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久別的人

彭長宜又說:“以您的瞭解,都有可能出現哪些問題?”

“根據畢格金教授的分析和多方面彙總來的消息,有這麼幾方面,一是高息攬儲;二是無序放貸,你細想想,這兩條哪一條出了問題都是大事,這也是我遲遲不往上報的原因所在。 ”

彭長宜說:“不對吧,我看文件是隻許入股,不許吸納存款。”

“你說的沒錯,如果光靠入股,是根本解決不了龐大的資金需求量,慢慢的就都會面向社會吸儲了,面向社會吸儲,基金會肯定不如專業銀行有競爭力,爲了提高競爭力,就高息,有的地方甚至貼水,擾亂了金融秩序不說,有些行爲還是違法,這就是人總行對國務院這一決定強烈表示反對的原因所在,你想想,如果金融秩序要是亂了,那就會影響整個社會秩序,林家鋪子你看過嗎?這樣的事保不準在當今社會出現,是很後怕的一件事,這些都在那張報紙闡述的明明白白。”江帆憂心忡忡的說道。

彭長宜下意識的拿起那張報紙,但是他看不了,就說道:“這張報紙我回去好好看看。”他把報紙摺好,放進手包裡,又說道:“既然您很清楚了,咱們幹嘛還要見那個學者?”

江帆說:“我同學約好了他,當面聆聽一下他的意見,會更好,再說,文章所反應的東西都是有侷限的,可能有些東西他不便公開說,我們可以跟他深入探討一下,如何能做到規避風險,或者把風險降到最低。”

彭長宜還想說什麼,這時,他包裡的呼機響了。他掏出一看,說道:“市長,是王書記。”

“有事?”江帆問。

“沒說,就說讓我回電話。”

江帆明白彭長宜說這話的意思,就說道:“沒事,你跟他說吧。”

彭長宜掏出手機,拉出天線後開機,回撥了王家棟辦公室的電話。

“你小子跑哪裡去了?”

彭長宜笑了,說:“在去北京的路上。”

“去北京幹嘛?”

“我跟江市長一塊來的。”

王家棟語氣變緩了一些,說道:“江市長也去了,那你們先忙。”

“您,有事嗎?”

“沒什麼大事,來個客人,想讓你陪一下。”

“呵呵,誰呀?”

“不是咱們本地的,是從外地來的,你陪不了就別打聽了。”王家棟不耐煩的說道。

“呵呵,我知道了。”彭長宜想到了谷卓。

王家棟說:“你知道個頭。”

“呵呵,我絕對知道,是不是我上次陪……?”

“不許當着市長的面胡說。”王家棟訓斥道。

彭長宜笑了,說:“我懂——不過,有些客人您要大膽去陪。”彭長宜故意說道。

“混蛋!”王家棟罵了他一聲就掛了電話。

彭長宜收線,忍不住呵呵笑了兩聲。

江帆笑着說道:“捱罵了吧?你敢開校長的玩笑。”江帆知道王家棟和谷卓的事,而且在深圳的時候,跟丁一參加完雷總女兒的酒會後,在回來的路上,他們親眼所見谷卓很親暱的挽着王家棟的胳膊。

彭長宜也想到了這個客人十有八九應該是谷卓,他還想到了瀰漫在部長辦公室裡的脂粉味。按說,王家棟這樣的人,有一兩個女友是不足爲怪的。他忽然想起部長跟他說過的一句話,女人,是上帝安插在男人身旁的一個誘餌,拒絕開來你就是聖人,拒絕不開你就是一隻比飛蛾還要低級還要愚蠢的蟲子。

顯然,彭長宜做不到,江帆做不到,王家棟也做不到,興許,大凡男人都做不到吧?也許,只有古代那個男人能做到。

彭長宜突然想到今天自己遇到的上訪戶,就說道:“市長,我頭來時,遇到了這麼一件事……”於是,他就將陳二喜的事跟江帆學了一遍,最後說道:“我原來一直認爲借種這事只是傳聞,沒想到還真有這事,而且還讓我碰上了?”

“呵呵,聽着稀奇,卻也不稀奇。毛澤東在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中指出:農民平素在性方面也比較的有自由,農村中三角關係及多角關係,在貧民階級幾乎是普遍的。”

“哦?我看過毛主席這篇文章,不記得裡面有這麼一句話?”彭長宜說。

江帆笑了,說:“現在的版本當然不會有,我在圖書館裡看的是東京北望社的《毛澤東集》以及初版的湖南農民運動考察報告。”

“哦,難怪。”

“我剛參加工作時,部裡組織一批年輕人去大西北體驗生活,我們住的那個村就發生過你說的這種事。”

“哦,那是怎麼處理的?”

“呵呵,不存在處理問題,兩家一直和睦相處,而且有協議,孩子不知情。”

彭長宜點點頭,說:“如果和睦相處到也罷了,用不着官方干涉。”

“是啊,這件事你如果不好掌握就交給司法部門處理吧。”

“不行,那樣孩子就知道了,而且我已經答應陳二喜了,不讓孩子和外人知道。”

江帆笑了,說道:“那個老太太要是活着就好了。”

“對呀,那個老太太這麼重視傳宗接代的問題,肯定有當初的協議。”

“這個協議陳二喜應該不知情。”

“當初是瞞着他的,不過我想他媳婦肯定知道,可是,市長,即便有協議的話,能有法律效應嗎?”

江帆說:“這個協議是民間的行爲,那你就用民間解決問題的方式解決。”

彭長宜一拍手,說道:“太對了!”

江帆突然笑了。

彭長宜回過頭說:“您笑什麼?”

江帆說:“我突然想起葉德輝這個人來。”

“葉德輝?”

“對呀,也在組織部工作過,說來跟你還是同門哪。”

彭長宜皺着眉想了想,搖搖頭。

“他在清朝吏部工作過,是不是你們同門?”

彭長宜笑了,說道:“您把我弄糊塗了,我在心裡搜腸刮肚想了半天,也不記得組織部出去過這麼一個人。”

江帆也笑了,說道:“這個人嗜書如命,他說過這樣一句話,書和老婆概不外借。聽了你說的那件事後,我忽然就想到這話了,老婆不外借,可是男人的種卻可以外借,哈哈,笑話,純粹是笑話。沒有任何根據,腦子裡就胡亂想到這話了。”

說起吏部,彭長宜突然問道:“市長,咱們組織部長還沒有合適的人選嗎?”

江帆一愣,說:“怎麼,你有想法?”

“您別折煞我了,我哪有資格啊,只是感覺這段盧部比較低調,幾次約他出來喝酒他都藉故推辭掉了。”

彭長宜說的這個問題,江帆也注意到了,想當初他們三人喝酒聊天無話不談,如今,江帆和彭長宜都不同程度的有了進步,只有他還原地踏步,更不可思議的是,王家棟升爲副書記,還兼着組織部部長,明顯的就是擋住了盧輝的進步,盧輝低調也在情理之中,但是盧輝低調,卻不低落,他除去做好自己本職工作外,減少了參加聚會的次數,可想而知,他似乎也在等待什麼。

對於盧輝這個問題,江帆總感到樊文良似乎給他吃了什麼定心丸。江帆非常佩服樊文良,他能平衡各方面的權力關係,能使不同性格不同道路上的人去共同支撐亢州的局面,這纔是真正的政治智慧。想到這裡,江帆說道:

“他的事我跟翟書記提過,但是領導沒表態,不過,從上級遲遲不任命新的組織部長來看,他應該還有希望。”

“上次我見着他,問他怎麼打算的,他跟我說,反正他不到外縣去,我說你也走走關係,他說沒有關係可走。”

江帆點點頭,沒有說什麼。

其實,對於部長人選問題,似乎錦安市委一直都是晦暗不清,亢州組織部長被王家棟兼任了這麼長時間,沒個明確的人選,的確有些讓人琢磨不透。要知道,全錦安有許多人都盯着這個位置,在錦安市委市政府中,又有多少有職沒權的人?正處級幹部擠疙瘩沒位子安排,而這個炙手可熱的職位卻遲遲沒人來,的確不正常。

但有一點至少能說明問題,即便盧輝最終不能上位,眼下,他也是具備一定的競爭力的,因爲江帆知道,他並沒有守株待兔等待天上掉餡餅,也在四處活動,他跟他們聚會少了,明顯就是在跑動。升遷,哪有不跑之理,儘管當初自己沒跑,但不代表沒人替他跑,想到這裡,江帆的心就有些堵。他決意不去想他的問題了,就說道:

“你應該爲他提個醒,該跑就得跑。”

“嗨,我跟他說過,你猜他怎麼跟我說?他說我不地道。”

“哦?怎麼講?”

“呵呵,他說,我這是給王書記減負,因爲只有這個位置被盯緊了,王書記纔會早一天卸下部長這個權力,他手中的權力就會削弱,好像我建議他跑動是存心跟部長過不去?”彭長宜委屈的說道。

“呵呵,他是在刺激你,這個部長不會讓一個副書記長期兼任的,這個道理王書記懂得,誰都會懂得,只是他認爲你不該說這話。”

“他當時也這麼說的,我說你這麼說我純粹是成心。”彭長宜笑着說。

由此可以斷定,鐘鳴義在錦安市委確切的說是在翟炳德心目中的分量應該不是很重,如果很重的話,早就任命鐘鳴義提議的人選了,鐘鳴義肯定會安排自己的人,亢州的盤子,早就被樊文良王家棟提前瓜分完畢,可以說除去即將產生的組織部長這個位置,還沒有可供他取用的蛋糕。他現在有不好動人,因爲目前這個盤子,是最新定製的,早已經嚴絲合縫,沒有合適的縫隙可以插針。

對於未來基金會這個人選,江帆不準備和他爭,因爲自會有人和他爭,那就是張懷。如果從大局出發,他只要把握住彭長宜,使他將來在基金會運作上有足夠的憂患意識,就有可能防止可能出現的違規問題。不知爲什麼,對這個基金會,江帆充滿了憂慮,他希望儘自己可能,把這件事幹好,因爲,如果一旦出事,無論是誰的責任,政府都脫不了干係。

他正想着,呼機響了,他打開一看,是駐京辦主任發來的信息:市長,您什麼時候到,我已經派車去接畢教授去了,午宴已安排妥當。

江帆看了看錶,又往外看了看,他們已經進入了北京二環,估計再有十多分鐘就到了,就沒給他回話,他說:“長宜,我不知道這個教授能不能喝酒,我那個同學可是能喝,你開始悠着點,還不知道他會帶幾個人來。”

彭長宜說:“沒問題,您負責諮詢問題,我負責跟他們拼酒。”

“你也不能光喝酒,我叫你來也是讓你宏觀的瞭解一下目前基金存在的問題,這是正事。”

彭長宜笑了,說道:“您就放心吧,我一邊知識入腦,一邊燒酒入肚。”

江帆哈哈大笑。

彭長宜說完這話,就在心裡琢磨剛纔自己打給王家棟的電話。他搞不準,如果是谷卓來了,她是衝着王家棟來的還是衝着王圓來的?去年在深圳,王圓秘密約見谷卓,從他們熟絡的跡象看,王圓跟谷卓肯定有生意上的來往,如果真是那樣,他忽然想到了那一批被合法化了的汽車,是不是與谷卓有關係?如果王圓在生意上真的和谷卓有往來,那麼彭長宜敢打賭,王家棟肯定不知情。

想到谷卓的海關幹部身份,彭長宜有了一些擔心,他不知道是否要提醒一下王家棟,但是怎麼提醒?也可能有些事情王家棟不知道更好。但是,他總感到王圓之所以和谷卓往來神秘,是爲了避免王家棟知道。儘管他現在做了亢州賓館的生意,但是在亢州,幾乎見不到他。據說王圓的北京總公司,也是這種經貿性質的,既然是經貿性質,肯定離不開海關。

但願王圓別出什麼差錯,如果出了差錯,首先連累的就是王家棟,那麼就會有一串人跟着受連累。彭長宜又想到,部長曾經讓他暗自留意王圓公司的情況,還讓他暗自調查王圓在稅收上是否有違法的地方,那麼一切都說明,王家棟對兒子是不放心的,在承包亢州賓館這件事上,就是王家棟力主王圓拿下承包權,他的用意顯而易見,希望兒子能在自己掌控範圍內做生意,他不希望兒子出什麼閃失,想到這裡,彭長宜居然後背冒出了冷汗。

下車的時候,江帆望着他蒼白的臉,說道:“長宜,你怎麼了?臉色這麼白?不舒服嗎?”

彭長宜抹了一把腦門上的汗說:“沒有,可能是早上沒吃飯,也可能有點暈車。”

江帆一聽,就跟小許說:“你一會安排一下,看有什麼吃的,先給彭主任墊補點,不能空腹喝酒。”

亢州,王家棟得知彭長宜跟江帆去了北京後,他就給高鐵燕打了電話,說:“鐵燕,沒事的話上來一下。”

高鐵燕說:“老兄有事?”

“嗯,上來說吧。”王家棟就掛了電話。

在高鐵燕的印象中,王家棟這樣私自找她的電話很少,她覺得可能是王家棟要跟她談王圓和雯雯的事,就放下手裡的文件,騰騰騰幾步上了樓梯,推開了王家棟辦公室的門。

王家棟見高鐵燕風風火火的進來了,反而不急於說事了,笑了笑,“你還是這個風風火火的性格,也就是兩分鐘就上來了。”

高鐵燕笑笑,說:“那是啊,老兄招呼能不麻利嗎?”

王家棟給她倒了一杯水,在琢磨着措詞,說道:“我昨天晚上跟你嫂子看了個動畫片,裡面有一句話,是什麼豹的速度,狼的眼睛什麼的,你這速度快趕上豹了。”

高鐵燕咧開嘴也哈哈大笑起來,說道:“看起來真是老了,開動看動畫片了,嫂子是不是着急抱孫子了?”

王家棟笑着說:“孫子問題她早就急了。”

高鐵燕一聽,果然跟親事有關,就說道:“要不把小圓他們的事定下來,早點結婚,孫子不就有了?”

“呵呵,我說了哪兒算數啊?這要看他們自己的意見。”

高鐵燕想了想說:“嗯,回頭我催催他們,如果他們自己沒什麼意見,您這邊也沒有意見的話,就先把親定了,然後在結婚。”

王家棟見她扯到了這上面,就說道:“這事,我不攙和,你回頭跟你嫂子商量,我今天叫你來,想讓你中午陪個人。”

“陪誰?”

“唉,小谷回來了,是路過,中午我想招待她一下。”

高鐵燕笑了,說道:“我陪合適嗎?”

王家棟說:“那有什麼不合適的?”

“呵呵,我陪沒問題,關健是人家要是想單獨跟老兄呆會兒呢?我不是礙事嗎……”高鐵燕還想說什麼,見王家棟慢慢收起笑容,就咽回了後面的話。

王家棟耷拉着眼皮,平靜的說道:“別拿你老兄開涮了,啥事都沒有。”

高鐵燕有些尷尬,王家棟就是王家棟,那種威嚴都是藏而不露的。儘管眼下鐘鳴義不如原來樊文良那樣器重他,但是他在亢州的影響和眼下的位置仍然不能讓人小視。想到這裡,她也收起玩笑,說道:“小谷什麼時候來的?她,是回北京還是回深圳?”

王家棟說:“我也沒見着她哪,是聽小圓說她來了,剛纔又接到了她的電話,才知道她已經到了。”王家棟沒有說谷卓什麼時候回來的,目前住哪兒。他沒有見到谷卓,也不想在亢州單獨見她,但是他非常清楚,她肯定住在了金盾賓館。

“嗯,行,咱們什麼時候走?”高鐵燕爽快的說道。

“下班吧,我走時叫你。”說着,就站起身,準備送客。

高鐵燕只好站了起來,說道:“行,我回辦公室等,小圓的事您也琢磨琢磨,回頭我問問他們再說。”

“你多費心吧。”王家棟客氣的說道。

這麼長時間以來,這是王家棟第一次在這個問題上,跟高鐵燕說了一句客氣話,高鐵燕明白,王家棟這麼說,就等於表了態,對盧雯雯是沒有意見的。她也很高興,就下樓去了。

高鐵燕走後,王家棟陷入了沉思,他也在琢磨谷卓幹嘛來了,上次,她也是路過亢州,要他去車站接她,王家棟沒有去,而是以出差的名義躲了,讓彭長宜代爲接待。但是今天他是推辭不掉了,因爲今天打電話的時候,谷卓已經在金盾賓館了,他是無論如何撒不了謊了。再有,上次跟樊書記一起見秦書記,多虧谷卓幫忙,就是她事先給樊書記透露的信息,纔有了幫秦書記買玉佩的事,儘管秦書記後來堅持還給他們的拍賣款項,但是樊文良只是象徵性的收了一萬塊錢。秦書記很是高興,這次樊文良能出任關島市市長,除去樊文良北京的老關係支持外,與秦書記在省委力挺不無關係,捎帶着王家棟也跟着沾光。官場上就是這樣,要不怎麼有句古話叫朝裡有人好做官呢?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所以,在這件事上,谷卓還是有功之臣,如果王家棟再不見她,就顯得自己太過小氣了。但是,在亢州,自己又不能單獨見她,他就想到了彭長宜,知道彭長宜指不上的時候,纔想起高鐵燕。

王家棟送走高鐵燕後,反鎖上了門,撥掉了電話線,他躺在了沙發上,閉上了眼睛,眼裡就出現了當年那個青春美麗,充滿靈氣的姑娘。記得張懷第一次帶她來見他的時候,張懷說:“這是咱們亢州的大官,能辦你想辦的任何事,你把他哄樂了,你的一切問題就都解決了。”

哪知,那個姑娘捂着嘴嘻嘻笑個不停,張懷莫名其妙的問道:“你認識他?”

姑娘說道:“當然認識了,他做過我們廠領導。”

王家棟這才知道谷卓的父母都是機牀廠的職工,而且是中層幹部,只是不知道他的老工友還有這麼一個漂亮機靈的女兒。

很快,谷卓便被調出了鄉鎮企業局,成爲城區派出所一名副所長、指導員、所長、公安局副局長,政委。後來,她又攀上了大領導,步步高昇,直到離開亢州,離開京州,到了目前的南方海關。

這個個子不高的小女子,身上蘊藏着無可估計的能量,自從她攀上省領導後,王家棟對她就望而卻步了,她太厲害了,似乎每走一步,都有自己的明確目的,他曾經問過她,說:我不管你都跟了什麼人,跟了多少,我只想知道你對我有過真的嗎?沒想到,谷卓鳳目含淚,說道:不管我變成什麼樣,也不管我跟了誰,你都應該清楚,我對你是真情還是假意?此話一出,王家棟立刻沒了下聯,因爲,儘管張懷在外面說,谷卓跟他如何如何,甚至那個時候張懷只要到外面應酬,必把谷卓帶在身邊,成爲他炫耀的資本。但是,自從谷卓認識王家棟後,便把自己毫無保留的交給了王家棟,那時,谷卓22歲,而且,還是處子之身,王家棟要了她的處夜,成爲這個美麗姑娘的第一個男人,也就是從那個時候起,王家棟瞧不起張懷,對谷卓卻更加喜愛了。

王家棟給了谷卓自己能夠給予的一切,直到她攀上更高的高枝,從他的視線中消失,王家棟的心裡都無法忘記谷卓。常常在心裡默默的想念她,想念她的乖巧和伶俐,想念她千方百計哄自己高興時出的小花樣,那個給了他純潔第一次的姑娘,也給了他無限的美好記憶,使他得到了男人最大的快樂。儘管老伴兒因爲谷卓沒少跟他吵架,但是依然無法斷絕他和谷卓的交往,直到他發現谷卓有了新的目標,才斷然割斷了兩個人的情誼。儘管谷卓因此死去活來的申辯過,但是,尊嚴,在王家棟的性格中突顯開來,哪怕是天仙,他王家棟也不要了,他絕不會和別的男人共同分享她的美麗,於是,他們一刀兩斷。

後來,王家棟才得知,其實谷卓早就爲自己準備了後路,跟王家棟斷絕關係後,她自知在亢州混不下去,也意識到亢州無法滿足她更大的願望,給王家棟留下一封情意纏綿的信後,便去了省城,投靠了那個省領導,後來,那個省領導調到深圳,谷卓也像小鳥一樣飛到了深圳,被安排到了海關,成了那裡一位正處級且掌管實權的一個部門領導。

一人得道,全家沾光,據說,谷卓把弟弟和妹妹都弄到了深圳做生意,父母退休後也去了深圳,從此,谷卓和他的家人就和亢州沒了聯繫。

如果說谷卓是個玩弄男人感情、對男人有利可圖,王家棟也不完全相信。也可能是他得到了谷卓寶貴的第一次,相反,他比谷卓本人都看重這份感情,谷卓也就這樣被王家棟珍藏在內心深處了,儘管他對她愛恨有加。在深圳,谷卓給他打過電話,也想跟他敘敘舊,但都被他拒絕了,過去就過去了,那個美麗的姑娘現在已經不再屬於他王家棟了,他也就沒必要讓這些兒女情長擾亂自己的心智。何況,谷卓也已嫁人,據說,他的丈夫是某部委一名副廳級幹部,是那個省領導做的媒,從那以後,谷卓也慢慢和那個曾經的省領導疏遠了關係,後來,聽說她又認識了秦書記的老伴兒,進而認識了秦書記,並認了秦書記夫婦爲乾爹幹嗎。

美麗的風景總有枯萎的那一天,正可謂花無百日紅一樣,再見到谷卓時,王家棟內心便波瀾不驚了,他的心裡只珍藏着過去的那個純潔的精巧伶俐的姑娘,而深圳的谷卓,只是一名海關工作人員,是一個有着資深背景的女人,除此之外,對於谷卓,他再也沒有任何感覺了。

但是,從谷卓幽怨的目光中,他知道,她沒有忘記他,抑或還能念起他曾經的好。樊書記曾經私下跟他說:家棟,怎麼你在小谷面前這麼鎮靜?王家棟記得當時自己是這樣說的:該飄散的早晚都要飄散,該留下的風也吹不走,事事物物,總會有糟糕的和美好的事共存,只需留住屬於我的美好,僅此而已,不會在波瀾翻動了,玩不起了。

在深圳,他不得不接受了谷卓的邀請,和她單獨去喝了一會茶,前後也就是有二十分鐘的時間,他就藉故自己老了,必須早睡,執意回到了賓館。因爲他不想重溫舊夢。夢這個東西,一旦走出虛幻,無論你再怎麼努力,也不可能再繼續做同一個夢了。就像赫拉克利特說的那樣,“人不可能兩次踏進同一條河流”一樣,儘管他是在谷卓含淚的目光下離開的,儘管他的心也絲絲疼痛了好長時間,但是他沒有回頭,他必須堂堂正正的離開,這就是王家棟式的尊嚴。

只是他沒有想到,谷卓今天這麼高調的給自己打電話,難道是她再一次路過?同樣,他不能給自己任何機會,也不能給谷卓機會,他不能單獨跟她吃飯,也不能公開高調的接待她,只能找一個信得過的人作陪,他王家棟能做的只有這些。

王家棟不缺女人,谷卓離開後,他的確空虛了很長時間,自己都感到自己消瘦了許多,這個時候,方莉出現了。儘管方莉依然美麗出衆,但是,就少了谷卓身上那樣的精巧和伶俐,那樣的調皮和可愛,也少了王家棟許多心動的體會,慢慢的,方莉執着的追求,終究使王家棟低下了他高傲的頭顱,王家棟始終認爲,女人,光有漂亮是不夠的,女人是尤物,對於尤物,就應該還有那麼一點機靈和乖巧,那麼一點聰明和伶俐,方莉和谷卓相比較,就顯得有些木訥了,甚至她的眼神也比不上谷卓的聰慧和機靈。谷卓,是王家棟無法忘記的女人。

這時,呼機響了,他拿出一看,上面顯示一行字:領導,什麼時候到,我肚子早就餓了。卓。

王家棟從沙發上起來,走到鏡子前,梳了梳頭髮,整整衣服,就走了出去。

當他和高鐵燕來到賓館後,王家棟看見谷卓在王圓的陪同下,從樓上走了下來,他的眉頭不由一皺。

高鐵燕搶先一步走向前去,說道:“哎呀,你看你終於捨得回來看看了,都想死我們了!”

谷卓的雙手握住了高鐵燕的雙手,說道:“鐵燕姐,您真是越來越漂亮,越來越年輕啊,我如果到您這個歲數,還能保持您這樣的身材就燒高香了!”

“哈哈哈,你還這麼會說話!”高鐵燕開心的合不上嘴。

女同志最大的優點就是能夠快速活躍氣氛,使氣氛升溫,達到一個相對融洽的程度。儘管谷卓握着高鐵燕的雙手,但是漂亮的大眼睛卻在王家棟的臉上忽閃着。

谷卓遊弋的眼神當然逃不過高鐵燕的眼睛,她趕緊閃到了一旁,鬆開了谷卓的手。

谷卓伸出小手,盈盈的說道:“部長,哦,王書記,您好, 我來給您添麻煩了。”

王家棟握住了谷卓那隻肌膚如玉的小手,看着那曾經熟悉的明眸皓齒,儘管心裡有些不平靜,但依然鎮靜自如,他客氣的說道:“谷處長客氣了,小圓,給我們安排的哪間屋子?”

“哦,谷處長自己選的,西湖廳。”

王家棟心裡一震,西湖,就是谷卓把女孩子第一次交給他的地方!西湖廳,難道谷卓有什麼寓意?王家棟不經意的說道:“那個廳在陰面,你給我們換個靠陽面的房間吧。”說着,便朝西湖廳相反的方向走去。

谷卓猶豫了一下,看了一眼高鐵燕,也裝作若無其事的樣子跟在王家棟的後面,邊走邊和她拉着家常。

王家棟帶頭走進了平素他經常來的長城廳,說道:“這間房子大,痛快。我們就在這裡吧。”

這間房子的確很大,也很豪華,休息區和就餐區是分開的,谷卓看了看說道:“咱們人少,用這個房間是不是太浪費了?”

高鐵燕拉了她一把,說道:“坐下吧,浪費就浪費吧,這是他們家開的,管他吶?”

谷卓忽閃着大眼睛,看了王家棟一眼,目光裡有了一絲淡淡的哀愁。

儘管王家棟知道有一對目光落在了他的身上,但他裝作沒看見,他也不敢看她,坐在那裡,低頭看着菜譜。

谷卓扭捏着坐在了高鐵燕的旁邊,高鐵燕趕緊站起,把她往王家棟身邊讓。見谷卓堅持不坐過去,高鐵燕就站起來,一步跨到了王家棟另一邊,說道:“咱倆也別爭了,一人一邊,把紅花夾在中間。”

服務員過來,把多餘的椅子給他們撤掉。王圓這時進來,說道:“這桌子是不是太大了?”

王家棟瞪了他一眼,說道:“你什麼意思?這間屋子安排別人了嗎?”

“哪敢呀?”王圓咧嘴笑道。

王家棟又瞪了他一眼,說道:“量你也不敢。”

谷卓輕啓朱脣,笑了一下,露出兩排潔白整齊的牙齒,說道:“爲什麼?難道這個房間您獨佔了?”

“當然,他當初說是給我預備的,既然是給我預備的,我不來也得給我留着,接待了雜人後,再進來味都不對了。”王家棟低頭說道。

本來王家棟說這些是無心的,但是話說出後,自己都感到有些不對勁兒,似乎他是故意這樣說給谷卓聽的。既然話說出口了,再解釋就更加的此地無銀三百兩了。對於不知情的人來說,這話聽了後不會有什麼聯想,但是對於機敏聰慧的谷卓來說,不往別處想是不可能的。他似乎感覺到了谷卓的臉上有了難堪之色,卻又不敢看她,也不好再解釋什麼,就低着頭繼續看着菜譜。

谷卓的臉果然紅了,她尷尬的笑了一下,便不說話了。

高鐵燕說道:“你也太霸道了,這個房間只許你用,你不來也得給你留着,哪有這樣的道理?你呀,就會欺負兒子。”

王家棟笑了,說:“那可不,不是老子哪兒有這樣的特權,他當初說是給我留的……”王家棟停住不往下說了,他發現,在這個問題上,無論怎麼說都不合適,就跟王圓說:“你看着給我們安排吧,兩個阿姨的口味你都知道嗎?”

王圓畢恭畢敬的說道:“我知道,高阿姨喜歡濃香的,谷姨喜歡小甜品,對了,我們新請來一個專門做甜點的師傅,非常地道,我先去弄一盤來。”說着,就走了出去。

王家棟又皺起眉頭,眼神裡就有了銳利之色,本來是調節氣氛的一句話,居然發現了問題。谷卓喜歡甜品,而且不是一般的喜歡,這個人嗜甜如命,如果沒猜錯的話,她剛纔掛在衣架上的包裡,肯定有巧克力。只是,王圓怎麼知道谷卓喜歡甜品?谷卓在亢州的時候,王圓已經當兵走了,即便復員回來見過,那也只是認識,他不可能知道的這麼清楚,而且,你看他在谷卓面前畢恭畢敬的樣子,難道王圓和谷卓有更深的交往?

想到這裡,他把目光投向谷卓,說道:“小卓,難道回來一趟,見你一面也挺不容易,喝點酒好嗎?”

第258章 溫馨不再第27章 公開挑戰土皇上的權威第59章 堂前教子枕邊教妻第58章 難以拒絕第46章 恐嚇電話第86章 老夫少妻的利與弊第131章 他邀請我們去草原第86章 老夫少妻的利與弊第120章 乖,就一夜。第226章 各顯神通第82章 借勢攻堅第27章 彭小娜付出了代價第54章 竇老來電第41章 成功激怒蔡楓386 不想再開刀手術了第52章 打黑行動指揮所309 寶寶要爸爸312 s深情謝幕第36章 被丁一狠狠咬了一口第143章 家裡出事了第38章 躲到他的懷裡第214章 記者節的大獎第6章 初識胡力第262章 幸福的睡眠第23章 深夜縱情大橋下第99章 互相不刺激第125章 與偉大同行第259章 留給她的時間不多了第156章 夢想破滅第239章 電視主持人大賽正文405你就認了寶寶吧正文393字字泣血正文396以後第169章 一直在尋找的答案第205章 風電之父第123章 那個人值得你去等嗎第27章 被過度招待第52章 打黑行動指揮所第101章 教兒子如何跟人打架第118章 欣慰女兒的長大第61章 只懂厚黑術難成大器第117章 你不想活了第59章 痛失自己第99章 互相不刺激第155章 翟書記的心結第232章 房地產是最沒技術含量的生意第127章 沒有本事不讓自己受到傷害第60章 老革命被帶了綠帽子第64章 你在試探我嗎第27章 有了她清晨都變美好了320 寶寶不能登機第188章 故地重遊第10章 江帆病倒了第88章 市長失蹤第221章 他被自己迷住第13章 不負所望第219章 領導旁邊的女人第10章 彭長宜緊張了第30章 冷美人變身交際花第224章 美女企業家第27章 彭小娜付出了代價第81章 談話內容保密第38章 市長辦公室被砸第9章 女服務員懷孕307 你永遠都是爸爸的驕傲第10章 對不起,我不敢……第168章 送花是最好的表達方式第102章 規避可能的風險第63章 突然襲擊第62章 擔心懷孕第113章 吃水不忘挖井人第172章 再次臨危受命317 狡猾的綁匪第254章 歡樂滑冰場第198章 靶場上抽瘋第18章 你比我想象的要狠第40章 領導也是人第68章 叫錯了名字第23章 尊嚴被撕扯第234章 回家第95章 有質量問題的吻315 寶寶失蹤第63章 小鹿,我不會讓你逃走!第22章 此刻他想到了妻子正文405你就認了寶寶吧第71章 奸商不死心第214章 記者節的大獎第10章 化解危機第107章 前夫的婚禮第4章 虐待親夫罪第35章 一對老友的情誼第73章 常委會上有人發難第106章 老首長的隱情第110章 改變自己130 .130再次密見江帆第122章 電話錄音第100章 丁一第一次的袒露第21章 旁敲側擊第53章 彭長宜心涼透了第68章 拿着鞭子見你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