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雪玥正分神想着,究竟要不要給他弄點醒酒湯喝喝。
抱着她的男人身子忽然一個不穩,她本能的去扶他,結果腰身一旋,又再次被人扣住,直接抵在了一旁乾淨的牆壁之上。
江雪玥的身子一僵,微揚起了眼眸看他。
男人低着眸看她的臉,薄脣溢出兩個字,“雪玥……逼”
他的聲音低啞緊繃,看着她的眼神,是濃烈的深墨色,安靜,炙熱而又幽深暗黑,卻又像是多年不見,或者很快就會分別一般,細細的,緊緊的看着她,彷彿要將她的模樣,深深的刻在腦海之中。
江雪玥眼神一閃,然,還不待她說什麼,男人已經精準無誤的噙住了她的脣。
昏黃的燭光之下,男人結實有力的長,臂撐在貼在牆上女人的身側,將她整個人都圈在自己的懷裡,肆意的親吻。
火熱的長舌長驅直入,勾着她糾纏,甚至迫使她有所迴應。
江雪玥怔了怔,手上運起了內力,直接去推他。
她反抗的很明顯,然男人卻是大力的扣上她皓白而纖細的手腕,落在脣上的吻倏地就更加的兇狠,像是恨不得要將她直接吞嚥入腹。
他似是吻夠了,才微微的鬆開了她的脣,江雪玥的嘴裡還縈繞着,男人濃烈的酒水味,她淡淡靜靜的看他。
“親夠了,可以鬆手了罷?”
她用力推他,他卻比她還要用力的扣住她的手。
想也不用想,她的手腕上肯定多了兩道淤痕。
她的神情比他想象中的,要平靜好多,胸腔上有什麼地方,慢慢的不動聲色的,撕裂着。
他緩慢的鬆開了她的手。
眼裡的慾火亦漸漸的湮滅下去。
江雪玥也跟着垂下了手。
氣氛就這樣僵持着,江雪玥不說話,男人也沒有說話。
過了好一會,容隱才緩緩的啓脣開口,嗓音粗啞。
“晚膳用的好麼?”
“嗯,挺好的。”
她看着他,男人傾城如畫的面容,好像憔悴了不少,眼圈下邊都瀰漫起了一層淡淡的黑色。
他沒睡好……
江雪玥的喉嚨有些發緊,卻還是保持面無波瀾的道。
“我想,真相我還是要找的,你這麼攔着我不讓我出去,又不肯告知於我,真相到底是什麼,若這樣下去,怕是再過幾天,我就該惱了。”
這幾天,她把自己放在品茶軒裡,不過就是在修養着自己的性子。
爲了給他充足的時間,她貢獻出了所有的耐心耐性,等着他來和她解釋全部。
她知道,他一定知道,當年的真相。
當初他逼她嫁給他的時候,不就是用了這個措辭麼?
他是知道的,只是不知道,他都知道了些什麼。
他不肯說,她也沒有辦法。
但這不代表,她就甘願一直被他囚,禁在九王府裡。
他擡起手,修長的手指,落在她柔順的髮絲之上,輕輕地撫摸着,下顎的線條隱隱透出些滲人的寒意來。
“你一定要知道麼?”
江雪玥微抿了脣角,並不懼怕。
“孃親對我來說,很重要。”
若非如此,她也不會,一直追着太子和皇后不放。
害她孃親的人,她一定都不會放過。
男人靜默了半晌,寬厚的大手從她的長髮上垂下,他退後了幾步,微側了身子,視線從她的身上下來,投到了窗外的透進來的月色上,淡聲道。
“等明天罷。明天晚上本王再告訴你,今晚,留本王在房裡睡,嗯?”
他這話,代表了什麼,江雪玥豈會不懂。
所以,明天是要攤牌了麼?
她微微的垂了眼簾,細長濃密的睫毛在暗黃的燭光下,輕輕地顫了顫。
……
tang
…………
江雪玥應了好。
而應了好的下場,並不是很好。
她被他扯落了外衫扯落了褻,衣,整個人被他抱在身上,抵在牆上歡愛。
他就像是禁,欲多年的男人一樣,恨不得把她弄死,掐着她的腰身,一次一次深深的進,入。
無視她頗爲抗議的言辭,聽煩了他就俯身低下頭來,用脣封住了她細碎的抗議聲。
江雪玥身邊沒有可以抓住的東西,就只能是攀着男人的脖子,在他的肩膀上重重的咬着,壓抑着難以控制,而溢出來的破碎的低吟聲。
他很壞。
她不願出聲,他就非要弄到她喊出聲來,更過分的是,他非要她喊他的名字,喊他夫君,讓她說什麼她就得說什麼。
一整夜下來,江雪玥果斷昏睡過去。
窗外的天色一點一點的亮起來。
男人站在窗外牀榻前,微垂着眼眸,安安靜靜的看着,躺在牀榻上熟睡的女人。
其實江雪玥生的很秀氣,有一種江南女子溫軟清美的水韻,但配上她那雙清清冷冷的眼瞳,幽深冷淡的像是涼透的白開水,感覺她整個人都不是什麼溫軟嬌氣的女子,更像是獨立理智且無情的女人。
可是,當她的脣角揚起來的時候,一雙剪剪羽瞳凝視着他的時候,又是格外的俏皮清麗。
這麼一個女人……
讓他魂牽夢縈的女人。
容隱的眸底又說不出的複雜神色,然他身上除卻糾結捨不得的情緒之外,更多的,卻是難以自控戾氣,盎然溢於眸底深處。
他俯下身子,在女人明顯被人咬腫的脣上,深深的落下一吻,瞳眸幽深。
到底是誰操縱着一切?!
爲什麼就這麼的巧合,能讓她剛好可以推測出,當年的情況?
目的,又到底,是她,還是……他?
江雪玥醒過來的時候,已經接近傍晚了。
確切的說,她中間有醒過,只是因爲太困太累,睜開了眼睛,沒一會又閉了回去。
容隱做起這種事情來,簡直是越戰越勇,她埋怨他的時候,他還甚是委屈的迴應。
“是你冷落本王太久。”
她哪裡有冷落他太久,橫豎不過幾天的時間。
誰料男人的底線直接降了三度,甚是不要臉的說了一句。
“本王六天沒碰過你,憋的太久會有毛病的,你配合點。”
江雪玥最後有沒有配合,她已經忘記了。
不過,她倒是還記得,自己被男人壓在屋裡的各種地方,全方位的來了一次。
江雪玥揉了揉眉心,翻身下榻洗漱。
秋末的時候,白日的時間比夏季要短很多,她還沒有用過晚膳,天色就已經完全的暗了下去。
沐浴過後,她在外邊用過晚膳,就留在屋裡等容隱。
只是江雪玥沒有想到的是,容隱這一次,回房回的很晚。
她坐在書案前,單手撐着下巴,打着瞌睡。
燭光忽明忽暗,也絲毫沒有影響到她。
等門邊傳來動靜,她才猛地驚醒,倏地睜開了眼眸。
視線看向門邊的時候,她的眼裡還泛着迷離的懵懂神色,男人關好門轉身的時候,瞧見的,便是她那副睡眼惺忪的模樣。
提着酒瓶的手,有一瞬的收緊,隨後,男人面色無樣的朝她走過去。
他把兩個盛裝好酒水的酒瓶,置在乾淨的桌面上。
看向江雪玥,他柔聲問,“要不要先睡,明天早上,本王再和你說。”
江雪玥的答案,在意料之內。
她選擇了現在就說。
男人抿了抿脣,還是在桌子旁,隨便找了個椅子,穩妥落座。
江雪玥也走了過來,在他的身旁坐下。
男人給她遞過了一瓶酒,她忍不住皺眉。
“確定要喝酒麼?”
畢竟她酒量不是很好,若是中途聽到了,她並不想聽到的,怕是會耍酒瘋。
男人面色無波無瀾,聽她這麼說,他便把遞給她的酒瓶,重新拿了過來,但,大手在行動的那一刻,被人按住。
他瞥向了江雪玥,江雪玥的手還是壓在他的手上,順道把他的手給拿開了。
“我喝,你說。”
容隱低低沉沉的笑了,只是笑意並未抵達眼底。
他的手指,摩挲着酒瓶,“答應本王,不論事情如何,都不準說,要離開本王的話。”
“你先說。”
“你先應。”
江雪玥看着他淡然若無其事的模樣,想着他甚是霸道的言辭,到底還是選擇了妥協。
“好。我答應了,你說罷。”
其實也沒有什麼好說的,大部分的真相,江雪玥自己都揣測的七七八八,只不過,是他自己想坦誠,畢竟,誰也不知道,只要她出了這個府門,會有誰,先他一步,告訴她所有的真相。
如果可以,那他選擇自己告訴。
事情說起來有點年頭了,要追述到老皇帝剛登基不久的那個時期。
那時候,冷華蘭是皇后身邊,最得力亦是皇后最信任的婢女。
皇后生下太子,沒想到的是,太子一生出來就高燒不退,宮裡的嬤嬤,果斷的就宣了御醫,但因爲龍嗣關係重大,冷華蘭便以皇后高齡產子的名頭,宣御醫火速前來。
誰能料到的是,等御醫來到的時候,孩子已經沒了,因爲皇后多年不曾懷有身孕,若是沒了子嗣的照拂,皇后這條道路,固然難走下去。
冷華蘭膽大過人,心思又細膩。
當即便徵求皇后同意,去外邊尋一個剛出生的孩子回來,代替龍嗣。
那御醫當時也在那裡,未來的太子死在他的眼前,皇后威脅他說,要是此事被旁人知道了一星半點,她就要御醫全家的性命。
御醫只能順從。
於是對外宣稱皇后難產,他要在皇后這邊助產,以便冷華蘭在外邊帶個嬰兒回來。
冷華蘭是個做大事的女人。
縱使心地善良,但爲了自家主子的未來,她也只能從民間搶來一個孩子。
因爲要剛出世的孩子,根本就不能買賣,她搶了孩子之後,爲以絕後患,她把孩子的父母,以及見過這個孩子的所有親人,都殺了。
不得不說,她是狠辣的,可除此之外,她別無他法。
孩子順利抱回宮中,只是在過宮門口的時候,意外的遇見了容隱的生母。
當時容隱的母妃,還不是貴妃,只是個剛入宮的秀女。
冷華蘭素來不爲難,無辜之人,除卻必要的,其他的,她基本上都是睜隻眼閉隻眼,對秦貴妃便沒有多少戒備。
在不久之後,宮中傳出皇后順利產的一子,御醫竟喜極而泣,手舞足蹈大鬧御書房。
後來,那位助產的御醫,便再無音訊。
而冷華蘭則更受皇后寵愛。
她與當朝一位官員相愛,便是當今的李丞相,亦是李初然的,父親。
不巧的是,秦貴妃和李丞相交好,加上秦貴妃自己也是個有心計的女子,覺得冷華蘭這樣的人,不太適合善良的李丞相,便出聲提點了幾句。
而後,冷華蘭毫無意外的,和那位官員再無聯繫,至於他們之間,發生過什麼,旁人不得而知。
過了幾年,秦貴妃被皇上看中,成了美人,而冷華蘭被太后賜婚,嫁與了安平侯,也便是江雪玥的父親。
冷華蘭自己過自己的小日子,沒有再理宮中的事情。
可皇后善妒,加上秦貴妃當時,確實是冠寵後宮。
尤其是生下容隱的時候,她直接從美人的身份,一躍成了貴妃。
皇后和秦貴妃過不去,多加爲難秦貴妃,秦貴妃忍無可忍,但因爲後臺不夠
硬,不足以和皇后鬥,也是因爲,無憑無據,縱使有滴血認親一事,但這也是能夠作弊的,有了孩子,她不敢輕易說出,太子不是皇后親生的。
着手反擊,是爲太后和老皇帝祈福,大病一場,得老皇帝垂憐疼惜,更是榮寵後宮,後宮佳麗三千,誰也不敵她一人。
她的地位水漲船高。
卻是不知,到底是哪裡聽來的傳言,說皇后會故意爲難她,其實是冷華蘭在暗中鼓動皇后,想治她和容隱母子於死地。
秦貴妃怎能不氣急。
加上冷華蘭,爲了皇后什麼都敢做,她就更沒有理由不信了。
她也是後宮女人,後宮裡的手段,她都是懂的。
便在皇后身邊,安插了一些人手,沒事就在皇后耳邊說說,冷華蘭的壞話。
說冷華蘭知道的太多,很有可能,在日後會成爲皇后的心腹大患。
故事大概說到這裡,容隱的聲音,忽然停下了。
江雪玥狠狠的灌了口酒水喝,因爲喝的太急,反倒被嗆的咳了好久。
她看着他,毫無波瀾的面色之下,隱藏着波濤洶涌的情感起伏。
“皇后就因爲這個,而殺了我的孃親?”
男人的面色比她的還有冷靜,也狠狠的灌了口酒水。
他的聲音,粗啞而低沉,“不是。岳母,是母妃逼着皇后殺死的。”
江雪玥有些難以接受的深深吸了口氣,容隱的大手,覆上了她的手。
他凝視着她,眸光破碎的厲害,啞聲道。
“雪玥,你確定,還要聽下去麼?”---題外話---萬更畢,默忙的要暈了(┬_┬)明天要是默說,雪玥會死,你們會不會殺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