“嗯，我知道。”超超神秘的湊到了張小可的耳邊，“我看得出來，你現在‘內出血’對吧！”
“啊！？”張小可納悶，超超是怎麼知道她抽血這件事兒的？但是，三十多秒之後，張小可想明白了，超超好像理解有誤。“呃……你要是這麼覺得，那就是吧！”
“你不用不好意思，我來的時候也很不舒服，大家都是女生嘛！嘻嘻……”
“……”
自己雖然是失血，但是她怎麼就理解到那裡去了呢？= =||
“下一個Sun-6彩排，準備準備！”
忽然，場工進門通知，莊梓俊第一個起身，“好了好了，大家都準備好了吧！我們出去吧！”
“小可。”李佑民聽了，顛顛的跑到了張小可的身邊，“我今天有個人solo，你過來臺邊看啊！”
“嗯，好。”張小可點點頭。
“張小可，你今天又沒吃午飯嗎？”李澈戳了戳張小可的肩膀，然後臭着一張臉。其實，李澈已經觀察張小可有一會兒了，從來的時候就蔫蔫的，還有些臉色蒼白。
“嗯？”張小可這纔想起來，對啊！自己中午光忙着媽媽的事情，忘了吃午飯了。
“說實話，你保持身材的方法不是很科學。”
李澈撇嘴，然後很大爺的伸手指了指桌子上的東西，“那是我中午買的粥，吃不下了，你去把它喝了吧！”
“哦。”
其實張小可最近看李澈還是比較順眼的。但是有人看不過眼，左司寧白了李澈一眼，“小可，等我們彩排結束了，我帶你出去吃。”
張小可感動，“呵呵……好啊！”
“喂！那我的粥呢！”李澈見左司寧中途殺出來，自己就打心裡不舒服。但是又不能說那個粥是他專程給張小可買的，慪啊！
“你自己的東西當然是你自己解決！”
左司寧很少這樣冷颼颼的跟人說話，斜了李澈一眼，然後又朝小可笑笑，“小可等會兒會跟我出去吃飯的。”
“我……”
“好了，好了，我們要出去了，等彩排回來再說吧！”莊梓俊見形勢有變，所以就推着李澈走了出去。
“小可，你胃是不是又不舒服了？臉色很難看。”左司寧見大家陸續的出去了，才湊到了張小可身邊。
“呃……沒事兒，我餓的。呵呵……”
“那你等等我，我很快下來，然後我們去吃飯！”左司寧微笑。
“嗯。”乖巧的點點頭，張小可是真的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