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會兒就在前面那個巷子裡處決了這個男人吧。
雲戀霜戲謔的向前邁動步子,對於已經在不遠處停下,已經被她暗自判了重刑的周朋,她現在卻無心去理會。
雲戀霜用神的盯着越來越近的白色奔馳車,很想看看那個桀驁不遜的男人,在車窗裡的臉色是如何多彩。
一百五十米……雲戀霜保持着得意的微笑。
一百三十米……雲戀霜保持微笑。
一百一十米……雲戀霜微笑更盛。
一百米……雲戀霜的笑容已經不能再用微笑來形容。
九十米……雲戀霜的笑容幾乎是下意識的繼續增加。
八十米……雲戀霜的笑容再增。
七十米……雲戀霜的笑容……沒有了!!
她愣住了。條件反射的第一個動作是低頭去看奔馳車的車牌。沒錯,是這個號碼,絕對沒錯!
她確定自己眼睛很好,甚至活了二十來歲都從來沒帶過眼鏡。她確定自己眼睛沒花,甚至連駕駛坐上那人的衣服牌子都看得一清二楚。
可是駕駛坐上的那個人,分明是個少女!而且除了這個少女,車上根本找不出第二個人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雲戀霜整顆腦袋茫然成一片。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陡然!雲戀霜感覺自己腰間一緊!
驚慌的回過頭,才發現自己居然被一個男人曖昧的摟住。
雲戀霜滿目的惶然,惶然的主要原因並不是居然有男人敢對她做這種舉動,而是這人分明就是奔馳車上消失的那個光頭!
“你幹什麼!”雲戀霜當即扭身想擺脫樑易,卻發現自己再怎麼使勁,都只是在原地擺動而已。來來回回幾下,倒像是在條什麼扭屁股的媚舞一般。
那隻手就像一個堅固的枷鎖,根本由不得自己擺脫。
雲戀霜無心去驚訝這個男人的力量,瞪眼怒道:“手拿開!你不想活了?”話雖然很重,卻顯得有點底氣不足。因爲雲戀霜心中已經有種莫名的不祥預感。
很快,笑呵呵的樑易爲他解釋了這絲不祥預感是什麼。
“哈哈,我的女人。十分抱歉,我的命已經被我挽回來了。而妳,現在似乎沒資格讓我把手拿開。”
樑易很有良心的給了雲戀霜十秒鐘左右的驚詫時間。半晌,就着她目中那幾絲疑惑,問道:“剛到這裡吧?”
不等對方口中的答案,樑易又開口了:“呵呵,我也是剛到這裡。只不過,我是欣賞完一圈的風景再回到這個地方。”說着,樑易看了看自己右側。
順着他的目光,雲戀霜駭然發現了委頓在那輛瑪莎拉蒂外的兩個熟悉面孔,那分明是被吩咐在君山集團附近作見證的兩個太子黨。
但此時,這兩人儼然沒有了那種不可一世的傲性,兩張臉上青的青、腫的腫,破皮的破皮,整個就是兩隻長着熊貓眼睛的豬頭,全身連動一下都困難的樣子。
“霜…霜姐,對不起。本來我們見他先到,想直接幹掉他,可是…我們兩個加起來都打不過他。”
雲戀霜一張臉瞬間褪去全部血色。情況已經不言而喻,這個光頭男人剛纔開的,並不是他那輛白色奔馳,而是周朋的瑪莎拉蒂!
而同樣不言而喻的是。光頭男人到了目的地又沿路返回到這裡,中間還和兩個太子黨打了一架,而自己卻纔剛好逾過五分之四的路程,整個算下來,人家至少贏自己兩個五分之一的路程!想狡辯都沒有辦法!
“妳…妳竟然用這種障眼法!”雲戀霜震怒的指着樑易。
怪不得常明他們好幾個人沒攔下他!原來是他設計搶了周朋那個傻瓜的車,掩過衆人耳目。而那輛白色奔馳,也不知是從哪裡饒過來戲弄自己的!
而他心裡另一個結論則是,周朋不可能幫這個傢伙開車,那麼剛纔瑪莎拉蒂駕駛室上,自己掃到的那個矮小人影……
雲戀霜很快就放棄思索這些疑惑。最後一聲激言之後,她整個人沉了下來。因爲這時,她滿腦子都是樑易之前提出的條件!
就好比商人看重生意上的信譽一樣。道上的人向來雷厲風行,說出去的話就像潑出去的說,把承諾看得比生命還重。
雲戀霜性情本就剛直,更是一個大幫派的首腦。“承諾”二字早就深入骨髓。其它太子黨可能會覺得持強賴帳,甚至直接殺掉樑易都沒什麼關係。但云戀霜內心深處卻絕不允許自己這樣做。
她答應了樑易,就沒想過要背棄什麼。儘管她之所以答應,是因爲認定勝利的天平完全是向自己這方偏倒的,樑易贏的可能基本上就是一個“零”。
可事實卻證明,“基本上”並不等同於“完全”。
“霜…霜姐,要不妳等一下,馬上等明哥他們來了,一起收拾這個男人!”瑪莎拉蒂旁的兩人很容易就讀懂了她駭人的臉色。
“是啊霜姐,剛纔那些話何必當真?呆會兒直接殺了這小子就是。”
“閉嘴!剛纔誰要你們自作主張對他出手?太子黨什麼時候做過這種背信的事?”雲戀霜厲聲喝着。如果直接殺掉樑易,那她就不是雲戀霜了。不過以後找機會滅了這個男人,卻不算背諾。
雲戀霜咬了咬脣,看着摟住他的男人,冷冷道:“走吧。”
樑易一愣,下意識問道:“去哪?”
雲戀霜撇過頭不看他,“隨便。”
樑易一臉茫然,妳叫我走又說隨便去哪?這女人該不會輸了比賽鬱悶傻了吧?
雲戀霜吐出滿口的恨意:“小子,你裝什麼!你無非就想我跟你上牀!走吧!早點做完早點了事!”
雲戀霜低頭嘆了口氣,如果今天沒有輸,多半過不了多久,自己的身體也會被更可惡的人染指,倒不如便宜這個人吧。就當是在豬圈裡和豬睡了一晚上。
那個對權利沒有慾望,又能力驚人的靠山坐鎮他們雲幫客卿置,讓雲幫一夫當官萬夫莫開的日子,早已經過去了。
當時,在上海橫了數十年的興幫和樓幫,就單單因爲那個人的存在,竟只能眼睜睜看着雲幫這個後來居上的小勢力,慢慢和他們並作上海三大黑幫。
那位靠山,很多時候甚至讓人感覺不像個正常人!
雲戀霜女承父業,一出生註定就是個不可一世的主。有人在背後頂着,她在校飛揚跋扈,在外飆車泡吧,日子過得可比另外兩大黑幫頭頭寫意百倍。
雖然這些年也潛移默化學到點道上的人那股狠勁,雖然也有那麼點能力,但比起一路打拼的其他黑道頭頭卻還差了不少!
前些年,那位客卿說什麼“歸山數月”就回上海來,卻一去不復返。去了哪裡,該怎樣聯繫,幫裡的人一無所知。
時間一長,客卿消失的消息自然瞞不過和雲幫結下新怨舊仇人。最初只是一向看雲幫不順眼的兩大黑幫反撲,不久,就連下面的二流幫派也有些蠢蠢欲動,再加上下面的人從中作梗,頓時讓雲戀霜這個甩手掌櫃急得焦頭爛額。
偏偏這些事情,她無法請上海太子黨這些狐朋狗友幫忙,她明白他們之間的“好關係”是建立在權勢上而非友誼,要是讓他們知道了自己現在的狀況,不落井下石已經很不錯了。
雲幫的實力與日俱減,外人卻很少聽到風聲,眼裡仍當這是三大黑幫之一。
這當然不是那些人消息不夠靈通,幫裡許多往時近期被另外兩大黑幫收買的傢伙沒有公開反叛的原因,只因三大黑幫之首的興幫老大,那個年齡可以做自己父親的男人早就放出話來:兩個月內,如果雲戀霜肯主動爬到他牀上,做他跨下第XX個女人,雲幫仍然是上海三股勢力之一。
如果用身體真的能換取幫派的安全,雲戀霜早就屈從了。可是她清楚,那些人,是不可能因爲一個女人而放棄野心的。
如果死拼
硬抗,雲幫也就小部分被收買失控,還能苟言殘喘不少時日。如果順從,表面上幫派安全倒是沒了,實際上卻在給他“兼併”的計劃填坑鋪路,自己從此淪爲一個被骯髒男人肆意染指的傀儡,一個附庸!
兩個月期限已經過去小半,雲戀霜實在不知道,是該爲那些爲雲幫打拼了半輩子,真正忠於雲幫的幫衆着想,還是該爲自己着想。
樑易對雲戀霜的爽快答應沒有太多驚訝,倒不是他看穿了這女人的脾性和想法,而是少中早就說過,這些二世祖們的私生活靡亂,有時候甚至比那個島國最“霸道”的片子還要出格。看來這個一向愛吹牛皮的小子,這句話倒是屬實。
這個女人,似乎根本就不在乎和一個男人怎麼樣怎麼樣。說不定這個太子黨裡面的不少人,都和她有過一腿呢!
“還愣着幹什麼,少浪費我的時間。”雲戀霜這句話還是使出了很大勇氣的。
“我說,你今天全天時間都是我的,就算浪費時間,也不關你的事吧。
樑易嘴上說不在乎時間,下一刻卻在女人兩隻眼球失措中,摟住她纖腰的手陡然一用力,雲戀霜整個人立即彎背仰身,成了一個“S”形。
很迅速的,男人已經將腦袋湊到了她面前。
“還有口香糖的味道,不錯,不錯。”
鼻尖相觸,雲戀霜呼吸立即急促起來,看着這個嘴脣和自己只有幾顆指頭的寬度的男人,色眯眯的聞着自己氣息,明顯要有下一步動作,她後悔了。她後悔自己剛纔爲什麼那麼沉不住氣要出言激他。這個男人……難道是想就在這裡,在這大庭廣衆之下……
雲戀霜眼皮緊合住那雙顫顫的眼珠子。心裡苦苦祈禱着,祈禱這個男人能發發慈悲,哪怕把她抱到車上再繼續也好啊!
半晌——
“喂,我說,你閉着眼睛在那裡自我陶醉什麼?少在那裡欺負我中學沒畢業文化低!愛滋病的三大傳播途徑,我還是知道一點,其中唾液傳播和性傳播是最廣泛的。我可不想一時急色染上什麼髒東西。口香糖氣味雖然不錯,不過也只能改變表面而已。”
詫異睜眼的雲戀霜赫然發現,光頭男人的腦袋,早就離開自己一尺遠。而他那隻讓自己彎成“S”形的手,不知道什麼時候也已經離開自己腰椎,剛纔分明就是她自己在那裡繼續擺着後仰的POSS。
不等他回過神來,光頭男人已經雙手交叉在腦後,伸手喚出瑪莎拉蒂上的小女孩,兀自朝着那輛白色奔馳走去。留下雲戀霜一個人滯在原地,仔細一看,這臉色貌似比前面那會兒都還要難看幾分。
奔馳車前,樑易招呼雲嬌嬌下車,只聽“眶!”,車門重重合上,秦又嘉已經一躍下車。
我靠,對面那女人好歹好輸得起,這女人輸了竟然拿我的車出氣。
不過轉念,樑易卻笑了起來。
“我的三個條件,現在可以兌現了嗎?”
修真者往往是比普通人重視承諾的,連雲戀霜都不賴帳,這個空有金丹後期,真氣控制卻遜到極點的小妞,就更不可能了。
“我走了。”
很快,秦又嘉回給樑易的,卻是這冷冷的三個字。只見她兀自轉過身,身上泛起真氣波動,也不知是準備以次驅動身形離開,還是在警告樑易:你再多話,我就不客氣了。
“喂喂喂,我說,這耍賴也不用那麼直接吧?”樑易趕忙叫住她,心中不禁感慨:見過賭品差的,沒見過差到妳這種地步的。
他不說還好,話一出口,秦又嘉立馬甩過身,一雙眼睛圓睜睜的瞪着他:“到底是誰耍賴你心裡清楚!見過賭品差的,沒見過差到你這種地步的!”
說完,不給樑易開口的機會。秦又嘉急速的身形已經迎着陣陣逆風,眨眼轉入前面的小巷。留下樑易一個人滯在原地。哦不,準確的說是,留下樑易和一直滯在原地的雲戀霜,一起滯在原地……
(本章完)