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暗流涌動
剛下了飛機, 喬耀霆就直奔喬母的住所，略顯疲憊的身影陷進了沙發裡面，仰着頭伸了伸胳膊, “我媽現在在哪？”
身邊畢恭畢敬的歐洲老管家點了下頭, 然後開口：“回少爺的話, 夫人去丹麥了, 臨行前夫人交代過, 要是少爺問起來，就說，以後少爺不用再巴黎跟馬賽兩邊跑了, 既然少爺跟‘那邊’的人走的那麼近，以後夫人就全當看不見了, 還有老老爺那邊, 夫人也會替少爺給個交代的。”
喬耀霆閉目, 語氣有些無奈，“交待？我看是去告狀吧！”
老管家低頭, 然後看了眼廚房，道：“少爺，用飯嗎？”
“不吃了！”喬耀霆起身打算上樓，半途止步，“我媽是怎麼知道小可在法國的事情的？”
老管家莞爾, “少爺的問題倒是問住我了, 少爺身邊跟着的人是誰, 少爺自己還不清楚嗎？”
“……”喬耀霆嘆氣, 然後上樓去了。
“我們一家人在我十二歲之前, 每年的夏天都是在法國度過的，說是我媽媽怕熱, 其實，媽媽還是想家吧！想要跟家人呼吸同一片天裡的空氣。那個時候表哥跟舅舅就老是偷偷的來看我們，特別是表哥，他很喜歡我媽媽。”張小可一邊收拾着李澈的行李，一邊絮叨着。“我表哥從小就善良心軟。”
李澈撇嘴，然後抱着小可剛剛拌好的沙拉跑到了小可的身邊，“不是吧！我怎麼覺得你表哥也很喜歡你啊？”
“廢話，怎麼說我也是我媽的女兒吧！”張小可懶得理會亂吃橫醋的某澈。“但是，他們這樣我外公那邊肯定是會有意見的，特別是我舅媽，她本身就是丹麥的貴族，而且性子又剛烈，嫁給我舅舅那種窩囊的人，她就已經很委屈了，可是我舅舅還在外面朝三暮四的。跟我們家聯繫的事情也讓她很生氣，畢竟是掃地出門的妹妹，而且，就算我家有錢的時候，跟外公家也是不能比的，更別說後來我們家又倒了，她就更不想跟我們聯繫了。”
“你舅舅就聽話了？”李澈搖頭，外面養女人的事情都幹了，還會怕她老婆？
“當然不聽，不過……雖然他還是常來我們家，但他卻不認李佑民，他的血統觀念遺傳了我外公，對於我外公來說，我跟李佑民都是玷污了喬家高貴血統的敗筆。”張小可說的無所謂，但是李澈卻聽得心疼，坐到了小可的身邊然後盯着小可看。
張小可莞爾，然後戳了戳李澈的臉頰，“我現在沒事兒了，你別亂擔心！”
“誰擔心你了……”咕囔了一聲，然後李澈繼續吃着張小可做的水果沙拉。
“後來爸爸媽媽因爲這件事，不許他再出現在我們家。”張小可繼續着手上的動作，然後頓了頓，又放下了手上的衣服，“聽說李佑民的媽媽是我舅舅公司的實習秘書，也跟舅舅一起來過我家在法國的別墅，所以知道我們的關係，後來東窗事發了，就被炒了，回到中國之後又沒什麼謀生的本事，所以就將李佑民丟給我們家了。”
轉頭看着李澈的眼睛，張小可一臉的認真，“在我撿到李佑民的那年我就在心裡跟我自己說，跟那邊沒見過幾次面的外公舅媽相比，李佑民纔是我的親人。”
李澈放下了手裡的沙拉，然後抱住小可的胳膊。
“我舅舅是在我家破產的那年出車禍死的，然後我家跟那邊算是徹底斷了聯繫，後來在我上中三的時候，表哥竟然找到了我們。而且，他跟我說，我外公同意我跟媽媽回喬家了，條件是放逐李佑民；然後我必須嫁給那個，聽說是外公丹麥分公司的總經理，一個比我表哥還要大很多的老頭子。”
“……”李澈蹙眉，當時的小可肯定是死心了吧！好不容易得到了親人的認同，但是交換條件竟然是趕走另一個至親，而且還把自己往火坑裡推。
張小可忽然擡頭，“你知道嗎？如果她媽媽肯答應我留下李佑民的話，我當時也就同意了……”
“什麼！？”李澈驚呼，開什麼玩笑！嫁給一個比自己大將近二十歲的老男人！？“你瘋了嗎！”
“呵呵……你急什麼，我不是沒嫁麼！”張小可輕笑，然後盯着李澈看。
“想想也不行！”李澈一把將人拉進自己的懷裡，然後使勁的揉着小可的臉頰，“笑不出來就別笑了，難看死了……”
“其實，那個時候我外公是同意的，但是舅媽很生氣，她不能容忍我舅舅出軌的證據每天在她面前晃，所以一個人一聲不響的回到了丹麥，從那之後就再也沒有回去過。我外公見事情鬧僵了，這件事也就擱置了。”張小可調笑，“所以啊！我就這麼跟那位丹麥大叔擦身而過了……”
李澈緊了緊手上的力氣，越想越後怕，“幸好……”
“我表哥你也看出來了吧！生性懦弱心軟，心裡惦記着我們，但是對他媽媽卻又言聽計從，他在巴黎工作，但是每週都要往馬賽跑。偷偷地聯繫我們，再去哄我外公跟他媽媽，哎……我都替他難受。”
“不行！”
李澈用下巴蹭了蹭張小可的頭頂，“你不可以替他難受……要難受也要是因爲我，知道嗎？”
“你也太霸道了吧！”張小可回抱住李澈的腰，然後用力的吸了吸鼻子。
“我本來就不是什麼好人，你不是知道嗎！”
“哎……看樣子我是上賊船了！”張小可佯裝發愁，然後莞爾，“你不會像我舅舅似的吧？始亂終棄然後爲了別的女人把我給拋棄了。”
李澈聽了只是一聲淺笑，頭就往張小可的懷裡鑽，“有可能，所以，你可要把我看緊了。”
機場登機前，李澈跟邊海樂等人報備下自己的行程，換來的卻是對面很沒良心的調侃。
“呦！甜蜜之餘竟然想起了兄弟，看樣子我平時是錯看你了，其實你也挺有人性的，呵呵……”
李澈聽了嫌煩，就打斷了邊海樂的調笑，“別那麼多的廢話！我就是要告訴你一聲，小可的胃口不好，你去給我弄點兒不錯的營養品。”
“喂！你太過分了吧！”邊海樂隔着電話咆哮，“我是你兄弟誒！你竟然公然拿我當小弟使喚！”
“在你是我兄弟的前提下，你也是我的家庭醫生，我可是每年都把年費匯到你的戶頭的，不用不是都浪費掉了！”李澈冷哼，“你以爲賺錢很容易麼！我這大清早的還要來這裡等飛機！”
電話那頭的人又是一陣唏噓，“是大清早麼？已經十點多了。”
“我說是就是！你快點兒去給我弄，我回來就要看見。好了要上機了，掛了。嘟、嘟……”
邊海樂覺得，人都應該有人性的，但是李澈不是人，所以人性什麼的算是沒希望了！= =||
下了飛機，直接在金帆船酒店check in，因爲Angel不肯借人，所以李澈這次帶的是阿修跟超超，小兩口兒美的跟什麼似的，苦了李澈，滿臉的苦悶。
隨便換了件衣服剛想出去，忽然看見了自己的手機，李澈鬱悶，爲什麼自己不給她打電話，她就不理自己呢！他們現在是不是叫做正在熱戀期啊！竟然這麼冷淡呢！
位於阿拉伯半島中部、阿拉伯灣南岸的迪拜，是阿聯酋的第二大城市。在這裡活動，最大的威脅就是日光和氣候。雖然現在是12月份的天氣了，但是在戶外活動的話，隔離霜什麼的還是免不了的。
此時，李澈一個人坐在遮陽傘下面等待着身後的楊瑾琳化妝結束。李澈不是什麼好脾氣的人，但是他也知道女人化妝是件很麻煩的事兒，粉底、彩妝、眼線、睫毛膏……有幾個人像張小可似的，能洗把臉出來就不錯了。
上午這一場景很簡單，追逐，戲水，撿貝殼，都是些戀人海邊必做的。導演喊卡，上午的戲算是結束了。
經過半天的拍攝，李澈對楊瑾琳做了個最初步評價：160的身高，比小可矮很多，抱起來肯定不舒服；穿衣風格不錯，比張小可總是一身休閒服的強。還有就是，這個女人很做作，而且很喜歡往男人身上貼，這點跟張小可不同，因爲要是他像剛剛那樣接近小可的話，估計會換來張小可的拳頭。還有聲音也很奇怪，有點兒像是被踩了脖子的貓，嗲聲嗲氣的，聽着就起雞皮疙瘩。
李澈完全沒有發現自己的評價標準其實很單一，而且毫無公正性可言。= =||
還在盯着楊瑾琳看時，對面的人忽然有了反應，手裡拎着瓶礦泉水就扭了過來。“這裡的環境很好，風景也不錯。”
“嗯。”李澈懶得搭理，閒閒的應了聲就繼續神遊。
楊瑾琳知道李澈在看自己，自信的甩了甩頭髮，然後徑自坐到了李澈的身邊，做了個自認爲應該很羞澀的微笑，“阿聯酋的陽光很厲害的，擦點兒防曬霜怎麼樣？”
楊瑾琳的暗示很明顯，李澈扭頭，嘴裡叼着根正在喝東西的吸管，“謝謝，剛剛擦過了。”
楊瑾琳沒有生氣，笑了笑，“你知道嗎？你現在的樣子讓我覺得，你在欲擒故縱！”
李澈轉頭看了眼楊瑾琳，然後忽然坐直身子，對着正在一邊跟阿修纏綿的超超喊道，“趙玉超，你過來！”
“誒？”超超雖然生氣，但是畢竟李澈是自己的頂頭上司，所以還是認命的跑了過來。“您有事兒？”
“今天我要跟楊小姐共進晚餐，你回酒店去給我定位子。”李澈開口，然後朝超超使了個眼色，超超無奈，然後拿出備忘錄，“知道了……”
楊瑾琳聳了聳肩膀，然後起身，“你怎麼知道我一定會同意你的邀請呢？”
“你會的。”李澈朝着楊瑾琳就是魅惑一笑，輻射值飆升之下，換來超超哀嘆，澈爺啊！你多少也爲我們家小可想想啊！= =||
“啊切！！”
這是張小可今天莫名其妙打的第N+1個噴嚏了。吸了吸鼻子，糟了，可能是感冒了！抱着自己的包包，裡面是給小雨買的燒雞，沒辦法，這個小祖宗現在被大家已經寵上天了，今天看不見他‘爸爸’，估計還會鬧彆扭，所以，先買來防身用。
“你聽說了嗎？那個Angel在出道之前是在酒吧裡陪酒的！”
“什麼！？怎麼可能！”
“是‘Y’報的新聞，不會有假的，報紙上還有照片呢！是Angel在酒吧裡唱歌的照片。”
“酒吧……賣唱嗎？啊！我的王子！”
“得了吧！你們沒聽人說，Angel其實是個彎的，而且啊！跟Jone還有一腿呢！”
“不是吧！用不用這麼噁心啊！”
“哼！更噁心的都有！”
張小可停下了前進的腳步，背對着身後在等電梯的幾個人，不用看她就知道，說的最難聽的那個，就是楊瑾琳的助理，因爲之前她也沒少說自己。
但是……如果是Y報道的話，事情就不簡單了。陪酒啊！不太好，說‘男公關’的話，會好聽一點。
“小可。”
張小可回頭，是許久不見的左司寧。感覺氣色好了很多，而且嘴角竟然掛着笑。
“好久不見了。”溫柔的一個點頭，左司寧已經來到了張小可的身邊。
氣氛壓抑的高級辦公室內，向來是處變不驚的Jone竟是一臉的暴怒。
“Angel的新聞是怎麼回事！你不是答應過我不動Angel的嗎！”Jone一拍桌子，就將手裡的報紙摔在了對面男人的面前。
被叫到名字的男人倒是沒有什麼類似於驚訝的表情，只是起身將報紙放好，然後幽幽的開口。
“Jone，你曾經也跟我混過，你應該瞭解我的。我可是從來不做賠本的買賣，我這麼做只是想請你幫我個忙。”男人五十歲上下的樣子，但矍鑠的雙眼卻倍加有神。
“你他媽的別那麼多廢話！有話快說！”Jone激動的一把揮開辦公桌上的報紙，情緒持續激昂。
“哈哈哈……Jone，沒想到你對那小子這麼上心。你放心，我想要的人是‘C’，不是你的寶貝兒！你只要活着將他帶到我這裡就行，我不管你是用騙的還是用綁的。”
男人依舊是一臉的微笑，但Jone卻明白，那個笑裡所隱含的東西。極力的壓制下自己心中的暴怒，Jone深呼吸，復又開口道：“我本來就打算教訓那小子，既然你蔣董事長想要他，那我自然幫你把事情辦妥了。”
“原來是這樣啊？哎！你看我這不是多此一舉了嘛？”男人笑出了聲，然後拍了拍Jone的肩膀，“不管怎麼說，這件事就都拜託你了，幫我辦的漂亮點兒。”
“蔣董。”Jone打量了下面前的人，然後緊了緊雙拳，“如果這次我幫你把事情辦成了，請你把那些資料全部銷燬！”
“這是自然！”男人調笑着搖了搖頭，然後轉身坐回了自己的辦公椅上，“不過……Jone看不出啊！你也是個癡情的種。這麼多年來，你竟然一直都把他捧在手心兒裡？你也不嫌髒……”
“你閉嘴！”
“哈哈哈……好好！我道歉！不過，事成之後，我一定銷燬那些東西！我蔣健馭言出必行！”
FD的頂樓張小可是第一次來，坐在水泥地面上看着遠處的風景，張小可有些莫名的輕鬆，現在面對司寧已經不會再驚慌了，可能是因爲自己‘有主’的關係吧！其實，張小可覺得左司寧也變了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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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巴黎看見項瑤了嗎？心結解開了嗎？現在都好了嗎？但是，張小可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項瑤……”猶豫良久，張小可還是挑了個自己最想知道的事情含糊的發問。
“嗯，已經結婚了，在三天前，我是參加完她的婚禮纔回來的。”左司寧笑的很溫柔，那種溫柔讓小可覺得，幸福總是比悲傷多的吧！
“是麼……”回想起那個晚上，司寧縮在自己的懷裡發抖，應該是因爲討厭自己傷害了那麼關心自己的朋友吧？項瑤對司寧來說應該算是很重要的朋友了吧！現在項瑤找到了自己的幸福，所以，司寧應該是在爲她高興。
“小可，你……沒事了吧？”良久，左司寧忽然開口，然後坐到了張小可的身邊，“你爸爸的事情，我聽說了。”
張小可能看明白左司寧的眼神，那裡面不再是一味的想要得到什麼東西的急切，似乎多了份平靜柔和。
“已經沒事了。”張小可微笑，只是笑。現在真的沒事了……
看着小可明媚的笑臉，左司寧嘆了口氣，“是麼……那就好……”
張小可知道左司寧的話有深意，但是她也知道他明白了她深意裡的深意，好吧！就這樣吧！有些事情其實真的不用解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