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流螢腦子一片空白,思索着如何逃離這個鬼地方。後面已經傳來輕微的鳴笛聲,看來葉流螢再不下車,後面車裡的人直接上來扇人了。
當然,這不可能。
黑色賓利太過招眼,別人搞不清楚狀況不敢冒然上前。
葉流螢咬脣,眼神閃爍,強自鎮定說道,“季總,沒有這回事。只是我覺得我們現在,最重要的是回去休息,怎麼來這裡了?”在季以宸這種人面前越是卑躬屈膝,他越是順杆子上。
如果說到休息,別墅裡房間應有盡有,他睡他的主臥,她睡她的客房,誰也沒礙着誰。
到這裡來花這冤枉錢,幹什麼?
真有這麼大方,不如給她減點債務吧。
“騰”地一聲,季以宸直接解下安全帶,下車將車門一併帶上,將手中鑰匙遞給泊車小弟,大步走向副駕駛室門,打開。
整個動作一氣呵成,沒有一絲猶豫,英俊的臉上是滿滿地霸道總裁範,配上英俊到極致的面容,整個人,那就叫一個帥-字。
葉流螢蹙眉,你丫的是在拍戲?
沒來得及思考,季以宸冷冷地聲音從而耳邊響了起來,眼底是一抹捉狹的笑意,“下來。”語氣霸道,沒有一絲商量的餘地。
瞧着季以宸意味不明似有似無的笑意,葉流螢心底一陣慌亂。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季以宸早就對她存着這份心思,怎麼辦?怎麼辦?
與楚東多年前的相守,到了今天難道便宜了這混蛋?
但是總是在車上待着也不是辦法,葉流螢躊躇着解開了安全帶,暗自將小坤包裡的手機拿了出來,萬一季以宸要是動什麼歪心思,到時候可別怪她。
瞧着葉流螢自作聰明的小動作,季以宸勾脣帶起一抹迷人的弧度,動作粗暴,一把將葉流螢拉了出來,“走吧。”
葉流螢心胡亂地跳着,緊攥的手機在掌心裡,可以感覺到溼噠噠地。
季以宸未曾望向葉流螢一眼,拉着她大步向着酒店走去,大堂經理、迎賓忙滿臉帶笑地迎了過來,一個個臉上笑開了花,“季總,您來了?”
季以宸未曾搭理,依舊大步向着電梯走去。
大堂經理和迎賓們像是對此情景早已習慣,將季以宸和葉流螢送入電梯,即刻回去幹活了。
什麼?
季以宸居然是這裡的常客?
葉流螢站在季以宸身後,隨着他的步伐進入電梯,神情慌張,躲躲藏藏,生怕明日的娛樂報刊上又出現了她的照片。
這一次,標題必定更加勁爆,她居然引誘季以宸來酒店了。
想到這裡,葉流螢頭暈目眩,什麼時候讓她攤上了這尊瘟神?
難道是第一次見面時,季以宸那副禁慾系的模樣欺騙了她?葉流螢頭暈,頭痛,頭,如果可以,她真想就此暈過去。
葉流螢低垂着頭,心底惶恐不安,手被季以宸緊攥在掌心裡。儘量躲避着攝像頭,躲避着一切能讓她的照片流出去的人和設備。
電梯一直上升偶爾停下,如同葉流螢的心情,起起落落,葉流螢始終低着頭,沒有擡頭。
季以宸呲笑一聲,聲音裡充滿着不屑和譏諷。
就算葉流螢沒有看他,心底已然明瞭,季以宸是在嘲笑她。
嘲笑她的不諳世事,嘲笑她的不解風情,甚至嘲笑她的土裡土氣,或許,他的真正想法是,這年頭還有裝純情?
電梯終於停了下來。
耳邊傳來季以宸清冷的聲音,“葉流螢,到了。”
葉流螢驀然擡頭,望向電梯裡的樓層數字,三十四?
什麼時候到了頂樓,在她的印象裡,頂樓是宴會廳?季以宸帶她來這裡幹什麼?葉流螢一頭霧水,不得其解。
“傻站着幹什麼?”
季以宸已然恢復了霸道總裁的風範,碩長的身子站在電梯口,修長如玉的手指摁住電梯上的數字,冷冷地望着她。神情裡滿是倨傲,滿是不屑,一如當初見到他時的眼神。
宴會廳裡,優雅的音樂傳了出來,隱隱約約地可以聽到三三兩兩交談的聲音,若有若無地傳入葉流螢的耳朵裡。
帶着一絲疑問,帶着一絲不解,葉流螢隨着季以宸進入了宴會廳。
聲音頓時靜了下來。
偌大的宴會廳裡,站滿了一個個衣着光鮮的男男女女,臉上洋溢着興奮的笑容,宴會正中間一人多高的香檳,四周擺滿了甜品和紅酒。看來,這是一個慶功宴。
無數雙眼睛齊刷刷地望了過來,眼神裡,或驚訝,或不屑,或譏諷,
19
人羣裡,樑雨琪和嚴菲菲狠毒的眼神望了過來,眼風如刀,恨不得將面前的葉流螢凌遲處死,方解心頭之恨。
葉流螢望着面前光鮮亮麗的衆人,低頭望向自己,一身天藍色的連衣裙勾勒出葉流螢完美的身材,精緻的面容,紅脣未點即紅,微卷的長髮隨意的垂落,在衣着光鮮精心打扮的衆人裡,倒有一種別樣的風情。
嚴菲菲低低地哼了聲,“這個小賤人,居然跟在季總身後,要不要臉呀。”
樑雨琪聞言,臉色徒然沉了下來,望向嚴菲菲因嫉恨交加扭曲的臉蛋,心裡頭浮上一絲蔑笑。都是羣吃不着葡萄就說葡萄酸的人,就算你們再怎麼蹦躂,季家大少奶奶的位置,她坐定了。
這年代需要的是頭腦,而不是嚴菲菲這種仗着有幾分姿色就橫衝直闖的人,被人家換了角色也是活該。
王偉昌最先恍了過來,手執酒杯迎了上來。
“季總,你總算來了,可把我們想死了。您不知道,今天電視臺的收視數據出來了,收視率真是嚇死人了,季總可得謝謝我們樑小姐呀。”
畢竟是娛樂場裡混久了的人,見氣氛有了一絲尷尬,連忙上來打圓場。
他知道,這時候的樑雨琪心裡頭定是不舒服,戲一開播收視率大漲,身價頓時也漲了,推掉了幾個重要活動,只爲了能在慶功宴上與季以宸有進一步的關係。
結果,季以宸既然帶着葉流螢來了。
她本來就是一個心眼極小的女人,認定了自己是季家的兒媳婦,季以宸這樣做,不是當着大家的面打她的臉?她心裡頭能痛快嗎?
他-王偉昌,以後說不定還得巴着樑雨琪,畢竟樑雨琪是收視神話。
王偉昌吆喝這麼一嗓子,原本想巴結季以宸的俊男、靚女們通通擁着樑雨琪圍了上來。
見風使舵的事,誰不會幹?
季以宸未曾迴應也未曾拒絕,接過王偉昌手中的酒杯,面色一如往常的冷清,挺着那張帥得無與倫比的俊臉迎了上去。
雖然季以宸沒有說話,但是行動已經代表了一切。
樑雨琪嘴角微揚,一絲優雅到極致的笑容露了出來。
今日的她穿着一身大紅絲綢開襟禮服,精緻的妝容,完美的笑容,胸前的渾圓隱約可見,極其性感和優雅。
如同女王般的氣場,女王般驕傲,,手執酒杯踏着模特步緩緩走了過來。
周圍的場景,周圍的人,都成了陪襯。
斜睨向角落裡的葉流螢,一身雖說還算精緻的衣裙,容貌姣好,氣質清麗。
怎麼襯得上今天的宴會?真是一個沒見過世面的女人,居然妄想和她爭季以宸,這不是掉了她樑雨琪的身價?
這一刻,樑雨琪對自己的信心爆棚。
除了她,這是的女人都是路人甲、乙。
她的眼裡也只容得下季以宸,除了他,其他的男人都是路人甲、乙。
面對着洶涌而至的人潮,葉流螢自覺地選擇了退讓。沒有別的想法,只要季以宸不再打她的主意,她已經是非常高興了。至於將她冷落,或是將她甩了,對她來說都不是事。正好,無債一身輕。
葉流螢手執酒杯,四處打量着安陳的身影,這種場合裡,唯一能給她信心的,能和他說上幾句話的,便是安陳了。
人與人之間的緣分,總是很奇怪。
就像他與安陳之間,那種淡淡的默契,如同老朋友之間的熟稔,總是讓她莫名的心安。
四下打量了好一會兒,卻沒有發現安陳的身影,心裡頭不免劃過一絲失望。
也是,像安陳這樣的大明星,不出席慶功宴是再正常不過的事,畢竟人家事多,忙都忙不過來。
葉流螢端着酒杯,站在角落裡,望着面前喧囂不止的人羣,心裡頭劃過一絲苦笑。
曾幾何時,她也和他們一樣,想笑就笑,想怎麼發泄就怎麼發泄。
不知不覺間,那些美好的日子,都已經遠去了,誰也不記起她這個曾經風光無限的葉家大小姐了。
不知不覺,幾杯紅酒下肚了。
突然,旁邊傳來一聲呲笑聲,一個熟悉的身影走了過來。
“喲,我當是誰在這裡喝悶酒呢,原來是葉大小姐呀。”說罷,瞄了瞄早已端着酒杯往導演和製作人身邊去的季以宸,笑道,“是不是季總冷落你了,還是他原本只是想和你玩玩呀。”
葉流螢手端着酒杯沉浸在自己的遐想裡,根本沒有料到嚴菲菲會在這時候過來,一時間怔在原地。
畢竟嚴菲菲對她來說,是娛樂圈裡的老人,如果兩人鬧起來,吃虧的一定是她。
葉流螢斜睨了一眼,衣着革履,時時刻刻保持着霸道總裁氣場的季以宸,指望他來幫自己,可能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