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了一會兒夏承浩拿出移動電話撥通了邱平平的電話。過了好一會兒邱平平才接起電話。
“師父……”沙啞的聲音聽起來有些有氣無力，看來這幾天沒睡好覺。
夏承浩淡淡地問道：“怎麼樣？還能繼續嗎？”
電話那頭沉默了一會兒，聽筒裡只傳來沉重的呼吸聲。
夏承浩也沒有催他，靜靜地等着，如果實在不行他也不會勉強，畢竟不是人人都能像他們這樣冷血的收割人命。
這傢伙一定是看的電影太多了，以爲當清洗者是很酷，很風光的事情。結果親手殺了人卻發現根本不是那回事，當一個正常人殺人之後的幾天或者幾個月通常都是很難熬的黑暗期。
除非是那種心理素質極好的人或是心理極度扭曲的人，他們纔會不把它當回事，最快速脫離這種黑暗期的辦法就是再次殺人，殺完了要麼習慣不再害怕，要麼徹底崩潰。
終於，十多分鐘後，邱平平咬咬牙道：“師父，沒問題。”
夏承浩挑了挑眉，真的沒問題嗎？不過也沒說什麼，讓他來一個小區門口。
半個小時後邱平平滿頭大汗的趕來，看到他的裝扮夏承浩差點笑出來。
豎起衣領，戴着帽子，還用報紙擋住面部，只露出一雙眼睛，緊張地望後望左顧右盼，像做賊似的。
夏承浩一把將報紙搶過來扔進旁邊的垃圾桶裡，幾天不見邱平平整個人都瘦了一圈，連黑眼圈都熬出來了。
夏承浩拍了拍他的肩膀，“不用這麼緊張，放鬆點。”
邱平平還在左顧右盼，緊張地說道：“師父，我來的時候碰到幾個警察，好像都盯着我看。他們是不是已經知道……”
還沒說完就被夏承浩打斷，“那次的事情不是做的挺乾淨嗎，你怕警察幹什麼。就算是你殺的警察也以爲是暗夜幽靈殺的，你是暗夜幽靈嗎？”
“可是……”邱平平張了張嘴，欲言又止，低下頭搓着手不知道想着什麼。
“你說那個人該不該死？”夏承浩也沒那麼多時間給他進行心理輔導。
最簡單的辦法就是誘導他的意識將被他殺的人定成某種有罪的個體，而他是出於懲罰和處決的態度殺人的，這樣一來他心中的正義感就會勝過負罪感。
邱平平馬上擡頭，堅定道：“當然該死。”
夏承浩繼續問道：“我知道你心裡想什麼，你是想你既不是警察也不是法官，沒權利殺死他對不對？”
邱平平有些吃驚地看了他一眼，微微點頭。
夏承浩冷笑道：“好，既然只有那些警察和法官有權利定他的罪，可他們定了嗎？壞人爲什麼還會逍遙法外？”
邱平平小聲咕噥道：“是因爲沒證據……”
這纔是重點，“沒證據就等於他不該死？”
邱平平一愣，皺着眉陷入沉思，臉上的緊張神情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堅定，半晌緩慢而沉着的點頭，“該死。”
夏承浩淡淡笑了笑，“那你現在還覺得害怕嗎？”
邱平平搖搖頭，將帽子揉成一團也扔進垃圾箱裡，挺直了腰桿，“不會了。謝謝師父！感覺好多了，那我們現在也去殺人嗎？”
語氣裡還透着一絲期待。
夏承浩卻搖搖頭，“先等一會兒，你還記得那個跳樓自殺的女孩嗎？女孩的母親就住在這裡面的小區裡，你進去看看她，等你出來我們就走。”
相信他們談過後他心中的正義感肯定會翻上一倍。
邱平平也不知道爲什麼讓他這麼做，一臉莫名其妙地走進小區。
半小時後，等邱平平出來的時候臉上摻雜着激動，高興，糾結和迷茫各種表情。
夏承浩問道：“談過了嗎？感覺怎麼樣？”
邱平平點點頭，臉色漸漸平復下來，猶豫了一會兒又咬咬牙問道：“師父，我當清洗者能不能只殺壞人？”
這麼突然問出這樣富有哲理的話來？
夏承浩想了想，反問道：“那你覺得什麼是好人，什麼是壞人？”
世上沒有百分百好人，也沒有百分百壞人。只有在小說或武俠電影裡纔會吧好人和壞人分的那麼清楚。
寶崗大多數人還以爲馬飛海是好人，可他實際上是十惡不赦的混蛋，就算他做再多的善事也彌補不了犯下的罪過。
邱平平有些爲難的撓了撓頭，“這個我也說不太明白，好人和壞人的差別我想應該是他們做事的出發點和動機。好人以好的動機做錯了事，只能說是錯了，不能說是壞事，也不能說他是壞人。壞人以壞的動機做事，意外之中幫了別人，那也只能說是別人幸運，只能說他的目的沒達到，壞事沒做成，不能說他做的是好事，也不能說他是好人。”
夏承浩卻不以爲然的搖搖頭，“這也不是一兩句話能說清楚的，以後你會明白其實好人跟壞人之間沒有什麼區別。不過也隨你便，想殺什麼樣的人都是你的事情。”
邱平平這才鬆了口氣。
夏承浩指了指旁邊，示意他坐下來。
“繼續教你反偵察，上次告訴你的儘量不在現場留下證據和擾亂警方偵破方向你都記住了吧？”看到邱平平點頭，繼續說道：“這次講的是將目標的死僞裝成意外死亡的辦法。”
夏承浩不停地說着話，講他可以講的東西。
邱平平聽的有些出神，他以前從來沒想到過在自己家裡也這麼不安全，這也太可怕了。
看到邱平平點頭夏承浩站了起來，“走吧，我們去找目標。”
兩人來到一座小區，小心地來到七樓，夏承浩看了眼七二二門牌，示意邱平平敲門。
邱平平邊敲門邊小聲抱怨道：“師父，這樣每次得找藉口多麻煩，們幹嗎不假扮成警察，這樣就能輕鬆進去。”
夏承浩問道：“假扮警察？你有證件嗎？”
邱平平隨手指了指貼在牆壁上的小廣告，“他們就是辦證的。只要給錢什麼證都能辦出來。”
說話間傳來打開門鎖的聲音，夏承浩從包裡拿出一個小型噴霧劑，在門打開的一剎那噴到開門人的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