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櫃見對方一雙漂亮的眼睛緊盯着樓上齊歸遙房間的門,便疑惑了,莫不是最開始那兩位爺的仇人尋上來了?
思此,他看了看對方的人數,總共有六個,一看就知道是幹勁很足的護衛。頓時他便慌了,他這小店可經不起打砸啊!
“各位爺,這……”掌櫃不知所措了。
“我就要剛纔那兩位公子右邊的房間。”左邊的明落暫時放着。
“可是右邊有人住了,左邊也有。”
“趕了。”
“可是,這……”掌櫃的眼前出現了一錠黃金,於是他趕緊點頭道:“好,好……各位爺等着,小的這就去將人家趕了。”言罷,趕緊上了樓,仿若生怕對方會反悔一般。
這時,正在房裡的齊歸遙伸了伸懶腰,剛纔還很有精神的她突然犯困了,於是對白香道:“我先睡一會,太陽很暖和的時候喊我起來。”
“嗯!”白香趴在桌子上,一臉的憂愁。
齊歸遙隨意的看了白香一眼,懶得再管從離開明府開始就沒有笑過的這貨,對其來說,似乎天塌了一般。
齊歸遙脫了外衣,迅速鑽進了被窩,很享受現在的感覺,不用總忙於生意上的事情。
就在她入睡後不久,響起了敲門聲,她皺了皺眉,繼續與周公約會。
白香撇了撇嘴,低聲喊道:“誰啊?”
“是小二,來給二位爺送早飯的。”
白香聞言,便走過去開門,雖然她們現在不餓,但難保齊歸遙不會突然醒來要吃的,她還是備些食物比較好。
門一開,白香懶懶的看向眼前人,隨後立刻睜大了眼睛,她認識他,他正是明逸在明府的隨從紀蓮。
“你……”白香頓時慌了,現在齊歸遙正揹負着逃家婦人的罪名,天曉得明逸逮到她會怎樣。
紀蓮輕聲對她道:“隨我來。”
白香看了看睡的正香的齊歸遙,一臉擔憂的隨着紀蓮走出了房間,並關好了房門。
她跟着紀蓮來到隔壁,一見正坐在桌子旁品着熱茶的明逸,感受他渾身散發的冰冷之意後,心下更是慌亂了。
“爺,爺……”白香咬了咬脣,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她真沒有想到他能這麼快發現齊歸遙逃家,並迅速找到了這裡。
也難怪衆多名門千金哪怕是做妾也要嫁給他,連皇帝都對其愛惜不已,果然是一名無所不能的神人。
紀蓮對白香道:“現在你就呆在這房間,哪也不要去。”
“可是……”白香擡眉看了看明逸,實在是擔心他會對齊歸遙做什麼。
“不用可是,不管你擔心什麼,你們都不可能有能力避免,乖乖服從便是。”紀蓮就如明逸的一張嘴。
白香自是知道這個道理,但是依然擔心不已。“可是……”
這時,明逸突然站了起來,淡淡的掃了她一眼,惹得她立刻抱住自己的胳膊,躲到了一邊。
“齊歸遙是我妻子,除了我,輪不到任何人去擔心。”對於白香這種將齊歸遙護在心口,仿若他是十惡不赦的外人一般的態度,讓明逸非常不滿。
他是齊歸遙的丈夫,任何人都可以是該防備的外人,唯獨他不可以是。
“是,是……”白香突然鬆了一口氣,聽明逸這話就知道他不會拿齊歸遙怎麼樣,剩下的事情就是他們夫妻間的事了。
也是,連殺他的大事,他都可以原諒,何況是逃家的小事,頂多只是小小的責罰一下。不過想雖是這麼想,白香心裡還是比較擔心。
突然,明逸邁步走出了房門,白香見了正要跟上,卻被紀蓮攔住,紀蓮道:“夫妻間的事兒,你還是不要打擾的好。”
白香看了看紀蓮,心中想到明逸身爲柯凝千分時的隨從家樂,她覺得這紀蓮要比家樂討厭的多。
“家樂呢?”她不禁問道。
“迴歸本職了。”紀蓮覺得自己似乎從白香眼裡看到了一絲覺得他不如家樂的味道,令他心中有些不滿。
“哦!”白香站到了一邊,想着明逸會怎麼對齊歸遙。
紀蓮再看了看她,一看就知道這丫頭是個被主子寵壞的丫鬟,頓了頓,他便去了靠門邊的地方守着。
這邊房間,齊歸遙還睡的正香,不知道正有一尊冷氣製造體靠近她,不過潛意識中她還是忍不住縮了縮身子,把被子拉緊了些。
明逸抿嘴緊盯着眼前的女子,見她紅光滿面,就知道這幾日她過的非常的逍遙快活,對他這個夫君不僅沒有捨不得,反而如甩了一件穢物一般。
雖然明知道曾經她的心裡一直沒有他,但後來他以爲在他們接觸了那麼久之後,她已變了些,卻不想還是沒有變。
明逸的目光集聚到齊歸遙的那條假鬍鬚上,之後從牀邊坐下,緩慢的伸出手微微撫了撫那條鬍鬚。
感覺到癢意的齊歸遙蹙了蹙眉頭,伸手無力的拍了拍他的手。“白香,別鬧,我還沒有睡夠呢!”模樣嬌憨可愛,哪有之前的一絲睿智精明之態,敢情現在纔是最真實的她。
莫名的,明逸的胸口有一絲情意流動,很想上去抱着她。
而現在他就是她的丈夫,不再是那個柯凝千分,所以他自是不會壓抑。他頓了頓,便掀開了被子就要躺上去。
卻不想,這時突然想起了敲門聲。“歸遙?”是明落。
明逸聞聲,眸光一稟。
就在明落敲門的同時,紀蓮走了過去。明落看了看眼前的人,知道他是誰,頓時明白了情況。
也跟了過來的白香看明落的表情中有些不滿,就怕對方這一敲,裡面的那位會更是怒意滿滿。
明落有些自嘲的勾了勾嘴角,正要轉身離去時,裡面響起了明逸冷漠的聲音。“進來!”
他不發聲還好,一發聲就讓深睡中的齊歸遙知道了異樣,她先是疑惑的緊了緊眉頭,隨後意識到什麼,便突然睜開眼睛。
轉過頭,出現在她眼前的自然是明逸,只見他坐在她的牀頭,右腿彎曲搭在牀上,右胳膊隨意搭在這條腿上,模樣慵懶而又含着年輕男子的瀟灑。
他正側頭垂臉淡淡的看着她。
齊歸遙眨了眨眼睛,怔怔的無法相信這個事實。她很想說,這個世界明明很大好嗎?
門外的明落接收到明逸的話後,先是驚訝了一下,隨後猶豫了一會,終是推開了門,與此同時,明逸轉頭看了過來。
相差四歲的兄弟兩第一次正面相見,雖是兄弟,但從明逸的眼裡都看不到絲毫該有的情意。
此時齊歸遙正要坐起來,卻被明逸給按下,不容她有一絲將睡顏展現在他人面前的機會。
齊歸遙懊惱的抓了抓頭髮,又是這招?現在究竟是什麼情況?
明逸從頭到腳審視了明落一番。
其實明逸他們早就守在了吉洋碼頭,本是爲了攔截齊歸遙,卻不料看到了明落,雖然從未見過他,但不難分辨出他就是明落。
他真好奇,這明落與齊歸遙的緣分到底是巧合,還是其有意而爲。不過無論是哪一種,都讓他很不開心。今日的觀察得到了結果很明顯,齊歸遙與明落早就認識,而且關係還不會太差。
明落對明逸溫和的笑了笑,雖然笑的有點勉強,但隱隱中還是含着一絲真心,這是長兄該有的態度。
他不笑還好,一笑就讓明逸的臉色更冷了。只因明落本來就長相極俊,這一笑就更是溫和清新。
他的妻子與這樣完美的男子有瓜葛,怎麼也讓他開心不起來。
“你與歸遙什麼關係?”明逸突然開口問。
“小時候認識,同在安州長大。”明落畢竟是多活了幾年,自是很容易就看出明逸對齊歸遙的心思,心下雖不是滋味,卻無可奈何。
“青梅竹馬?”明逸抿了抿嘴,他早就調查過,卻是調查不到這些。
“是吧!”明落並不隱藏,甚至故意忽視掉對方身上的不悅。
依舊躺在牀上的齊歸遙,想起來卻又起不來,只得繼續閉眼睡覺,心想說不定這是夢,醒來就看不見這瘟神了。
明逸看了看又在睡覺的齊歸遙,淡淡對明落道:“回不回家是你自己的事情,但注意點身份與禮儀。”
對於明落爲什麼不回家的事情,明逸沒有絲毫興趣,只要知道他曾經的死只與張姨娘有關,與明落無關就行。
“關於我娘之事……”明落雖不回家,卻對明家的事情都知道的很清楚。只是不知道明逸可否瞭然自己當初中毒之事。但除此之外,僅僅是張姨娘給明夫人與齊歸遙下毒之事,也夠她受的了。
“我自有分寸,出去!”
正閉着眼睛的齊歸遙身體不禁一顫,好歹也是哥哥,他這種語氣對人家說話真的好嗎?連她都聽不過去。
明落無奈的嘆息了一聲。“歸遙還小,隨性了些,莫與她計較。”
明逸聞言,再次擡眉看向對方,一字一句緩慢道:“我的妻子,自有我自己去包容,哥哥,您操心過頭了。”
一聲“哥哥”,讓明落的身體震了下,對方的語氣雖冷,卻知道其對他,或者是對齊歸遙,都沒有任何惡意。
他勾脣笑了笑,對齊歸遙扔下一句。“丫頭,落哥哥走了。”言罷瀟灑的轉身離去,但就在他轉身之際,眸中顯現出一絲憂慮,是他孃的事情。
其他人暫時沒有提張姨娘當初害明逸的事情,那麼他自是不會先提。
明落出去後就把房門關了起來,明逸的目光依舊停留在門際,不知道他在想着什麼。突然,他感覺到身側的齊歸遙挪動了一下,便轉過頭看向她。
“睡不着就別睡,這不是夢。”明逸言罷就伸手拉着她翻過身,隨即立刻扯掉她的鬍鬚,不管是什麼時候,他都覺得她帶鬍鬚會很礙眼。
“嘶……”齊歸遙疼的立刻捂住自己的嘴,蹙眉看着對方。
明逸微微俯□,緊盯着眼前的人,不言不語,就那樣看着。惹得她渾身不自在,想要側過臉,他卻伸手將她的臉給攬回來。
齊歸遙心中鬱悶,不知道這貨究竟是想幹嘛。
這時,明逸突然掀開了被子,直接鑽入被窩中將她緊緊摟入懷中,還用自己的下巴在她額際擦了擦。
齊歸遙怔了一會兒,反應過來後,便要掙扎,但在聽到明逸突然的話之後停下了動作。
“我現在只是抱一下,若是不乖,我一定會在這裡與你進行遲來的洞房。”明逸緩緩道:“你手無縛雞之力,而我是你的丈夫。”
他一提起他們是夫妻的事情,齊歸遙的臉色立刻冷了下來。“你究竟想做什麼?若要棄,就要棄的更徹底一些,直接寫休書。”
明逸聞言立刻收緊了手中的力道,齊歸遙被勒的悶哼了一聲。
“先是聯合張姨娘毒死我,然後是逃家,現在又是向我要休書,哦,對了,還有與男人私會。”明逸冷聲道:“你可知道你做的每件事情都能讓你萬劫不復?”
齊歸遙聞言,心裡多少有些發虛,她沉下氣問道:“你要怎麼處罰我?”現下已經落到他手裡,不管他想怎麼做,她都沒有抗拒的能力。
只是,他那句“毒死他”,這說法是不是有些奇怪?
“你把每件事情都給我解釋一下,我再決定怎麼處罰你。”
齊歸遙想了想,不知道自己該從何處開始解釋,便閉了嘴。許是在潛意識中知道他不會真的給她致命的處罰,所以也不是多慌亂。
這時,明逸渾身的氣場突然柔和下來,姑且不說他已重生,而殺死他的主使人也不是齊歸遙。
但若現在她真的要殺他,或許在死之前他也很難恨的起來。當真是……被她氣慣了,也縱容慣了。
二人就這樣不言不語的抱在一起。
被明逸的氣息包裹的齊歸遙,心中莫名的一陣發空,心似乎跌落谷底了一般。失落的感覺漸漸的化爲莫名的氣憤。
突然,她伸出手在明逸的腰際盡全力捏了一下。力氣太大,連明逸都忍不住悶哼了一聲。
“你……”明逸垂頭看向一臉倔強的她,臉上有一絲懊惱之意。
“究竟要怎麼處罰我,痛快一點。”她不想與他這麼不清不楚,越是與他如此親密,她就越是想離他遠遠的。
明逸抿嘴看着她。“就那麼想找虐?”
齊歸遙別過臉不語。
明逸看了她半響後,突然翻過身將她壓在身下,在她訝異時,附身在她的脣瓣上狠狠一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